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尚未等到她說出自己的條件,對方就平靜而堅定地拒絕了她。


    我沒興趣跟姑娘談判。


    我不會以他的感情當做籌謀來換得他的生機,他也不需要。


    女孩子家別熬夜,迴去關好門窗,好好睡上一覺。等到天亮之後,一切就結束了。


    這一字一句聽在耳朵裏,可曾有一個字像是尋常女子會說的話?


    尋常少女遇到逼宮一事,隻怕早慌了神,若是有自己在乎的人卷入其中,那麽慌神已不足道,而是焦灼不安,恐懼,六神無主,慌不擇路……


    就算是定力好些,膽量大些,也不可能絲毫驚慌失措都沒有。


    可這個女子,卻一點慌亂也沒有。


    沒有驚慌失措,沒有焦灼不安,沒有恐懼失態。


    她很鎮定,跟六年前救四王子時一樣鎮定,九歲時就敢麵不改色地糊弄巫王後的侄女,輕易達到了就四王子的目的。


    六年後……


    莫憂斂下眉眼,六年後,她有什麽理由去懷疑她是否還有解救姬凰羽的辦法?


    局是人破的,辦法是人想的。


    而那個少女,至今還不知道真實名諱的少女,也許當真有辦法破了眼前這局,輕而易舉地救出四王子,然後兩人雙宿雙飛?


    ……


    此時的宮廷之中,南疆王臉色冷得仿佛籠罩在寒冬臘月的冰窖裏,茶盞已經摔碎了一盞又盞。


    “孽障!大逆不道的孽障!”焦灼的步伐如困獸,南疆王臉色鐵青暴怒,“大祭司說的果然沒錯,那個孽障哪裏有一點王子風範?簡直該死!居然連逼宮的手段都用上了,還有什麽事情是他不敢幹的?簡直是該死!”


    “王上請息怒。”內閣元老大臣們雖然臉色也不好看,一個個卻還能勉強維持鎮定,因為他們看到了四王子從始至終波瀾不驚的神情,像是根本沒有把眼前的困境放在心上,“大王子應該也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好一個一時糊塗!”南疆王冷怒接口,“他根本就狼子野心,早就打上了王位的主意,隻怕巴不得朕早死才好!”


    姬凰羽站在一旁,俊美的臉上帶著仿佛置身事外的淡漠,直到南疆王已經罵了幾乎半個時辰,他才終於不疾不徐地開口:“父王請息怒。大王兄並非命定的帝王,此番就算逼宮也成不了事,不過是加速他的死亡罷了。”


    此言一出,像是靈丹妙藥一般有了奇效,南疆王臉上雖然餘怒未消,卻很快冷靜了下來。


    “羽兒。”他淡淡開口,“你能否得知現在外麵是什麽情況?”


    姬凰羽站在案前,提壺倒了盞茶。


    伸手端起茶盞時,南疆王以為他是給自己倒的,正要伸手去接,卻見姬凰羽不緊不慢的把茶盞送到他自己嘴邊,從容不迫地喝了口茶,才淡淡道:“兒臣無從得知。”


    南疆王右手僵在半空,幾乎用帶著點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他,隨即若無其事地收迴手,清了清喉嚨:“但是朕看你好像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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