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總能以你意想不到的速度傳到你意想不到的人耳裏,尋常的,嘆一句羨慕便也過去了,可任何快樂開心的事,在不幸的人眼中,都隻是諷刺而已,沸騰的情緒會將心中那顆名為嫉妒的種子灌溉至發芽開花,叫花香糊塗地迷了心,不死便不休。


    迴到誌逸伯府,聽丫鬟們將封州城種種傳言一字不差地轉述的東方霓裳,悲憤欲絕地掃掉桌上所有精緻的茶具,憔悴蒼白的麵色漸漸地扭曲,「憑什麽!憑什麽我在京城備受煎熬的時候,她卻在封州城風光幸福!」


    「她究竟哪兒好了,為何誰都要護著她!」


    「什麽不迎妾侍不抬通房不收嬌娥,這世間哪個男子能受得住狐狸精的媚惑!」


    她一點點地握緊拳頭,麵目猙獰地揪住湛藍色的桌布,「我便不信他胥邪當真可以為何樂安潔身自好!」她定叫那番誓言淪為笑話!


    **


    某座富麗堂皇的宅子花園裏,胥邪在紛雜的熱鬧中向何樂安介紹道,「那肚皮圓滾滾的,便是陳員外了,蕭家臨走前把產業賣給他,旁的水都撈不到,尤其是胥府。想來是恨極我了,現在陳家是封州城排行第二的富商,直逼胥府。」


    「可我瞧著,你半點緊張感都沒有。」這直逼,怕是還有好大一段距離吧。


    胥邪笑道,「胥府業務廣泛,他即便能暫時壓製,也不能一直壓製。」隻要他把別處的資金往這邊靠攏,他們會發現他不止是封州城的首富那麽簡單,可財不能過分露眼,否則就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了。


    正說話間,許許多多的賓客與主人家客套完後,過來向胥邪這個首富打招唿,隻是總有那麽一兩個人沒事喜歡故意找事的,一窄額猴腮的中年男子,非推著自個的女兒挨向胥邪道:「胥少主與少夫人難得一同出門飲宴,自當盡興才是,今日就讓小女伺候兩位!」


    「……」


    何樂安無語凝噎半響,就見胥邪往她身後一躲,理所當然地道:「不必,我可是出了名的妻管嚴,呂老闆的心意還是送別人吧。」


    呂老闆萬萬沒想到堂堂男子漢能將屈辱的妻管嚴三字說得這般口響的,一時怔愣間,便聽何樂安道:「哼,能叫人誤會,定是你平日德行不佳,迴去跪搓衣板一個時辰。」


    胥邪頓時苦了臉瞪向呂老闆,轉而拉著何樂安往別處走,邊討好地求饒道:「娘子,我錯了,我不該長得這般風流倜儻的,我迴去以後多跪一個時辰,你別生氣呀,氣壞了身子我會心疼的。」


    聞言,呂老闆驚出一地雞皮疙瘩,周遭的人或不敢置信或羨慕匪夷,那些攜眷出席的男子皆被自家夫人頻頻瞪白眼,滿臉皆是對自個夫君的不滿,滿嘴皆是對胥邪不絕的讚嘆,瞧著何樂安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子皆是五體投地的佩服,一時間,各女子皆拿何樂安當神拜,求也求自己或自己的女兒可以找到像胥邪這樣好的夫君。


    傳聞如落花,紛紛疊疊,何樂鳶從外頭轉了一圈才去胥府,她龍飛鳳舞道:「六姐姐是不知,現今她們都說,從前吶,隻想找個老實的,醜些也無所謂,後來才明白看起來老實的不一定真的老實,醜還愛招惹美貌丫頭,真真氣死了。」


    「再看胥少主,人長得端正,身形修長,有錢還護妻愛妻,侍妾嬌娥別人送上門,他都不要,何六這般福氣,怕是觀音菩薩轉世來的哦。」何樂鳶哈哈大笑地道。「六姐姐,姐夫寵你寵得無人不知了,日後指不定有人倒貼也要擠進胥府裏來,你可要小心啦!」


