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打擂的規則秦裳是知道的。


    武場有守擂的武者,打擂者可以隨意指定武場中的武者來進行擂台挑戰,旁邊觀看之人對比武雙方進行下注,以此來決勝輸贏。


    眼前這一出很明顯,這位楊公子應該是事先得知武莊受了傷,所以才安排手下拳法比較好的武者來挑戰,並自己安排人幕後下注賭自己的手下贏。


    受了傷的武者可以棄戰,這也是武場有的規定,但武莊被逼得無法,隻得上場,若是他輸了,那麽楊公子下注的銀子可以翻倍撈迴來。


    可最終卻還是戰勝了對方。


    所以楊公子下注的銀子全部賠了進去,所以才不願意善罷甘休,在這裏不依不饒地鬧事。


    而且看這個架勢,他下注的銀兩應該不少,畢竟本就是衝著撈錢來的,當然賠也會賠得多了。


    “本公子說你們耍詐可不是誣賴你們。”楊公子冷笑,身體靠著椅背,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武莊受傷本就是個餌,今日若不給本公子一個交代,本公子定要讓你們這個賭坊關門大吉,說不定還要吃上官司,你們最好別惹急了我!”


    這才是真正的做賊的喊捉賊。


    沒能成功贏錢就耍無賴這一套?


    秦裳唇角揚起。


    “在下雖然經營的是賭坊,但素來講究公平自願,願打願挨。”謝離斂眸,語氣沉穩不驚,“天運賭坊的規矩常來的客人都知道,不常來的客人也會有侍者專門提點,楊公子算是常客了,應該該知道我這裏的規矩才是。”


    楊公子冷冷一哼。


    謝離淡道:“打擂的規矩擺在明麵上,同樣是自願打擂,自願下注,今日別說是楊公子,便是被挑戰的武莊,在受傷的情況下也有拒戰的權利。所以不存在什麽以誰為餌、故意耍詐一舉。”


    楊公子表情陰沉下來:“這意思是說我誣陷你嗎?”


    “是不是誣陷,要看楊公子的態度。”謝離淡道,“願賭服輸才是氣度,楊公子應該不會想把事情鬧大。”


    楊公子一拍扶手,暴怒站起:“這是在威脅我?!”


    謝離眉眼不驚,就這麽不鹹不淡地看著他。


    “事情若真是鬧大了,你這天運賭坊隻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楊公子語氣冷怒蠻橫,“今日之事本公子可以不予追究,隻要把我下注的銀子全數返還,本公子即刻走人。”


    謝離轉頭:“楊公子下注多少?”


    手下迴道:“五千兩。”


    嘖嘖。


    秦裳搖頭。


    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不過從六品武職,一年俸祿不超過百八十兩,他的侄子居然能一下子拿出五千兩來下注……該說他蠢呢,還是貪呢?


    “據在下所知,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一年的俸祿不過八十四兩,就算不吃不喝也要攢下個差不多六十年才能攢到五千兩,楊公子好大的手筆。”


    謝離輕笑,“若這筆銀子是楊公子自己拿出來的,在下倒想問問楊公子從何得來的這筆巨額銀兩?若不是自己的,不知道令尊和楊副指揮使是否知道楊公子在外麵借了銀子來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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