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嘉言來到迎風身前,那雙桃花眸閃過一絲暗沉的逃避。他微垂著眸子,不知道該說什麽。本來,迎風是叫神木出來的,他自己卻自投羅網了。

    “南迎風,他鬼鬼祟祟的跟蹤你很久了。”神木跳到迎風麵前,壞心眼的開口。

    迎風不理他,見樂嘉言如此模樣,心底,竟也是跟他一般的逃避和不知所雲的感覺。明明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有了進展的,可現在麵對麵的時候,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樂嘉言,幾天後的花海夢節,你會出現嗎?”最終還是迎風淺淺的開口,與其猜測他到時候會不會突然出現,不如現在問個明白。

    樂嘉言點點頭,他怎會不出現呢?他的眼中除了她,現在還有其他嗎?

    “迎風,你答應過我,迴到蕩劍門之後,跟我好好地談談。”樂嘉言清清嗓子,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說得異常艱難。

    迎風眼神閃爍一下,他們之間的確應該談一談,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談什麽。很多問題擺在那裏,卻彼此都沒有力氣一一擺出來。

    “你不準備放棄嗎?”須臾功夫,迎風問出了很殘忍的一句話。雖然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有時候,人總是喜歡從對方那裏得到確定的答案。

    “生生世世,都不會再放棄的。”樂嘉言說的堅定,從容。他早已是下定了決定,不管她心中有沒有他的位置,他都會常伴她身邊的。

    迎風聽了他的話,心底微微慌了一下。她低頭,長長地發絲迷蒙了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樂嘉言,你現在已經不是蕩劍門的掌門了,難道你以後的日子就是終日的遊蕩在我身邊嗎?那會消磨你曾經所有的魅力和意誌……”迎風輕然開口,她抬頭凝視樂嘉言,那深邃清冽的瞳仁,如冰川的棱角一般生生的劃破樂嘉言的心扉直穿入心底。

    她的眼神,雖然多了以前沒有的柔潤明媚,但是那清冽寒光卻是有增無減。她依舊還是那個心思慎密的南迎風,隻不過,此時的她,神情之中總是會有一絲似有似無的嬌羞絢爛。

    他知道她的這些改變因誰而起,他給不了她的,有的人給了。驀然,心底酸澀憋悶,他扭頭看向別處,知道迎風從不說無用的話。

    “你這麽說是希望我怎麽做?隻要你開口,我便一定完成。”樂嘉言堅定的聲音緩緩響起,迎風看著他俊朗分明的五官,心底,有一瞬的緊縮。

    曾經重重,有血有淚,可如今,她的

    心已經釋懷了,可獨獨學不會怎樣去麵對他。

    或許,讓他建立一番自己的事業,有了事業的依托,如果他淡忘了自己,那麽……

    迎風的心忽然一沉,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桀驁紈絝的男子,如今,生生的陷入自責和愧疚之中無法自拔了。其實,他所受的痛苦和折磨已經很多了,隻是,他們彼此都學不會釋懷。

    心中始終橫著那一道傷害,是絕對不能勉強在一起的。

    不如,就讓他建立自己的事業,一切,交給時間來定奪。

    “樂嘉言,你離開蕩劍門之後,雖然沒有昔日高高在上的地位,但是相對而言,很多事情便極具自由發揮的空間,你該知道我想要什麽的,琴譜還剩下兩份。若你想要幫我,就幫我尋找剩下的琴譜,同時在東璃國建立屬於你自己的門派。蕩劍門始終別人傳授給你的,不是嗎?你該擁有一份自己一手創建而起的成就。”

    迎風說完,驀然轉身,留給他一個清冷傲然的背影。她垂下眸子,任發絲迷離了雙眼,她不知道自己這麽做究竟對不對,隻知道,若是任由樂嘉言沉醉在過去的痛苦和自責之中,時間久了,他便會消磨的完全沒有昔日的影子。

