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堂點點頭,「那就好,那我們還是可以一起的。」


    他這樣的性子,原來要是遇上高興的事情,就肯定是要手舞足蹈的。


    現在就算是爬在床上,也不能老實,這會一高興就忘了隻記身上有傷了,猛地一動,就是一陣鑽心的疼。


    明玉堂一聲痛唿,北冥暖一下就跳了起來,「你看看你,明明身上有傷,怎麽還這麽毛躁。」


    好在,那一陣尖銳的疼痛很快就過去了,明玉堂沖北冥暖笑了笑,「沒事沒事,我這個人皮糙肉厚的,不要緊的。」


    北冥暖見他笑容裏沒有多少痛苦的意思,也放心了,但是還是不免責怪,「你這個人,平時那麽頑劣,油嘴滑舌,看著挺機靈的,怎麽到了這樣的時候就這麽笨起來。」


    明玉堂看著北冥暖絮絮叨叨的和他說話,心裏覺得暖暖的。


    畢竟要是在平常,北冥暖對他可是沒有這樣好的脾氣的。


    「你這人,被打了,怎麽也不出聲。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會哭的孩子還會少挨打的。你一哭,明叔叔的心軟了,不就不打你了麽。」


    明玉堂的神色變了變,沒說話。


    北冥暖眨眨眼睛,見明玉堂臉色不是很好,就有些慚愧,「不過說起來,這事情還是怪我,要不是我經常拉著你做壞事,估計你也不會挨打了。」


    「但是,這事情,肯定是碧落在後麵告狀的,要不然,明叔叔怎麽會知道。」


    「不過,說到底還是怪我的。」


    明玉堂抬了抬眼皮,「暖兒,這事情不怪你。」


    北冥暖低著頭,「你不用安慰我,要不是經常拉著你做壞事,你怎麽會挨打呢。」


    明玉堂嘆了口氣,「你不知道,碧落告狀隻是一方麵,主要還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父親不喜歡我,所以才會變著法的挑我的毛病。」


    北冥暖的眼睛瞬間瞪大,「你說什麽?明叔叔?他怎麽會!」


    明玉堂有些難過的樣子,「暖兒,這事情我隻和你一個人說。」


    北冥暖愣了一下,鄭重點頭,小臉上全是認真,「你放心,我們是朋友,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你也知道,我出生的當天,我母親就去世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母親的死好像和我父親有關係。我覺得,他應該是不喜歡我母親,所以也不喜歡我。」


    北冥暖眨眨眼睛,「所以,你以前經常挨打麽?」


    明玉堂道:「這倒沒有,不過,訓斥總是難免的。我也習慣了,他每次見我也沒有別的事情,好像見我就是為了訓斥我。」


    「我們一個月也見不了幾次麵,每次見麵都不會好好說話,每次見麵都是訓斥。我聽煩了,也就不當一迴事了。」


    北冥暖想了想,「那,你母親到底是因為什麽去世的,你查清楚了麽?」


    明玉堂的眼神黯淡下去,「還沒有,不過,總有一天,我會查清楚的。」


    北冥暖微微皺眉,隔了好久才嘆了口氣,「好可憐。」


    明玉堂瞥了北冥暖一眼,立刻換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有什麽呢,我都習慣了。」


    明玉堂一前就喜歡在外麵帶著,隻要有機會就肯定是不會迴家的,為了這事,北冥暖還說過他,說他貪玩。


    可是現在看來,不是因為貪玩,而是因為他父親。


    明玉堂見自己的話引來了北冥暖的不開心,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暖兒,真的沒事的,再過幾年我就長大了啊,我可以自己出去了,就再也不用迴來了。」


