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堂皺眉,「我哪裏捨得丟掉你啊,是我父親來了消息,讓我迴去幫你把藥拿迴來,你難不成真的想讓背上的傷口留下疤痕吧。」


    北冥暖眨眨眼睛,很是不樂意的樣子,「那怎麽辦,都沒有人陪我玩了。」


    明玉堂笑道:「好了我快去快迴,要不了幾天的。」


    北冥暖低著頭,「不用了,既然迴去了,還是要好好陪陪你父親。經過了這次的事情,你也應該理解一點你父親了。」


    明玉堂表情有些僵硬,含含糊糊的,「我知道了。」


    北冥暖嘆了口氣,「那就去吧,這裏有青玄哥哥,不會有事的。」


    明玉堂點頭,「嗯,你就在這,我很快就迴來了,不許走啊。」


    北冥暖也答應了不會走,可是,答應了有什麽用。


    等明玉堂迴來,北冥暖已經走了。


    穆青玄臉色有些悲愴,「你在路上,怕是還不知道。暖兒的父親去世了。」


    明玉堂的心一下子就沉到底了。


    北冥暖這幾年一直在外麵遊蕩,其實心裏對父親的掛念一點都沒有少過。


    她父親對她也是最好的。


    隻是,北冥暖沒有親兄弟,家裏那幾個庶出的弟弟什麽的,都不是好相與的,所以北冥暖的父親也就放北冥暖在外麵晃蕩,不怎麽管她。


    明玉堂的腦子裏整個都是蒙的,「怎麽,這麽突然。」


    「聽說是意外,你也別在這裏了,抓經時間過去看看。」


    明玉堂幾乎是馬不停蹄,等他風塵僕僕的趕到北冥暖家裏的時候,卻正好看見北冥暖哭暈在了飛瑜懷裏。


    手指緊了又緊,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不應該來,來錯了,或者,現在就走?


    可是,這樣的時候,他怎麽忍心走。


    暖兒那麽難受的時候。


    明玉堂留下下來,雖然連續好幾天,並沒有機會靠近北冥暖。


    家裏的事情焦頭爛額,陪在北冥暖身邊的,一直都是飛瑜。


    明玉堂心裏嫉妒的很,但是,對暖兒的心疼早就超過了嫉妒。


    隻要你好,我什麽都願意。


    北冥暖是家裏的嫡係,早就選定了的繼承人,隻是,她年紀太小,還沒有辦法正式掌管家裏的事情,也沒有足夠的能力掌管家裏的事情。


    家裏的事情都是族中的長老在掌控,原本還有父親護著,可是現在最愛護她的父親也不在了。


    明玉堂心裏難受的厲害。


    他其實不知道親人離開是什麽感覺。


    這些年,也沒有對他很好的親人離開過。


    可是現在,他看著北冥暖的樣子,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那種刺骨的痛。


    連續半個月,北冥暖都是蔫蔫的。


    和所有的大家族一樣,剛剛處理完她父親的事情,就已經有人按捺不住了。


    北冥暖的爺爺到的是老江湖了,雖然年歲漸長,也沒有什麽能力去管後背子孫了,但是老人家的手段還是很不錯的。


    北冥暖隻是被叫過去了一次,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收拾完了手裏所有的事情,沒有等別人找上門,北冥暖就以年紀尚小,不能接管家裏的事情,需要多加歷練為由,離開了。


    明玉堂自然是跟著一起離開的。


    北冥暖像是一夜之間就換了個人,笑容得體的和明玉堂道別,「玉堂,謝謝你。」


    明玉堂心裏揪了一下,難過的厲害。


    終究是沒有把自己當做特別的人吧,比如對飛瑜,她就從來沒有說過感謝的話。


    強忍著心裏的悲傷,明玉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嗨,這有什麽好感謝的,這不是都是分內的事情麽,咱倆誰跟誰啊!」


    北冥暖也跟著笑了笑。


    明玉堂看著北冥暖笑容裏都帶著苦澀的味道,心裏一揪一揪的疼。


    之前還好好的,上次見麵還好好的,怎麽就成了這樣,怎麽會成了這樣!