    何樂安無奈地嘆出一聲長長的氣,「近來富貴酒樓門口,總有賣身葬父葬母葬爺爺奶奶,葬哥哥姐姐或葬弟弟妹妹的,胥府門前也總有姑娘暈倒病倒或乞討的,她們總是出於汙泥而不染,哪都髒兮兮的,唯獨那張臉白淨得楚楚可憐。」


    何樂鳶翻翻白眼道,「這些人實在可惡,幹嘛要惦記別人嘴巴裏的肉,爭爭搶搶的,不覺得噁心麽,想要不會自己努力去找一個屬於自己的嗎,六姐姐放心,我派人蹲門前守,來一個我給你扔一個,我便要瞧瞧她們這小臉皮能磨到多久!」


    何樂安搖頭笑道,「罷了,不需如此麻煩,我與你姐夫打算出門一趟,趁春色迷人,去周遭城鎮看看,你今日不是參宴去了嗎,怎的突然又來找我了。」


    「便是從宴會直接過來的,我見到東方霓裳了,她主動與慧語姐姐說起近況,還問你過得如何,還說如今權貴宴席是再也難見到你了,我聽她語氣尋常,可字字句句皆是貶低,慧語姐姐不想理她,可她不知怎的,說起自己的境況竟哭了,慧語姐姐走也不是,趕也不是,畢竟從前有過情分,便強留下來安慰她。」


    「許是想挽迴從前情分吧。」何樂安道,「慧語與她雖不及媚姐姐,可自幼也算是一同長大的,那般多年了,她如今過得不好,懷念從前也是正常的。」


    何樂鳶嗤聲道,「她想挽迴是她的事,貶低你卻是難看了,慧語姐姐何等聰明。怎會聽不出來,最讓我忍不住的是,權貴這裏麵的水太深了,眾人說一套,做也是一套的,看在泰寧侯府的麵子上,還去阿諛奉承她。」


    「現實素來如此,你當聽不見便是。」何樂安想起什麽,笑道:「蕭十二如今暫住侯府別院,閑暇也不出門走走,許是怕驚擾祖母,你若出門。可以帶上她。」


    「我怕是與她玩不到一起的,她整個人都文縐縐的,花落竟也能傷感半天。」何樂鳶誇張地咋舌道:「府中有桃樹,我見桃花盛開,想要采枝好看的給祖母送去,怎知她在樹下扒了個洞,把我不經意撞掉的幾顆花蕾給葬起來了……葬起來了……」


    「還吟了一首我記都記不住的詩詞,那時我就知道,我與她隔了的,不是輩分,是長江河。」何樂鳶一臉複雜的淩亂,「母親目前也在煩惱她的親事。父親倒是有意交給祖母,隻是母親不好勞煩祖母。」


    說到這個繼母,何樂鳶又道,「且她有意要小姨迴江南外婆家,我那個還沒有見過的舅舅,目前就在江南讀書,母親想他刻苦用功考取美名,所以大婚時也沒要他特意迴來,蕭家已經搬去京城了,各房分家後,少有人再留在封州城,便是覺得不放心小姨一個人住一個大宅子吧。」


    「江南是個養人的地方。她去了也好。」何樂安道,自發現蕭十二那點小心思後,這段時日皆要胥邪避免去侯府別院,不是她不放心胥邪,是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叫何老太太生了什麽不滿。


    又聊了些瑣碎的家常事,何樂鳶見天色還早,便拉了何樂安出門,還道:「街上有間新開的茶點雅樓,聽說裏頭的點心新奇有趣,樓內還有人專門說各地傳奇故事,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吧。近來大熱的師副將,慧語姐姐頗感興致,聽了還能告訴她。」


