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如果吳王知道這麽一句詩的話,一定會情不自禁的吟出來,這簡直就是他眼前景色的最貼切的形容。


    “王爺,最多再兩天時間,咱們的船就可以集起了,到時候就可以揮師北上了。”擔任軍師的龐玉信輕輕的搖著手中的扇子,一臉的雲淡風輕,仿佛在他看來,勝利已經是囊中之物了。


    吳王輕輕的點了點頭,眼中卻不似龐玉信那般輕鬆,在大軍開拔三天之後,他們就到了諶江這條天險麵前,當然,前往北方的路不止這一條,但是那些路要麽太遠,要麽隻能一次讓小部分人通過,倒不如走水路,分幾次很快就能運完,也不至於被齊天行的軍隊一小撮一小撮的消滅。


    “王爺,您可是還有什麽不放心?”見吳王一臉的凝重,龐玉信開口問道。


    “以前總是在準備起兵,現在真的起兵了,本王還真是有些迷茫。”吳王苦笑著說道,“一想到要和我皇兄兵戎相見,不知為什麽,心裏總是有些不自然。”


    龐玉信聞言一笑,這種手足相殘的事情換做是誰心裏都會不自然,但是這話他可不能說出來,既然已經選擇了起兵,那就隻能一條路走下去了,開弓沒有迴頭箭。


    “王爺,這種事情就是這樣,但是我們必須去做,如果您現在遲疑了,那麽日後占主導地位的可能就是別人了,到時候情況可就不好了,王爺現在隻要想想,隻要咱們揮師北上,基本上是遇不到什麽阻礙的,用不了多久,您心中的夢就視線了。”


    吳王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滾滾的波濤,這仿佛就是自己現在的內心一般,起起伏伏。


    ......


    這兩天唐劍的生活還是非常愜意的,除了還是被固定在十字架上之外,他還是過著飯來張口的生活。


    “小溫子,你先前不是說本官是中了某種毒麽?”唐劍皺著眉頭說道,“這兩天本官好好的想了想,這兩天也沒什麽人過來給本官下毒,但是本官依然很虛弱,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麽嗎?”


    小溫子想都沒想,順口說道:“都給你說了多少遍了,要少看那些日韓小電影,你看現在虛成什麽樣了?都不用別人給你下藥了,還省下一筆藥錢。”


    唐劍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壓住了內心想要打人的衝動:“本官不是這個意思,本官的意思是,這些人應該是把藥給本官放在了飯裏麵。”


    這就是唐劍想出來的結果,這幾天裏,和自己有過接觸的,除了侯展鵬那個良心被狗吃了的東西,剩下的就是每天負責給自己喂飯的獄卒了,自己身上這繩子又不是什麽捆仙繩,隻是普通的浸水的麻繩罷了,這樣看來,也隻有把藥給下在飯裏。


    “把藥下在飯裏了?”小溫子現實一愣,隨即笑道,“那本聖怎麽覺得,你這幾天吃的挺香的呢,把本聖看的都差點流口水了呢。”


    “你那不是廢話麽?不吃飯難不成本官要餓死在這裏?”唐劍撇了撇嘴,忍不住仰天長歎,“古有韓信受胯下之辱,今有我唐劍含淚吃毒!”


    “你得了吧,你還能和人家韓信比?你以為本聖沒有翻閱你的曆史方麵的記憶麽?”小溫子的語氣中,透露出了濃濃的不屑,“人家韓信那可是國士無雙,你那定奪算是吃貨無雙,沒見你昨天吃肉的時候喜笑顏開的,還含淚......”


    就在唐劍打算迴懟迴去的時候,幾日不見的侯展鵬一臉賤樣的走了進來。


    “唐大人,好久不見呐,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本官呐?”


