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此刻都是翹首以盼的等著那驗身的結果。雖然都不明白身為男人的樂嘉言要驗身作何,但對於米卡仔的公正嚴明還是信得過的。

    一刻鍾後,裏麵突然傳來樂嘉言怒吼的聲音,那聲音沙啞低沉,緊接著是女人極不耐煩的嗬斥聲,

    “你一個大男人為難什麽?是你脫褲子,又不是我?我還沒怎樣呢?難道你沒在女人麵前拖過褻褲?”

    那女子的聲音嘹亮清朗,眾人聽了具是一愣,紛紛抻著脖子朝裏麵看去。很多人臉上的表情都是明顯被嚇到了,這能做女捕快的,果真不是一般人呢。

    迎風能想象到樂嘉言現在那窘迫氣惱的樣子,她輕咬了下粉唇,心情很怪異。

    繼而微微皺著眉頭看向身後的藍初一。

    “初一師叔,這個米卡仔靠得住嗎?”迎風在藍初一耳邊低聲問道,對於這個神捕的名號,她並不是很了解。

    藍初一無奈的笑笑,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如果樂嘉言真的是冤枉的話,那以米卡仔的能力一定能為他伸冤昭雪的。米卡仔這個人雖然粗魯暴戾,但是斷案卻是一把好手。

    隻要有一絲蛛絲馬跡,他就能順藤摸瓜,他請他來,主要便是服眾。他跟迎風一樣也是信任樂嘉言的。

    “隻要樂嘉言配合驗身,便沒有問題了。”藍初一說完,指指緊閉的房門,他的話音剛落,裏麵再次傳來樂嘉言極不配合的怒吼聲。

    “我又不是采花賊!為何驗我的身?”樂嘉言的聲音伴隨著衣襟撕裂的聲音,聲聲刺耳。

    迎風跟藍十五互看了一眼,不用進去看,也能想象到樂嘉言現在跟那個女捕快在裏麵拉拉拉扯扯的樣子了。隻是若這樣能找出線索證明他的清白,也是值得的。

    又一個一刻鍾過去了,村民們翹首企盼之下,那房門終於打開,樂嘉言麵色鐵青,率先走了出來,緊跟著是那麵容清秀可神情卻冷冰冰的女捕快。最後,是雙腳有些站立不穩,臉色蒼白的李小姐。

    李夫人一見女兒出來,登時緊張的撲了過去。

    “女兒啊,不用怕,米捕快一定能給你一個公道的!”李夫人顯然是毫不知情,還在那裏鼓勵著女兒。

    女捕快冷哼一聲,不屑的迴頭,嘲諷的看向李小姐,“待會是誰要討迴一個公道還難說呢!我奉勸有些人,還是趕緊從實招來吧,若是被米捕快揭露了事實出來,那可是要坐牢的。”

    女捕快說

    完冷冷的瞥了眼李夫人母女,快步走到米卡仔身邊。

    此時,李老爺心中是七上八下的,拿捏不準,他朝女兒使了個眼色,但見他的女兒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李老爺又不好詢問這女捕快是如何驗身的,隻能眼巴巴的等著米卡仔開口。

    年輕女捕快在米卡仔耳邊耳語了幾句,米卡仔那雙如銅鈴一般大的眼睛,猛然看向李老爺,眼中迸射的寒光讓李老爺忍不住哆嗦一下,他緊張的朝岑金軒的方向看去,卻見他已經不知去向。

    剛剛,早在米卡仔出現的時候,岑金軒便已經離開了這裏,當藍初一帶來米卡仔後,他心中對於今天的這場鬧劇便有了定論。這父女二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樂嘉言指定是不會有事了。

    所以他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他現在要去見一個人,岑崇軒,他知道他會在魄閣等著他。

    想來,他們兄弟二人也是好久沒有見麵了。恐怕這天下,再也不會如他們這般關係的兄弟,平日裏就當對方是死了,一旦有了糾葛,卻從不在明處,都是暗地裏做些事情,警告也好,施壓也罷,總之,他們二人之間,從不肯將矛盾和恩怨擺在明處。

