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249 傀儡


    她態度決絕。


    南溟明顯怔忪了一下。


    然後,他的臉色沉下,倏地起身,抬手直接將輸液速度調到最大。他再也沒有多看她一眼,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碰!」


    房間的門被甩上後,室內恢復寂靜。


    喬慕的腦袋越來越暈。


    她的情況很不好,憑她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掙開南溟的束縛。而且,她也沒辦法把輸液器拔了,或者是把輸液瓶砸了。


    僅存的那點力氣,隻能做一件事——


    她的手一點點地摸索過去,終於觸碰到那根輸液管。那塑料質地的管子,觸手微涼,她廢了好大的勁,終於把那根管子折起來……


    輸液停止了嗎?


    她沒有力氣去看。


    她把那根管子的摺痕,緊緊地攥在掌心,緊緊攥住……


    隻能這樣了。


    喬慕的腦袋漸漸昏沉,她也不知道,誰會是下一個進來的人?會註定她什麽樣的命運?


    …………


    醫院。


    張教授和他兒子的屍體被帶走了。


    醫院出麵做的處理,畢竟他的兒子,屬於這個醫院的實習醫生。張教授的兒子死因很正常,正如所有人看見的那樣,箭弩射進他的胸膛,心髒驟停而死。


    可張教授,卻比較離奇了——


    心髒破裂。


    而且照醫生的說法,早就破裂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的……很奇怪!但既然他已經死了,而且死得也不怎麽光彩,所以醫院方麵也沒聲張。


    半晌後。


    被唐北堯子彈擦傷的那個保鏢去處理了傷口,迴來的時候,他的右手纏著厚厚的繃帶。保鏢的麵色,也是濃濃的不甘。


    「去休息幾天吧。」唐北堯看了他一眼,淡淡開口。


    「唐少!」保鏢上前幾步,情急之下,竟也忘了基本的尊卑,徑直朝唐北堯問了出來,「您為什麽不讓我開槍?」


    太不甘了!


    當時那樣的射程,那樣的條件,就是他也有絕對的信心,能一槍結果掉k先生的性命!就差那麽一點,天賜良機就這麽錯過了!


    唐北堯掃了他一眼,沒有搭話。


    「唐少!」保鏢又跟了幾步,不顧其他人的阻攔,「喬小姐不是都說已經解除共生了麽?」所以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你信她?」唐北堯的目光這才重新轉過來,平平淡淡地反問一句。


    保鏢愣住。


    「您不信?」可是剛剛喬小姐和唐少兩人的對話中,唐少一直說信任喬小姐的……難道隻是權宜之計,胡說的?


    保鏢頓時瞭然:「您不信任她,那就是她被同化了?」


    唐北堯蹙了蹙眉。


    他沒再繼續跟他解釋,隻是向後使了個眼色,便很快有人走過來,強行帶這個保鏢去「休息」。他很清楚,其他人的心裏必然也有這樣的疑惑,才會放任這個保鏢問這麽久……


    但他沒必要向其他人解釋,就算說了,別人也不一定能聽懂。


    這是他和喬慕兩個人之間的事!


    是他了解的那個喬慕——


    正因為信了她沒有被同化,他才沒有信她的「共生接觸」!那樣殊死一搏、不顧一切,甚至想要和k先生同歸於盡……這是沒有被同化的喬慕,才會做的事!


    喬慕,你以為我傻嗎?


    ……


    所以他沒有追。


    他甚至不敢派更多的人去追。


    他怕……她會更孤注一擲。


    「唐少!」又有下屬過來匯報,麵色有些為難,「齊遂的屍體……被人動過了。」他斟酌了半天的用詞,最後還是選擇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表達。


    「動過?」


    「屍體……被人剖開過!」下屬遲疑,「按照這裏醫生的說法,不像是屍檢,就像是被破壞……內髒被胡亂地攪了一遍。不知道k先生想做什麽?」


    旁邊的一眾人聽得麵色幾變。


    「真噁心!」


    「他有毛病吧……」


    「太可惡了!」


    「……下次見到,一定要殺!」


    ……


    下屬的形容,激發了旁聽人員的眾怒,眾人竊竊私語,每個人都是怒目圓瞪。但是沒有唐北堯發話,也沒人真敢喊出來去打打殺殺。


    唐北堯沒附和他們。


    他隻是暗暗蹙眉,靜默了幾秒,淺聲給了決定:「把屍體縫合起來,這件事不要伸張了。」


    「唐少?」下屬意外。


    就這麽算了?


    唐少怎麽變得這麽忍讓……一點都不像他了!


