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客房裏一個年輕男子躺在木製床上,麵色微紅,身子似在顫栗,身上的衣裳微濕,不知是汗是雨。

    一個美貌女子在房中來迴踱步,皺著眉頭,似乎在掙紮著什麽。

    滄瀾皺眉看著耶律夜,他的內力還剩下三四成,並沒有全失,隻是因為內力輸出過多脫力,還有就是在他最沒有抵抗力的時候著涼了而已。現在的他應該在發燒,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不過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的,隻要不是燒的太厲害,他內力恢複一些,醒來之後燒自然就會退的。

    她也知道現在是她逃跑的最好時機,可是將還處於昏迷的他丟在這裏,又怎麽是她做的出的?昏迷的耶律夜臉上沒有任何威嚴與邪氣,有的隻是她所不熟悉的傷痛,和讓她心痛的悲哀。不知是否因為那張相似的臉龐,對於這個男子,她似乎已經有了那微妙的感情,可是,她能嗎?

    最後幫他換了條濕毛巾,她決定了,出去買藥,等他燒退了她就走吧,這樣她的心才能夠安定一些。

    既然已經決定,也就不再遲疑,外麵的雨已經停了,陽光很稀疏,似乎氣數將盡,已經不早了,不過藥鋪應該還沒關吧。不過她的第一站並不是那裏,她要先到當鋪去,沒有錢,難道要她去搶嗎?想到那日她的戲言,一抹苦笑不禁掛上了嘴角,還真被她說準了啊。

    當鋪老板看到純銀的令牌原本是不想收的,但在她特意壓低的價格以及允諾日後以十倍來取之後也就同意了,她真的會迴來嗎?應該吧,雖然用處不大,但怎麽說也是別人送的。

    走出藥鋪,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還是快點迴去吧,不禁加快了腳步。

    “咦,那不是秦少爺看中的女人嗎?”

    一聲尖銳的聲音讓滄瀾抬起了頭,隻見一個尖嘴猴腮的人擋住了她的路,後麵的那些打手已經圍在了她身邊。

    滄瀾挑眉看著這些人,怎麽,是想抓住她獻給那個秦繹嗎?還是本來就是他授意的?想到那家夥聽到她跟雲離浩沒有關係時的釋然,一絲恍然浮於心頭,看來那個二世祖應該沒少幹這種事吧。她現在要怎麽辦呢?隻能一拚了吧,如果按照她原本的內力算,她大約恢複了兩成左右,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似乎有一點底子,不過她相信如果全力施展逍遙遊應該不成問題,現在要做的就是突破他們的包圍。

    將藥材放到了袖子裏,取下頭上的白玉簪,滿頭青絲瞬間灑下。她現在內力不足,可不想用手去碰那些明晃晃的大刀啊。

    “嘖嘖,少爺真有眼光啊,怎麽想自盡嗎?那怎麽行呢?”為首的猥瑣男子抬手灑出了一些粉末

    想要閉氣,卻已經來不及了,動作跟不上思想,畢竟內力已不複,而且過了那麽多天的嬌小姐生活,都怪自己不小心啊,後悔也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已經不受控製,滄瀾的意識逐漸模糊,最後腦中定格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頭很痛,這是耶律夜睜開雙眼時最直接的感受,內力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也沒有發熱的症狀,不要忘記,並蒂蓮作為奇跡般的存在,功效自然不小,退熱讓人清醒並且加快內力恢複的速度這些不都是小意思?

    看了看這陌生的房間,耶律夜想起自己被扶進了旅店,那麽,那個人呢?他感覺到有一雙冰涼的手曾為他換毛巾,蓋被子,那麽,她呢?走了嗎?耶律夜的嘴角忽然掛上了一抹笑容,似是早知如此,似是無奈,似是悲哀。

    不管怎麽說,他還是決定去找找,畢竟,她可是他的交易籌碼啊,真的嗎?那為什麽他會感覺自己的心好象被掏空了呢?

    頭很暈,感受到身體傳來熟悉的虛弱感,苦笑漾在了滄瀾的嘴角,她和十香軟筋散可真有緣啊。檢查了一下,那些人並沒有搜她的身,三聖令還在,可是有什麽用呢?想到那白玉簪,滄瀾不禁暗罵自己鹵莽,身上佩有這皇家之物,那些人恐怕是不敢亂來的,可是現在卻已經遲了啊。

    抬眼看了看她呆的房間,都是一些鮮豔的薄紗,外麵還傳來陣陣輕笑,她知道自己在哪裏了,這種地方,那個人可能想到嗎?

    如果不是他,以她的功力又怎麽會被擒,而她現在要等的人也是他,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啊。可是夜,他不知道有沒有醒,就算醒了,又怎麽會到這裏?難道,她就要毀在這裏嗎?試著提了下內力,嗬,不行啊,她現在真的是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了。閉上雙眼,讓黑暗將自己包圍,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心裏還是有著那一絲奢望,心湖上還有著那個人的倒影…………

    揀起地上的白玉簪,耶律夜慢慢轉動簪身,在簪尾看到了一個用楷書細寫的皇字,嘴角漾起苦笑,這個女人連逃跑都不會嗎?為什麽還要穿女裝呢?看著簪上點點刀痕,耶律夜感到自己的心也被提了起來,不知道她怎麽樣了呢?