    因為,那將意味著徹底的決鬥,不是決裂。

    一旦他們二人之間的爭鬥擺在了明處,受牽連的將不止是蕩劍門和皇宮,還會在整個東璃國掀起一場史無前例的爭鬥。

    掌門閣內,此時迎風也注意到岑金軒消失不見了,她囑咐藍十五派人跟著岑金軒,他現在的一舉一動可謂牽連甚大。藍十五聽了急忙去安排,他心中對迎風已是暗歎不如,此種情況下,他雖然勉強能壓住陣腳,卻總是比不了迎風沉穩老辣。

    樂嘉言黑著一張臉走到了迎風身邊,他的氣色雖然還不是很好,但神情卻比先前輕鬆了很多。他壓低了聲音在迎風耳邊低語著,“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剛剛一定會對那個女捕快動手的。”

    樂嘉言說完,身子看似無意的朝迎風靠了靠。

    迎風挑眉,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她唇邊噙著一抹淺笑,安然的等著米卡仔開口斷案。

    樂嘉言見迎風不理他,不覺有些委屈。他在裏麵被那個女人強行逼著脫光了衣服前後上下左右看了不下三遍,那個女人不但看,還動手,天!被一個陌生女人如此對待……

    他真是很想殺人。現在,迎風都不能安慰一下他嗎?雖然他是男人,可是在剛剛那種情況下,他卻有種被那個女的調戲了的感覺。

    這時候,米卡仔聽完手下的迴報,微眯著大大的眼睛,開始在心裏一遍遍的過濾事情的始末,等他確定他的推理已經滴水不漏的時候,遂大步走到李老爺身前,厲喝一聲,吩咐手下將他給綁了。

    “這……這怎麽迴事啊!哎!米捕快!你不是應該抓那個樂嘉言嗎?我……”

    “閉嘴!再廢話的話,給你再加一條拒捕的罪責。”米卡仔冷哼一聲,雙手一背,掃視眾人。

    “今日一案,已經結了,李鐵生夥同自己的女兒冤枉蕩劍門前任掌門樂嘉言為采花賊玷汙他的女兒,如今證據確鑿,將李鐵生及其女兒一同押入大牢!”

    米卡仔話音剛落,現場頓時熱鬧了起來,眾人對先前的一些疑點雖然都有懷疑,但是如此顛覆性的結果還是讓人一時難以接受。

    米卡仔沉穩的看著眾人,對自己手下的女捕快使了個眼色。

    “諸位安靜,聽我一言。”女捕快挑了下眉毛,冷聲開口。

    “我剛剛給李小姐驗身的時候,發現她早已非完璧之身,也就是說,她在此前是有過男女之事的。而我詢問李小姐,她說她被樂嘉言抓來的時候,曾經拚命反抗過,可樂嘉言全身上下都是光滑如新,一點新的傷口都沒有,李小姐既然全力掙紮,為何樂嘉言跟她的身上都不見掙紮留下的抓痕和勒痕呢?

    還有一點,李小姐身上的吻痕,經過我的對比,那牙印也不屬於樂嘉言的,特別是肩頭和腰部被手掐出來的青紫於痕,倒是跟李老爺的那雙粗短的大手比較相稱。”

    女捕快說完後,後退一步,讓身邊的一個年輕小捕快上前拉起李老爺的大手遞到米卡仔身前。

    “李鐵生,本捕快的時間非常寶貴,給你最後一次,坦白還是被我用刑?”米卡仔指著他的手,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嘲諷。

    李老爺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眼珠子亂轉著,還在想著脫身的方法。如今主子走了,分明是不準備管他了,若他就此承認了,就算關進了大牢,樂嘉言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心一橫,牙一咬,李老爺躺在地上開始耍潑,“我的天呢!這世道是怎麽了?明明是我的女兒被人玷汙了,怎麽倒成了我誣陷了!我就是死也不會拿自己女兒的清白來做賭注的啊!真是冤枉啊!”