    樓中故事一聽,便是夜幕降臨,何樂安要與何樂鳶迴去時,一瘦弱的男子撞了她,又在低頭道歉中塞給她一團紙,她狐疑地打量男子,卻見男子飛快地捂住臉衝出雅樓,而她從容地揭開紙團,上麵隻得字跡潦草的『熊家』二字。


    何樂安鎮定地與麵帶疑惑的何樂鳶分別,逕自朝熊叔家走去,她不知道會有什麽事,但總歸不能讓何樂鳶這個妹妹牽涉進來的,不過巧合的是,剛繞出大街,迎麵便見薛世子朝她走來,她還未語,他已道:「我送你迴府。」


    「???」何樂安茫然地眨巴眼眸,「你這是怎麽了,我----」


    薛世子敏銳地察覺她手裏也抓住一團東西,未待她問完已攤開自己的掌心,那裏也有一團皺巴巴的紙。


    何樂安拿過紙團打開,上麵寫的是『何樂安有危險』,隻聽薛世子道:「我去過胥府找你,丫鬟說你與樂鳶去雅樓了。」她便把自己的紙團打開攤至他跟前。


    「看來對方想讓我陪你去熊家。」薛世子玩味道。


    何樂安忽然想起什麽,道:「你是從晉寧侯府出來的麽,慧語她迴家了嗎?」


    「早早便迴來了,我出門前還見到她和小堂妹在花園子玩耍,怎麽了嗎?」


    「或許是我想多了,勞煩薛世子陪我走一趟熊家。」


    去到熊家,大門緊閉,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但他們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丫鬟應聲,何樂安便請薛世子將鎖上的門踢開,她直奔熊琳的臥室而去,沿途唿喊她送來的麽麽,竟也沒有半聲應答,馬上要踏進熊琳的臥室時,薛世子抓住她的手臂,示意他先進去。


    何樂安知道他會武,倒也順從,確定房中沒有埋伏,才跟在他身後走近內室,躺在床上的熊琳好像睡了,他們本就輕巧的聲響沒有吵醒她,薛世子走過去不用探息也能感覺到她的唿吸,而就在他們狐疑屋中到底是什麽境況時。一枚煙幕彈從外室投了進來----


    轟地一下,屋中全都是嗆得人眼口鼻都難受的味兒!


    薛世子幾乎看不清就在自己眼前的何樂安,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再作其餘防備之際,門窗突然傳來響亮的異動,待濃煙漸漸消退,才覺門窗被疑似鐵板的東西封鎖了!


    他走至窗邊嚐試用內力推開,可氣血忽然翻湧,喉頭一陣腥甜,黑紅色的鮮血就不受控製地噴湧而出,「!」隻覺難以抑製的躁動從下麵一股腦地鑽上心頭淪為難耐的瘙癢!


    「薛世子你沒事吧----」


    「你別過來!!」薛世子咬牙阻止觸目驚心要走過來的何樂安,他嚐試引導體內的真氣,可一但觸及內力。異動如烈火,叫他又猝不及防地噴出一口黑血來,再看何樂安,什麽異常都沒有,怕是那煙霧對尋常人沒有傷害罷。


    遽然頓住腳步的何樂安,隻敏銳地發現薛世子看向自己的目光漸漸地變得熱烈,不知道是唇角的血跡映襯的還是怎的,他的臉色奇異地紅,她想起剛才那陣濃煙,「你……」


    「嗯,中毒了。」薛世子冷靜地握拳,指甲深深地鉗進掌心的肉裏。以疼痛換取理智,可藥效早以深入內髒了,他一再地加大力氣至皮膚被紮破,鮮紅駭人地從指縫裏流出!


    「!」何樂安想也知道究竟是什麽毒,還未語,薛世子憑藉最後的清醒,走出內室,但理智終究敵不過中了毒的心魔,那向外走的步伐忽然一轉,就朝她撲了過去!!


