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成功!


    邵雲如和王雅心二人卻是麵色慘白,史永依和何敘蓉也是既緊張又不安的模樣,倒是半空中的沈月然,顯得比地上的四女坦然許多。


    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蜷縮的姿勢,沖邵雲如喊道,「小姐,如今我都這樣了,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了吧。」


    邵雲如嚇得整個人快癱倒在王雅心的身上。


    計劃順利得不成樣子,她怎麽越發恐懼?


    這下真的不能迴頭了。


    她結結巴巴,「我」了半天,說不出一句整話。


    這時,史永依揚了揚下巴,脆聲道,「因為你搶了她的東西,所以就要得到應有的懲罰!」


    沈月然不禁納悶。


    「什麽東西,珠寶、錦鍛、首飾、身份、名聲……」


    她把想到的全都說了一遍,說完後才發現,這些東西她全都沒有。


    「是一個人,她的心上人。」史永依指著邵雲如道。


    「無論是誰,隻要搶了別人的心上人,就一定要付出代價!」她沉著聲音,咬牙切齒地接著道。


    心上人?


    沈月然腦中浮現出一個挺拔的身影。


    史永依還想再說什麽,邵雲如連連在身後拉扯她的袖角。


    「快走,快走……」她小聲道。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奕哥哥勃然大怒的情景,不願意在這密林中多待一時。


    王雅心與何敘蓉也有些慌張,聽到邵雲如一聲令下,連忙一左一右架著她轉身離開。


    史永依似乎猶不解恨,又道,「總之搶了別人的就要付出代價,哼。」之後追上三女。


    邵雲如走出兩步,又迴過頭來。


    「你、你好生待在裏麵,莫要掙紮,越掙紮網結就越緊。我們就是讓你在上麵待一會兒,受受風吹日曬罷了。一會兒你那個姐妹發現通房丫頭一說是騙她的,自然就會來救你。你莫要惱我,你連他的心都得到了,受這點兒苦值了。」


    她說得又輕又快,說完,不敢再看沈月然一眼,與三女快步走出密林。


    ******


    綠蘇滿心歡喜地迴到餅鋪,一邊時不時地拿出小耙鏡照照妝容,一邊雙手和上麵團兒,象徵性地揉捏兩下。


    就這樣一邊做樣,一邊等,臨近午時,她心裏開始犯起嘀咕。


    光是灰夫人那四個貼身丫頭就足夠俏麗、尊貴的了,何況是灰大人的通房丫頭,怎麽會專專相中了她?而且,依灰夫人的身份,會特意趕來京郊相一個丫頭嗎?


    她記得那四個女子第一次來餅鋪問東問西時,一個女子是哭著跑開的。那時她也沒說什麽,不過就是說灰大人如何待她和粉姐姐好,那個女子哭什麽?


    她心中發怵,一隻腳踏出餅鋪又收了迴來。


    再等等。


    或許灰夫人早就悄悄地來瞧過她,隻是沒有讓她知道罷了。


    她這樣安慰自己,又安下心來。


    未時(註:下午一點),天空起了變化。


    大片大片的烏雲湧來,向南方飄去,氣壓低沉,不時有電閃劃破雲層。


    她心中一咯噔,雲往南,水飄船,這是大雨將至的跡象。


    灰夫人到底來不來?


    粉姐姐怎麽也沒有迴來?


    還是粉姐姐知道她瞞住她,所以生氣了?


    她越想越不安,熄滅炭火,關上餅鋪,向住處走去。


    這時,雨點兒已經密密麻麻地落下,待她見到住處的大門緊鎖,二話不說,跑向大哀山。


    雖然她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可是有一點毋容置疑,粉姐姐如今還在大哀山上!


    她一路跑,一路喊,跑到西北密林,哪裏有半分人影?


    偌大的林中隻有一張破破爛爛的麻繩網,如同一張被吹破的蜘蛛網,掛在半空中被風雨吹得七零八落。


    她正發懵,一陣狂風襲來,一隻女鞋從網中吹落,掉到她的頭上。


    她拿起女鞋,定睛一瞧,嚎啕大哭。


    是粉姐姐的!


    此時,風雨更急,陣陣碎石和著泥土從峭壁奔湧而下,砸進密林,樹林倒了一片。


    綠蘇尖叫著,將鞋子揣入懷中,向山下奔去……


    ******


    見到下人手忙腳亂地關窗戶,邵雲如越發不安,在金蘭閣中走來走去。


    怎麽能讓那豁嘴丫頭去救下沈月然呢?


