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

    “兒臣給額娘請安。”胤禛偕同胤祥走進德妃的永和宮,恭敬的請安。

    “起吧。”德妃溫和一笑。

    “四哥吉祥。”原就呆在永和宮的十四一行八爺黨起身向胤禛行禮。

    “免禮。”冷冷的聲音,冷冷的表情。

    “雪薇那丫頭呢?平時就盼著你們來,這會兒你們來了怎麽反而不見她的人了?”上位的德妃促狹的笑著,調侃著胤祥的四處亂瞅。

    “額娘,你……”年紀尚幼的胤祥怎麽受得了眾人嬉笑的眼神,臉紅耳赤的看著德妃,羞怒不已。

    “額娘也不開你玩笑了!”德妃正正臉色,略帶嚴厲的說:“十三你年紀也不小了,該討房媳婦兒開枝散葉了!”胤祥如今已有十八,雖然很受康熙寵愛,卻至今尚未冊立嫡福晉,隻有一位側福晉和兩個格格(此格格非彼格格,身份較低的皇家媳婦兒比侍妾高一點的地位)。

    “額娘的意思是……”既然額娘提起,想必已是拿定了主意,十三認命的問,不過,額娘那麽喜歡雪薇,應該是她吧!

    “雪薇在我這裏也有三年了,既然你們情投意合,那改明兒我便向皇上提一下吧!你也好安份下來,別再整日瞎晃悠。”德妃淡笑著說:“你說呢,雪薇?”目光卻是調向門口的雪薇,興味的看著她嬌羞無限的俏模樣。

    “額娘,你……”十三也甚是尷尬,窘迫的站起身來,不小心把正在沏茶的宮女撞到,隨著一聲惶恐的輕唿,那杯滾燙的茶水便潑向了十三的胸膛,眾人一時被這突來的變故怔住,還來不及反應,便看見一臉淚水的雪薇猛然撲來:“十三爺,你沒事吧?”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娘娘恕罪!”驚懼的小宮女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賠罪。

    德妃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隨即關心的問:“老十三,你沒事吧?”

    而最讓人驚訝的是十三阿哥,他居然毫不顧忌身上的燙傷和周圍兄弟姐妹的關切,隻是急匆匆的把手探向懷裏,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條藍色絹帕,輕柔的打開,露出裏麵珍藏的一抹潔白無瑕的絲帕,甚是愛惜的輕撫,待看到上麵幾點不可掩飾的水漬,頓時怒不可遏:“該死的賤婢!你的眼睛放哪兒了?”突來的怒氣把眾人嚇了一大跳。眾所周知,十三阿哥向來爽朗,更是難得的急公好義,對宮裏的太監宮女一貫平易近人,這次,雖是宮女不對,卻也不完全是她的責任啊!

    “十三爺,你……這……並不是……”雪薇詫異的看著一臉殺機的胤祥,停嘴不語。緊緊的咬住下唇,視線落在十三著急的絲帕上,“我可以幫你在絲帕上繡花掩住水漬……”

    “不必。”不等雪薇說完,便一臉冷然的打斷。她留下的東西,誰都不準碰!

    “你……”一片好意被打斷不說,還有此時十三臉上陌生的冷意,讓她委屈的眼眶含淚,欲落未落,楚楚可憐,煞是動人……

    “額娘,兒臣先行告退。”甚至沒有再看一眼她,就怒氣衝衝的走了,留下一片愕然的眾人。

    “自己去敬事房領罰。”被留下的胤禛陰沉著臉,不知在生誰的氣。冰寒的視線掃了一下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寒聲吩咐。

    “是……”宮女顫巍巍的退下。

    “額娘不必擔憂,兒臣這就宣太醫為十三弟診治。”看向有些晃神的德妃,難得關心的說。

    “恩。”德妃收迴飛揚的神思,慈愛的點頭,“老四……剛才那抹……繡帕……”言語竟是有些躊躇,似乎在康熙那兒也看過,一個呆呆看著繡帕的男人,連稍微撫摸一下都舍不得,生怕弄髒了便留下瑕疵……是以十三年過去,依然潔白嶄新。

    瞄了一眼一臉渴望的眾人尤其是雪薇,臉色稍緩:“是他額娘留下的!”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明顯鬆了口氣的雪薇和一臉失望的眾家兄弟,垂眸冷笑。

    ……

    “四哥。”剛剛聽到來人的聲音,便看見一道藍色的身影迅速閃入,眉角眼梢是掩不住的喜悅與激動,甚至連衣服都沒換,興衝衝的來到新鎮麵前:“四哥,你看。”把濕的絲帕高高舉起放在太陽光下,便驚異的發現一些淺淡的顏色淡淡的顯出,勾勒出一個女人的側身模樣,而後飄逸的黑發隨風飛舞,素白的衣裙在淺藍的天空下和碧綠的草地上飄揚,光是側影即可看出這是一位絕代佳人!而讓胤禛真正激動的是絲帕頂端的兩個異常熟悉的字體,輕勁婉約的刺下:清水。

    “是清水伊人?”喑啞的嗓音充分的展示了他的激動與興奮,語句雖是疑問,語氣卻以肯弟。

    “是……”他們沒來得及看得清水伊人。明明是最有資格的人,卻是什麽也沒看到,知道那幅畫是什麽以後,他差點沒忍住暴打太子一頓。

    “四哥……這的確是清水伊人。”一直都保持沉默的八阿哥胤祀優雅的開口,臉上也是掩不住的興奮,畢竟以為失去的珍寶突然迴來,是讓人不得不感慨興奮的一件事,正如……她,沒死……“這上麵刺的字本該是:清水悠悠,伊人其孌。想來這一塊絲帕隻是這畫的其中一份吧!”

    “那另外的幾份在哪裏?”這正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額娘,你知道嗎?”胤禛定定的看著德妃,眼裏是從未有過的懇求……

    “似乎……在皇……上那兒見過……”終究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不忍心拒絕。

    “果然啊!”

    “四哥,那我們……”十三猶豫的問,既然那一塊在皇阿瑪那兒,“那最後一塊在那兒?”胤祥一份,胤禛自是有一份,皇上那兒一份,那最後一份呢?

    “思兒。”冷淡的吐出兩個字。那個在額娘心中跟自己同等重要的人,現在怕是隻有藍縈知道了吧?畢竟裕親王已死,而皇阿瑪壽辰那日她說的話,說明她知道的不少。那思兒是誰?她自然知道。

    “那……我們現在……”是先去找皇阿瑪,還是先去找藍縈呢?

    “聽雨軒。”簡潔的說出自己的答案,一旦鬧到皇阿瑪那兒,就算集齊了四塊絲帕,與自己也是無緣的吧……

    “我也一起去吧!畢竟現在隻有我見過那幅畫的真麵目。”八阿哥胤祀笑得風華絕代,月神般清冷的神祗露出凡人般真心的笑容,頓時迷倒了一大坨人,隻除了與他同級別的冰王子和太陽之子……

    “恩。”

    ……

    最後造成的後果是所有人都去湊熱鬧,包括雪薇……剛剛踏出永和宮,便看到一縷白煙飄來,身形快的幾乎看不見的焚語一見到他們就露出安心的眼神,讓眾人的心沉了沉。

    “九爺……快去救公主……她被太子那個禽獸困在毓秀宮……”

    “什麽?”胤禟震驚的問,隨即大吼:“該死!那個畜生!”急不可待的運起輕功,快速向毓秀宮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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