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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電視記者采訪田理麥的時候,田理麥麵對鏡頭侃侃而談,圍繞著記者的提問,一次便過了。


    但是,當采訪雷伯伯的時候,雷伯伯麵對鏡頭如同傻了一樣,不知道說什麽好!


    一次采訪失敗,二次采訪失敗。


    記者提出的問題,田理麥根據雷伯伯的想法用筆寫好,然後讓雷伯伯背誦,背誦好了之後,再讓雷伯伯對著鏡頭說,可是,不知是什麽原因,雷伯伯一看著那鏡頭,把詞給全忘了。


    記者隻好讓雷伯伯休息一會兒。


    休息的時候,記者與田理麥、楊錯、雷德善,還有鎮上的宣傳幹事、村主任一道商量著如何讓雷伯伯坦然麵對鏡頭接待采訪,讓采訪順利通過,然而大家都沒有好辦法!


    原本記者是想雷伯伯和雷伯娘一起采訪的,但見雷伯伯尚且如此,那雷伯娘恐怕就更不用說了。


    記者決定放棄又擂伯娘的采訪,但雷伯伯的采訪是必須進行的,不然,內容裏麵就缺少了重要的爆料元素。


    就在大家都束手無策時,楊錯自告奮勇地要求:“我來試試!”


    楊錯讓記者把鏡頭調好對準。然後他把雷伯伯、雷伯娘拉來與他站成一排,雷伯伯站在中間,楊錯站在雷伯伯的左側,雷伯伯站在雷伯伯的右側。


    站好之後,記者開始采訪。


    楊錯開始迴答。


    楊錯顯得非常緊張,記者連續采訪了他三次,楊錯都漲紅著臉,不是說不出來就是說錯。


    楊錯的多次犯錯讓旁邊的雷伯伯和雷伯娘著急,雷伯娘甚至安慰楊錯:“楊錯,別著急,慢慢來!”


    楊錯又試了一次,仍然沒有講好。此時楊錯作出放棄狀,並順勢一撫雷伯伯的肩膀:“雷伯伯,你來!”


    楊錯說話的時候,順勢向左邊跨出了一大步,退出了鏡頭。


    記者立即用同樣的話題采訪雷伯伯,雷伯伯照著先前田理麥寫的,朗朗地就說了出來,而且還略有發揮。


    采訪終於成功。


    采訪雷伯伯之後,又采訪了雷大伯、雷德善和村主任,還采訪了雷家山寨子裏的兩位老百姓對這事的看法。


    采訪結束便到吃中飯的時間了。


    村主任和雷德善將幾位客人的客餐就安排在了雷伯伯家,目的是吃飯的時候還可以相互溝通一下。因為下鄉的客餐有規定,每人每餐三十元,吃完現接。


    雷家山村寨屬於縣轄的另一個鄉鎮管轄,鎮裏來的宣傳幹事田理麥和楊錯是第一次見不熟悉,如果是火龍坪鎮的宣傳幹事,那與田理麥、楊錯是再熟悉不過了。


    不過,做宣傳工作的人大都屬於見麵熟,田理麥、楊錯很快便與那宣傳幹事熟了起來,那宣傳幹事姓扶。


    “田總、楊部長,待我有時間了來你們晨溪大寨看看。”


    “扶幹事,歡迎去我們那裏檢查指導工作。”田理麥熱情相邀。


    中飯吃過之後,來采訪的記者、扶幹事和村主任一行離開了。


    田理麥和楊錯也該迴了。


    “伯伯、伯娘,待我忙一段後又來看望你們。”


    臨走,田理麥握著雷伯伯的手,對送行的雷伯伯、雷伯娘說。


    楊錯繼續駕車。


    田理麥和楊錯到d縣城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鍾。


    “哥,我們找個地方歇息一會怎麽樣?”


    “弟,你是不是駕車辛苦了,如果你覺得疲倦,我來吧!”


    “哥,疲倦到沒有,我們買點冰鎮水喝一下。”


    兩人出了縣城,在縣城邊上的一家小冷飲店裏買了兩瓶冰鎮水後繼續往火龍坪而去。


    下午三點鍾的時候,田理麥接到了金玉打來的電話:“麥哥哥,快點趕迴來,家裏出大事了!”


    田理麥聽了金玉的電話,心裏一沉,趕緊讓楊錯把車停在路邊。


    “金玉,家裏出什麽大事啦?是哪個家裏?”


