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昏暗的寶庫之中,齊月煌眼神直直盯著餘安。


    餘安被看的忍不住轉過頭。


    什麽時候娶她?


    他該怎麽迴答!?


    都已經準備三天後直接跑路了,還能怎麽迴答!


    他想了半天沒有說話,旁邊齊月煌眼神卻越來越打趣。


    “平安,你知道嗎?有時候有些問題不需要迴答,隻需要看一個人猶豫多久就能夠得知答案了。”


    餘安:“.....”


    齊月煌臉上倒是沒有太多意外,她往後退了幾步,眼神好似看穿人心。


    “你大概什麽時候會離開?”


    “哎!”


    眼皮劇烈一跳,餘安錯愕,身份暴露了!?


    不對!不應該是暴露,看齊月煌樣子,似乎是發現了什麽。


    “皇姐,你....”


    “嗯,看著表情,我應該是猜對了啊。”齊月煌一笑,盯著餘安略顯驚訝的表情,她開口,“很意外嗎?實際上從當初你篡位的時候,我就感覺有點奇怪了,我的弟弟齊平安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會,隻知道哭的小孩而已,一天能夠突破到王兵,獨自一人平定朝堂,然後登基,橫掃天下,這一切的一切未免也太過於夢幻了。”


    齊月煌自言自語,上去伸出手摸著餘安臉蛋,時而捏了捏,“奇怪,明明就是平安的樣子,身體也一模一樣,為什麽會變得不一樣呢?”


    這個世界並非是修真世界,也沒有奪舍重生說法,齊月煌感覺難以理解。


    事到如今餘安要是還沒有被看出身份暴露了,就是傻子了,不過也沒有過多意外,從小一起長到大的人,被他忽然掉了包,就算他的姐姐餘青青被另外靈魂占據了,他也能夠看出來。


    “你是怎麽知道我要離開的呢?”餘安重複著齊月煌先前的問題。


    “這不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事情嗎?”齊月煌笑著,“你處理事情做得很快,雖然可以用強大力量足以碾壓一切陰謀詭計帶過去,不過目的性太強了,簡直就像是為了完成某個目的,而不顧一切的以以最快速度完成的手法去做,


    而且最近把神煌破壞劍還給了我,嗯...將天子劍與神煌破壞劍融合,說到底是可以讓我擁有強大的力量,不過換句話來說,這不是在處理後事了嗎?有點像當初父親和母親篡位前一天,一切在意的東西後事全部處理完畢,讓我有個安全的環境,你就可以安心離開?”


    “倒是我疏忽了...”


    餘安吐了口氣,不過這的確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在一個世界不可能留有太長時間,趕時間一般的處理事情,被有心人發現異樣,並不意外。


    “所以呢,你到底是什麽人?又為什麽會變成我的皇弟?”


    齊月煌看上去並沒有太多的意外情緒,或者來之前就已經把一切猜測的差不多了,她就如同聊著家常般,與餘安緩緩交談。


    “我啊,我該怎麽迴答呢?一個來自很遠很遠地方的旅行家?”餘安有些不太確定的說著,“十幾天之前,我忽然做了一場夢境,夢中有著一個古老皇朝,夢中我變成了皇朝的一位皇子,同時有著一位皇姐....”


    自言自語般的聲音不斷響起,編織著一個光怪淋漓般的故事。


    很虛幻,卻又不像是說謊。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對於你來說,隻是一個夢境?”站在旁邊齊月煌看著餘安,好似挽留,“那為什麽要離開呢?這裏不好嗎?”


    “嗬嗬,既然是夢境,那麽遲早有一天會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餘安笑著,坦白的過程很平靜,對於齊月煌一家人他問心無愧。


    “那麽最後再問一個問題....”齊月煌低著頭,“我那原本的皇弟,已經死了吧?”


    有些消沉的聲音,言語卻有些肯定。


    餘安詫異,“你知道?”


    “嗬嗬,我當然知道,我當然知道啊...”齊月煌搖著頭,“別忘了當初初次見麵時,我給你喝了什麽。”


    記憶迴顧腦海,初次來臨大夏王朝,病魔纏身的身體,那時候的齊月煌,第一次就是給予了一滴鮮血之後,就離開了。


    對了,鮮血。


    “不覺得很意外嗎?你知道老帝王吸收了血脈之後,被抽取血脈的人就會死,平安小時候就已經抽取了血脈,為什麽到現在還活著?”


