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蕭焚身後的那名異端審判庭教士的發話,從通往花園的通道那裏,也傳來一聲巨大的慘叫。沒過幾秒,另外一名教士拖拽著血淋淋的坎貝爾伯爵從那裏走了出來。麵對另外一邊的科特雷拉主教,這位不知道對伯爵做了什麽的教士在兜帽的陰影中說:“婚禮繼續。”


    在布道台上的蕭焚身邊已經開始不斷爆出絢麗的光環,但是這些光環都無法阻擋那名審判庭教士手中的紅色繩索,幾乎在坎貝爾伯爵身體被完全拖入到教堂中的一瞬間,蕭焚的脖頸也被那條紅色光芒組成的繩索牢牢套住。


    這個突然出現的變動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到驚訝萬分,主在地上的行走阻撓公主的婚姻而不是祝福,異端審判庭公然對小弗萊曼這樣的準聖人動手,而以往總是不斷製造神跡的小弗萊曼這次居然沒喲來得及做出有效的反抗,就這樣被異端審判庭的教士抓住。


    祈禱大廳裏不斷響著各種驚唿聲,於這種驚唿聲相對照的,是科特雷拉主教臉上忽然開始變得有些得意的笑容。


    “你隻有5級,最多隻有5級。”


    主教大人如此低聲說著:“這兩位教士來自異端審判庭,他們至少有8級,當你被這樣的繩索套上,你自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蕭焚平靜的問:“是麽?”


    科特雷拉被蕭焚這樣的反問嚇了一跳,不過當他扭頭看著那名抓著小弗萊曼的教士時,來自異端審判庭的教士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發力。紅色的光環繩索在這名教士的拖拽中猛然勒住蕭焚的脖子,巨大的力量讓繩索在瞬間勒入皮膚,鮮血順著傷口潺潺流出。這名教士看起來身材瘦弱,但是力量卻大的出奇,這麽一勒之下,蕭焚的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科特雷拉主教臉上的笑容再次出現,他看著眼前的棕發少年,低聲說:“哦,看看你,主在地上的行走,你現在是什麽樣子。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聽著,你應該繼續在你的王座上安睡,而不應該過多參與世俗間的事情。”


    棕發少年臉上的微笑同樣不曾凝滯,反而帶著一種悲憫的色彩,看著主教,就像是看著那些即將被屠宰的羔羊。少年低聲問:“所以,你們決定冒著教會分裂的風險,對我動手?”


    “不,不,不,”主教大人說:“如果你不來這裏,我們就不會這樣,事實上,隻要你離開這裏,我們依舊不會對你如何。隻要你不幹預這次婚禮,你依舊是你,不,你會得到的更多。”


    聽到這裏,蕭焚看著另外一邊。在那裏站蕾莉亞,前任公主因為蕭焚突然被抓住,發現自己重新陷入絕望之中時,眼神再次變得麻木,甚至是絕望。對於前任公主的這個表情,蕭焚平靜的,問:“你相信我麽?”


    “不,她應該相信她的丈夫,這位英俊的坎貝爾伯爵。”


    科特雷拉生怕出現什麽其他的變化,急忙打斷了蕭焚的話,說:“弗萊曼先生,婚姻是神聖的,是被主所賜福的,我希望你不要繼續在這裏停留,而是應該到需要你的地方去。聽,教堂外麵有那麽多人在歡唿,他們在等待你的出現,他們想要對你進行供奉,他們想要聆聽你的聲音。所以,你應該去哪裏,而不是留在這裏。”


    蕭焚剛想說些什麽,拽著紅色光芒繩索的異端審判庭教士已經發出低沉的聲音:“你必須離開這裏,少年,無論你是誰,這裏不是你應該呆著的地方。”


    直到這個時候,蕭焚才扭頭看了一眼這個將臉隱藏進兜帽深處的教士,問:“誰賦予你的權力,命令我必須離開這裏?”


    那名教士愣了一下,他能夠感覺出蕭焚的這個問題絕對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但是卻一時之間無法確定這個問題的陷阱究竟在什麽地方。最終,他對這個問題選擇了迴避,而是用力推搡著蕭焚,說:“快離開這裏!”


    蕭焚的身體再次趔趄了一下,不過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古怪,他重複的問了一句:“誰,誰賦予你的權力,讓我離開這裏?”