    自從上次唐劍開玩笑般的提出那麽一個要求之後,他就再沒見過侯展鵬,沒想到這才幾天不見,連他都可以自稱本官了。


    “本官不知道你哪兒來的勇氣敢自稱本官,你不覺得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侮辱了這個詞麽?”唐劍都不想正眼看他。


    “唐大人不要發這麽大的火嘛,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那不僅僅是您的損失,更是我們王爺的損失。”侯展鵬說著湊了過來,在唐劍的身上聞了聞。


    “嘖嘖嘖,唐大人,你自己聞聞,你這衣服都餿了,聞起來和屎一樣難聞。”侯展鵬在鼻子前扇了扇,“要不要小的給您換一身新衣服?”


    “難聞麽?那不是你最喜歡的味道麽?”唐劍嗤笑了一聲,自己身上的衣服發臭了他心裏自然清楚,那些人為了讓繩子不容易斷,還隔三差五的往自己身上潑水,這味道早就被做的很棒了,但是他聞了這麽久了,差不多也已經習慣了,主要他可不想讓侯展鵬占風頭。


    侯展鵬還是一臉的笑意:“唐大人怎麽能罵人呢,小的是非常誠懇的來請您輔佐我們王爺的,隻要您答應了,稍微點點頭,那可就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那裏用得著在這兒受罪?您說是不是?”


    “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本官不是說了麽?本官就看上那蘇涵了。”唐劍舔了舔嘴唇,“隻要你能把她帶過來讓本官好好的照顧照顧,你說的事情本官就可以考慮。”


    “唐大人老要她幹什麽?那女人有什麽好的?”侯展鵬幹笑了幾聲,蘇涵那可是蘇朋義的女兒,自己手中這雞毛令箭可碰不過蘇朋義的真刀實槍,這一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大人您看要不要這樣,小的過去給您把那青樓裏的頭牌帶過來,如何?”


    搞不來太守的女兒,把青樓的頭牌搞過來還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隻要說這是唐劍要的,蘇朋義可能都會親自上陣。


    “這兩者能一樣麽?那些出來賣的,本官可看不上。”唐劍不屑的笑了笑,“那種可以花錢搞到的根本就不值錢,真正值錢的是那些用錢搞不到的,青樓頭牌那種本官又不是搞不到,何需讓你去?”


    侯展鵬愣了愣,仔細一想,好像也是這麽個理。


    “唐大人,那您看您那不能換個什麽要求,這個要求真的是有點太難了。”侯展鵬賠著笑說道。


    “其他的?不好意思,其他的本官通通看不上,本官就是看上那蘇涵了,除了她以外,本官都不要。”唐劍冷笑了一聲,“要是搞不來的話,那你也就不用勸本官了,趁早滾蛋吧。”


    聽到唐劍這麽說,侯展鵬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唐劍的這個要求他根本不可能辦到,可要是不能說服唐劍,自己觸手可及的榮華富貴可就都要化作煙雲消散在眼前了。


    想到這裏,侯展鵬咬了咬牙:“唐大人真的打算這樣麽?”


    唐劍沒有說話,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算是默認了這個事情,他心裏明白,隻要自己不點頭,隻要吳王不下達命令,這個跳梁小醜根本不敢把自己怎麽樣,他就是喜歡看這些人奈何不了自己的樣子。


    “唐大人確實是有骨氣,知道小的辦不到這件事情,便以此來為難小的。”侯展鵬雖然笨,但是不傻,他也知道唐劍為什麽非要這個要求,“不過不知道唐大人您有沒有想過,您這麽鐵骨錚錚,您的手下會不會也和您一樣鐵骨錚錚。”


    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了他的心頭,他冷冷的看著侯展鵬:“侯展鵬,你想幹什麽?”


    “唐大人您要知道,除了您之外,李明智可還在我們手裏呢,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得住呢?”侯展鵬冷笑著,他和李明智也僅僅局限於認識罷了,不過點頭之交而已,要讓他去收拾李明智的話,他怕是眉頭都不見得會皺一下。


    唐劍聽到這個,卻不由的笑了出來:“侯展鵬,你是想錢想瘋了吧?你拿李明智能威脅到本官什麽?他跟本官的時間還沒有你長,你覺得本官會為了他來滿足你的欲望麽?你腦子沒有壞掉吧?”