    李老爺哭的聲情並茂的,一時間,圍觀的民眾左看右看,都有些糊塗了。李老爺向來還算個老實的人,無緣無故的怎麽會冤枉樂嘉言呢?

    可是米捕快都出麵了,又不像會冤枉他的樣子啊!

    人群之中再次議論紛紛,那清秀女捕快冷哼一聲,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李鐵生,你確定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不是你為了掩人耳目偷養在家裏的小妾?”

    女捕快話音一落,最為震驚的自然是李夫人了,她瞪了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女捕快。

    “你……你說什麽?這是我女兒啊,我認識她的……”李夫人搖著頭,一臉的錯愕震驚。

    “那就讓他們滴血認親吧!相信米捕快的手下會給李夫人一個滿意的答案的。”迎風微眯著瞳仁冷然開口,說這話的時候,她一直看著李老爺,當聽到滴血認親這四個字時,他的身子猛然一震,眼底具是驚恐慌亂。

    迎風心中冷笑著,看來,這一場鬧劇就要結束了。隻是,她跟藍十五搗亂花海夢節的事情,恐怕馬上就要被人提起了。這還真是個麻煩事兒呢。

    “女兒,你……你們……”李夫人此刻完全是懵了,她看看自己麵色蒼白的女兒,再看看嚇得坐在地上的相公,手指顫抖的指著他們。

    “我……我記起來了……我女兒兩歲得了一場重病,曾被老爺送到外麵治療了一年,迴來後,我就覺得女兒長得不如以前清秀了……難道……”

    李夫人說著,突然尖叫了一聲,猛的衝到李小姐身前,抓過她的腳踝,猛烈的揉搓著那裏的一個圓形胎記,李小姐則是極力掙紮著,卻耐不過這個中年婦女發瘋一般得知真相的力量。

    不消一會,那胎記消失了,準確的說,是被李夫人擦掉了。

    “胎記還有假的?”

    “這個真的不是李小姐啊!想不到竟然是假借父女關係亂一倫啊!真是淫一蕩不堪啊!”

    眾人對著狼狽的坐在地上的一對父女指指點點。

    一時間,李夫人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口吐白沫暈倒了過去。

    藍初一急忙招唿弟子將她抬下去,細細照看著。

    “諸位鄉親,今日一事想必大家已經看明白了,這李老爺夥同他女兒一起,誣陷樂嘉言玷汙少女,證據確鑿,若是大家還有任何疑問,都可以提出來。

    米捕快在此,絕對不會冤枉任何好人的。”藍十五見時機差不多了,走到院子中間,淩然開口,他沉穩的掃視中人,眼神睿智認真。

    這時候人群之中有人小聲抗議了幾句,

    “可是

    我們的家人確實是在你蕩劍門內受傷的啊,不是你,難道還會是我們這些百姓自己傷了自家人不成嗎?”

    “是啊是啊,我哥哥也受傷了呢,還是劍傷。”說話的幾個是剛剛被如墨帶下去的那幾個受傷村民的親戚。

    藍十五聽了他們的話,並不著急,他迴眸,跟迎風交換了眼神旋即示意自己的手下將盯緊的那幾個人揪了出來。

    “大家看看,剛剛這幾個人是不是在你們受傷親屬的身邊?還有,你們以前見過他們嗎?”

    藍十五指著那幾個一看就是畏畏縮縮不敢正眼看人的男子,他邁開步子走到其中一個麵前,揚手卡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抬頭看向眾人,那人登時疼的嗷嗷直叫,其他幾個人見此,嚇得腿肚子一個勁哆嗦,既然李老爺都保不住了,他們自知,也很快要被揭穿了。

    那幾個村民細細的看了這幾個人,紛紛點頭,表示這幾個人剛剛一直在他們身邊轉悠,而且他們都不認識。

    藍十五眼底噙著一抹冷笑,他抬手一指,冷然吩咐手下搜身,此時的他,沉著冷靜,已然具備了大家風範,迎風看著他,有一瞬的恍惚,將來,他的成熟將會給她帶來什麽?

