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京都前往東京很不順利,在車輛到達栗東市的時候,高速公路上開始堵車。很快有新的消息傳來,栗東市開始出現大霧,嚴重影響通行,為了安全起見,高速公路暫時關閉。


    在那之後,陸續又有新的消息傳來,前往東京的輔助公路出現車禍,擁堵極為嚴重。想要當晚趕往東京,隻有乘坐火車。


    不過蕭焚拒絕了乘坐火車的建議,對手已經開始行動,這些看上去毫不相關的霧氣與車禍累加在一起,阻止蕭焚繼續前往東京的目的已經非常明顯。不說這個時候新幹線是否會受到影響,蕭焚都不能冒險和世俗人員同時乘坐這樣的交通工具。


    扶桑的世界之樹根莖是從澳大利亞的方向延伸過來的,由於距離遙遠,在扶桑這裏,根莖已經無法貫穿全部國土麵積。整個扶桑的接入點隻有3個,分別在橫濱,東京,劄幌。無論哪一個接入點,距離蕭焚他們現在的位置還有相當的距離。所以蕭焚他們現在也無法利用世界之樹的根莖進行遠距離的穿行,這讓行動變得更加麻煩、


    “名古屋大霧,大阪大霧,鳥取大雪,越前大風加冰雹。”


    諾威麗看著不斷傳來的天氣情況說:“圍繞京都一圈,到處都是惡劣天氣,唯獨京都這裏,卻是最好的晴天。這裏就像是風暴眼一樣。”


    宮本新康的臉色非常不好看,如果可能,他也願意離開這裏,迴到東京去。但是很顯然,某些他所不知道的東西,讓這裏京都附近變成了交通孤島。這並不意味著在京都就會格外安全,而是恰恰相反,這裏隻會更加危險。


    不僅僅如此,就連一直跟在蕭焚他們附近的警視廳官員也意識到了不對。如此巧合的惡劣天氣,幾乎造成了半個扶桑的交通癱瘓,影響程度甚至不亞於幾年前東北部海洋中發生的大地震,但是在京都卻天氣格外晴朗,這已經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


    “能夠影響天氣,這種等級的存在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預想範圍。很難想象,有這樣的存在,他們為什麽還會畏懼我們前往東京。”


    諾威麗坐在酒店房間中如此說著,他們的行程受阻,因此隻能暫時停留在栗東市。好在這裏的酒店還有空餘房間,否則他們隻能掉頭迴到京都。


    對於諾威麗的疑問,蕭焚微微搖頭,說:“不,很明顯,我們錯誤估計了敵人的決心。從我們到達大阪空港的時候,那些霧氣已經讓我們無法離開。而現在,這些極端的天氣同樣證明,敵人真正想要的,不是阻止我們去東京,而是想要在這裏把我們就地撲殺。”


    看著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的宮本新康,蕭焚微微一笑,說:“不用擔心,我們不會把危險帶到京都,如果他們的目標真的是我們,那麽我和諾威麗必然要離開這裏,越快越好。”


    頓了頓,蕭焚接著說:“和那兩位官員說一聲,時間緊迫,而且情況會越來越危險。如果他們想要避免出現更大的災難,就讓我和諾威麗離開這裏。我和她會迴到大津,然後沿著琵琶湖旁邊的山脈向著越前的方向前進,這條路基本上沒有什麽密集的人群居住區,如果真的有危險,在更偏僻的地方要更好。”


    宮本新康愣了一下,他知道蕭焚說的是什麽意思,少年覺醒者準備獨自把危險引走。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對付這名少年,隻要蕭焚離開,那麽包括宮本新康在內的很多普通人都將平安活下去。反過來,如果少年始終沒有離開這裏,危險也會隨時而至。


    和警視廳官員的交涉這一次非常順利,在幾分鍾後,宮本新康就帶迴了新消息。


    “你們可以從大津那裏出發,如果你們需要,還可以攜帶一些照明工具和食物。”


    蕭焚扭頭看了一眼諾威麗,女病理學專家微微搖頭,危險就在眼前,最好的辦法是盡快進入僻靜的場所。唯有在那樣的地方,才能讓世俗的危險降到最低。同樣,隻有在荒僻的地方,試煉者和覺醒者才能放開手腳,得到更多的生存機會。


    三個人走出酒店的房間,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連這個酒店外麵,也開始出現了霧氣。


    “他們來了。”


    蕭焚看著那些霧氣低聲說:“給我們找兩輛摩托車,我和諾威麗現在就離開,越快越好。”


    諾威麗扭頭看著蕭焚,問:“為什麽是摩托車,而不是汽車?從這裏到大津用汽車好想方便點。”


