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決定以後,就開始收拾行李。


    一石半穀子這兩天全部碾成米,穀殼曬幹揚掉灰塞了兩個枕頭。


    半石紅薯一半曬幹,一半這幾天和大米摻著吃。


    被褥雖然破舊,但不可能一件不帶。


    別看現在天熱不蓋都行,但萬一遇上雨天或降溫呢。


    徐茵把家裏的被褥拆出來,實在爛得不行的扔了,湊合能用的翻曬拍鬆以後縫上幹淨被單,整理出了兩床。


    換洗衣服沒幾件,全部帶上也才卷了一個包袱。


    鍋碗瓢盆挑相對完好的帶上。豁口好幾個的即使有人闖進家來大概也懶得偷。


    另外,她拆了張搭床用的舊門板,又找了些木頭,不夠還去山腳砍了棵樹迴來,準備做一輛手推式拚接板車。


    木質車軲轆,照著係統出品的圖紙做依舊有些費勁,花了她不少時間,做好以後試了試,硬邦邦的輪子滾起來蹩腳得很,但總比沒有強。


    否則這麽多行李行頭,還有兩個娃,饒是她力氣再大,也不好帶啊。


    雖說她手頭有不少現成輪胎,但太打眼了肯定不行。


    逃荒還露富,等同於把“我錢多來搶我吧”寫在臉上。


    這讓她不由想起燕朝那一世,同樣處在落後的古代位麵,有燕恪瑾這個皇室靠山,她出門連四輪鐵皮車都敢開。


    想到“他”,心裏浮現幾絲落寞,這個小世界不知道有沒有“他”。


    ……


    收拾好一切已是五天後了。


    河裏的水位明顯又下降了幾寸,都能看清河床底了,困於淺水的魚蝦,甭管活的死的都被人撈完了。


    田地幹裂越來越嚴重,都成龜裂狀輻射開了。


    村民們每天排長隊去河裏擔水,裏長安排了人維持秩序,一家每天最多擔兩桶,否則河水不夠用。


    可兩桶水,不說一大家子的吃喝洗用,全部倒入稻田,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況且還有屋前院後的菜地,也急需灌溉。


    離山近的村民,不是沒想到去山裏水潭挑水。


    山路難走、辛苦勞累算什麽!有水就行!


    然而去了沒幾次,在水潭附近發現了大蟲的腳印,不敢再去了。


    水潭恐怕已經成了大蟲的地盤。


    相比缺水,總歸還是命要緊。


    一時間,人心惶惶。


    徐茵自從決定逃荒,就沒再去河裏擔水了。


    缸底留了點水應付偶爾來家打探虛實的村民,平時的飲用,基本都是從係統倉庫渡的靈虛宗山泉水。


    含有靈氣的山泉水,將倆崽子的身體滌去了不少雜質,不指望他們瞬間變得身強體壯,但爭取少生病。


    水缸裏的水徹底用完,也到了出發的時候。


    徐茵把行李物品綁上板車,米袋鋪在板車中央,到時候讓倆孩子坐米袋上,屁股少受點罪。


    “大嫂,我們去哪裏?”


    “我們去找一處有水的地方。”徐茵摸摸倆孩子的頭,“放心,挨過今年就好了,明年開春雨水多起來,咱們就迴來,到時候,你大哥也該迴來了。”


    倆孩子聞言,一個勁點頭:“大嫂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徐茵捏捏他倆的小鼻子:“就不怕大嫂賣了你們啊!”


    “大嫂對我們這麽好,才不舍得賣我們哩。”二郎扮了個鬼臉。


    三妹咯咯笑。


    徐茵心下喟歎:傻孩子誒!


    正要出發,徐茵忽然想起,這年頭出門是不是需要路引什麽的?否則出得了府城嗎?


    她拍了一下額,交代倆孩子:“你們在家等著,我去趟裏長家。”


    此時,各家的漢子見村裏徹底斷水、挑著水桶去村外覓水了,小後生則守著山腳以防沒水喝的野獸衝下山禍害莊稼,忽聞西邊傳來“嗡嗡嗡”的聲音。


    “不好了!不好了!蝗蟲來了!”


    “蝗災!是蝗災啊!”


    率先發現的村民,跌跌撞撞地跑來,一邊跑一邊撕心裂肺地喊:“完了完了!我的地啊!我全家十一口人的口糧啊!”


    村民們臉色煞白,七手八腳地跑迴家,舉著撲蝴蝶的網兜、捕魚的破漁網出來和蝗蟲抗爭,以挽救田裏的救命糧。


    可人少蝗蟲多。


    數萬億隻蝗蟲鋪天蓋地席卷而至。


    “飛蝗蔽空日無色,野老田中淚垂血”,蝗蟲過境、顆粒無收不是說說的。


    村民們雙眼呆滯地看著被蝗蟲啃食一淨的稻田,悔不當初。


    有漢子雙目充血,狠狠扇著自己巴掌。


    為什麽不聽大郎媳婦的話,為什麽不早點收穀子!


    青穀子不壓秤有什麽關係!橫豎是自家人的口糧,省著點,怎麽也能熬過荒年。


    如今好了,被蝗蟲撲食而淨,顆粒無收!


    顆粒無收啊!


    “蒼天啊!”


    連平素堅毅的漢子也忍不住哭天搶地起來。


    更別說那些婦人了。


    徐茵跑到半途看到這一幕,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這樣的慘況,不止一個李家村,四周的村落,全都不可幸免地遭遇了蝗災。


    有婦人抹著眼淚直罵李大娘:“都怪你個死婆娘!我那天都想好收稻子了,你非說大郎媳婦不安好心,害我們家顆粒無收,我跟你拚了!”


    李大娘豈能由她打罵,盡管她也後悔,但架不住嘴硬:“我逼你了?我攆你了?分明是你自己搖擺不定,倒怪起我來了!死婆娘你竟敢撓我!”


    “夠了!都給我閉嘴!”裏長絕望地閉了閉眼。


    是他的錯!是他不夠果決!


    他有罪啊!


    “裏長……”


    “走吧!”裏長朝他們擺擺手,“旱災連著蝗災,受難的不會隻我們一個村,今年的日子不會好過,你們有親戚在外地的,趁早去投奔,趁路上人還不多,趕緊走!再拖下去,人越來越多,興許會關城門,到時哪兒都去不成!”


    大家一聽是這個理,顧不上打架吵嘴了,抹抹淚,沉默地迴家收拾行囊。


    不論外地有沒有親戚,先離開這裏再說。


    一如裏長說的:方圓百裏都遭了蝗災,缺水又這麽嚴重,上哪兒覓食覓水去?


    逃出去說不定還有出路。


    受災引起的逃荒,路引就不需要了。


    徐茵跑迴家,爭取時間早點出村。


    等各村的人都意識到家鄉待不下去,路上就全是逃荒的人了。


    她經曆過農女那一世的逃荒,人多亂子多。


    ------題外話------


    撒花恭喜出塵不染心晉升堂主~??ヽ(°▽°)ノ?thank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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