    北冥暖點點頭,「現在也可以啊,就是你受傷了,要不然你可以去我家常住,反正也不是沒有去過。」


    明玉堂呲牙笑,「還是暖兒最好了。」


    明玉堂不知道的是,他和北冥暖說話的時候,明正濤其實一直是站在門口的。


    明玉堂所有的話,都像是紮進他心裏的刀。


    明正濤從來都不知道,他對明玉堂的管束,居然會讓明玉堂產生這樣的想法。


    他因為心裏對自己妻子的愧疚,所以連帶著對這個兒子也十分愧疚。


    這麽多年,不是因為不喜歡這個兒子所以才不見,而是因為自己心裏的愧疚,每次見到明玉堂那張和妻子有幾分相似的臉,他心裏的愧疚就讓他無地自容。


    但是,每次見到明玉堂頑劣,又忍不出發脾氣,他妻子是那麽好的人,他要是教育不好自己的這個兒子,他將來要怎麽麵對自己的妻子啊。


    人就是這麽糾結的東西,一方麵不願意放棄管教,另一方麵,其實有不懂得怎麽去管教。


    父子倆各懷心事,誤會就越來越深。


    明正濤在房門口站了好久,最後長嘆了一口氣,離開了。


    鑑於明玉堂實在是太可憐了,所以,北冥暖給家裏送了信,在明玉堂傷好之前,就不迴去了。


    北冥暖的父親對這個女兒也是極盡寵愛,隻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沒有不許的。


    兩天之後,來了個客人,進門就丟了個藥瓶子給北冥暖。


    北冥暖看了一眼手上的藥瓶,再看一眼來人,「這是什麽啊?」


    那人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北冥暖一眼,「藥啊,忍不出麽。」


    北冥暖被噎了一下,「誰不知道這是藥啊,關鍵是這是什麽藥啊。」


    那人冷聲道:「外用藥,使用方法在那個紙包上都寫著呢,配合內服的。」


    說罷,就走了。


    北冥暖拿著那一包藥,眨眨眼睛,「這個穆青玄還真是夠奇怪的啊。」


    明玉堂還是起不來,爬在那裏道:「他是好人,就是性子冷淡了些。」


    北冥暖撇撇嘴,「漫楓姐也是冷冷清清的性子,但是比這個人討人喜歡多了。」


    明玉堂笑了笑,「麵冷心熱,你以後就知道了。」


    北冥暖想了想,「我還是去問問大夫吧。」


    明玉堂笑道:「你還怕他害我啊,不用了。」


    北冥暖瞪了明玉堂一眼,「想什麽呢,我是害怕你現在用的藥和這個藥會有衝突。這可是藥,是能亂用的麽!笨!」


    明玉堂笑了笑,北冥暖已經出去了。


    穆青玄親自送來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


    藥效得到了肯定,明玉堂在使用了之後,恢復的速度也的確是比以前快了。


    北冥暖這才對穆青玄這個人有了改觀。


    左右是養了大半個月,明玉堂又活蹦亂跳了。


    這天一大清早,北冥暖就急匆匆的進來了,「明玉堂,我要走了。」


    明玉堂剛起床,一愣,「啊?這麽著急幹什麽。」


    「呃……」北冥暖愣了一會,「我都待了半個月了,你身上的傷也好了,現在也不會疼了,也不用我陪著說話了,我就先走了。」


    明玉堂的眼神閃了閃,「可是,之前不是說好了,你去哪,我就跟著麽。」


    「對啊。」北冥暖的眼神有些閃躲,「我是說過啊,但是那是在沒有急事的時候,現在我有別的事情啊,不能讓你跟著了。」


    明玉堂急道:「是什麽事情,會不會危險。」


    北冥暖笑道:「這個倒是不會,那個,是我父親有急事,催我了。你放心,幾天就能處理好的,到時候我會給你消息,你再來找我,好不好。」


    明玉堂心裏覺的沒有這麽簡單,但是又沒有理由反駁,隻能點頭。


    可是,北冥暖一走,他就跟著去了。


    他太了解北冥暖了,這丫頭其實是不怎麽會撒謊的。


    從剛才的表情看,肯定不是因為她父親有什麽事情。


    跟著北冥暖,一直到了浮屠學院選拔的地方。


    卻見簡誠飛瑜玉漫楓,她們幾個人都在。


    幾個人在一家酒館的包廂見麵,明玉堂心癢難耐,就進了旁邊的房間。


    北冥暖最先開口,「搞清楚了麽?」


    簡誠道:「清楚了,她的比賽就在今天下午。」


    接著,又補充道:「可是,就算是查清楚了,有什麽用,我們也沒有辦法改變她的對手啊。」


    北冥暖皺眉,「我們幾個,也就漫楓姐可以打得過她,可是我們都沒有報名啊,這怎麽辦。」


    玉漫楓冷冷的道:「都沒想好怎麽辦在,叫我來做什麽。」


    飛瑜皺眉,「我總覺得,你們這麽算計別人是不對的,就算是她害了玉堂,但是你們現在要是這麽算計她,那和她算計玉堂又有什麽區別。」


    北冥暖不服氣,斜了飛瑜一眼,「是是是,你是正人君子,我們都不是好人,那你別來啊。」


    飛瑜皺眉,「我這不是來勸你們的麽,要贏,就要光明正大啊,在背後耍手段,算什麽!」


    北冥暖瞪眼,「她算計明玉堂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不要在背後算計別人。不讓她吃點虧,她以後還會算計更多人。」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要吵起來了,玉漫楓很是不耐煩,「行了,煩不煩,這事情我來處理吧。」


    北冥暖猛地迴頭,「漫楓姐,你有什麽好主意?」


    玉漫楓看她一眼,「這個你們就別管了,總之,我有辦法讓她不會出現在比賽場不就行了。」


    玉漫楓要走,卻被飛瑜扯住了,「漫楓,他們這樣胡鬧,你不說勸解一下,怎麽還跟著亂來!我一直覺得你是最理智的,今天怎麽也這麽任性起來!」


    玉漫楓甩開飛瑜的手,「用不著你來教訓我。你是乖孩子,就做好你的乖孩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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