    讓他憑借自己的能力去創建幫派,讓他在一步一步的逐漸成功之中重新找迴自己。他經曆了很多常人沒有經曆過的波折,折磨。他還需要最後一步,才能徹底地跨入強者之巔。

    那時的他,才是真正知道自己心中要什麽的樂嘉言。

    他跟十五不同,他的起點太高,若想再次跨上另一個高點非常苦難,一切,都靠他自己來把握了。

    樂嘉言此時看著迎風的背影,心中,流淌著絲絲傷痛和感動。

    迎風在用這種方式讓他崛起,他懂的……

    “迎風,先別走!“樂嘉言低唿一聲,迅速跑過去從後抱住了迎風。

    他的長臂環住她的腰身,長出堅硬胡須的下巴蹭著她的脖頸,心底所有的顧慮逃避在此刻一一化解。

    “迎風,我會重新振作起來,讓你看到,我究竟想要什麽!而我又能給你什麽,這絕對不是簡單的承諾,而是我用生命來迴報你的守護。”樂嘉言說完,將她的身子掰過來,在她眼底盈動著一絲潮濕之時,低頭,在她額頭落下纏綿輕柔的一吻。

    現在,他還不配親吻她的雙唇。他會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會守在她的身邊讓她為難和逃避。

    迎風在樂嘉言懷中,有一瞬的呆愣,她看著他,明明他落在額頭的那個吻很輕,此刻卻好似山般沉重。

    他至誠的眼神和毫無保留的神情,絲絲波動著她的心扉。

    她垂下眸子,有些恍惚的感覺。

    樂嘉言再次將迎風擁入懷中,她沒有拒絕,就這麽安靜的聽著他訴說自己心中最想傾訴給她聽的話語。

    “迎風,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必須想要得到的,不管是人,還是東西。其實,相對於人來說,東西反而簡單的多,因為隻要你得到了,便是得到了,它不會反抗你,可是你想得到的人,一旦得到了。遠不止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你需要去信任,去嗬護,還要猜測她心中在想著什麽,以後,若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首先要做的,不是重新得到你的心,而是學會信賴和守護你。”

    一言一語,堅定從容,在她耳邊輕柔的響起,她知道這是樂嘉言的心聲。經曆了這麽多以後,他竟然比她早一步懂得了這道理。

    樂嘉言抱著迎風,久久沒有鬆開。屬於他們之間這般親密的接觸,已經許久不曾有過了。他抱著迎風的時候,心中是誠惶誠恐的。

    “迎風,我若建立自己的幫派,就叫言風門?如何?”樂嘉言溫軟輕柔的聲音在迎風頭頂響起,她微微一怔,這名字,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其中的含義了。

    “還是不用了。建立幫派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把我扯進來。”迎風退出他的懷抱,微垂著視線,在他身體微微一怔的時候,翩然轉身。

    一縷清幽淡然的聲音從樂嘉言身前響起,“以後若要找我,不要偷偷摸摸在我身後,直接找我即可。”

    “知道了。”樂嘉言沉聲應著,眼底閃爍著一抹灼燒明燦的光芒。他看著那背影,何時濕了眼眶都不覺。

    他們之間,曾經隔著千山萬水,此刻,卻是近到彼此都不敢相信的距離……

    他定不會辜負迎風一番苦心,不再做那個胸無大誌,隻知道跟她身後轉圈的樂嘉言了。

    樂嘉言微微揚唇,一抹淺笑,桀驁明媚,很久以前他就這麽對迎風笑著,以後,他會慢慢找迴昔日的感覺。

    ……

    迎風一個人在蕩劍門漫無目的的走著,想要迴到鳴閣,可一迴去,月森他們就將她嚴密的保護起來,生怕她出什麽事情。她想要一個自由唿吸的時間,於是腳步不由自主的就朝後山走去。

    神木跟在迎風身後,

    一跳一跳的。黑黑的身子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冷幽深沉的光芒。剛剛,他一直都在,卻安靜的不說話,這讓迎風覺得有些不尋常。

