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也確實沒有過來。


    眼下已經到了年底,九閣事務繁忙,堂主們都有許多事情要跟閣主稟報。


    九閣勢力大,遍布天下各地各州各城,涉及的領域多且繁雜,沒有個八九十來天根本結束不了。


    秦裳一個人泡在浴桶裏,寒香露的清冽香味嫋嫋縈繞在鼻翼,溫熱的水流包裹著身體,四肢百骸仿佛一瞬間都溫暖了起來。


    秦裳恍惚想起了前世重傷瀕死的那一次經曆。


    閉上眼,腦海裏都是白衣清貴的主人永遠清冷而又不失霸道的威儀——


    哪怕下令把他杖斃,哪怕麵臨著奄奄一息的秦裳。


    那一年的主人也從未說過一句軟話,貴氣天成,霸道威儀,從不知柔軟心疼為何物。


    可後來到底是,在秦裳日複一日溫水煮青蛙的柔情溫馴之中,一點點有了溫情,有了情緒波動。


    石頭的心也禁不住文火慢燉。


    秦裳有一下沒一下地伸手撩著水,十七歲的少年正是光芒奪目的時候,俊美容顏柔和雅致,此時籠罩在一層氤氳的水霧之後,透著一層朦朧美感。


    如一幅安靜溫潤的水墨畫。


    時間一點點過去,秦裳自己計算著時間,他現在內力損失不大,感覺到水溫慢慢有些涼了,他就施內力使熱溫熱起來。


    如此泡了約莫半個時辰結束,他從浴桶中起身,拭幹身體,穿著白色裏衣往殿後壁櫥走去。


    打開櫥子,從櫥子裏拿出自己的一套紅衣。


    秦裳安靜地注視著眼前紅衣奪目的色澤,心頭生出一種久違的悵然,前世到了後麵幾年,他不再穿紅衣,改穿青衫。


    其實衣服不過隻是個裝點,真正讓人心動的永遠是衣服包裹下的人。


    秦裳笑了笑,把一襲紅衣穿上了身。


    人固然才是最重要的,可人靠衣裝,尚未情動之前,還是要靠奪目的衣衫來吸引那人的注意。


    最好能讓他一雙眼睛定在自己身上才好——雖然這不太現實。


    係好腰帶,秦裳在殿內來迴走了一段,發現連續在床上躺在三天,連續換了三天藥,今天又泡了個寒香露熱水澡之後,這身體元氣已經恢複了大半。


    至少出去一下是沒問題的。


    秦裳轉頭看了看窗外,大雪已經停了,但漫天的白雪尚未融化,雖天氣看起來還算是陽光明媚,但外麵有風。


    眉頭微皺,秦裳轉身又走到壁櫥前,從裏麵拿出一件狐裘大氅披在肩上,轉身走出了寢宮。


    帝修現在跟幾位堂主在議事廳。


    帝宮很大,除了帝修和秦裳單獨的寢殿之外,偏殿,書房,正廳,議事廳皆有,不過議事廳一向用得少,就算是商議重要的機密大事,也常常在水榭花廳或者偏殿就能解決。


    秦裳一身紅衣耀眼,在漫天純淨的雪白中格外顯眼。


    穆堂主不經意從窗子看到他,恍惚以為自己眼花,轉頭定睛一看,沒眼花。


    居然真的是秦公子?


    “秦公子不是受傷了麽?”他詫異地開口,“這麽快就好了?”


    ——


    今天更新完,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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