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為東陵攝政王。”聞人淵淡淡開口,繼秦裳之後,終於真正開口打破了沉寂,也結束了這場長達一個多時辰的無聲對峙,“在下能否知道,攝政王師從何人?”


    南墨昊瞥他一眼,沒說話,端起麵前冷茶一飲而盡。


    擱下茶盞,他正準備起身離去,卻聽聞人淵道“攝政王且留步。”


    南墨昊目光微垂,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北陵除了聞人皇族之外,還有司空氏族,慕容氏族,歐陽氏族和端木氏族四大家族昌盛了百年,根深葉茂,命運榮辱與皇族早已綁在了一起。”聞人淵語氣淡然,似乎隻是想陳述一個事實讓攝政王知道,“就算皇族願意臣服,那四大家族也不會同意。”


    裴毓陽轉過頭來,緩緩點頭“南陵雖然跟北陵有些不太一樣,但性質相似,各個郡望人口眾多,封地上都是各自家族宗室之人。他們齊心協力維護自己的利益,不會理會西陵是皇族還是王族,但隻要動到他們的利益……不,應該說,他們絕不會允許旁人動到他們的利益,所以,如果女帝陛下鐵了心要收複領土,這個過程隻怕會是兩敗俱傷。”


    南墨昊眉眼冷漠,聽到二人之言,隻淡淡開口說了兩句話。


    “天下最大,莫非王土。”


    “順吾皇著昌,逆吾皇者亡。”


    言罷,他不再逗留,冷漠去轉身離去。


    瘦削挺拔的背影如山嶽鬆竹,不懼任何嚴寒酷暑,曆經歲月寒霜洗練依然峭拔堅挺,隻為堅守心中那一抹生根發芽的信念。


    聞人淵和裴毓陽都沒有說話,沉默而冷然地注視著那抹背影離去。


    此時此刻,他們即便聽到了南墨昊的那兩句話,也感受了他的氣勢多麽懾人,卻依然隻是覺得這兩句話不過是一句警示,亦或是一句帶著威脅意味的宣告。


    然而他們卻並不知道,作為攝政王的南墨昊或許會出言警告或者威脅誰——正如曾經包圍相府的那一次,他對鳳微羽說過的話。


    然而身為女帝陛下的貼身禦隱衛,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從來不是誓言,每一句每一字,都是再簡練不過的事實,甚至是多一個字的贅述都沒有。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這句話是在告訴他們,陵國的疆土不容絲毫缺失。


    而那句“逆吾皇者亡”從一個禦隱衛嘴裏說出來,不管是誰,都絕不能把這句話當做是一句玩笑似的威脅,甚至是帶著點兒戲的警告。


    不知道他身份的人,沒有人能體會到這句話含著分量多重的血腥氣。


    所以,聞人淵和裴毓陽雖然把南墨昊這個人放在了心上,也隱隱知道對方的深不可測,卻並沒有真正把這兩句話放在心上。


    而這也導致了後麵,南墨昊以最直接的血腥手段告訴了他們,“逆吾皇者亡”這句話絕對是言出必行,不存絲毫折扣。


    “攝政王都走了,鳳相還打算留在這裏賞月?”秦裳閑適開口,俊美的麵容在燈火下顯得格外出塵清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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