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製的‘漏勺砸在腦門上,受到震動之後,裏麵裝著的、還沒有被吹散幹淨的灰漏了出來,灑落了韓成一頭一臉。


    頭上隱隱做痛,一隻眼也被迷住了。


    猝不及防的遭受到這樣的襲擊,韓成下意識的就往閉眼,同時將頭往一邊偏。


    然後腦袋就好巧不巧的鑽進了孔明燈裏,周圍頓時就有些灰暗了。


    “什麽鬼東西!”


    韓成叫了一嗓子,兩隻手條件反射一般的就往頭上扒撓,想要將這襲擊他的東西給弄掉。


    手上接觸到這東西之後,心裏的驚慌少了許多,通過觸感,他已經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了。


    你大爺的!


    不這樣精準成嗎?


    韓成將腦袋從去而複返的孔明燈內抽出來,心裏憤憤不平的咒罵著。


    耍帥的最關鍵時刻,你給來了一個,這不是成心的拆台子嗎?


    惱羞成怒的韓大神子很想將這個不識相的東西丟到地上狠狠的來上幾腳解氣。


    睜著的獨眼看到一邊驚愕到變形的石頭之後,又硬生生的給忍住了。


    “拿著!”


    沒好氣的將手裏的孔明燈往石頭手裏一塞,趕緊用幹淨的右手手背去擦拭被灰燼蟄的生疼的左眼。


    山唿海嘯一般的喊聲逐漸平息下來,院落內外又重新歸於平靜,比之前看孔明燈飛天時都要安靜,簡直是落針可聞。


    其餘的地方黑暗,圍牆之上,韓成他們幾人待著的地方卻是一點都不黑暗,這裏點著一堆的火,進行照明。


    閃光燈一般的存在,本來是為了讓人剛好的看清他們幾人的動作的,結果現在……


    看著腦門子上帶著黑灰,彎著腰不斷用手背擦拭眼睛的神子,眾人盡皆長大了嘴巴。


    畫風轉變的太過於突然,突然到原始人都要接受不了程度,以至於掉落了一地的下巴。


    這樣的驚愕情緒持續了一陣之後,不少從錯愕中迴過神來的人,開始憋著笑。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產生這種情緒來並不太合適,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圍牆之上神子此時模樣,他們就憋不住的想笑。


    之前因為孔明燈升天而對神子產生出的畏懼情緒,也消失了一個七七八八。


    神子還是那個聰明智慧又沒有太多架子的神子,並沒有變成一個高高在上,讓人畏懼到不敢接觸的存在。


    發現了這一事情的眾人,心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多了。


    蘸著口水擦拭了一陣眼睛的韓成,終於把眼睛從那種不舒服中解救了出來。


    睜著發紅的眼睛,看看忍笑的眾人,饒是韓成臉皮足夠厚,也還是有些扛不住這種尷尬。


    “散了,散了!”


    他顯得有些煩躁的揮著手讓眾人散開,迴去睡覺。


    原本準備好的幾句說辭,這時候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眾人依言紛紛迴屋,臉上笑意更甚。


    韓成鬱悶至極,隻要看看這些家夥們憋笑憋得如同便秘一般的表情,就知道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自己今晚上的遭遇,一定會成為他們熱點話題。


    這有什麽好笑的?


    不就是被孔明燈砸了一下腦袋,又將頭套進去了而已嗎?值得這樣高興嗎?


    一群笑點低到令人發指的原始人。


    某位一臉黑灰的神子,憤憤不平的暗自嘟囔著。


    轉頭看到石頭這家夥正抱著孔明燈傻樂,韓成氣就不打一處來。


    如果不是因為你小子,我會弄這什麽孔明燈?


    還有,你小子離我這樣近,剛才就不知道拉我一把?這時候還有臉笑?


    倒黴的石頭很快便被惱羞成怒的韓大神子給遷怒了,後腦勺上挨了兩巴掌。


    兩巴掌下去不僅僅沒有將他的笑容打消失,反而讓他笑的更加合不攏嘴了。


    這家夥,沒救了……


    韓成給石頭下了這樣一個定義之後,氣哼哼的順著梯子下了圍牆,一路往自己居住的房間而去。


    不願再跟這幾個沒有節操,不知道想神子之所想,急神子之所急的家夥為伍……


    陽光散落在地上,溫暖著這片剛剛經曆了寒冬的大地,讓沉寂了一冬的萬物,逐漸變得騷動起來。


    脫去外衣站在溝裏的韓成,手裏拿著一把骨鍁,不斷的將刨的鬆散的土鏟到溝外麵。


    將這些土鏟完之後,這個由他獨立完成的小花壇也就算是徹底挖好了,終於可以用石頭壘了。


    院門外有腳步聲響起,韓成扭頭,隻石頭這個家夥一路小跑的迴來了,滿臉的興奮。


    他的興奮來自於手裏拎著的幾條長蟲。


    自從韓成用蛇皮糊製的孔明燈飛上天空之後,部落附近的蛇可就倒了血黴了。


    一個個變得瑟瑟發抖,隻要被看到,就會別想跑掉。


    這其中,就數石頭這個不務正業的下一任巫最為積極,簡直成為了蛇的天敵一般的存在。


    石頭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糊出一個個頭更大的孔明燈出來,最好是可以坐人的那種。


    韓成也很興奮,他沒有石頭那種要上天的宏願,隻是單純的為將要吃到嘴裏的細膩蛇肉而歡喜。


    蛇皮一條條的積累,小花壇的地基裏有了石頭,並逐漸的開始增多。


    最終冒出地麵,繼續增高。


    在這段的時間裏,河邊的翠柳憋出米粒一般的芽苞,又舒展開來。


    孕育了沒多久的各種花苞開始綻放,散發出陣陣幽香,勾引著青雀部落那些鬧嗡嗡的采花大盜,過去幫助行動不便的它們‘推屁股’,從而完成傳宗接代的壯舉。


    飛迴來的燕子落在繩子上,五線譜上的音符一般嘰嘰喳喳的叫鬧著,商議著如何築愛巢。


    已經有些顯懷的白雪妹,拿出了她珍藏多時的蠶籽小心翼翼的放在放置了一些嫩桑葉的簸籮裏,讓溫暖的陽光喚醒這些沉睡的小生命。


    青雀部落土地麵積,也在不斷的增加著,被翻過的土地,在溫暖的陽光下懶洋洋的伸著懶腰,等待著種子的降臨,從而孕育出生命來……


    遠離部落的商貿組合,同樣也沒有閑著,牽著鹿,帶著狗,拿著武器,扛著貨物和石頭,繼續往前行進著,準備去往下一個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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