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明一口氣說完之後,頓了頓,話題一轉又:“秋生你不用你勸我離開那個群體,其實就算現在你不想叫我離開也不行。”

    哦,這又是為什麽?

    因為我違反破壞了規矩,一個違背本會條例的人是不再會有資格呆在那裏的,你看我這個標誌已經廢除了!傅小明一邊說著一邊就將上衣往上一擼,隻見右胸膛一塊巴掌大的疤痕豁然醒目並映入了林秋生的眼簾。

    聽完傅小明的講述,再看著傅小明胸膛上那塊碗大的疤痕呈現在眼前時,那一刻,林秋生才真正意識到整個事情的複雜與可怕及恐怖,想想傅小明因重情重義而自傷其身的那種舉動比起古人一點都不差。可以說能做出此種舉動的人,首先最重要的一條:那就是必須得仗義,得具備義薄雲天的理念,然後再有就是必須得有足夠的勇氣和膽量以及自我犧牲的精神。其實傅小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個具備著大俠風範,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也可以為朋友完全不顧及自身安危而毫不猶豫地投身其中的這樣一個舍生忘死的人。

    實際上現實生活中很多的事態都是淡涼殘酷的,誰都無法擺脫。在親朋好友麵前,有時候我們大多數都很自私自利,在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一點危難的情況下個個都會豪情萬丈,都會以飽滿與高漲的態度以及那種豪言壯語自我吹噓,可是一旦真有危難發生,那麽一個個都會在第一時間內毫不猶豫地躲避很遠,都會堅定不移地置身度外或是置之不理,就如同離散的鳥兒四處逃避各奔東西,而且還會以一副生死互不往來的決心疏遠並離開對方。隻有在風和日麗毫無糾紛的狀態下大家才能和平相處,才能保持著所謂的那種正常交往。什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什麽豪言壯語豪情萬丈等等之類的好聽的話語在危難麵前統統全是狗屁。

    現在林秋生望著傅小明胸口上那塊傷疤,一時之間所有的擔憂與報怨全在當時都煙滅雲散隨風飄遠。不過,心裏很不是滋味,覺得無比的難受,因為那塊傷疤是因自己而起就理應由自己承擔,不應該由別人替代才對。可林秋生想想傅小明這種重情重義的舉止,感動與感激禁不住由然而生,所以林秋生當時就百感交集,思緒萬千,所有的情思一下子全都集於一體如同潮水一般蜂擁而至並湧向彌漫於腦海與雙眼眉目之間,頓時就覺得雙眼霧熱一陣潮濕,之後又覺得眼圈濕潤而朦朧,伸手輕輕摸了下傅小明胸口上的那塊傷疤,強忍著,一字一頓的,說:“還疼嗎小明?”

    哈哈……,傅上明仰麵爽朗哈哈一笑假裝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然後拍著林秋生的肩頭,說:“不疼,早就不疼了!”說完,傅小明又將話題一轉笑道:“隻要你平安無事就算再疼又有何妨,一切全都值得!”

    對不起小明!真是對不……

    “哎,哎哎……!我說你這人真煩,什麽對起對不起!這話太俗,我傅小明向來最不愛聽的就是這句話!我傅小明這輩子不圖什麽,講的就是現實,以後我還要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呢!再說了,秦瓊為朋友還兩肋插刀呢!可我這不是還沒像秦瓊那麽做嗎!”傅小明又將林秋生的話語從中打斷,然後卻風趣幽默地開玩笑道。

    傅小明此番風趣幽默的言語逗得林秋生當時忍不住抿嘴噗嗤一笑,不過他這番所有話語讓林秋生聽著頓感無比溫暖和感動,可他其實能想象得到傅小明當時所做出的決定和選擇自傷其身的那種情景,也能想象得到他當時有著怎樣的一痛苦和無奈,雖然傅小明迴答的是那樣的輕鬆自然,雖然傅小明現在說早就不疼了可那全都是假的,騙人的鬼話,全都是義氣之語。想想看,好好的一塊肌肉假如想把一點點紋刺進去的東西再一點點給弄掉,如果不選擇醫院也不使用先進的科學手法而僅僅隻用最簡單的辦法——拿把刀子一點點將皮肉劃開去除的話,你想那將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場麵,不難猜測,像這種充滿恐怖的場麵想想都得嚇個半死,更不用說讓你置身其中了,何況還是讓你自傷其身?