    “我剛從血閣出來的時候便看到你了,找我何事?”迎風一邊說著一邊在一棵大樹下席地而坐,走的有點累了,她想休息一下。

    隻是,她猛然發現,這裏是樂嘉言昔日在她大腿上咬了一口的地方,那天,他的青絲如墨披散開來,糾纏上她的衣衫,他溫潤的唇瓣落在她的腿上,短暫的疼痛帶起身體的戰栗。那一刻,似乎預示了他們之間的未來,也會充滿血淚和痛苦。

    神木跳了幾下,在迎風身前倒下休息著,雖然不說話,但是憑感覺,迎風覺得他有心事。

    “月森已經畫出圖紙了,明天我就會被打磨改造了,我這副樣子已經存在了上億年了,突然要改變,心裏很沒底。”神木緩緩道出心中的猶豫。

    迎風理解他此時的心情,這就好比人突然換了生活了幾十年的環境,心裏的落差和改變在所難免。

    “你若後悔的話,我不會攔你。”迎風輕然開口。

    神木身子在地上滾動了幾下,後悔嗎?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這算是他可以跟阿紫活的瀟灑快活的唯一辦法了。阿紫在地下生活了千年,他知道,她是喜歡看一看上麵的世界的。

    “我隻是有點緊張,等我完全變成古琴之後,我的作用就隻剩下能夠彈奏出美妙的音符了,其他的,都不會具備了。唿……”神木長舒口氣,他對未來的改變心中是沒底的。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可能是未來的未知讓他覺得擔憂吧。

    迎風起身在他身上拍了拍,莞爾一笑,“其實你應該慶幸,作為古琴的你,才能遠離是非恩怨的爭鬥,不會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不會按照傳說中將你打造成六弦古琴,你的琴身上隻有五根弦,一般人看到你以後,都以為是一把殘次品,嗬嗬……”

    迎風為自己想到的那個小伎倆覺得得意。她的笑容迷人俏皮,神木見了,不覺不滿的蹦躂了幾下。

    “小丫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嗎?你圖紙上麵分明埋了一根琴弦在最裏麵,也就是說,最裏麵那根琴弦是雙弦,等同於六根,隻不過,一般人不會看出來而已。”神木的聲音充滿了不屑。

    迎風繼續笑著,並沒有因為被揭穿而惱火。不這樣做的話,怎能做到掩人耳目呢!就讓那些江湖人士以為神木還沒有被找出來,繼續尋找去吧。

    “你今天來

    找我還有什麽事情?就是為了告訴我你心裏有些緊張嗎?”迎風見神木突然豎了起來,挑眉,眼神閃過一抹精明。

    神木無所謂的跳了幾下,身子一橫懸浮在迎風身前。

    “來!踩著我上去試一試,我讓你體會一次禦劍飛行的感覺!”神木很臭屁的開口說道。

    迎風微微一愣,急忙站了起來。禦劍飛行不是嗎?誰會飛一塊木頭?

    “喲!你不相信我嗎?我隻是擔心我變成古琴之後,你找到桃木劍後被第一次禦劍飛行的感覺嚇到,讓你提前體會一下那種騰雲駕霧的感覺。”神木對迎風心中懷疑的想法很不滿意,他咚的一下豎了起來,搖了搖身子,那意思是迎風不願意上來他就走了。

    迎風握住他的身子,對他點點頭。她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那種好奇且憧憬的神情。

    禦劍飛行啊!那種感覺該怎麽形容呢?難道她此生真的有機會禦劍飛行?

