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子。」


    明玉堂低頭看了她一眼,「你就不能不這麽叫我麽?」


    北冥暖眨眨眼睛,「那怎麽叫你。」


    明玉堂張張嘴,卻沒說出什麽來,「算了,你喜歡就好。」


    北冥暖勾了勾嘴角,笑了起來。


    明玉堂看了她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不知道你身上中的是什麽毒呢,你還笑得出來。」


    北冥暖歪了歪,靠在人家懷裏,「這樣挺好的,我就覺得挺舒服的。」


    明玉堂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隨即就心花怒放。


    北冥暖的這個動作,意思還是很明顯的,他也不是笨蛋。


    好在,沒什麽大事,顏愛歌看過之後,明玉堂總算是放心了。


    北冥暖見到了顏愛歌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真是管希。


    那個以前對他們特別溫和的管希。


    說不出的生氣,但是卻幫不上忙。


    顏愛歌被一群人圍著,好像還是不在意的樣子。


    北冥暖越發懊惱了。


    這可是混戰,自己幫不上忙,反倒成了拖累了。


    顏愛歌似乎是看出了北冥暖的心思,「你們先走吧,不用管我們。」


    北冥暖急了。


    顏愛歌卻在北冥暖手心裏塞了個東西,「你短時間內恢復不了。說句你不愛聽的,就是拖累。」


    北冥暖看著顏愛歌的眼睛,「那……」


    「走吧,我們沒事的。死不了,這些人還要求著我們呢。」


    明玉堂抱起北冥暖,「那我們就先走了。」


    管希冷笑,「你們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以為我們是什麽人,想走就走麽!」


    明玉堂冷冷的盯著管希,「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完,你要是想現在就結束,也不是不可以。」


    北冥暖扯了扯明玉堂的衣服,「別衝動。」


    明玉堂死死的盯著管希,眼神要是可以殺人,管希這個時候恐怕已經被射成篩子了。


    「管希,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你想清楚。我,玉堂,還有這裏所有的人,其實沒有一個是你開罪的起的,一次得罪這麽多人,就算是你拿到了西荒秘境裏麵的財富,恐怕也沒有辦法穩定你在家裏的地位吧。」


    管希眼神黯淡了一下,看著顏愛歌,「你就不怕我在背後下黑手?」


    顏愛歌笑了笑,「明玉堂要是連這麽點事情都做不好,他也做不了明家未來的主人了。」


    北冥暖也笑道:「管希,不要以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你現在其實沒有任何籌碼,是你在求著小七。」


    「我們有自己的通信方式,我們一刻沒有安全,小七就可以不開秘境。」


    管希冷笑,「是麽?我看不見得。算了,反正我還有更大的籌碼,你們要走就走吧。」


    兩個人快速離開,北冥暖看了顏愛歌給她的紙條,臉色一變,「漫楓姐的父親出事了,我們要去玉家。」


    可是等到兩個人到了地方,卻發現事情好像並不是他們看到的那麽簡單。


    見過了玉漫楓的父親。


    北冥暖眉頭緊鎖,「我總感覺,我們好像中計了。」


    明玉堂道:「不是我們中計了,隻小七他們中計了。」


    北冥暖心裏緊張得很,沒來由的覺得恐慌,「我總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巨大的陰謀裏了。這秘境是不是不應該開啊。」


    明玉堂麵色沉重的點頭,「可是現在也來不及阻止了,不管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我們都隻能一起麵對了。」


    北冥暖突然握住了明玉堂的手,「我有點害怕。」


    明玉堂心裏一緊,「沒事的,我在呢。」


    匆匆趕迴到西荒秘境,見到了顏愛歌之後,才知道原來事情的真相居然這麽離譜。


    一心想要鎮壓魔王,想要提高修為和魔王抗衡,卻沒想到了,最後是他們一起放出了魔王。


    顏愛歌說都是自己的責任,可是,他們這群人,誰也拖不了幹係吧。


    有天晚上,明玉堂還是像以前一樣,躺在房頂上。


    手邊放著一壇酒,卻沒有喝。


    有人過來了,明玉堂以為是穆青玄,可一轉頭卻發現是北冥暖。


    明玉堂一下就做了起來,「暖兒!你怎麽來了。」


    北冥暖在他身邊坐下,順手抄起酒罈子喝了一口,「你能來,我就不能麽?既然拿了酒,為什麽不喝?」


    明玉堂笑了笑,「你不是說,我酒量不行,讓我以後都別喝麽?」


    北冥暖轉頭看他,明玉堂愣了一下。


    月光下麵,北冥暖原本淩厲的氣勢,變得柔和起來,好像連眼神都柔和了。


    「明玉堂,你知道我討厭你什麽麽?我就是討厭你現在這副樣子,我說什麽你就都要聽麽?不聽不行麽?」


    明玉堂眨眨眼睛,沒懂北冥暖的意思。


    北冥暖索性學著明玉堂的樣子躺下來,「明玉堂,你……」


    欲言又止,可是明玉堂卻鬼使神差的明白了北冥暖的意思。


    喝了口酒,也躺了下來。


    笑了笑,明玉堂道:「算起來,我們兩個上一次這麽躺在一起,要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吧。」