    像這如剮骨療傷的滋味又將是何其的疼痛,誰要說不疼誰試試,看看你有沒有如此的膽量手持雪亮的尖刀在自己身上一點點劃開,我想這大概絕大數的人恐怕都不可能做得到。

    十樓,

    ——夜總會。

    漆黑的夜。

    靠窗的地方,燈光,好像不是太明亮。因為這樣的場所,從某種意義上講,可能根本就不需要也不適合強烈的亮光,或者,柔暗的燈光在這樣的環境裏才顯得更加迷人,才能相得益章,才能突出它的價值與意義,才能令人產生幻想,才能使人浮想聯翩。

    林秋生與傅小明自從一進入這種場所,就選擇了一處光線柔弱靠窗的地方,就這樣抽著煙,一根接一根,煙霧在二人眼前升騰繚繞,然後彌漫、散開再消失,使原本就不明亮的空間變得更加的濃重和渾濁。

    二人就那樣坐在那裏抽著煙,彼此時不時的相望著對方,講述著各自過去的故事,有時還抬眼平視著舞池。

    若大的舞廳,整個舞池正中央的上空,七彩琉璃的鎂光霓紅燈隨音樂的節奏忽明忽暗,不同的柔光聚焦在一起並形成了條條彩線來迴滾動閃爍,在柔暗濃縮的環境中灑落下來,落於那些在舞池中隨音樂響起而搖頭晃腦,蹦跳的熱火朝天且又累的滿頭大汗的舞者們身上,使他們的身影也隨著燈影的閃爍變得若隱若現,這樣燈火闌珊的場所裏,所有的一切都顯得特別格外的柔和、朦朧而又迷離,但也滋生滋長著溫潤與溫情。

    世界就是如此的美好,能以無私的情懷給人們帶來諸多妙不可言的事或物。現在傅小明、林秋生、胡淼、楊生、吳海等他們幾個此刻正享受著世界所帶給的這些美好。

    這時,一雙媚惑的眼睛不停的掃過來,妖冶而笑又帶著調侃,半閉著眼睛,舌尖伸出一點點就像小紅櫻桃似的在上下嘴唇之間來迴遊動,這樣的動作總能在朦朧的光影裏引起人們的注意。

    傅小明早就被舞池中的那些俊男靚女帶動的心神不安起來,因此就猛抽一口香煙,然後將剩下的半截沒有燃完的煙頭丟進煙缸,隨後便猛然起身對林秋生,說:“走!我們也過去蹦幾下!”

    “還是你去吧,就剛才那個興致十足跟剛吃過藥似的,看看你有沒有本事把人家弄到手,最好給吃定,省得以後再出入這種場所坑害人哈哈……。”林秋生在傅小明屁股上猛拍了一巴掌嗬嗬一笑。

    頭有點沉,起身朝洗手間走去,門緊關著,裏麵有歡笑的聲音,不知情況,林秋生隨手輕輕一推,將門推開,前腳剛剛邁入,裏麵的一幕畫麵立刻嚇得林秋生又快速退了出來,退出來之後就愣愣的呆在原地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

    林秋生的突然闖入似乎驚動了那一男一女,而那一男一女也似乎發現了林秋生的闖入,但是二人並不在意,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也不覺得意外,更不覺得有絲毫的羞怯和緊張,而是很大方很樂觀的衝林秋生點頭笑笑,之後依然若無其事地繼續著……

    快步退出洗手間,又坐迴原先那個光線柔弱的角落裏,大口喝著香檳汁猛抽著煙,濃重的煙霧在眼前紛紛繚繞,剛才映入在眼界裏的畫麵此刻又在腦海裏呈現,雙眼時閉時合迴放著。

    然而,林秋生這時的思想開始走空混亂起來,他暗自嘲笑人類的開放,謾罵剛才自己撞到的那一幕。突然,他又覺得自己好笑,笑自己神經不正常,人家在幹什麽管你屁事,幹嘛這麽無聊嘲諷人家,有能耐自己也去做啊。

    嗨!帥哥我可以在這兒坐會嗎?一股刺鼻的怪味伴著柔軟的聲音一下子把林秋生從混亂的思緒中拉迴了現實,現實中,林秋生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年齡仿佛的女子,見她一頭長發染成了橘紅和棕黃兩種顏色,一縷一縷的垂在肩上跟怪物似的,眼睛也描的幽藍,在柔弱的光影裏放著綠光,嘴唇也抹的透紅像剛喝完血似的一樣恐怖嚇人,有一種令人看著立馬就覺得渾身會起雞疙瘩與不自在的感覺。可這樣的女子在很多時候總能讓人們,與那些不務正業又不大正經的人聯想到一起,不過又能讓人們看著覺得心裏舒暢。

    瞥了那女子一眼,林秋生沒說什麽,點點頭,那女子笑了下,屁股一扭緊挨著林秋生坐了下來。

    能給我一根煙嗎?

