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酒館中,按照笛卡爾的說法就是,一如既往的熱鬧。而且看起來這種熱鬧是不分晝夜的,幾乎每個時間段,都會有大量的生命走進來,讓整個酒館展現出一種旺盛的生命力。各種各樣的生命,都在這個酒館中有著自己的位置,他們或者彼此交談,又或者沉默不語。無論如何,蕭焚都無法在外麵的世界中,找到一家能夠一模一樣的酒館


    笛卡爾看起來對這個酒館非常熟悉,在幾次拐彎之後,酒保就帶著蕭焚他們走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場所。這裏應該是人類聚集的地方,不過在這裏,人類已經不占絕對多數的地位,在人類聚集的地方,反而顯得沒有那麽喧鬧。


    看見笛卡爾的到來,幾名人類冒險者打扮的人向旁邊讓了一下位置,最終留給蕭焚他們接近角落的一張小桌子。這一次,莉亞不願意坐在蕭焚的腿上,她扭動著身體,最終享受到了她自己的一個位置。隻是這個座位和桌麵的差距過大,坐在座位上的莉亞隻有一雙眼睛能夠探出座位,看著黑黢黢的桌麵。


    很快,一名女矮人走了過來,不由分說的就放上了6個大酒杯。這些酒杯比起那些鼠人們使用的酒杯更大,用一個幾乎等同於這個女矮人身高的巨大托盤托著,蕭焚相信,一旦發生戰鬥,這個金屬托盤一定可以立刻變成一個盾牌。


    可問題是,6個酒杯?


    蕭焚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其他人要到他們所在的桌子這邊來。這讓他把視線重新對準了女矮人:“我們隻有3個人。呃。加一條狗。”


    “不,是5個人。”


    女矮人用帶著保加利亞那邊語音的日耳曼語堅定地迴答:“一二三四五,沒錯,5個人。”


    蕭焚看著女矮人數數的方式,顯然把兩個小女孩也算在內,他急忙說:“小孩子不能算。”


    “哦,不,我們矮人從小就已經會喝酒了。瞧瞧這兩個可憐的孩子。她們到現在還沒有喝過酒吧,哦,耶諾爾在上。這兩個孩子多麽可憐啊,瞧瞧這紅撲撲的臉蛋,我可以肯定,一定是你沒有給她們酒喝,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女矮人一邊斬釘截鐵的說著,一邊伸手摸了摸莉亞肥嘟嘟的臉蛋,小丫頭出乎意料的沒有對這個動作產生抵觸。她一邊咯咯笑著,一邊任憑女矮人觸碰著自己的臉蛋。然後用力站起來,伸手對著桌子上的大酒杯。說:“帕林,水,帕林,水。”


    諾萊爾想要勸阻一下莉亞的行動,不過很快女矮人的手已經觸碰到了諾萊爾的頭上,這個油膩膩髒兮兮的手讓諾萊爾的身體猛然一頓,想要說些什麽時,女矮人已經發話:“孩子,喝點酒,對你沒壞處,尤其是現在。你要學會放鬆一些,像現在不是你緊張的時候。”


    蕭焚對於女矮人的話有些詫異,不過笛卡爾已經把一個杯子放在了桌子下麵,漢尼拔快活的撲了上去,然後痛快的喝了一口。再然後,哲學狗一邊劇烈的咳嗽著,一邊用力搖晃著腦袋,想要讓自己從苦味的包圍中擺脫出來。不過這種搖晃腦袋的行為很快讓它的整個身體有些晃蕩,最終,漢尼拔嗚咽著跳上了蕭焚的雙腿。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漢尼拔顯然忘記了自己現在的體型和體重,決鬥世界的啤酒對於漢尼拔有著明顯的“殺傷力”,以至於這隻哲學狗的這次跳躍最終變成了一次撲擊。觸不及防的蕭焚被肥狗猛然向後撲去,要不是西爾維婭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了蕭焚,少年覺醒者這次估計就要來次真正的後腦勺著地。


    女矮人哈哈大笑著,將托盤重新端了起來,剛才當漢尼拔從地麵跳向蕭焚的膝蓋時,整張桌子都差點被哲學狗撞倒。就是女矮人用手中的托盤牢牢壓製住桌子,甚至沒有讓桌子表麵的幾杯酒發生潑灑。


    乘著蕭焚被漢尼拔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莉亞終於把那個小水桶一樣的木酒杯抓在了手中,隻是這個酒杯對莉亞來說過於沉重,以至於小丫頭的肥嘟嘟手指抓了幾次,都沒有拖動酒杯。


    “好了,托利亞,不要戲弄外鄉人了。”


    笛卡爾終於說:“伯爵在上麵已經認可了他們,我帶他們來,是為了了解那段曆史的。”


    女矮人嘿了一聲,說:“你比那些獸人還無趣,這種樂趣可不是隨便什麽時候都有。”


