外神,從未見過,隻存在於想象之中的生靈,和那座金字塔內的神像一模一樣嗎?未來的自己又是怎麽應對那些宇宙級的生靈呢?是利用無限寶石還是其他更神奇的道具……


    陳東不免這樣想著,百裏·托勒密顯得愈發正常的聲音反而讓陳東覺得有些不妙,因為他嘴裏的語言已經不再是中文,也不再是英文,而是陳東從未聽說過的語言,但在這精神世界裏,陳東和歐若拉卻能清楚地明白他所言明的意義。


    “它是光!”


    “是無限的時空!”


    “是永恆的智慧!”


    “是獨一的美!”


    “它高居於星界的門扉上,目光穿透萬千宇宙!仁慈又殘忍,它或許得不到愚昧的生靈的信仰,卻獨有神的權威。”


    “我見到了它,fsoyath!”百裏虔誠地說,他重新換迴了英文,但聲音卻漸漸顫抖,似乎有極深的恐懼,“那次見麵在夏季的午夜,我剛剛十五歲,單親家庭,成績不好,為人木訥,因此常常是被校園霸淩的對象,那天晚上,我躺在河邊,想著是否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它從仙女座的方位來到了我的麵前,仿佛一場夢,充滿了七彩的光輝!”


    “我在尖叫!”他的聲音徒然尖利了起來,手臂也劇烈地揮舞著,似乎徒然又犯病了,“它是那麽的令人恐懼,因為無法描述的形狀,因為那炫目的光!它又是那麽的美,比最美麗的女人還要婀娜,它讓我享受了人生第一次的高潮,從精神到身體都脫胎換骨!”


    “它向我警示未來的危機,贈予我真正的智慧,它是我的啟蒙者,是我的母親,是神,也是……真正的怪物!”


    尖叫徒然停止,百裏沉默了,在壓抑的唿吸聲之後,重新恢複了往常的聲調,“從那一天起,我的人生就改變了,沉重的恐懼,每晚都讓我陷入噩夢,而那種對美的欽慕,又讓我向往著它,它讓我變得渺小,但我反而發誓,我一定要證明人類的偉大,我要用科學,我要用認知的真理,殺死外神耶東,將它的屍體作為祭祀!”


    “所以如果真的有那個什麽外神耶東的話,人家其實沒做什麽,而你想把人家殺了?”陳東問道。


    “不,耶東很快將會蘇醒,還有五年,它會重新拿迴它的權柄,讓整個世界陷入末日,這就是我們為什麽要趁它還沒有醒來,殺死夢神,再用全人類的潛意識重構這個世界,奪取幻夢境,偷走耶東的力量,殺死它!”百裏答道,話語變得冷酷殘忍,“有七十億人的計算力和精神力的話,這個世界的真理也會被快速參透,到了那時才是真正的萬無一失,但現在,你們的行為讓計劃不得不提前,既然這樣,你們就作為祭品贖罪吧!”


    因為百裏的話實在沒什麽邏輯,陳東整理了一下,才大概明白,這家夥見過一個讀音為fsoyath的外神,這個外神讓百裏既信仰又恐懼,並告訴百裏耶東將會很快蘇醒,所以百裏創建了科學靈修會,想要集全人類之力,研究出幻夢境的原理,盜取夢神的權柄,然後奪取耶東的力量,殺死那位還在睡夢中的外神。


    先不論那個名字聽都沒聽過的神到底靠不靠譜,也不管百裏的想法到底是胡鬧還是純粹的意淫,陳東的想法很簡單,他很直接的問道:“百裏……嗯,百裏博士啊,之前我和歐若拉不知道你的計劃,但現在既然咱們說清楚了,那我個人也是支持你幹掉那些外星人的,所以咱們現在是不是能停戰啊?我和歐若拉絕不搞事情,絕對站在你這一邊,怎麽樣啊?”


    “喂,東,我們還不知道他的方法靠不靠譜呢!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聽了陳東的話,歐若拉頓時表達了不同的意見,她並不信任百裏·托勒密的話。


    “別急!”陳東卻安撫了歐若拉一下,他到不覺得百裏·托勒密有什麽必要說謊,或許他真的是想要對付邪惡的外神,這樣還去阻止的話,不就成了人奸了嘛?如果到時候事態變得實在太嚴重,他還能夠用時間寶石或者如果電話亭解決問題,所以,嚐試求和是理智的行為……


    “哈哈哈!”但百裏博士卻隻是嘲諷地笑了三聲,冷冷地看著兩人,沉聲道,“你們或許還聽不懂祭品的意思,那就讓我來跟你們科普一下,自古以來,巫師就有像幻夢境生物祭祀活人的儀式,而喚神儀式,或者說弑神儀式也正脫胎於此,一位強大的巫師突發奇想,站在了祭品的位置上,想要嚐試弑神,他成功了,前任夢神死了,但夢神的權柄卻賦予了儀式的主持者,他的學徒,離!離殺死了他虛弱的老師,成為了新的夢神,這就是唯一的一次弑神儀式……”


    “所以,用自己的屍體將我們引到祭品的位置上,這也在你的計算之中麽?”陳東想到了什麽,質問道,“哼哼,你的下一句話是,當然,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


    “當然,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嗯?”百裏驚訝地愣住了,他雖然知道那是運氣,卻想要擾亂敵人的思緒,讓自己顯得勝券在握,於是不自覺地就脫口而出,反而震驚於陳東的神機妙算。


    在原定的計劃中,將由他和全人類組成的意識體共同迎戰八位夢神,但當他的意識遊離於幻夢境的時候,陳東和歐若拉造成的轟擊製造了意外,讓他的意識匕首戳進了自己的身軀,又正好兩人上來查看屍體,百裏臨時決定,要順勢而為,讓這兩個人先充當祭品,打幾個夢神,這樣他還能省一點力氣。


    “哼!”陳東得意地冷笑,既然百裏不願求和,既然敵人想要不死不休,那便不死不休吧!


    陳東的表情讓百裏惱羞成怒,他不想再與兩人多說,隻是吟誦起了祭祀的咒文,唿喚起了真正的夢神。


    “讚美你,夢境裏的聖靈,我向你敬獻我的謙卑與信仰!”


    “願你神聖依舊,夢神·震!”


    當那高音落下,那些溝壑間又開始亮起光,天上的灰霾湧動了起來,那七彩的光芒竟然一時暗淡,下一刻,無數震耳欲聾的雷鳴響起,紫色的閃電在半空劃下了密密麻麻的折線與蛛網,將整個世界切割得近乎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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