    林秋生指指麵前的玻璃茶幾(煙是放在上麵的)示意她自己拿,那女子會意一笑,倒沒客套什麽,纖細的手指一伸便抽出一根叼在嘴上,點燃後猛抽一口,小嘴一張一合像魔術師表演絕活一樣,很嫻熟很有技巧的先是吐出一個圓形的煙環,接著就是一條煙柱緩緩穿越煙環。

    那連貫的表演動作讓林秋生看著目瞪口呆叫絕不已,心想這抽煙並非一吸一吐那麽簡單,而其中的學問也深奧著呢,值得人們好好研究的一門功課。其實這樣的煙環林秋生也會吐,但要想吐出一條煙柱從煙環中緩緩穿過恐怕就沒這方麵的才藝了。

    當那女子吐完煙花再往後靠在沙發背上的一刹那,林秋生兩眼猛然一亮,腦海裏瞬時掠過一幕畫麵,心裏不禁一驚。因為那女子耳朵後邊紋有刺青,是兩朵火紅的玫瑰圖案,而這兩朵火紅怒放的圖案格外醒目,在柔和朦朧隱約的光影裏隱藏著,隱藏在她那發絲之下,仿佛都在爭奇鬥妍綻放著熱烈。當然,還有那塊海綠色翡翠玉墜也在綻放著熱情,咋看咋好看。

    林秋生望著那女子耳邊的刺青,想起傅小明剛才所說的話語,腦海裏猛地閃過一個意念,心想那刺在耳朵後邊的紅玫瑰究竟代表著什麽,又是什麽意義?林秋生開始在心裏暗自揣摸這個女子的來曆,豪無厘頭的猜測。突然有一種錯覺占據了他的整個腦海,使他思緒又開始混亂起來,有著漫長的無邊無際。覺得這個緊靠自己而坐的女子仿佛電影中描述的故事一樣恐怖與可怕,但又有著一種使人熱血沸騰,思想衝動的理想。

    “一個人嗎?”那女子吐著同樣的煙柱和煙環。

    林秋生又喝了口香檳汁,依舊不說話,把剩餘的煙頭丟進煙灰缸,用手指了指舞池中蹦得正起勁的吳海、傅小明、楊生和胡淼四人。

    哦,你怎麽不去跳,頭一迴來這兒嗎?

    林秋生依然喝著香檳汁,依然沒有搭理那女子的問話。

    喲,瞧你這憂傷和滿麵愁容的樣子多讓人心疼啊,是和女友吵架被甩了吧?

    林秋生還是依然喝著飲料不語,然而那女子見林秋生還是一言不發,於是又向他靠了靠,把柔軟迷人的身段移了移,讓她那突起部分顯現得更多,更醒目,小嘴湊到林秋生耳邊調侃道:“寂寞嗎……?”林秋生心裏當時非常明白那女子的言中之意,知道她是想從自己這裏獲得一些收益。不過林秋生並沒理會,而是用犀利的目光掃了她一眼,極力扼製住湧動的思想並保持著平靜,朝旁邊挪了挪,盡量讓彼此之間的距離隔得更遠。

    見林秋生有點拘束,也似乎看出了林秋生是鄉下人,初次來這種場合,再次靠過去,手依舊還是不老實,咋的了,是鄉下來的吧?第一次到這種場合不習慣是嗎?真土鱉子一個!

    此番言語,林秋生聽著就覺得心裏很不滋味,不知因何總感覺特別的委屈,於是就情不自禁地開始審視自己,低頭,忽然發現自己今天的著裝土得一團糟,尤其是腳上那雙白球鞋,髒兮兮的竟然還有一隻沒有係鞋帶。黯然一笑,心裏暗罵自己:“林秋生啊林秋生,你這個鄉下傻逼,怪不得人家嘲弄說你是土鱉子,瞧你這身穿著要多普通就多普通,完全沒折扣的一個莊稼漢。”

    確切地說林秋生今天的裝扮著實老土,連自己看著也覺得寒磣,其實,林秋生並非沒有相樣好看的衣服,隻是不願意穿而已,因為在他心裏保持著一個理念。

    實際上林秋生不是跟不上潮流,也不是不明白在當今物欲橫流的環境裏,人人都很虛假,都在虛脫的環境裏偽裝自己並高度生活著這樣的道理。而是他給自己定下了個宏觀的人生目標,那就是自己在沒有任何成績和輝煌的情況下,自己決不會穿得那麽奢侈與華麗,也不想把自己搞得多氣派跟貴人似的那樣高調,因為那太假,不真實顯得虛偽。思想中總認為還是低調點好,踏實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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