    那唾手可得的三樣寶物嗎?還是他未來因為強大和野心膨脹而變了味道的寵溺。

    莫名的,迎風心下慌了一下,先前在樹林裏瘋狂的愛欲,讓她暫時忘記了一切,如今,逐漸走向完美和強大的他,如謫仙一般矗立在她的麵前,她看著,竟然是想要逃避的。

    等著未來的一天,他知道了她的目的和曾經的利用,他此時給予自己的嗬護和寵溺,將會變成怎樣一種可怕的淩虐呢?

    她茫然的看著,心在此刻急速墜下。

    倏忽,藍十五扭頭看著她,在她有些微慌亂和痛苦的眼神中,他邁開步子迅速來到她的身邊,他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他已經習慣了時時刻刻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他並非是要禁錮她的思想和身體,隻是時刻都想著她,念著她。

    他心疼她曾經的沉重和冰冷,當他在樹林裏點燃了她心中冰山一角的時候,他便告訴自己,無論什麽情況下,他都要注意到她是否開心,是否安全。

    所以,他才會突然迴頭看她,也讓他在剛才那一刻,看到了她眼底的痛苦。

    “怎麽了這是?哪裏不舒服?”藍十五勾起迎風下巴,他皺著眉頭,眼眸細細的劃過她身上每一處,最後定格在她的眼睛,他深深地看著,若從那眼

    底再看到一絲痛苦乃至陰霾,他都會狠狠地責備自己。

    因為,是他做的不夠好。

    迎風看著他關切和認真的樣子,心弦一顫,竟覺得是有眼淚溢出眼角的感覺,她嘴唇顫抖了一下,突然很討厭剛才的自己。

    藍十五的心,她難道還不懂嗎?還因為自己心中背負的那仇恨而懷疑他的改變。既然是她選擇將她變得強大,就要對他充滿信心。若她繼續這樣糾結下去,定是苦了自己,也苦了他的。

    何苦折磨這個傻瓜呢。

    迎風斂了身心,微微一笑,將眼底的酸澀壓了下去,她對他綻放一個輕鬆且毫無負擔的笑容,抬手,毫不猶豫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以後不叫你傻瓜了,你該是我的小蟲子才是。”迎風恬淡卻帶著一絲頑皮的神情讓藍十五頓時心情大好。

    “什麽小蟲子?”他不解的看著迎風。

    “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我在你麵前已經是無所遁形了,你看我一眼,我就覺得自己沒有秘密了,被你看穿了。”

    迎風說完微微嘟起嘴巴,那可愛甜美的樣子真是讓藍十五愛死了。

    他微微一笑,捏了捏迎風的下巴,滿意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我自然是將你看穿了,而且啊,我還準備今晚繼續看穿你一次呢!我的小迎風!我不做你的小蟲子,做你上麵的小寶貝,不好嗎?”