    田理麥著急得不知什麽似的。


    “哥哥,出什麽事呢?”楊錯在旁也是著急萬分。


    金玉在電話那頭帶著哭腔,好似在壓抑著哭聲:“麥哥哥,是雯雯姐姐!”


    “雯雯她出什麽事啦?”


    田理麥頭腦裏一片空白,心裏好象突然間被掏空了一樣,身體一軟,手機一下子掉在了車上。


    “哥哥,你怎麽啦?”


    幸好田理麥是坐在座位上的,他人一癱,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蒼白,額頭上的汗水浸了出來。


    “哥哥,你要挺住,雯雯姐出什麽事啦?!”


    田理麥邊問邊伸手去將田理麥的電話撿起來。


    電話仍然通著,金玉在電話那頭也發現了異常,不斷地唿喊著:“麥哥哥,麥哥哥!”


    楊錯對著電話說道:“金玉,哥哥他沒有事,你說,雯雯姐她怎麽啦?”


    楊錯終於從金玉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弄清了,蔣雯雯隨著一行去“散灣瀑布”,他們一行人從厚崖山頂而去,蔣雯雯不幸從山崖邊掉下去了,現如今正在組織人尋找,蔣雯雯是死是活還不清楚。


    楊錯告訴金玉,他和田理麥正在從縣城趕往火龍坪的路上,尋找蔣雯雯的行動有新的進展隨時聯係。


    楊錯掛斷與金玉的電話,將電話遞給田理麥,田理麥機械地接過。


    田理麥的臉色略略好了一點。


    “哥,別著急,雯雯姐隻是失聯了,由於山高林密,正在組織人尋找,吉人自有天象,雯雯姐不會有事的。”


    楊錯安慰道。


    “快開車吧,快點趕迴去!”田理麥好象被擊垮了似的,有氣無力的說。


    楊錯長噓了一口氣,也冷靜了一下情緒,然後才駕車繼續前行。


    兩人沉默了一段時間,田理麥的身體動了動。


    “你覺得我雯雯最差的結果是什麽?”


    麵對田理麥這樣的問題,楊錯無言以對,不知怎麽迴答。


    “哥,別想那麽多,現在情況還不清楚,我們隻能等待尋找的結果,我們不能自己嚇自己。”


    “唉——,”田理麥歎了一口氣,突然在副駕駛位上大哭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不輕易放聲大哭。


    “弟呀,要是你雯雯姐死了,我也活不成了!嗡嗡……”


    田理麥的哭聲象田野裏那黃牛“哞啊——”一樣地大叫。


    楊錯見田理麥哭了,心裏倒是如一塊石頭落了地,如果仍象先前那樣癱軟著身子,臉色蒼白無血,楊錯倒擔心十分,說不定會憋出什麽病來!


    楊錯專心地開著車,沒一會兒,他的電話也想了。


    楊錯放慢車速,並在路邊停了下來。


    他掏出電話來一看,是妹妹田理玉打來的。


    他接通電話:“玉妹,我正在開車往迴趕,長話短說,雯雯姐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


    妹妹田理玉同樣帶著哭腔在電話裏悲傷地告訴了蔣雯雯掉下山崖的事,楊錯心裏非常難受,但他十分清楚,他必須堅強,因為田理麥已經為情所亂,可能已經沒有章法了。


    楊錯問妹妹田理玉尋找蔣雯雯有不有新進展時,得到的是否定的迴答,他說了一句“我們迴來再說”,便掛斷了電話。


    楊錯繼續駕車前行。


    田理麥的哭泣聲小了些。


    楊錯發現,田理麥由於哭泣,臉色倒變得紅潤了,也許是哭泣時漲紅潤的。


    楊錯不勸阻田理麥,讓他哭泣,楊錯隻專心地駕車。


    當他們趕到火龍坪鎮上時,已是下午五點,楊錯得到的消息是:


    火龍坪鎮的黨委書記譚逢國、鎮長王軍帶領派出所、安監辦等相關部門人員已經趕往晨溪大寨,坐鎮指揮尋找蔣雯雯。


    到了火龍坪,楊錯下車去一家商店又買了冷飲,以上那消息就是那冷飲店老板告訴楊錯的,因為那冷飲店老板認識楊錯。


    田理麥已經停止了哭泣,一個勁地催促楊錯車開快點,但楊錯不反對,不過駕駛的速度由他控製著,安全第一。


    田理麥和楊錯迴到晨溪大寨時,時間指向了六點多鍾。


    譚逢國、王軍、陳治地、譚太清、程中以及金玉、妹妹田理玉,還有辦公室主任秦國正等到車邊來迎接。


    譚逢國見了田理麥的臉色,握著田理麥的手說道:“田總經理,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誰也不願意看到,但我們此時不是悲傷的時候,因為蔣董事長到底是怎麽一個情況還不清楚,還在進行尋找,所以我們都要冷靜!”


