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信天道,不信自己。”紫苑咬牙切齒的說道。


    秋生看著這個頑固的女人失去了耐性,左手一揮,喜馬拉雅山的半山山體上自動凹陷開出了一個山洞。山洞的石壁裏麵是流動的地脈,地脈糾纏在一起,形成了囚困練氣士的牢籠。


    “你去裏邊清醒一下吧。”秋生提起紫苑身上的連體拘束服,把她丟到了新做的半山牢籠裏邊。


    剛學法術,還沒到身近合道的秋生是無法理解紫苑對於天道的癡迷於瘋狂的信任。


    在秋生看來,紫苑就是一個學法術學瘋了的老女人;但是在紫苑看來,自己卻是替天行道的正義使者。


    兩個人都沒錯,之所以分歧那麽大,其實是兩個人思想的問題,是屁股決定腦袋的問題。


    紫苑是兩千年前的練氣士,紫苑出生的時候。還沒有中華這個概念。


    秦始皇對於紫苑來說,不是千古一帝,而是一個侵略者。紫苑的腦子裏也沒有自己是中國人這個概念,最多也就隻有自己是黃種人這個概念。


    所以,紫苑雖然身體是黃種人的血脈,但是思想上卻算不上一個中國人。


    兩千年的身和天道,也讓紫苑早就超脫了人的境界,紫苑想阻止始皇帝不單單是為了中國人,而是為了包括黃種人、白種人、黑種人,甚至是花草野獸等自然生靈在內的天下眾生。


    所以,紫苑對於秋生這種損天下以利中華的行為,是看不慣的。因為紫苑的屁股是坐在天下眾生這個盤子裏。


    秋生卻是不同。


    秋生從根子上就是一個國家軍人,是國家的暴力機關。目標一直都是為國家開疆擴土,來到20世紀的中國之後,國家內亂不斷,秋生的目標也隨即變成了統一國家,恢複中華;但本質上還是一個愛國軍人。


    中國講究分久不合、合久必分;全國大一統。


    秋生的思想是中國大一統思想的複刻。


    中國早在兩千年前就實現了國土上的大一統,漢代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更實現了思想上的大一統。


    儒教興起之後,‘所有中國人都是一家’的思想通過語言文字深深地刻入了中國人的骨頭和血脈當中。


    所以無論是天下紛亂的三國;漢族衰落的五胡亂華;甚至華夏人種被蒙古人統治,變成了低等人種;被女真人用八股文改造成自己的包衣奴才;都沒有把華夏民族打死,反而蒙古族、女真族都被同化進入了華夏這個大民族之中。


    其中的原因就是大一統的思想即使在國家衰亡的時候,還依舊在精神上統治著、聯係著華夏民族的人們。


    這也是在20世紀,外有列強侵華,內有軍閥混戰;在全世界都認為中國這個文明古國將要斷送傳承的時候,中國人卻依舊能力挽狂瀾,再次實現中華一統。


    這也是中國龍的精神。


    外國的龍,分裂之後,翅膀會變成一種怪獸,腿會變成一種怪獸,手臂會變成一種怪獸,這些分裂出來的怪獸可以繼續生存,互不幹擾。


    但是,中國的龍卻不行。


    中國龍的耳朵被砍下來,那是條龍,這條耳朵龍會吞吃其他的怪獸,在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之後,會迴來與原來的龍一決雌雄;


    中國龍的爪子被砍下來,那是條龍,這條爪子龍會吞吃其他的怪獸,在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之後,會迴來與原來的龍一決雌雄;


    中國龍的眼睛被砍下來,那是條龍,這條眼睛龍會吞吃其他的怪獸,在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之後,會迴來與原來的龍一決雌雄;


    就像近代史,蔣委員長被打到了台灣,都快被打死了,但是這條衰弱的老龍,想的依舊是積蓄力量東山再起實在中華統一。


    中國龍無論被分裂成多少份,他們都會飛迴來,通過廝殺之後,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再次匯聚成一條神龍。