    蕭焚尷尬的扭頭,他當然不會告訴諾威麗最近一直有翠絲緹娜當他的專職“司機”,所以他不僅沒有考慮去考駕照,就連駕駛技能都沒有點亮。


    蕭焚對於問題的迴避讓諾威麗罕見的笑了笑,隨後她扭頭看著宮本新康說:“我們的時間不多,一旦這裏的霧氣到達了名古屋那樣的地步,恐怕危險就會接踵而至。兩輛摩托車,安裝gps,我們大概會在伊香立公園和新知恩院附近進入山林。”


    宮本新康連連點頭,迅速跑向大廳。


    蕭焚活動了一下身體,問:“估計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諾威麗跟在宮本新康的身後向著酒店大廳走去,不過她的感知似乎始終沒有收迴,對於蕭焚哦問題,這位女病理學專家扭頭說:“要看烏鴉。”


    蕭焚微微皺眉。


    雖說是一個酒店,但是栗東市本身就不大,這個酒店確切的說應該算是一處民居,幾個房間圍成一個圈,不是什麽樓房。因此從酒店的房間裏出來,一邊可以看見接待大廳那裏的沙發,以及沙發邊上正在和警視廳官員交涉的宮本新康。另外一邊,則可以看見窗外的霧氣正在慢慢變得濃重。與此同時,在窗外的樹木枯枝上,幾隻烏鴉正站在上麵,歪著頭,似乎正在看著這個酒店中的一切。


    這一次的交涉同樣成功,接近琵琶湖邊的栗東市有時候也會起大霧,但是像現在這樣,臨近晚上的時候,突然開始起霧,同樣是一件非常罕見的事情。至少那兩位一直板著臉的警視廳官員這次沒有繼續向上請示,幾乎在宮本新康剛剛提出條件後,就立刻答應。


    5分鍾後,當外麵已經開始完全的黑暗下來時,濃重的霧氣終於在栗東市也完全鋪展開來,十二米的視野範圍讓整個市區變得陰測測的。曾經閃耀的各種光芒,這次也無法穿透那些霧氣,要到很近的範圍內,才能看到一些昏黃的光線。馬路上車輛的鳴笛聲此起彼伏,扶桑人的脾氣在這樣霧氣中被消磨的一幹二淨,到處都是八嘎的吼叫聲。除此之外,經常能夠聽見玻璃的破碎聲,女人的尖叫聲,那也許是某些人正在趁火打劫。這個時候警察根本無法顧及,就算是為非作歹,暫時也不用擔心什麽後顧之憂。


    “現在的烏鴉視線不好,我們要盡可能的發出巨大的聲音,讓它們跟在我們的後邊。”


    諾威麗看著霧蒙蒙的黑色天空,低聲說:“如果它們沒有跟上來,準備趁著霧氣對我們發動攻擊的家夥就會把這裏當成我們最後停留的地方,到時候,就算我們離開了,這裏還是會出問題。”


    蕭焚點頭,翻身上了警視廳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兩輛公路賽車,活動了一下油門,對於警視廳送過來的頭盔視而不見,而是扭頭看著庭院中那些朦朧無比的樹枝。


    “砰”的一聲,一隻烏鴉在蕭焚的視線中猛然砸在警視廳的車頂上,巨大的衝擊讓這隻烏鴉四分五裂,死的不能再死。至於警視廳那輛黑色的轎車頂也被重重的砸癟,烏鴉的血液四處迸濺。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這個酒店中的接待員忍不住放聲大叫。


    “這是一個小招唿,感謝你的迎接。”


    蕭焚大聲對著天空喊著,在他腳下,接二連三的光環交替爆發,這些光環被濃重的霧氣阻擋,無法被那些警視廳的人所發現。就連距離蕭焚不遠的宮本新康也不知道蕭焚在這個時候做了些什麽,幾秒之後,蕭焚的喊聲有了迴應。十幾隻烏鴉接二連三的從空中墜落下來,其中幾隻還在空中叫了幾聲,不過這些叫聲在半途就猛然停止,就像是空中有隻無形的大手猛然將它們的脖子扭斷了一樣。


    “這可是一次不錯的招唿,不過我想你並不知道,烏鴉是非常記仇的動物。”


    諾威麗一邊說,一邊猛然加大油門,150的高速公路賽車排氣管道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隨後,這位女病理學專家當先拐出了這個院子,轉眼間隻剩下摩托車的聲音在霧氣中迴蕩。


    蕭焚收迴目光,低聲說:“哦,記仇,那是好事情。不過,那又怎樣?”


    說完,他開始看著前方,幾秒之後,他的眼界中再次出現一條條道路和閃爍著光芒的大門。那些大門無一例外的全是紅燈,隻有通往黑暗霧氣深處的那條道路上,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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