    一邊說,女矮人一邊輕輕地扭頭莉亞麵前的酒杯,很快,酒杯的外殼和那一層薄薄的麥酒被挪開,在這個酒杯裏麵,是一杯熱氣騰騰的羊奶。


    莉亞再次發出“哇哦”的聲音,她伸手把那杯羊奶摟了過來,上下端詳著,想要看看還有沒有更加奇妙的機關。相對於莉亞,諾萊爾倒是老老實實的等待著女矮人把羊奶“變”出來,在接到屬於她的羊奶後,諾萊爾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一句謝謝。


    托利亞又一次爽朗的笑了起來,她用力撓了撓諾萊爾的腦袋,這並沒有讓諾萊爾感到不適。隨後女矮人還過去親了一下莉亞的臉頰,這個動作讓莉亞重新咯吱咯吱笑個不停。


    “兩個可愛的孩子。”


    女矮人這麽說著,隨後說:“她們的羊奶我請,祝你們愉快。”


    這個變化讓蕭焚有些哭笑不得,剛想說話,笛卡爾已經扭頭過來,說:“你們真是幸運,風鈴的傳誦者特裏斯哈特也在酒館裏,他可是這個城邦裏,對聖弗萊曼最為熟悉的那個,當初他還曾和聖弗萊曼一起去了斯堪的納維亞。雖然不是最後見到聖弗萊曼的人,但是那段曆史,他比這個城邦裏的任何存在都更加熟悉。”


    說完,酒保扭頭對著精靈們聚集的地方大喊:“特裏斯,今天忙嗎?”。


    一個年輕俊俏到讓蕭焚幾乎分不清男女的精靈站起來,大聲迴答著:“沒錯,笛卡爾,我今天忙得不得了。”


    笛卡爾當場發出“且”的聲音,他對著精靈比劃出一個下流的手勢,隨後大聲說:“我來聽你唱歌,低劣的吟遊詩人,唱的好聽一點,否則我會揍你一頓。”


    那個叫做特裏斯哈特的精靈同樣還了一個下流的手勢,不,這次是兩隻手,雙倍奉還。


    “去吃*吧,笛卡爾,就算是對穴居人歌唱,也比對你歌唱更加舒暢。你這個總是拖後腿的毛茸茸狼人,如果你敢來,我一定讓你知道這個城邦的天空為什麽會有那麽一條瀑布。”


    “那是笛卡爾被揍的眼淚!”


    其他的精靈們一邊哄然大笑,一邊齊聲應和。


    這種嘲諷對笛卡爾來說不算什麽,至於酒館中其他的角落,此時還沒有過於注意到這裏的情況。倒是幾名狼人和蜥蜴人站了起來,在他們身邊,還有兩隻如同章魚一樣的觸手怪也在探頭探腦的往這邊觀看。


    笛卡爾扭頭問蕭焚:“你有什麽能夠吸引這個家夥的嗎?除了金錢之外。”


    蕭焚想了想,把世界之樹的碎片掏了出來,放在桌上,問:“這個如何?”


    一刹那間,整個酒館裏驟然安靜下來。別說笛卡爾,基本上所有的生命都在那個瞬間變得沉默。就算無法看見,世界之樹碎片那種能量波動一樣讓這些生命感到熟悉和震驚。


    在剛才,少年覺醒者原本想要拿出其他的寶石,不過他忽然想到這個酒館的招牌,那都是用各種各樣寶石拚湊起來的,換句話說,普通的寶石在這裏根本就不值一提。


    “哦,耶諾爾在上,你居然會有這個寶石。”


    笛卡爾不由自主的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架,然後吞咽了口唾沫,扭頭看著精靈,問:“唱吧,特裏斯,讓聖弗萊曼的光輝重新展現吧。我們需要這種光輝,那是無比輝煌的光輝,有它,才會有這個城邦。”


    特裏斯哈特迴應說:“但那已經是過去的輝煌。笛卡爾,弗萊曼已經死了,不要否認這一點,不要總是保持沒有必要的幻想。如果科裏能夠進入那個廢墟,也許會不一樣,但是沒有,科裏沒有進去,我們都知道。”


    這些話讓笛卡爾有些傷感,他扭頭看著那些狼人們,蜥蜴人們,矮人們,總之各種各樣的生命們,低聲命令:“揍他!”


    酒館中刹那間掀起了一陣陣聲浪,隨後,數十個杯子已經淩空飛起,向著特裏斯哈特飛了過去。這一次,可沒有什麽精靈與特裏斯共同對敵,事實上,當特裏斯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身邊的精靈們已經少了一大半。


    吟遊詩人的手腳迅速的出乎意料,幾乎在瞬間,那些迎空飛來的杯子就被精靈輕巧的接在手中,並且全部整齊碼放在桌子上。即使空中飛來的酒杯越來越多,特裏斯哈特依舊從容不迫,最終當空中沒有酒杯時,精靈身邊的桌子上已經碼放出一個酒杯搭成的小山。


    “你要感謝你的身高,特裏斯,否則你無法搭成那個。”


    笛卡爾有些不滿意的抱怨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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