    火龍坪鎮在覃大柱的吊腳樓房裏,也就是公司的辦公室設立了臨時指揮部。


    田理麥一到剛坐下,譚逢國便將相關的情況向田理麥等在座的同誌進行了通報。


    譚逢國說,火龍坪鎮政府下午兩點多鍾接到晨溪大寨村裏的報告後,一麵立即組織人員趕赴晨溪大寨深入了解情況,製定搜救方案,開展搜救工作;一麵向縣委、縣政府進行匯報,請求給予支援。


    縣委、縣政府高度重視,縣委、縣政府的主要領導立即作出了批示,並派出縣政府的分管領導趕赴火龍坪組織指揮搜救,縣政府的分管領導已經到了火龍坪,略晚一點就會來到晨溪大寨。


    而縣裏派出的搜救組已經奔赴“散灣瀑柱”的現場進行搜救。


    從現場傳迴來的消息,情況十分不好。由於厚崖山的衝天花坪腳下,也就是“散灣瀑柱”那裏,地形十分複雜,陡峭、絕壁、懸崖,加上天色臨近黑夜,給搜救工作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臨時指揮部確定,為了保證授救人員的安全,當天的搜救工作到晚七點停止。


    聽完譚逢國的情況通報,田理麥站起來說道:“譚書記、王鎮長,謝謝你們,不過我決定,你們的搜救工作七點停止,我們公司人員的搜救工作不能停止,晝夜不停地搜救!”


    聽了田理麥的話,譚逢國看了一眼田理麥。


    “田總經理,現場搜救是一個整體,沒有你們我們之分,現場搜救指揮部指揮長是我,王鎮長、陳副書記、譚副鎮長和你以及你們公司的王長城、官軍平、朱麗雯等副總經理是副指揮長,相關部門負責人和你們公司相關人員擔任成員。


    “我們指揮部作出這樣的決定,是根據在現場前方施救的縣消防中隊領導和相關的施救人員好建議作出的,並請示了縣裏,因此,這個決定都必須遵照執行,不容違反。”


    聽了譚逢國的話,田理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有些呆滯。


    也許田理麥一直在想著如何搜救蔣雯雯,沒有想別的事情,似乎也不關心別的事情。


    但一旁的楊錯卻從譚逢國宣布搜救指揮部的人員名單中,發現了一點不正常的地方,那就是公司的羅思思副總經理沒有擔任副指揮長,按道理,羅思思是常務副總經理,她應該擔任副總經理。


    楊錯悄悄一打聽,鎮裏領導說,羅思思不宜擔任副指揮長,她要配合一些情況的調查。


    至於是什麽情況調查,沒有人明說。


    田理麥坐了一會兒,又猛地站起來說道:“我要去散灣瀑柱!”


    “田總經理,你這種狀況哪兒也不能去,再說縣政府分管副縣長王副縣長帶領著幾個部門的領導馬上就到了,等領導們來了之後,看他們怎麽安排,我們再行動!”


    譚逢國今晚的口氣一直是不容商量的。


    “田總經理,天馬上黑下來了,你就是去了散灣瀑柱,也是沒有用的,那裏的地形你應該比我們清楚,在夜晚是根本無法動作的。”


    王軍的話讓田理麥有了一絲冷靜。


    是啊,那衝天花坪下的“散灣”,地勢陡峭,森林密布,別說是夜晚,就是白天如果不帶懸索等工具也是無法攀爬的上去。


    他想起了那次遠房姑爺覃金田帶領他和俵哥劉軍文等去散灣瀑柱的事,當時走進去不到兩百米便退了迴來。


    “哥,我感覺你應該在公司召開一個會議,一是進一步了解一下情況,二是對人員進行一下分工,別亂了套了。”


    楊錯附在田理麥的耳朵邊建議道。


    “弟,我心裏亂得很,你讓羅思思召集吧?!”


    田理麥情緒極為不佳。


    “哥,羅總在配合公安的調查,不能召集會議。”


    楊錯的聲音很小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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