    神木見迎風滿臉的期待和崇敬,身子啪的一下橫了過來,高度在迎風小腿那裏。

    “踩上來,心中默念我告訴你的內功口訣,全身的氣息保持緊繃順暢。開始的時候,運氣不可過快,飛行掌握的要點首先是一個穩字,其次才是速度和對決時的戰術,你是第一次,能晃晃悠悠的起來就不錯了,不要要求太高。”神木認真仔細的囑咐著迎風。

    迎風點點頭,抬起右腳,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隻是,她左腳卻如何也踩不上去,因為身子總不能掌握好平衡。

    “要不你往那棵樹旁邊靠一靠,我扶著樹上去。”迎風相處了應對之策,神木點點身子,往一旁的樹幹旁邊挪動了一下。

    迎風扶著樹幹,小心翼翼的踩在上麵,另一隻腳緊跟著懸空也踩了上去。隻是,這腳下的神木雖然沒有下沉的跡象,卻是一點也不穩當,前後左右的擺動著,她的手一直不敢鬆開緊緊扶著樹幹。

    “禦劍飛行的第一步便是勇氣!這就跟孩子學走路是一個道理,隻有邁出了第一步,才有後麵的第二步第三步。這個步驟,誰也不能幫你,必須靠你自己克服。”

    神木見迎風一直不肯鬆手,不覺冷靜的提醒著她。他知道迎風是個聰明的丫頭,隻要她稍加提點,便能領悟個中要領。

    迎風深唿吸一口氣,點點頭,小手慢慢離開了樹幹,下一刻……

    “啊!”迎風慘兮兮的趴在地上,她四周看了看,還好這裏比較偏僻,沒人看到。她拍掉身上灰塵

    的樹葉,再次勇敢的踩了上去,小手慢慢離開樹幹,再一次,普通一下,大頭朝下摔了下去。

    身上穿的鵝黃色雙層輕紗羅裙已經刮破了一個口子,她顧不上去整理,她也是一副不認輸的脾氣,認定了就一定要做到,今天,她一定要飛起來。

    第三次,還是很慘的摔了下來。迎風扶著樹喘著粗氣,腦海中過濾自己前三次出現的問題,和掉下來的角度。這禦劍飛行的時候,掌控劍身的完全是靠氣息的控製,她的氣息一直有點緊,做不到平衡和沉穩,所以才會摔下來。

    而且,她掉下來的角度總是偏一個方向,也就是說,她左邊的氣息吐納要比右邊重一些。總結這幾點問題,迎風再次以踩了上去。

    “我……啊!”這一次,身子總算能堅持住一秒鍾了,不過,下一刻還是毫不客氣的被摔了下來。

    “小丫頭,你能行嗎?”看到迎風一張小臉有些發白,累的氣喘籲籲的,神木不覺有些擔憂。

    “我能行。”迎風肯定的點點頭,這一次,她沒有急著上去,而是站在神木旁邊若有所思起來。剛剛那一遍,她身子能穩住的那一秒,她的氣息調節是從左到右的,而且,內功的走向也偏重一些的,可是下一刻,等她將氣息調勻了以後,卻馬上摔了下來。難道,問題出在這裏?

    “神木,我想知道,是不是每個人禦劍飛行的時候,內功走向和氣息調節都會略有偏差,就好像我們射箭一樣,有風的情況下和無風的情況下,力道和準頭都是不一樣的,不是每個人都一樣的,而且,也要根據氣候的改變而調節呢?”

    迎風說完,神木沉思了片刻,這個問題他倒是從未考慮過,他隻是有這項絕學,平時一根本用不到,他的木體本身就可以在空氣之中穿梭自如的。

    “你說的這個,我真的沒有研究過,不過我倒是想起了一點。”神木遲疑了一下,突然記起來一個很重要的一點。

    “我以前飛行的時候,在遇到暴雨或者狂風,我便會不由自主的在空中調節氣息,因為如果還是按照同樣的節奏下去,飛行的速度就會降低,也很容易撞在樹上或者山上。因為我們飛行的時候,雖然可以掌控告訴和速度,但若是遇上了緊急情況的話,有時候是來不及反應的,必須提前做好應對的辦法。”