    默默良久,北冥暖咬咬牙,「我以後可能會一直跟著飛瑜哥哥了。」


    明玉堂咬咬牙,強顏歡笑,「嗯,挺好的,二哥很會照顧人。」


    北冥暖咬著下嘴唇,「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說麽。」


    明玉堂低頭,其實心裏有好多話想說,但是就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沒什麽了,隻要你好好的就行。」


    北冥暖嘆了口氣,用力點頭,「我會好好的。」


    明玉堂皺眉,「隻是,這次分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麵。」


    北冥暖忽然笑道:「這麽期待見麵,就不害怕我欺負你?」


    明玉堂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有點害怕,但是還是會很想念。」


    北冥暖咬咬牙,抬頭直視明玉堂的眼睛,「你,真的沒有話要和我說麽?」


    明玉堂愣了一下,北冥暖的目光清澈卻極具穿透力,像是可以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心底。


    下意識的移開自己的目光,明玉堂勾了勾嘴角,「沒什麽了,我就是希望你好。」


    北冥暖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應該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再見麵。」


    在沒有多餘的話,北冥暖轉身跑向了飛瑜。


    明玉堂邁出去了一步,又硬生生的收了迴來,一直想要伸出去拉住北冥暖的手,也始終緊緊的攥成拳頭。


    她喜歡的,不是自己。


    多說無益吧。


    北冥暖離開好久了,明玉堂才閉上眼睛,長長的嘆了口氣,轉頭迴京。


    他沒有什麽可以為北冥暖做的,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


    就算不能在一起,他也想好好保護她。


    迴京之後的明玉堂,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連穆青玄都驚訝於他的變化。


    看著似乎還是以前的樣子,沒正經,口無遮攔。


    可是,京城裏所有的生意,他已經牢牢握在了自己手裏,他已經可以幹淨利落的處理所有事情了。


    就連明正濤,也驚訝於自己兒子的變化。


    這天,是明正濤的生日,明玉堂趕迴去給他過生日。


    這些日子,因為自己開始參與家族事情的管理,所以,對自己的父親也比較理解,父子關係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


    但是明玉堂始終是有心結的,他母親到底是怎麽去世的。


    他隻知道和他父親有關係,但是到底是什麽關係,卻一直都沒有調查清楚。


    可是,這一次,卻清楚了。


    就是在來之前,穆青玄實在是經不住明玉堂再三的懇求,將早就調查清楚的結果,告訴了明玉堂。


    明正濤對明玉堂的態度已經改變很多了。


    畢竟是父子,哪裏有真的解釋不開的東西呢。


    他的生日,這麽多年都從來沒有大辦過,但是這一次,卻真的是大辦。


    所有的東西,其實都是明玉堂提前交代好的,可是等明玉堂拿到他母親死因的那一刻,之前所有的誤會,所有的隔閡,所有的不理解,好像都有了解釋了。


    穆青玄問他,「你還迴去麽。」


    明玉堂隔了良久才苦笑,「當然要迴去,我要親自去問他。」


    穆青玄也知道這不是個好時機,但是真相總有會大白的那天。


    什麽時候大白,真的有區別麽?


    這麽久的磨礪,明玉堂已經,學會了麵對什麽人給什麽樣的表情。


    他也可以把明正濤當做是陌生人,生意夥伴,也可以強顏歡笑。


    隻是,這都是明玉堂自己的想像而已。


    等真的麵對明正濤的時候,明玉堂才發現,自己之前做的心理建設,全都白費了。


    明正濤顯然心情很好,這可是他兒子為他準備的生日,怎麽能不高興。


    可是明玉堂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他母親去世了,他從小就沒有母親,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怎麽笑得出。


    明正濤是心裏太高興了,雖然感覺到了明玉堂的異常,但是去隻是以為自己的兒子是從外麵趕迴來,太累了。


    整個過程都是明玉堂安排的,明正濤一整天都很高興。


    可是,這高興落在明玉堂眼裏,卻成了諷刺。


    他一整天都是渾渾噩噩的,腦子裏空空的,全是穆青玄給他的那個信封上寫的東西。


    反覆的想,好像就成了心魔。


    終於,熱鬧非凡的一天過去了。


    明正濤已經有些醉了,但是還是貪戀可以和兒子單獨在一起的時光。


    靠在椅子上,不肯去休息。


    賓客散去,下人也被明玉堂打發走了,父子倆坐在院子裏。


    明玉堂的眼神變了變,起身,給明正濤倒了杯酒。


    明正濤其實已經不想喝了,但是既然是兒子倒的,那還是要喝一點的。


    「玉堂,你長大了。」


    明玉堂心裏難受的很,明明已經開始理解自己的父親了,可是,為什麽他偏偏做過這樣的事情。


    怪不得從小就對他冷淡,怪不得看自己的眼神裏總是有厭惡。


    原來……


    明玉堂咬咬牙,「父親,這麽多年了,我其實一直有問題想問你的。」


    明正濤心情很好,也很爽快,「好啊,你有什麽要問的,盡管問。」


    明玉堂轉過身去,聲音像是從另一個時空傳過來的,「父親,我母親,她是怎麽死的。」


    明正濤一愣,所有的醉意瞬間消失,「你,說什麽?」


    明玉堂轉頭看著明正濤,「怎麽了?這個問題很難迴答麽?還是你羞於迴答?」


    明正濤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玉堂,你知道了什麽?」


    明玉堂的眼睛一下就紅了,「我知道了什麽不重要,你告訴我什麽才重要。父親,我母親,到底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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