    藍十五的笑帶著一抹壞壞的挑逗,隻有迎風能聽到他說的這讓人麵紅耳赤的話語。迎風眼睛一瞪,麵頰不由染上了緋紅,她抬手在藍十五手背上掐了一下,身子後退一步不再理他。

    藍十五嗬嗬笑著,眼神柔柔的灑在迎風嬌媚生動的麵容上,心中蕩滌的豈止是滿足欣喜,還有一輩子不變的誓言和把握。

    隻是,他們之間這融洽的甜蜜注定是另一個人心底痛之又痛的絕殤。

    樂嘉言忍住胸口傳來的血腥味道,怔怔然看著眼前一幕,那嬌小的身軀被別的男人保護著。曾經,是他的迎風……

    他真的記不清已經是多少遍在心中默默地後悔和自責了,但是,那傷害造成了便是永遠的事情,該如何釋懷,他都學不會,又如何有資格讓迎風學會。

    注定了,他現在這般痛心的感覺,都是活該的。

    樂嘉言身子後退一步,即使視線裏麵那身影已經模糊了,可揪痛心扉的感覺依舊存在。

    他們兩兩相望,這一刻,天地都是

    他們的陪襯,而他,更是角落裏的一絲塵埃。連陪襯都不算。

    胸口堵得異常沉重,有血腥的味道彌散上來,他強忍著,不讓自己再次暴露出脆弱和痛苦。

    這時候,藍十五的手下已經從那幾個人身上搜出了幾把特質的小匕首,經過對比,與那幾個受傷村民身上的傷口完全吻合。米卡仔將匕首留下,留在證據。

    那幾個人眼見事情敗露,全都萎縮成一團,大氣不敢出一聲。藍十五將人直接交給了米卡仔,李老爺此刻已經抖成了篩糠,他知道得罪蕩劍門的後果。

    他先前在主人的吩咐下,鬧騰了這麽一出,他就成了整個蕩劍門的敵人了。蕩劍門弟子三千,一人一口唾沫也就淹死他了。

    李老爺越想越害怕,他踉蹌的朝米卡仔爬過去,抓著他的褲腿哀求的看著他,“米捕快,如果我現在交代是誰指使我的,是不是可以從輕發落啊?”

    米卡仔低頭看著他那張嚇得慘白的臉,不覺冷笑一聲,似有似無的點點頭。

    “米捕快,其實我是受兩……”

    “厄!”

    眾人本是靜心聆聽李老爺的話,可一股邪肆的冷風吹過之後,一枚紫檀葉子定定的插在李老爺的額頭,刺入顱骨三分。

    眾人具是呆愣在原地,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

    可迎風和藍十五卻是同時想到了一個人。能用紅葉殺人於如此迅捷的,隻有岑崇軒!

    “是他。”樂嘉言用唇語告訴迎風,如果不是他此刻受了嚴重的內傷,岑崇軒也不會在他麵前用紅葉殺人的。

    岑崇軒的功夫在藍十五和藍初一之上,但是在自己麵前,還是略遜一籌。

    迎風微眯著眸色,視線飄忽到不遠處的魄閣那裏,遠遠地,她似乎能看到一抹翩然漠白的身影矗立在魄閣之巔。身影挺拔靜默,帶著天生的溫潤柔和,可那心底,卻是誰都看不透的深沉如夜。

    暮色漸濃,血色殘陽之下,即使隔著很遠的距離,迎風也能感覺到岑崇軒此刻的神情,那帶著似水弧度的唇角此刻正是淺淺的揚起吧,他一貫的招牌式微笑,究竟騙了多少人。

    四目交織,穿透血色迷蒙,在這個重疊著各式紛爭和驚險的蕩劍門內,隻有她,才能懂他心中此刻所想為何。

    他在等她,迎風明白。

    眼見李老爺的身體重重的往後跌倒,米卡仔雙眼如銅鈴一般瞪的大大的,他竟是沒料

    到,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殺人了,出手還如此之快。他距離李鐵生如此之近,竟是沒看到這人是如何動手的?

    “十二捕快!立刻集結!”米卡仔怒吼一聲,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在他麵前殺人於無形之中,這根本是對他的羞辱和挑釁!

    十二名捕快立刻集結到他身邊,按照他的吩咐在蕩劍門內展開調查。隻是,這李老爺突然被人害死了,那普通老百姓看不出門道,迎風和藍十五,還有樂嘉言,藍初一四個人卻是心知肚明的。

    隻是,他們卻不能揭露出來,按照米卡仔的性格,一定是要追究到底的,蕩劍門現在已經是是非之地了,若是再讓新任掌門多一條殺人之罪,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

    眼見米卡仔已經開始調查,圍觀的百姓卻又提出了新的不滿,就是關於迎風和藍十五攪亂了花海夢節的事情,一定要他們兩個人給個交代。

    樂嘉言和藍初一聽了眾人的話,方才知道藍十五在花海夢節上做了什麽荒唐的事情。

    隻是,事已至此,唯有給眾人一個滿意的答複了。

    最終還是藍初一出麵談判,賠償了銀子給佟辣妞家,再拿出一部分銀子重新舉辦一屆花海夢節,時間就定在十天後。而且,蕩劍門的幾個執掌師叔和新任掌門都要作為評判出席。

    做了如此讓步之後,眾人對於藍十五在花海夢節上造成的混亂才得以原諒。藍初一無奈的看著二人,迎風和藍十五互看一眼,二人竟同時調皮的伸伸舌頭,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沒有絲毫的悔意。