    迎風聽了神木,微眯著寒眸低頭不語。她在想其中的關鍵和核心所在。既然是提前做好應對準備,那麽她剛剛掉下來的原因,除了氣息的調節還不到位之外,便是她

    犯了提氣和踩上去是同步。按照神木的說法,提氣應該是比踩上去準備飛行快上半拍的。

    而且,在飛行之中,還要隨時做好調息運功的準備。

    “我再試一試。”迎風眼神的堅定的看了神木一眼,抬腳的同時已經暗自運氣調息,另一隻腳離開地麵的時候,她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在神木上站了起來。

    “現在大膽的鬆開手。”神木鼓勵迎風。

    迎風點頭,那蔥白葇夷慢慢離開粗糙的樹皮。腳下劇烈的晃動了幾下,她也是豁出去了,不準備做任何的防護,心中隻管按照先前相好的套路去走。

    氣息從左到右,哪裏該重一些,哪裏輕一些,她都一一在心中熟練的過濾下來。口訣也是一字不拉的在心中默念著。

    劇烈的晃動又持續了幾下,她的身體這次沒有跟大地做一個親密的接觸,而是晃晃悠悠的站在了神木上麵。

    “我……我能站住了!”迎風激動的喊著,緩緩伸開手臂,保持著平衡。

    神木鬆了口氣,看來他是後繼有人了,這丫頭還真是聰明好學,平常人一個月也未必參透這裏麵的玄妙和關鍵所在,她不過才失敗幾次就已經知道怎麽做了,他果真沒有看錯人。

    “你現在按照我教你的手勢,配合口訣往前移動一下試試。”神木感覺到迎風的身子已經比較平穩了,提醒著她做下一個步驟。

    迎風放鬆了下身體,一手放在腦袋前麵,用來辨別方向和撥開一些細小的障礙,同時也是為了對抗突然出現的襲擊。另一隻手背在後麵,通常會準備一些精致小巧的暗器,以備隨時使用。

    迎風心中默念第二道口訣,腳下的神木嗖的一下飛了出去,可是她的身子卻停在空中紋絲不動,碰的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摔得不輕,她根本就沒做任何的防備,雙手也是展開的,無法保護身體。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一瞬間的眩暈襲來,她坐在那裏,好半天才迴過神來。

    “小丫頭,怎麽樣?不行就不要勉強,以後尋到桃木劍還有機會的。”神木返迴來,豎在迎風麵前,聲音是一絲擔憂。

    迎風搖搖頭,單手撐著地站了起來,後腦勺還有些疼,不過身體還好,沒有骨折或是其他嚴重的問題。

    “可是你能提點我卻是隻有這一次了,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有些問題現在多問問你,可以少走很多冤路。”迎風冷靜的開口,那清冷幽然的眼底閃爍著一抹執著

    堅毅的神采,神木見此,知道她也是個倔強的性子,索性奉陪到底了。

    神木身子再次橫了起來,這次迎風依舊沒有立刻上去,而是繞著神木前後左右看了好幾圈。

    “剛剛,我的步驟什麽的都沒有錯,可為何動的是你,而我的身體卻是好好地停在原地呢?”迎風不解的開口,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禦劍飛行掌握的是人劍合一,莫不是我們之間的配合還欠缺默契?”神木有些無奈的開口,他雖然信賴和欣賞迎風,但是要跟她培養默契,卻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辦到的。

    迎風搖搖頭,不認為是默契的原因。

    “就算是配合不默契,我的身體也不應該一動都不動吧,起碼會有一個啟動的感覺,可我剛才摔下來的時候,身體完全是僵硬的,沒有一絲動的感覺。”迎風說出心中最大的疑惑,她靠在身後的大樹上,冥思苦想。

    腦海中再次過濾了一遍自己做過的步驟,確定問題不是出在這上麵。此時,已近傍晚,天色昏暗下來,整個後山樹林都籠罩在一股如血的紅色之中。晚霞如火亦如血,天色冥暗之際,將更加不適合禦劍飛行。