    而秋生在來到異世界之後,失去了與原來的政府的聯係,也立刻從一個神龍的細胞發展成了一條小龍,正在打算吞下中國,讓自己真正化成一條神龍。


    秋生現在殺人、改造傀儡都是為了充實自己的勢力,讓自己從一條芥子之間的小龍,變成一條遨遊九天的神龍。


    所以,秋生的屁股從開始就坐在中國這個族群裏麵,一直沒變。


    而中國龍的這種平定亂世,統一天下的思想也是人道所推崇的。所以作為中國龍的代表——秋生,也被人道所鍾愛。


    …………


    所以,秋生不能理解紫苑明明是跟始皇帝一個時期的古代中國人,卻事事聽從天道,不會從實際出發,不看自己為中國做了什麽。


    而紫苑也不能認同,秋生為了統一,殺戮無算。在紫苑看來,全天下都是天道的,為何要去一統,自己生活就好。


    這就跟孔子說的那句話一樣。


    秋生認為,中國人失之,中國人得之,那中國就沒有損失;


    紫苑則認為,天下蒼生失之,天下蒼生得之,那天下就沒有損失。


    但秋生不是天下蒼生,他是異世界的侵略者,自然就是這個天下蒼生的敵人。


    …………


    關好了紫苑之後,秋生又給自己開了一個山洞,樣式就是之前秋生跟娜塔莉亞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時候,建造的山洞的樣式。


    秋生拍打了一下石床上的塵土,盤坐下來,靜心沉思,開始迴想這次失敗的作戰計劃的教訓。


    這次作戰計劃前期是成功的,先是騙過了萊茵伯爵,之後又趁機控製這個吸血鬼,得到了不少第四局的秘辛。


    但是,由於天道做鬼,使得自己的計劃總是出各種各樣的意外。同時自己的敵對方又獲得了天道的加持。


    若不是自己犧牲了長生之力,讓夔龍火一路從喜馬拉雅山燒到了桑格市,那自己還真的有可能成為第四局或者紫苑的俘虜。


    無論是落到第四局手上被嚴刑拷打;還是落到紫苑手上,跟始皇帝一樣被封印兩千年。都不是秋生想要的。


    說到底,還是秋生這個外來者沒有獲得天道的認可。所以在競爭上,天生就要被天道壓一頭。


    不過,幸好,還有一個可以跟天道對抗的東西——人道的天子氣運。


    作為天子氣運的實體化——夔龍變身法,秋生可以通過夔龍獨有的火焰灼燒空間、灼燒地脈,把這一片空間徹底變成自己的領土。


    至少是在自己的領土裏,地風水火都要聽從自己的號令。天道的意誌也無法在這裏篡改秋生的氣運。


    之前秋生沒有得到夔龍火的製作方法,隻能等待他自己慢慢的在自己的體內衍生。


    現在,秋生獲得了格桑市之後,仔細的體會了夔龍火從無到有變化,這讓秋生知道了夔龍火的來源,那就是人道紅塵願力。


    秋生最初用夔龍火灼燒的是人煙罕至的喜馬拉雅山脈;這裏雖然也有人居住,但那隻是很少的一小撮人。所以秋生的夔龍火的生長才這麽緩慢。


    但是在格桑市被秋生拿到手中之後,幾百萬人口的格桑市每時每刻都給秋生提供一捧夔龍火,雖然量不多,但是讓秋生能夠明顯的體會到了人道紅塵願力匯集到自己身邊的過程。


    人越多,城市越繁榮,秋生就能獲得更多的夔龍火焰。


    有著夔龍火焰,秋生就可以灼燒更多的地脈,獲得更大的施法空間。


    除了通過以紅塵願力獲得夔龍火之外;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攻城略地。


    在拿下了格桑市之後,秋生獲得了格桑市的實際控製權的時候,秋生體內的夔龍火的儲存量瞬間暴增,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拿下地盤會增長夔龍火是真的。


    但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秋生在自己的地盤之外會被天道針對,運氣變差;而在自己的底盤龜縮又不能開疆擴土。


    到底是猛龍過江,還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秋生眯起眼睛,開始思索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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