    藍十五自然不會後悔了,用一次男扮女裝能換得迎風對他敞開心扉,自然是值得的。

    眼見眾人散去,藍初一隻得安排血閣弟子開始收拾現場,掌門閣的花壇和內室都造成了不小的破壞,需要時間來整理一下。

    而樂嘉言的身體,此刻也堅持到了極致,他來到迎風和藍十五身邊,視線模糊前,緊緊抓住了迎風的手。

    這一次,絕不會再鬆開了。

    迎風,為了你,我堅持到現在,請陪在我的身邊……

    不要走……

    樂嘉言心中無聲咕噥著,他緊緊地抓著迎風的手,任由迎風如何掙紮也不鬆開,哪怕意識消散,他的手仍是不肯鬆開。

    眼見他麵色越來越難看,迎風也不再繼續掙紮,隻能就這麽被他抓著手,一同進了藍初一的血閣。

    藍初一將解藥給他服下,又運

    功為他逼毒,足足折騰了兩個時辰方才結束,這兩個時辰的時間,樂嘉言始終是抓著迎風的手不曾鬆開。

    不管他是昏迷了意識不清,還是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都是不肯鬆開,藍初一用了很多辦法,都是敵不過他的執拗。眼見藍十五臉色越來越難看,藍初一索性將這個爛攤子丟給他們三個人,自己一個人上露台那裏吹冷風了。

    看著露台上那張嶄新的雙人躺椅,藍初一神色一暗,莫名的,心中有怪異的失落感產生。他邁開步子,在躺椅前麵停了下來,最後抬腳繞了過去,沒有躺在上麵。

    冥冥中,他似乎是在等一個人陪他一起吧。藍初一被自己這想法嚇了一跳,他何時竟會期待那個心思深沉的丫頭陪他吹風了?

    他此生,不是發誓不碰聰明且心機深沉的女人嗎?

    晚風吹拂這心扉,卻沒有清醒的感覺,反而,藍十五的心思越來越迷蒙了。

    轉眼不去看那嶄新且有些刺目的躺椅,他雙手一撐,竟是學著某人的樣子跳上了露台的邊緣。以他的武功,再高的邊緣也是能飛上來的,可是,他竟然選擇如此沒有技術含量的動作。

    驀然,藍初一嘴角微微抽筋,他坐在那裏,身心一瞬的恍惚。

    ……

    屋內,迎風被樂嘉言緊緊握著的手腕已經有些發紫,藍十五看了又心疼又氣憤,他瞪著還在昏睡的樂嘉言,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迎風看他急的跳腳的樣子,莞爾一笑,想要說句安慰他的話,卻惹來藍十五更大的不悅。

    “要不你先迴去休息吧,我等他醒了以後鬆開手,再去找你。”迎風說完,自然是遭到了藍十五的拒絕。

    “不行!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必須時時刻刻的守在你身邊!”藍十五說完,再次用眼神對躺在床上的樂嘉言施放冷箭。

    樂嘉言此刻麵色依舊蒼白,藍初一出去的時候說他還要再過一個時辰才能醒來,藍十五豈能放心讓迎風跟樂嘉言獨處一個時辰呢。

    “好,我知道了。”迎風笑笑,不再繼續堅持。藍十五雖然事事都順著她,以她為先,但是在自己的情敵麵前,他是不會做絲毫讓步的。

    見樂嘉言一時半會醒不了,迎風突然想到了驢子,從迴來後還沒見過他呢,當時他一個人先走了,不知道迴來蕩劍門沒有。剛剛這麽大的動靜都沒有看到他,莫非他出了什麽事?或者根本就沒有迴來。

    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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