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一點也不好。


    “我不,不喜歡她。”秦裳弱弱搖頭,“沒有成親的打算。”


    帝修放開他,身體斜倚在廊柱上,就這麽漫不經心地看著他,目光清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緒波動。


    秦裳垂眸,想到自己這一路來做的蠢事,又想到主人要親自傳授他武功……然後再想,自己居然敢威脅自裁,再然後……又說要使美男計……


    最後還硬生生把自己搞得生病了……這麽多年,除了受傷之外,他都不記得自己上次生病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更可怕的是,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居然都在主人眼皮子底下——並且嚴重到讓主人親自找了過來。


    一想到這裏,秦裳就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眼下已經接近年底,再過幾天那些各地分閣的掌事們就得上山匯報各處事務……主人這個時候卻丟下那一大幫子人,親自來大夏……


    頭皮發麻,血液凝固,脊背發寒,如墜冰窖。


    大概就是他此時的心情寫照。


    秦裳想著自己今日是否還能活著走出去……嗯,活著肯定是能活著的,主人應該還沒生氣到要他的命。


    但,也許隻能剩下一口氣了……反正也還活著。


    這般一想,秦裳抬眸看了主人一眼,對上那雙平靜如水又高深莫測的眸子,頓時一個激靈,垂下了眼。


    沉默了片刻,他低聲開口“主人趕路應該是累了,先休息半天,晚上再算賬行嗎?”


    他知道自己這次犯下的錯很大,所以並沒有要辯解的意思。


    但主人真的累了。


    趕了這麽幾天的路,怎麽可能不累?


    帝修沉默地注視著他黑色的頭顱,須臾,朝他伸手“扇子。”


    秦裳微愣,隨即從懷裏掏出自己的折扇,乖乖地交到主人手上。


    帝修展開看了看,尋常的水墨畫玉骨折扇,不算太名貴,卻也不是尋常人用得起的。


    合起扇子,他敲了敲自己的腿,“手。”


    手?


    秦裳又懵了片刻,然後才明白他的意思,默默把手伸出來,平放在主人腿上。


    啪。


    一記扇子敲下去,直接在白皙的掌心留下一道腫痕。


    秦裳疼得一顫,心頭更多的卻是震驚。


    然而不等他迴神,扇子又敲下一記,兩道並排的腫痕顯現在掌心,一點都沒有放水的力道。


    劇痛使秦裳很快迴過神,然後才真正意識到,主人在打他的手心。


    不是鞭子,也不是杖責。


    就隻是自己拿來裝風度用的折扇,打幾下手心?


    秦裳懵懵地感受著這種陌生的痛感,心裏忍不住想,他懵懂孩童時候都沒被這樣罰過。


    雖然很疼,然而……


    秦裳注視著自己掌心的腫痕,眉頭微蹙,強忍著想縮迴手的衝動,心裏卻想,這種不傷筋不動骨的責罰,也算是責罰嗎?


    “左手。”帝修語氣淡淡。


    秦裳沒時間多想,連忙把左手也伸出來,平放在帝修腿上。


    同樣的兩下,在掌心留下兩道並列的腫痕。


    掌心火辣辣鑽心的疼,疼得秦裳想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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