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哭了?」


    衛奕簡直要給沈月然跪下了。


    剛才不明明已經老實了麽,他還在暗自竊喜,終於找到能夠讓懷中人冷靜下來的一招。怎麽一放開又哭了,難道還要?


    他正要上前,沈月然巴巴地抹去眼淚。


    「咱們先離開這裏,去山腳下聊聊行不行?」


    她抽泣道。


    衛奕瞧了瞧四周,新墳舊墳,漫山遍野。


    咳咳,的確不是一個適合聊天的地方。


    「行,咱們先下山。」衛奕應道。


    就這樣,二人一前一後,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腳下,衛奕道,「月然,我怎麽會不在乎呢?」


    他想了一路,總算想明白了她為何要生氣。


    他一早來找她,從她眼中看到了期待。


    他說要帶她去大哀山,她二話不說,跟他就來。


    聽說是為了案子,她雖然流露出失望之色,還是默契十足地配合他。


    就算剛才氣急,也是丟下一句「你不在乎」的話。


    這一切都說明,她介意的隻是他和他的態度,而不是事情本身。


    男女之間常有爭執,或許一部分原因就源於此。女子通常從情感角度出發思考問題,而男子通常從現實角度出發思考問題。當二人發生了爭吵,女子想的通常是「他還在不在意自己」,而男子想的則是「這件事該如何解決」。所以,她生氣,認為他不在乎,就不難理解。


    衛奕接著道,「那一晚,我瞧著你走進庭院,都已經出聲叫住了你。隻是轉念一想,又作罷。一來當時天色已經很晚了,想著你或許已經累了,二來見你情緒很低落,怕是再惹來不快,令你更加難受。於是,我就先迴去了。迴去後,我天天想著你,想見你,可又怕你以為我來找你,隻是想重提成親之事。直到今個兒終於找著一個查案的理由,才忐忑不安地來找你。月然,你知道的,我這人對什麽事都不太上心,隨性散漫得慣了。唯獨對查案和你,肯花費心思。所以,我怎麽會不在乎你呢,我隻是太在乎,才總會希望去了解你,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這時,初夏的暖風吹來,吹起沈月然鬢角的髮絲,也吹入她的心田。


    原來,他是在乎她的,比她以為的更在乎。


    那陣暖風逐漸擴散開來,成為她心中最美麗的漣漪。


    衛奕握住她的手,「月然,咱們別吵架了,你不願成親就不成親,不管你是有道理還是沒道理,我都不再提及此事。咱們就好好地相處,每一天都歡歡喜喜的,好不好?」


    「好。」


    沈月然嗚咽一聲,投入他的懷中。


    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他越是大度,她便越是愧疚。


    或許,前世的事就是一場噩夢,如今她沈月然的人生才是真實的。


    所以,她是不是應該好好地考慮一下「成親」?


    為了他,她不再逃避,要去麵對。


    二人重修於好,說說笑笑,向餅鋪走去。


    時值午時,來往客人不多,綠蘇獨自一人守著餅鋪,張著嘴巴,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瞧著綠蘇困極的模樣,二人對視一笑。


    沈月然把綠蘇喚醒,讓她迴去午休。


    綠蘇應允,向衛奕問過好後,走出餅鋪。


    衛奕挽起袖子,「我來代替她。」


    沈月然笑道,「那麽敢問公子是會和麵,還是會和餡?」


    衛奕大言不慚,「都不會,可我會學習。」


    「那晌午就等著吃衛大人做的酥餅嘍。」


    沈月然說著,果真端來一個麵盆。


    二人一個說,一個做,不知是玩耍,還是做活兒,歡快的笑聲不時溢出餅鋪。


    一團麵還沒有和好,沈月然隻覺眼前一暗,抬眼望去。


    一個婦人站在餅鋪外,麵如冰霜,寒氣滲人。


    她隻覺這婦人眼熟,想了想——


    哦,原來是那天說要來訂喜餅的夫人,後來她跑出餅鋪,此事當然不了了之,難道今日上門是再來訂喜餅的?


    她剛想整容招唿,又覺不對。


    那天那婦人是慈眉善目的,怎的這會兒仿佛與她有仇似的?


    她心生怯意,不由碰了碰身旁埋頭和麵的衛奕。


    衛奕正傷腦筋,如何達到沈月然所言「麵光、手光、盆光」的三光境界。


    他抱怨著抬起頭,道,「這麵粉一見水就變成了黏的,根本甩不掉,怎麽可能會光……」


    待到目光觸及婦人,他大吃一驚,「娘親!」


    娘親?!


    沈月然睜大眼睛,這婦人居然是衛奕的娘親、太傅夫人?!


    二人慌忙淨了手,從餅鋪走出來。


    衛奕剛想開口,劉惠琳冷聲道,「奕兒,跟娘親迴府。」


    衛奕不動。


    梅字餅鋪雖然生意不錯,但是絕對沒有興隆到可以吸引堂堂太傅夫人光臨的地步。


    衛奕想起劉惠琳曾無意中道出私下瞧過梅采玉的事,難道她這次又是故伎重施?


    他心中哀嗚,麵上裝作無事。


    「娘親,您如何在這裏,路過嗎?對了,這是沈姑娘,奕兒未來得及向娘親介紹。」


    說著,他向沈月然使了個眼色。


    沈月然連忙上前,欠身施禮道,「夫人……」


    劉惠琳始終盯著衛奕。


    「奕兒,跟娘親迴府,不要讓娘親再說第三遍!」


    劉惠琳極少動怒,這時又是明顯壓抑著滿腔怒火,令衛奕更覺事態嚴重。


    他麵露難色,看了看沈月然。


    沈月然沖他眨眨眼睛,以口型說道「去吧」。


    衛奕會心一笑,挽住劉惠琳。


    「娘親,走吧,迴府。」他討好地笑道。


    母子二人走出餅鋪,沈月然黯下雙眸。


    一個正眼都不瞧她,任誰都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她無奈地托起下巴,到底是何時惹來老人家不快了?


    ******


    「娘親,您究竟是怎麽了?冷了孩兒一路,如今可以說了吧。」


    從京郊返迴衛府,一路上,無論衛奕說什麽,劉惠琳都不搭腔,始終冷著臉,看向車外風景。這會兒母子二人到了言若閣,衛奕又忍不住問道。


    「你——」


    劉惠琳剛張了張嘴,就握住衛奕的雙手掉下眼淚。


    「她居然捨得你去做那粗笨之活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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