    「就這麽辦吧,我去看看白十七。」唐北堯打斷,把所有人留下,隻身去了白十七的病房。


    …………


    病房。


    白十七的確是醒了,重新連上各種監護儀器後,她的生命體徵顯示一切正常。除了身體還很虛弱之外,她已沒有任何重傷將死的跡象。


    專家團麵麵相覷。


    主治醫生作為唯一的「知情者」,卻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我見過的……最離奇……最不可思議的事……」他磕磕巴巴了半天,自己還是暈乎乎的,「照他那種方式,人肯定被他弄死了!可是,竟然活了……」


    眾人看向白十七。


    白十七靜靜地聽著,虛弱地報以微笑。


    「那究竟是怎麽救的啊?」


    「……我也說不清楚……」


    ……


    一場沒有收穫的討論。


    直到唐北堯出現——


    「唐少!」白十七最先發現了來人,臉上的笑容一收,連忙虛弱地叫人。她嚐試著動了動,可惜,她沒有辦法起來。


    醫生見狀,這才紛紛散開。


    「喬慕呢?」白十七的目光在他身後搜尋,卻沒有發現喬慕的身影,她失望地抬頭,目光重新落迴唐北堯臉上,「我剛醒來的時候,看到喬慕了,她趴在門外麵哭……她是不是覺得愧疚?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願意的……」


    「把那天的事告訴我。」唐北堯直接詢問。


    「我們是去問關於共生藥物的事的,沒想到齊遂也在那裏,被他聽見了。他想要殺了和k先生共生的人,我主動頂了包!」白十七快速迴答,輕咳了兩聲,突然又想起來,「唐少,那天齊遂很奇怪!他問研究員要了很多止疼藥,而且最後莫名其妙逼喬慕開槍……」


    「我知道了。」關於齊遂的事,唐北堯沒有多聽。


    他心中已知曉了大半——


    他查了齊遂的行程檔案,發現齊遂在迴國之前一個月內,走訪了很多醫院。他又幾番輾轉,終於得到齊遂的病歷,得知他不久於人世的事實……


    這就解釋了齊遂為什麽急於報仇!


    而白十七的補充,讓他順利地把所有的細節都聯繫了起來。其實他對喬慕的信任,原本就是有「調查基礎」的。


    隻是,這件事不能公開。


    齊遂是何等驕傲要強的人?他生前好不容易爬到那個位置,如果最後的死亡,是死於癌症……對他來說多諷刺!


    以齊遂的個性,能接受人生這種虎頭蛇尾的結局?


    他把事情按了下來。


    再也不提。


    算是……


    他給那個記憶中的「饅頭哥」,保留最後的尊嚴吧!


    「還有!」白十七突然又想起來,「齊遂臨死之前,最後說了一句話……」


    「什麽?」


    這迴白十七還沒來得及迴答,唐北堯的手機率先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顧斯庭,唐北堯的眸光一頓,注意力迅速轉移了過去,快速接起——


    「餵?」


    「查到了!」顧斯庭開門見山,語氣急促,「地址、包括房間號,都已經清楚了!不過,你為什麽讓我給你的人放幹擾?」


    「發給我。」唐北堯也不跟他廢話,一邊說一邊往外走,「馬上!」


    「誒……」


    白十七徹底被遺忘在了一邊,她根本就喊不住唐北堯,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病房,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內……


    「你先迴答我的問題!」顧斯庭堅持,「你難道不帶你的人過去?」


    「是!」唐北堯也不隱瞞,「我一個人去,把具體位置給我!」


    「你瘋了吧你!你一個人能把她帶迴來?」顧斯庭氣急敗壞,「她還有個共生能保命,你呢?你有幾分勝算?」


    「我不一定能把她帶迴來。」唐北堯坦然接話,嗓音驟然一冷,「但是我帶人過去,我肯定不能把人帶迴來!」


    他很篤定。


    他沒再給顧斯庭更多解釋——


    「把地址給我!」


    …………


    病房裏。


    唐北堯獨自離開,走得平靜又低調,沒人發現什麽異常。


    好像一切都這麽穩定下來,唐北堯「探望」了白十七,眾人便也去探望白十七——


    「十七,你可真要嚇死我們了!」


    「病危通知書下來的時候,好幾個人都哭了……」


    ……


    「都怪那個k先生!整那麽多麻煩事出來!」


    「剛剛在樓下都看到他了,眼睜睜地看著他跑了……媽的!」


    「下次一定要殺了他!」


    「對,一定要殺!」


    ……


    病房裏亂鬧鬧的,都是他們一貫嬉鬧閑聊的方式。白十七半躺著靜靜的聽,剛開始還是笑的,後來臉色卻漸漸地沉了下去。


    「夠了!」她驟然低喝,目光冰冷又陌生地掃過眾人,「你們吵死了!」


    「十七?」


    「別吵,十七剛醒需要休息!對不住啊,我們先撤了!」


    有人打了圓場,眾人收起疑惑,悻悻離開。


    「你怎麽了?」來發藥的護士看到白十七緊握雙拳的樣子,不由問了一句。


    白十七抿了抿唇。


    護士轉身去倒水,所以,她沒有聽見白十七近乎唇語的低喃——


    「我不喜歡他們這麽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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