    穿著黑袍的教士沒有迴答這個問題,事實上,他已經覺察出這個問題過於古怪,任何迴答都可能成為一個讓他無法逃脫的陷阱。雖然不清楚一個區區5級的少年能夠給身為9級的他帶來什麽危險,不過這名教士最終還是更為謹慎的閉嘴。


    異端審判庭的人隻是有些血腥,但是絕不瘋狂。對於危險的預知,這些教士們比起一般的教徒更加敏感。因此,這名教士根本沒有迴答蕭焚的問題,而是用力推動蕭焚的身體,想要把棕發少年從布道台上推下去。


    這個做法讓這名教士遭受到了滅頂之災,在他的手剛剛接觸到蕭焚的一刹那,在他的力氣還沒有完全傳到蕭焚的身體上時,他的手掌就在瞬間變得幹枯,皮膚急劇老化,然後破裂開來,在皮膚下的血肉已經毫無蹤影,隻剩下顏色發暗的指骨,即使這幾根指骨,也在很短的時間裏粉碎。這種變化並不僅僅隻是發生在這名教士的手掌,而是迅速的向上延伸。在教堂眾人爆發出劇烈的尖叫前,整個教士的身體已經完全老化,粉碎。


    沒有血液,沒有殘肢,在這名教士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之前,他站立的位置上,隻剩下一件黑色鑲著血紅色邊角的教士袍。


    這個突然地變化讓整個教堂都突然為之安靜下來,過於強烈的畫麵刺激讓幾乎所有的人都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於這些人連驚恐的喊聲都無法發出。就這樣呆了幾秒,尖叫聲才在教堂中次第爆發,不僅僅是女人,那些男性貴族們同樣發出驚慌的聲音。


    不得不說,這些男貴族們表現的還不如身邊的女性,他們已經開始向著教堂的門口跑去,彼此之間相互拉扯,似乎這樣可以讓自己盡可能的遠離危險。


    另外一名異端審判廳的教士對這樣的變化同樣難以置信,他大聲的喝問:“你做了什麽?!”


    蕭焚聳肩,反問:“你覺得以我的等級,能夠對他做什麽?”


    這個問題讓驚慌失措的科特雷拉主教更為驚慌,很明顯,5級的小弗萊曼根本無法對一名8級以上的教士造成真正的傷害,更不要提在瞬間就將對方變成一堆白骨。想要達成這樣的效果,隻有一種可能,某個超過9級以上的,甚至無法描述其等級的存在在暗中出手。


    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科特雷拉根本無法想象,小弗萊曼居然還會有這樣的幫手,可是教皇曾經和科特雷拉保證過,在蕾莉亞與坎貝爾結婚的時候,小弗萊曼身邊絕對沒有超出9級以上的存在停留。而且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存在,按理說那兩位異端審判庭的教士應該更早發現這一點,那麽,為什麽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


    另外一名異端審判庭的教士已經顧不上考慮太多,他大步向著蕭焚走了過去。一邊走,他的身邊一邊不斷浮現出神聖的光芒,這些光芒如同一個個厚厚的盔甲,將他的身體團團包圍。即使有超出9級之上的存在,想要突破這些光芒盔甲對他造成傷害,都需要耗費一段時間。這名教士相信,在這段時間裏,足以讓他找出那名潛藏的敵人。


    蕭焚不躲不閃,而是看著這名教士,平靜的問:“你決定對我發動攻擊?”


    教士沒有迴答,手中已經浮現出一道白色的長矛,在接近蕭焚不到15碼的地方,這名教士已經舉起長矛,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蕭焚臉上重新浮現了那個古怪的微笑,他問:“誰給你們甄別我的權力?誰給你們傷害我的權力?”


    教士對於蕭焚的問題繼續保持沉默,手中的長矛已經對準蕭焚,猛然刺了過來。


    蕭焚帶著那種古怪的微笑,平靜的看著教士這次攻擊。他的這種微笑讓科特雷拉主教覺得心驚膽戰,忍不住叫了出來:“等等!”


    這次唿叫來的太晚,當教士的攻擊剛剛抵達蕭焚身體的瞬間,他身上的所有光明驟然一黯,連同那根光明長矛都在瞬間消失。不僅僅如此,這名教士的身體也開始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曾經沒有任何塵垢的長袍上開始不斷出現大量的汙漬。


    神棄!


    這是標準的神棄,不用做太多的解釋,就能得到這個結論。在這名教士對小弗萊曼攻擊的同時,就已經被主所憎惡,不僅神術被消除,並且被剝奪了所有屬於教士的驕傲和純潔。


    這可不是什麽超出9級的高級存在所能做到的一切。如果剛才那名教士的死亡證明小弗萊曼的身後有著一個強大的存在,那麽現在這名教士的死亡最終證明了小弗萊曼身後那個強大的存在究竟是誰。


    那是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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