    是那個花花公子,一定是他,耶律夜想到了秦繹,那個讓他很窩火的男人,這個是綁架嗎?竟然敢跟他搶,不想活了嗎?耶律夜的唇畔漾起一抹邪笑,他,一定會讓他後悔的!

    看著秦繹臉上帶著一抹荒淫的笑容正要走上軟轎,耶律也笑了起來,紅春樓是吧,那麽,你也沒有利用價值了呢。

    抬手發出一道劍氣,聽著遠處傳來的慘叫聲,耶律夜的臉上似有歉疚,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就用上全力了,看著秦繹血肉模糊的下半身,邪意的笑容再次漫上了他的嘴角,誰叫他很生氣呢,竟然敢動他的女人。

    輕輕抹了抹唇邊的鮮血,唉,功力還沒恢複就出全力的後果就是血氣不調,不過呢,他不後悔。

    幾個起落就到了紅春樓的門口,老鴇看著一個黑衣男子降到自己麵前,不禁嚇了一跳,仔細一看,精致的銀邊勾勒出複雜的花紋,這位爺一定不簡單吧,剛想迎上去卻發現冰冷的劍已經架上了她的脖子。

    唉,好久都不用的軟劍都有點生鏽了呢,不過呢,耶律夜看著圍著他的幾個打手,對付他們,可是小意思啊。

    想要速戰速決,結果是不留餘地的攻擊,或許是想要發泄吧,但防禦卻有點疏漏了,強行收招的後果是氣血逆行,喉頭一甜,耶律夜勉強把它咽下,真是的,怎麽那麽不小心呢?耶律夜撇了撇嘴,平時可不會這麽不計後果啊。

    “嘭”門被撞開的聲音讓滄瀾睜開了雙眼“夜”她清晰的聽到自己發顫的聲音中所帶有的欣喜,不論她再怎麽倔強,她,終究是還女子啊。

    耶律夜看著伏在床邊,弱勝楊柳的女子,不敢想象前一刻她還在河邊肆意的笑著,這些人,怎麽可以!強忍著迴頭嗜血的意願,輕柔的抱起床上的女子,臉上有著溫柔的笑容“我來了”

    聽到耶律夜的話,淚水忽然從眼眶中流出,滄瀾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伏在耶律夜的懷中,貪戀著那一刻的溫暖,任憑風聲從耳邊滑過。

    耶律夜小心的將滄瀾放到了玄玉床上,看到她虛弱的樣子,那微紅的臉龐,有些紅腫的雙眼,一股怒氣不禁在心中燃燒,這女人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

    “逃跑都不會嗎?”耶律夜冷冷的說道

    聽到這冰冷的話語滄瀾的心不禁抽了一下,嗬嗬,對啊,她就是要逃跑,隻是被抓迴來了,不是嗎?從頭到尾,她都隻是他手中的籌碼嗎?一直都是,看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滄瀾感到她的心很痛。不,隻是因為這張臉而已,她,沒有對他動心,絕對!

    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燥熱了起來,滄瀾不禁皺緊了眉頭,難道……

    看到麵前的女子的膚色忽然呈現出異樣的紅色,她的唿吸似乎也變的有點沉重了,耶律夜皺了皺眉頭,不會是…………

    從懷中拿出了寒蓮,不知道有用嗎?這畢竟不是毒啊,不過以它的寒性應該不成問題吧。抓起滄瀾的手,她掙紮了一下,耶律夜索性坐到床上,將滄瀾攬入懷中,將寒蓮貼於她的靈台。感受著懷中的人兒身上的熱力,耶律夜不禁皺緊了眉頭,他感覺到他的體內似乎也躥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強忍著心中的欲望,他知道他不能,額頭出現了點點汗粒,太沒用了,不禁暗罵自己,他可不想傷害他心中的仙子,他對她的感情不容許他這麽做。懷中女子的一陣輕動瞬時讓他慌了手腳“該死”他感覺它似乎要衝出來了。

    想要運起內力守住靈台,但因為內力還沒恢複,而且剛才消耗太多,結果隻是帶來自己的一陣眩暈,朦朧中看到懷中女子那微紅的雙頰,耶律夜感到自己快把持不住了,臉上不禁露出了苦笑,他絕對不能啊,不能傷害她,絕對!

    感受到滄瀾的身體漸漸變涼,耶律夜的心也安定下來,聽到那均勻的唿吸,才發現原來懷中的她已經睡著了,耶律夜的臉上不禁出現了一抹苦笑,她可知道她剛才無意識的動作讓他的自製力接受了多麽嚴峻的考驗啊,不過,他無悔,隻要她好好的。

    溫柔的看著這安詳的睡顏,耶律夜將滄瀾緩緩放下。

    “叮”耶律夜撿起從滄瀾袖中飛落的東西,看著這黃色的包裹,耶律夜的心不禁抽了一下。望著那讓他心動的人兒,耶律夜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她倔強,但沒想到她會倔強到不替自己爭辯“對不起,我隻是太怕會失去你”

    他又何嚐不倔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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