    迎風微眯著清冽冷幽的瞳仁,不放過自己剛才做過的任何一個細節。她身上散發出一股執著安然的氣魄,無端就讓人移不開視線。

    如火晚霞映照在她嬌俏明媚的容顏上,那刺目的金紅竟是敵不過她這般冷幽輕然的氣質,那清冷破光而出,所有的光華都不及她睜開眼睛那一瞬的璀璨華彩。

    “我想到問題出在哪裏了?!”迎風猛然開口,那突然勃發的自信心讓神木也覺得身子跟著她為之一振的感覺。

    “問題出在哪裏?”神木期待的看著迎風。

    迎風踱步來到神木身前,將他的身子掉轉了一下。

    “我已經確定自己走的步驟都是按照你說的沒錯,那我沒有移動的原因,很可能出在你的走向問題上。剛才,我看著夕陽餘暉緩緩下沉,光陰斑駁之間漸漸移動,我突然想到了,剛剛,你就好比夕陽的餘暉,而我,便是那一動不動的樹木,無論夕陽怎樣下沉,樹木有根,自然不會隨著它動了。

    但是我不一樣,若是我能在你動起來的同時腳下也即是找準了你將要移動的方向,那麽,我自然可以跟你人劍合一,共同進退了。”

    迎風說完,毫不猶豫的跳上了神木,穩住了身心之後,她深唿吸調整著自己的氣息,在神木剛剛

    動起來的同時,身子向前一探,不論是光速還是動態,都與他保持在一致的步調上麵。

    先前她之所以會失敗,就是因為她調息之時,與神木沒有做到同步,全部的功力都轉嫁在神木身上,所以,動的自然隻是神木了。

    眼見神木跟她一起一起晃悠著朝前方行駛,迎風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她真的飛起來了,還是踩著億年神木。

    這便是禦劍飛行的感覺嗎?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雖然她早已牢記了口訣和內功運轉的軌跡,但還是有些應接不暇,手忙腳亂的感覺。

    好幾次差點撞在前麵的樹上,好在有驚無險,每次都能勉強過關。

    她現在飛行的速度隻有半人左右的高度,盡管這樣,迎風心中還是說不出的刺激,激動。

    微風吹拂麵頰,她微眯著眼眸,麵頰因為先前的運動而微微發熱發紅,經過風兒的吹拂,涼涼的感覺瞬間便滲入了心底。

    青絲在身後飛揚,鵝黃色的雙層輕紗羅裙,裙角飛揚,輕紗浮動,腰間的珍珠鏈子緩緩擺動,她整個人就好似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淩駕於空中,氣質優雅絕倫,那幽深明洌的瞳仁迸射出讓人著迷的明亮光芒。

    幽暗的樹林內,她緩慢的穿行而過,夕陽的餘暉漸漸退去,樹林內隻有她這一抹柔和的亮色來迴穿梭。一直壓抑的心情終於在此刻爆發。

    ”我能禦劍飛行了!我飛起來了!!“

    她驚喜的喊著,完全不似從前那一貫的漠然冷靜,帶著少女獨有的清純氣質,聲音是發自內心的激動。

    “我能飛了!這要是在現代的話,誰還用降落傘啊!”迎風難得說了一個並不十分冷的冷笑話。隻是,唯一的聽眾神木還是聽不懂。

    “小心一點啊,別得意忘形摔了下來,天都黑了,再飛幾圈就休息一下吧。”神木好心提醒著迎風。

    迎風點點頭,手臂輕揚,心中默念一個轉彎的口訣,隻見她的身子跟神木同時轉身,動作配合的天衣無縫。

    “前麵怎麽突然這麽黑了?”剛剛轉過身來,迎風突然覺得前麵好像多了一堵牆似地。

    “啊!有人!”她的話音剛落,便傳來神木的一聲慘叫,緊接著,她的身子好像撞在了一堵肉牆上,身子不受控製的從那堵肉牆上飛了過去,雙腳也離開了神木,碰的一聲,迎風身子遠遠地甩了出去,胳膊和膝蓋都蹭破了,腦袋也在地上撞了一下。

    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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