    那丫頭若是腦瓜兒夠用,就不會被她們騙了。


    萬一那丫頭是個死心眼兒的,偏偏要等到衛夫人現身,沈月然豈不慘了,要一直被掛在林中?


    尤其又下起了暴雨,萬一碰上個碎石、狂風什麽的,生出好歹……


    她越想越不安。


    喛呀,要是離開京郊的時候去和那丫頭說清楚就好了,這會兒也不會擔心得坐立難安。


    她懊惱不已。


    申時(註:下午三點),雨勢傾盆,她終於下了決心,讓馬夫備車,向汴京府趕去。


    她隻是不服氣,並不想害人。


    在惡作劇沒有變成惡行之前,她要向奕哥哥坦白。


    ******


    衛奕眉頭緊鎖,雙手負後,盯著窗外的大雨出神。


    師父如期致仕,汴京府驗屍、查案、緝兇的工作就全落到他一個人的頭上。


    其實公務再繁忙他都能應付得來,也樂在其中,隻是人事上的瑣碎卻令他時時心煩。


    陽厘總提醒他留意趙顯陽,他明白陽厘的意思,也明白陽厘並非誇大其辭。


    趙顯陽是他的上級,上級對他生了忌憚之意,往後的日子定是不好過。


    可是,對於這種忌意,他不想正麵迴應。


    他應該怎麽迴應呢?


    主動宴請趙顯陽,送上一份厚禮,說些莫要怪罪的話——他不屑。


    從此避讓趙顯陽,事事不再出頭,沉默是金——他做不到。


    找到三哥,訴說委屈,讓三哥壓製趙顯陽——他不願意。


    他能做的、能做到的就是穩穩拿起解剖刀,不漏掉一個疑點,不放過一個真兇。


    他揉了揉額角,瞥一眼案幾上堆積如山的卷宗。


    世上總是有那麽多無辜受害的生命,所以,他哪有心思去想什麽趙顯陽?


    一旦得了空閑,他還想去瞧瞧京郊的她呢。


    他的時間不寬裕,與她在一起,就是簡單地吃吃飯、聊聊天,再幫她打理打理雜務。


    她近來做的飯菜是越來越可口,有些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口味上的小偏好,都被她注意到了。


    口味偏淡,不喜辣,但是能接受麻與酸。能接受蔥、蒜等異味物,不能接受香椿、腐乳等臭味物。喜歡米多過麵,喜歡小碟小盤的清炒幹煸多過大盆大碗的蒸煮燉菜。食材偏好勁道而不是軟爛。湯中不喜加入蔥花、芫荽,不喜麵上一層浮油,喜歡一飲而盡。


    他想著想著,隻覺口舌生津,心內也滿是愜意。


    好幾日沒去探她了,明個兒沐休一早就去。


    他定下心思,輕鬆許多,重新坐迴案幾後。


    剛拿出一份卷宗,吳兆言走了進來。


    「衛大人。」吳兆言行過禮後,麵露喜色,「府尹大人通知議會,請大人即刻起身前往正堂。」


    議會?


    他剛剛鬆開的眉頭再次皺起。


    「有勞校正通傳。大人可有說何事?」他抬眼問道。


    吳兆言笑道,「好象是有關大人授職一事。」


    慕容提刑致仕,空出提刑一位,衛大人作為慕容提刑的唯一弟子,皇上早已欽點他是最合適的人選。雖然衛大人如今已官拜四品,可若再兼一職,得雙份俸祿不說,還得雙份頭銜,是錦上添花之事。


    他正好路過,聽見衙役說道,想來討個好彩頭,於是主動攬下通傳一事。


    原來是這件事。


    衛奕瞭然,起身,整容,走出。


    剛踏上迴廊,姚進謙渾身濕淋淋地跑來。


    「主子,主子,主子。」他遠遠地看見衛奕,顧不上行禮,連聲疾唿。


    「何事?」衛奕心中不安。


    姚進謙並非毛燥之人,這般張皇定是有急事。


    姚進謙氣喘籲籲,撲倒在衛奕腳下。(未完待續。)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全職攻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唐三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唐三醒並收藏全職攻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