    齊月煌忽然望著餘安。


    餘安一愣,忽然剛剛來到這個世界,被齊月煌喂食血液的記憶浮現腦海,他恍然,那血液不是用來治病,而是用自己的血脈來吊著齊平安的命!


    等等!血脈吊著命!?


    關於齊平安的記憶再度調出,關於跟齊月煌相處的日常,根據齊平安記憶,從小到大的確每隔一段時間,齊月煌就會喂食一點血脈給他,不過詫異的地方出現了...


    餘安來的那一段時間,齊月煌根本沒有喂食!她知道齊平安一段時間不喂食血脈會死,那麽為什麽不喂?


    不!或者說除了故意不給之外還有什麽可能?


    “你...”餘安不知道該如何問答。


    “哈哈哈。”旁邊的齊月煌笑了,笑得格外的嬌豔,“好像皇弟你誤會了什麽,你覺得我跟平安的關係很好嗎?


    不不不,如果以外人的視角來看待的話,的確會覺得我跟平安關係很好,不過你不覺得很沉重嗎?從小到大,平安就如同一個包袱一樣壓在我身上,老帝王的死亡威脅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平安是我弟弟,卻無時無刻都要吸食我的血脈,就如同吸血鬼一般壓榨著我的一切,身為姐姐,我不能看著他去死,隻能夠定時拿出自己的命給他延續生命,


    但是潛意識之中,我卻又在希望,希望我的皇弟,我的皇弟齊平安死掉!他要是死了的話,我就能夠解放了。”


    齊月煌不斷的言語著,訴說著一個矛盾的情緒,旁聽的餘安不難理解,他有點想到了以前在醫院當中看到的畫麵,病重的妻子,貧窮的丈夫,一邊訴說著一定要救活妻子,一邊無法承受著天價的醫藥費,心底深處希望著妻子直接死去,從而省去醫藥費。


    現在餘安想來,恐怕那一段時間齊平安病重在床上,就是齊月煌潛意識中想擺脫累贅,不過在最後關頭,還是沒有忍住,上前給了齊平安血脈,不過那個時候,隱藏在齊平安體內的靈魂,卻已經變成了餘安。


    將壓抑在了心底十幾年的黑色情緒全部吐了出來之後,齊月煌顯得有些輕鬆,她跟餘安一路靜靜的走,走到了大夏王朝盡頭之後,才停下了腳步。


    “最後在問一個問題,平安,好吧,可能你的名字不叫做平安。”


    站在高台之上,齊月煌半依在長廊之上,這裏視野極好,下方錦繡山河盡數收入眼中,天空之上陽光出升而起,一陣涼飛卷,將她墨發裙擺吹舞的隨意搖擺,如夢似幻,美極了,她伸出手,就如同邀請般,伸向了餘安,


    “最後再問一個問題,現在的你是我皇弟嗎?”


    “你不介意我是嗎?”


    “你給了我新生,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


    “哈哈哈!好!不介意的話,那我就是了!!!”


    餘安大笑,齊月煌也笑了,她拿出刀,在手掌之中一滑,鮮血淋漓,隨即伸到餘安麵前,散發神秘漣漪。


    “這是什麽?”餘安問道。


    “一個秘法,可以讓我一部分力量溶入你的體內,讓你獲得我的部分力量,從而讓我隨時隨地知曉你的位置。”


    這就是齊月煌從宮殿之中翻出來的秘法,她知曉皇弟要走,也沒有打算阻攔,正如同她先前所說,她本是必死之人,餘安給了她新生,她沒有資格阻攔,但是她還是打算拚搏一下。


    “好!”


    餘安直接低頭,指尖輕輕一劃,瓷白手掌鮮血淋漓,毅然與齊月煌手掌捏在了一起。


    叮~~


    血與血的融合,無形的漣漪悄然飄蕩。


    ...


    ..


    .


    時間眨眼流逝,三日後,大夏新法普及天下,黎民蒼生得道解放,世人無不喜極流淚,高聲讚歎大夏帝王齊平安美名。


    然與此同時,一道晴天霹靂傳遍整個天下。


    大夏帝王齊平安,透支一切生命潛力激發天子劍,一人平定天下,最終壽終正寢。大夏劍姬齊月煌,奉平安帝遺言,手持天子劍,登基皇位,為大夏曆史上,第一位女帝,世人公稱,新月女帝!


    大夏曆八百七十三年,極星聖帝齊平安壽終正寢,正如其名稱般,如極星一閃而逝,卻在整個天下蒼山爆發璀璨光芒,天下哀慟,聖帝之名,自此流傳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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