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阿斯加德。靜靜地望著彩虹橋的另一邊,弗麗嘉的目光中帶著些許追憶的神采。


    這一次的弗麗嘉並沒有和以往一樣穿戴著那一身雍容華貴的神後禮服,而是換上了當初跟隨奧亭共同帥女武神軍團征戰九界時所穿的戰衣……與布倫希爾德的藍色戰甲不同,弗麗嘉身上的盔甲是金色的……這也是阿斯加德的主流審美。同時,弗麗嘉也並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阿斯加德戰士,而是一個法師……但即便是法師,也是阿斯加德的法師。作為曾經女武神軍團的三個高階統領之一,弗麗嘉可不是那種一被近身就毫無還手之力的脆皮。


    燦金色的眼睛遠遠地望著彩虹橋的方向,海姆達爾沉默了片刻後將目光落在了身旁顯得英武不凡的弗麗嘉的身上。


    “真的沒問題嗎?就這樣讓布倫希爾德進入神界。”


    “不是進入,而是迴到。”就成了一下海姆達爾的話語,弗麗嘉繼續說道:“布倫希爾德是怎樣的人你應該也是清楚的,海姆達爾。”目光直視著彩虹橋的另一端,弗麗嘉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的追憶。布倫希爾德是對她影響最深的幾個人之一,同時,也是弗麗嘉最信任的人。


    沒有父母,沒有兒女,沒有愛人……作為一個孤兒長大的布倫希爾德幾乎將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阿斯加德。而現在,布倫希爾德複活了,但是根據洛基所說,她的記憶並沒有被篡改,靈魂也沒有出現任何的異狀。


    換而言之,布倫希爾德依舊擁有著正常思維的能力——她能夠明辨是非!


    想著,弗麗嘉堅定地說到:“布倫希爾德不會背叛阿斯加德,如果她背叛了的話,那麽現在的托爾必然早就已經殞命了。”


    聞言,聽到了弗麗嘉的話語,海姆達爾有些擔心的重新將目光落在了彩虹橋上。海姆達爾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是這並不代表海姆達爾是一個遲鈍的人……依靠那能夠傾聽九界的能力,海姆達爾所見到的背叛不知凡幾。而中庭,自從得知了灰燼他們在那裏之後,海姆達爾就再也沒去窺視。


    原因無他,在海姆達爾眼裏,灰燼能夠擊敗奧丁,就等於是灰燼已經達到了奧丁的層次……像這種級別的人,在被窺視的時候都是會產生感應的……甚至說,隻要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就會產生這樣的直覺。更何況是奧丁同級別的存在?而且不僅僅是單純的感覺,宇宙中存在著許多傳說,比如以生命星辰為食物的天神。集齊後能夠得到無限偉力的寶石,超越善惡的神明法庭……


    這些傳說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依靠著傾聽九界的能力,海姆達爾知道……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傳說,是真實存在的。在其中,還有一個這樣的傳說。


    傳說在宇宙大爆炸發生之前的上一個文明紀元,甚至有人能夠依靠直覺來預知,窺視未來的碎片……


    灰燼一切來曆成迷,如果真是這種級別的存在,如果自己的窺視被其注意到了的話,那麽很有可能會被他順著視線找到阿斯加德的位置……這絕不是危言聳聽。哪怕隻有一成的概率,海姆達爾也不敢去拿阿斯加德居民的生命去做賭博……而現在,在海姆達爾的眼裏,弗麗嘉的行為已經於賭博沒有什麽區別了……


    但是這似乎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想著,海姆達爾的目光微微暗淡了些許。作為一個阿斯加德的戰士,海姆達爾親身經曆了阿斯加德的崛起之戰,見證了阿斯加德奠定九界至高寶座的中庭之戰,也見證了父女相殘的最終之戰……他同樣深愛著這片土地。但是他也知道,一味地防守,隱藏,終究隻是一種妥協,被發現也隻是時間問題。再加上洛基的一力擔保……


    歎了口氣,海姆達爾沒有再說話。僅僅是站在一旁握緊了手中的神劍。


    相比之海姆達爾的慎重,一旁的洛基要顯得開朗的多。原因無他,他是進入中庭接觸過布倫希爾德的。在阿斯加德,洛基被稱之為惡作劇之神,也被稱之為詭計之神。雖然這並不是什麽光鮮的名號,比起雷神,戰神之類的名號更是不知道偏到哪裏去了——惡作劇之神,聽起來就像是個多早角落裏陰搓搓的小角色一樣。


    但,這也從另一方麵說明了洛基對人性的了解……名氣或許會起錯,但是外號卻不會。


    洛基並沒有見過灰燼……硬要說的話也不是沒有見過。當初在九界之淵,奧丁重傷昏迷的時候,洛基同樣遠遠地望見了灰燼一眼。但也就僅此而已罷了,並沒有進行任何交流。


    洛基自負是整個阿斯加德最了解人性的人。因此,在洛基的想法裏,像灰燼這種級別的存在,往往性格上都會有鮮明的特點——偏執的,睿智的,魯莽的,各種各樣的……但是有一點,那就是他們都是驕傲的。哪怕是奧丁,不也同樣認為阿斯加德不是凡人能夠隨意進入的嗎?而驕傲,是會影響人對於基本事物的判斷的。


    奧丁就曾犯過這樣的錯誤。


    在心事重重的眾人的等待之下,終於,彩虹橋的另一端也開始了異樣的扭曲。


    隨後,一道湛藍色的身影緩緩地從那扭曲的空間之中走了出來……挺拔,俊美,眉宇間掛著散不去的英氣……看著這熟悉的身影,弗麗嘉熱淚盈眶。


    硬要說現在的布倫希爾德與當初有什麽不同的話,或許也就隻有她身上那宛若鐵水般的光點了吧?


    遠遠地對望著,布倫希爾德擦了擦不知何時已經溫潤的眼眶。就在她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她感受到了一陣宛若蚊蟲叮咬一般的絲絲痛意。


    對曾經的布倫希爾德來說,這程度的痛覺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絕對會被直接忽視。但是現在的布倫希爾德並不曾經的那個,阿斯加德的布倫希爾德——而是不死人。她的痛覺已經被無限的削減了……一般的重擊,布倫希爾德甚至連感受都不會感受到……像現在,這蚊蟲叮咬一般的痛覺,對於布倫希爾德來說,格外的清晰……用一個詞來表示的話,那就是“落針可聞”。


    迎著弗麗嘉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布倫希爾德低頭看去。位於自己的腹部,那是一把冰冷,鋒利,古樸的騎士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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