    「!!」何樂安想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整個人就像燃燒的火球般粗魯用力地將她禁錮在牆壁上,她驚恐地掙紮。可他的唇還是猙獰地壓了上來,「唔!」


    腦子轟地炸了,淚隨之撲簌簌地落下,慌亂中隻覺一柄冰冷被強硬地塞進她手裏,而後一抹滾燙抓住她的手猛然用力插進----他的肩膀!


    血紅在眼角噴濺,門嘭地被人弄開了,薛世子極有壓迫性的身影漸漸在眼前矮下去,她握住匕首的手顫抖地鬆開,他整個人就像紙片似的倒在一旁,倉皇失措間,胥邪如風般衝進來,幾下功夫點住攤於血泊中的薛世子的穴道。將她擁進懷裏安撫:「沒事了……」


    **


    何樂安猛然驚醒,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琅琊居的臥室,那顆在夢裏再一次千瘡百孔,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鬆懈了,剛從床上起來,就聽一陣茶杯破碎的聲音傳進來,她狐疑地拉開房門,就見……胥邪將一抹粉色的身影壓在桌案上!


    瞧得她,那抹粉色驚惶地轉過臉來,委屈地哭道:「少夫人,救我!」


    竟是陪嫁過來的詩情。而胥邪像是察覺不到她的存在,俯首朝掙紮的詩情親去,何樂安不忍見這一幕,衝過去推開他,奈何她的力氣根本撼動不了他,居然被他不耐煩地撥開,她不敢置信地摔倒在地,淚花哆哆嗦嗦地掉了下來,「你,胥邪你這個混蛋!」


    她恨恨地瞪向看也沒有看她的胥邪,以及被他壓在身下的詩情,傷心欲絕地跑出去。她迫不及待想要離開胥府,恨不得立即迴到侯府別院,可剛出了府門沒多久,後頸一痛,人便失去意識了,直至被一盆冷水粗暴地潑醒----


    倏地睜開的眼眸入了水珠,疼得又下意識地閉上眼眸,隻聽一聲短促的冷笑在頭頂響起,何樂安甩了甩臉上的水花再次睜開眼眸,手被反縛於背後,而她艱辛地抬頭,便見東方霓裳居高臨下以一種看骯髒小狗的憐憫神色看著她。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驚訝嘛。」東方霓裳道。「這我就不高興了,不過……」她忽然詭異地笑了起來,「你始終會驚訝,不,該說驚恐才是。」她蹲下身來抓起她的下巴,左右打量道,「我便奇了怪了,你這張臉好看是好看,可比你好看的,大有人在,為何他們偏偏為你傾倒呢!」


    何樂安隻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不說話,東方霓裳還自顧自地道,「你明明隻是個低賤的庶女,薛慧語卻不停地稱讚你,甚至知道越郡王喜歡你後,竟還願意幫忙牽線,憑什麽!越郡王那般高貴的身份,豈是你此等髒物可匹配的!」


    「我自小就喜歡越郡王了,從他來晉寧侯府探親那時起,你知道他多麽與眾不同嗎,他笑起來的時候,像極了扶桑花開,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像他那樣明媚的人,撿的他掉落的一物,便像得到世間珍惜時刻忍不住掏出來看,心心念念盼他再來封州城玩兒,他當時救下差點被蛇咬的我,我想他最起碼會記得我是誰的,怎想……哈哈哈!」


    東方霓裳又痛又恨地道,「我曾以開玩笑的口吻問薛慧語,若我喜歡越郡王,她會幫我爭取嗎,可你猜,作為數年朋友的她,竟默然了,說什麽若她不知道越郡王喜歡你,定會幫我爭取,她根本沒有真心待我,都是你,都是你何樂安,如果你沒有出現,我便不用失去一個又一個了,最後還嫁給蘇嵩展那樣的混蛋!」