    侯展鵬一愣,他本來都已經做好和唐劍撕破臉皮的準備了,沒想到這一手卻似乎起不到什麽作用,李明智雖然這幾天一直跟在唐劍身邊,不過那也是這幾天的事情,之前的李明智還沒自己的分量重要看,想到這裏,侯展鵬不由的泄了氣。


    “聽本官的,隻要你現在放了本官,本官可以既往不咎,迴頭還可以給你個小官當當,雖然沒有吳王給你的大,但是絕對可以讓你衣食無憂了,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考慮?”唐劍一臉笑意的看著侯展鵬。


    “既往不咎?唐大人怕還是不清楚形勢。”侯展鵬聽到他這麽說,不由得啞然失笑,“再過不了多久,可就再沒有齊天行了,到時候的皇帝可就是我們王爺了,你有什麽資格說既往不咎,還讓我做個小官,誰稀罕呢?”


    “唐大人,你放心,我一定會讓您同意這件事情的。”侯展鵬冷哼了一聲,頭也不迴的離開了牢房。


    在許多時候,他還是一個比較膽大的人,現在一步登天的機會就擺在他眼前,他可不會輕易的讓這個機會從手中溜走,他現在還有時間,他可以迴去好好的計劃。


    “小溫子,看到了麽?利益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唐劍不由得笑了笑說道。


    “想當初,本官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一心想著報效國家、為國盡忠的滿腔熱血的熱血青年,可是現在呢?不知道吳王到底給了他什麽好處,居然讓他變成了這個樣子,不得不說,這利益還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唐劍不禁搖了搖頭,“但你看看本官,吳王縱使給了本官那麽大的好處,本官也不為所動。”


    小溫子想了想,卻是有些不太同意唐劍的看法:“每個人心中的想法都不一樣,如果他心中報效國家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得權力地位和金錢呢,他現在這樣不就是直接跳過了那些過程而達到了他最終的目的了麽?這樣看的話,他的選擇是不是也是正確的呢?”


    嗯?唐劍怔了怔,他沒想到小溫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個不一樣,人的價值是在過程中實現的,而不是結果,他應該是通過過程來獲得自己想要的。”


    “他的價值不就是幫助吳王說服你麽?不管他用什麽辦法,隻要他能說服你,他不就實現了自己的價值了麽?你說對不對?”小溫子說道。


    聽到小溫子這番話,唐劍突然有些啞口無言,按照小溫子真麽說的話,好像也真沒有什麽錯的地方。


    “閉上你的嘴,麵壁思過去,不要在本官感慨的時候出來挑刺!”


    ......


    皓月城,宣政殿中。


    齊天行穿著一身幹淨的龍袍,穩穩的坐在龍椅上,下麵的大臣麵麵相覷,沒有人敢大聲說話。


    現在還站在宣政殿裏的大臣可比之前少了將近一半,失去的還大多是政府要員。


    “現在吳王的軍隊已經到了諶江對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渡河,朕就想問問諸位愛卿,哪位愛卿可以為朕出戰?”齊天行看著群臣說道。


    群臣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主動站出來,他們心裏都清楚,吳王帶來的軍隊少說也有二十萬之眾,而且還都是精銳之兵,而陛下手中目前也就不過十五萬可戰之兵,拋開基本上都是,沒什麽經驗的新兵不說,就是這十五萬人裏,起碼還要留下五萬人來留守京城,去了,和送死差不多。


    “怎麽?朕的齊月沒有一個可用之臣了麽?”


    被齊天行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抖,大理寺卿沈文石站了出來:“經過戰事,我齊月的將領已所剩無幾,若是陛下願意,老臣願意率軍出征。”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但是沈文石卻毫不在意,能站出來,他就已經有了必死的決心,但是這樣也可以為自己爭取一個名聲,為官幾十載,到頭來可不就是想要一個好名聲?


    齊天行滿意的看了沈文石一眼:“沈愛卿能有這份心朕就知足了,剩下的人呢?”


    見其他還是沒有人發話,齊天行眼神一冷,一字一頓的說道:“既然朝廷無人,那朕便禦駕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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