    「哪裏有好久!」北冥暖道:「明明是不久之前。」


    「不,是好久了,隻要一天看不見你,我就覺得是好久了。」


    北冥暖愣了一下,沒說話。


    明玉堂深吸了一口氣,「反正現在我的心思你也知道了,我已經這麽不要臉了,再不要臉一點也沒有關係了吧。」


    「暖兒,其實,我應該是從小時候開始就喜歡你了。」


    北冥暖心跳的很快,像是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胡說什麽呢,小時候懂什麽啊!」


    明玉堂笑道:「或許是不懂吧,但是後來就懂了啊。」


    「隻是,我這個人,真的是很不靠譜。喜歡了你那麽久,好像都不是很了解你。」


    「不知道你一個人在外麵過得有多艱辛,不知道你為了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耗費了多少心血。」


    「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是暖兒,你又知不知道……」


    明玉堂突然停住了,北冥暖攥著自己的衣角等了半天,明玉堂卻一直沒說話。


    北冥暖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就見明玉堂的眼睛有些泛紅。


    北冥暖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明玉堂似乎是在看天上的月亮的,但是其實視線一點焦距都沒有,完全是放空的。


    明玉堂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好像是很難過的樣子,但是卻又像是很幸福。


    「你知不知道,那些分開的日子裏,我每一天,都特別想你。」


    就在北冥暖以為,等不到明玉堂開口的時候,明玉堂卻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


    語氣雖然是淡淡的。


    但是北冥暖卻覺得,整個心髒瞬間就被填滿了。


    那麽多年的感情,沒有褪色,沒有變淡,卻越發的醇厚,深邃。


    北冥暖覺得眼眶一熱,迅速的轉過頭去。


    明玉堂說完這一句,過了好久,才轉頭看著北冥暖,「暖兒,你就沒有話要和我說麽?」


    北冥暖咬咬牙,猛地站了起來,「明玉堂,你就是個笨蛋。」


    說完,就逃命一般的跑了。


    明玉堂坐在房頂上,愣了好久,嘟囔了一句,「這是什麽意思啊。」


    日子突然又忙碌了起來,那一晚過後,明玉堂再也沒有空閑去弄清楚北冥暖到底在想什麽。


    隻是,該說的都說了,以後的每一天都是生死未卜,也的確是沒有時間去糾纏兒女情長。


    但是,明玉堂心裏還是很滿足的。


    比起那些相思入骨的歲月,現在每天都能看到北冥暖,他已經是特別滿足了。


    那些艱難的修煉的日子,好像是看不到光一樣,可是,每每看到北冥暖,明玉堂就越發用功。


    人生好像就是這麽奇怪,當初需要做,卻沒有去做的事情,總有一天,是需要補迴來的。


    就好像現在,他年少時候,大家都在努力修煉的時候,他沒有,現在就要補上了。


    時間越是靠近,壓力就越大。


    所有的人都不說,但是,氣氛就是那樣的氣氛,不用說,大家也明白的。


    本來以為他們這些人連手,對付魔王至少有五成的把握,可是楚語歌生氣和他們打了一場,他們才知道,他們的勝算,不足一成。


    明玉堂越擔心,就越發想要靠近北冥暖。


    隻有在靠近北冥暖的時候,他才好像可以找到自己的目標。


    很慶幸,北冥暖也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種時候的,壓抑的北冥暖這樣性格的人都很少說話,但是即便是不說話,明玉堂好像也知道她在想什麽。


    北冥暖看他的樣子,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明玉堂隱隱覺得,雖然北冥暖沒有提起過,但是心裏還是有自己的吧,就算隻有一點點也也是好的。


    更多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是其實是一起修煉的。


    可是,感情就是這麽奇怪。


    明明就在身邊,明明離得很近。


    可是,思念沒有少,反倒更多了。


    就在他們要去碧落宮的前一天,明正濤來了。


    本來就壓抑的要死,遠遠的看到明正濤的時候,明玉堂心裏泛起一股膩膩的厭煩。


    不想見麵,所以轉頭就走。


    北冥暖卻拉住了他,手指相觸的溫度,讓明玉堂心裏的那一絲厭煩,瞬間就不見了。


    「你別鬧情緒了,去見見吧。現在見一麵,總比以後後悔強。」


    明玉堂嘆了口氣,看見北冥暖眼神裏的期待,還是去見了明正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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