    「憑什麽我什麽都沒有,你卻什麽都擁有了,我就要毀了你所有幸福!」東方霓裳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抓住何樂安下巴的手粗魯地一扳,叫她看向左側。


    隻一瞬,何樂安隱忍疼痛的表情變得不敢置信起來。她看著被綁著身子吊在屋樑上,嘴巴裏還塞住一團布的薛慧語與熊叔,就見他們下方擺有兩個削尖了的竹排,若繩斷,他們摔下來必死無疑,「!」


    東方霓裳彈指間,有一黑衣人現身出來用水將昏迷的薛慧語和熊叔潑醒,而待他們意識到自己身處什麽險境時,都掙紮恐慌地看向何樂安。


    薛慧語更是死死地瞪向欺騙她的東方霓裳,隻聽她微微一笑道:「當日生死麵前,你們不是都選擇保護她人麽,今日我便要你何樂安在他們之中選一個去死!」她抓住何樂安下巴的手惡毒地收緊。「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你自己去死,不過……」


    「你想成全你自己可沒有那麽容易!」她目光陰冷而狠毒,恨不得立即將何樂安推進地獄受種種折磨以泄心頭之恨,可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何樂安卻突然好笑地勾起唇角來。


    「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麽新鮮的花樣呢,怎麽,在蘇嵩展身邊,沒學到他半成功夫麽~」何樂安寂寂然地笑了起來,那如水般沉靜的眼眸好像透出一種詭異的光芒來,生生叫陷入瘋魔的東方霓裳打了一個冷顫!


    「你噗----」東方霓裳的驚疑剛溢出一個音節一道強勁的內力將她整個人推開,嘭地撞上柱子,直接噴出一口鮮血來。而剛才站在她不遠處的黑衣人,不過眨眼的時間而已,就被一柄銀光悄無聲息地抹向脖子,轟然倒地!


    接著,薛慧語和熊叔以東方霓裳看不清楚的速度,被人穩妥地救了下來還帶走了,荒廢的寺廟在迎來一陣短暫的熱鬧後,又歸於寧靜了,東方霓裳渾身骨頭仿若碎了般,看著一抹潔白淡然地走至何樂安身邊,銀光利落一晃,束縛的麻繩就破開了。


    東方霓裳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捂住沾染鮮紅的胸膛道,「你,你怎麽可能----!!」


    何樂安被胥邪攙扶起來,揉揉有些發麻的手腕,冷然地笑道,「從熊叔家裏出來後,這一切都隻是我們的將計就計而已,你收買丫鬟引導我夫君去熊叔家抓姦,抓姦不成,還有丫鬟向胥邪下藥那一場戲,企圖叫我傷透了心,雖一環扣一環。可也夠愚蠢的。」


    「我若信了,就不是令那般多人另眼相看的何六了。」何樂安道,「我還以為你去了一趟京城,手段或許有所改進,才防範一把將計就計,不成想來去都是這些幼稚的。」


    她一聲短又輕的冷笑,「換成我,就不該叫丫鬟下場了,最傷人心的,不是夫君與哪個美貌丫鬟有一腿,而是夫君與自己的摯友或是愛護有加的妹妹,慧語或是樂鳶,詩情隨意一番藉口就能把人請來了,可惜你還是太天真了,什麽死生二選一,簡直可笑至極!」


    「你!」東方霓裳被她眼中的鄙夷刺激,使盡全力欲要撲過去,可她剛一動,一掌內力直接壓在她的肚腹上,叫她遽然又噴出一口鮮紅來!


    何樂安道,「你不是喜歡越郡王麽,我今日便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她挨向旁邊的胥邪懷裏,踮起腳尖,抬手一點點地撕去他臉上的偽裝,露出越郡王那張妖冶的臉來。


    「!!!」東方霓裳宛如見了鬼一般看著他,「不!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是越郡王!他,他已經死了,你怎麽可能會是他!!」她猙獰地嘶叫哭喊,好像天都要塌下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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