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他看出她的異樣,問道。


    她的雙手扯上蒙住雙眼的錦帕。


    「沒、沒什麽,你可完成,我能把錦帕摘了嗎?」她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氣息略顯不穩。


    瞧著她那羞赧的模樣,他心中猜了個八八九九。


    外麵那些閑話他也聽說過,不過他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這種事,根本無法解釋,隻有交給時間證明。


    不過,她會因此而心慌倒是讓他覺得十分有趣。


    他惡作劇心起,收拾一下後道,「可以,把錦帕摘了吧。」


    她鬆開錦帕,雙眼剛睜開一道縫,赫然看見一顆頭骨!


    她驚叫連連,想都沒想竄進他的懷中,引來他哈哈大笑。


    那種鬼話怎麽能信,傻丫頭。


    他樂開了花……


    眼見衛奕手拿酥餅卻忘了放進嘴裏,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劉惠琳樂得合不攏嘴。


    「奕兒,你與雲如聊得這般投機,竟能讓你迴味至此麽?好,好,娘親瞧著雲如那丫頭也不錯,你喜歡就更好了。」劉惠琳掩嘴笑道,心中盤算著待會兒要把這個好消息與衛中鴻分享,讓他也高興高興。


    「雲如?」衛奕似乎這時候才從迴憶中迴過神來。


    「孩兒昨晚與雲如不到亥時就散了,沒聊幾句。」他道。


    劉惠琳份外訝異,「不到亥時就散了,那麽看門的家丁道你醜時才迴來?」


    「哦——」衛奕麵上浮現出一絲羞澀。


    「後來遇到一個舊相識,所以聊得晚了一些。」他胡亂找了一個藉口。


    她雖說不討厭他,但也並未說接受他,所以他想暫時保密,等二人有些進展再說。


    「舊相識?」劉惠琳納悶了。


    什麽舊相識會讓奕兒直到今早還失神竊喜?


    她想到一個名字,話已經溢出了嘴邊,「啊,你該不會是昨晚又遇見采玉姑娘了吧。」


    衛奕哭笑不得。


    不過別說,劉惠琳這一提,他倒真是想起什麽。


    昨晚當周岸則接上最後一句詩詞,為沈月然贏得紅籠的時候,他依稀瞧見人群之外有一個站立很久的身影。但他當時正是妒火中燒,沒有心思顧及其它,如今聽劉惠琳一說,越想越覺得那個身影就是梅采玉。


    奇怪,她與沈月然不是好姐妹麽,怎麽當時遠遠站著而不現身?


    金滿堂金箔碗事件發生之後,她曾去汴京府找過他,不過他藉口公務繁忙,並未出府相見。昨晚她定是又瞧見了他當街拉走沈月然,二人會不會因此交惡?


    他心中隱隱不安。


    「舊情復燃?」對麵的劉惠琳兀自浮想聯翩。


    衛奕撫額笑道,「娘親,您無事不要胡思亂想,孩兒與梅采玉之間根本從無來往,那封書信與那隻香囊純粹就是一個誤會,如今誤會解除,什麽事也沒有,您往後也莫要再提。」


    「不是她,還有哪個舊相識?」劉惠琳不肯罷休,執意問道。


    衛奕吃得差不多,淨過手後站起身拿衣裳。


    「反正就是一個舊相識,聊得很投機,改天帶來讓娘親瞧瞧。」他一邊穿衣裳,一邊擠眉弄眼。


    劉惠琳不免失望。


    「嘖,傻孩子,娘親瞧你那舊相識作甚?娘親是想知道你與雲如聊得怎麽樣了,還有沒有後續?」她索性開門見山地問道。


    衛奕穿好衣裳,主動過來抱了抱劉惠琳。


    「娘親,今日沐休,孩兒有事外出,不用等我迴來用飯,大補湯擱在桌上就行,孩兒照舊喝個精光。」


    劉惠琳既然不氣不惱,說明陽厘昨晚並未到衛府「告狀」,他得在陽厘向他「興師問罪」之前先把事情說清楚。


    至於他與邵雲如的事,當然是由女方向衛邵兩家說明白比較好。


    話音未落,人已經推門走出房外。


    「這孩子——」


    劉惠琳衝著衛奕的背影無奈地嘆道。


    她站起身,喚來熙春收拾桌幾。


    「你不說,娘親還不會問麽。」她自言自語。


    ******


    衛奕從衛府離開直奔邵府,見到邵陽厘後,兄弟二人聊了近一個時辰。


    邵陽厘將衛奕送出府後,無限感慨,「還指望能與你親上加親呢,看來是泡湯了。不過你既然肯對我坦白,我便迴去勸勸那小丫頭,你放心就好。」


    衛奕再次說聲抱歉,勒繩上馬。


    「怎的今個兒還有公務嗎?」邵陽厘見他獨自一人,身邊沒帶馬童,於是問道。


    衛奕嘿嘿一笑。


    隻是剛剛分開三個時辰,他就開始想她了……


    邵陽厘見他那羞澀模樣,心中瞭然。他白他一眼,笑道,「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衛大人不動心則已,一旦動起心來隻怕也是情種一個。你莫要隻顧著兒女情長,昨晚我與你說的趙顯陽之事,你可要放在心上,絕對不能疏忽。」


    衛奕笑道「知道了,邵太傅」之後揚長而去。


    衛奕走後,邵陽厘換了一身行頭,走向邵府深處。


    別看邵雲如人小,結識朋友的能力可不小,邵府時常有客上門,不是來找邵氏父子而是來探她的。她原本與邵夫人共居一閣,後來閣中賓客漸多,小姑娘的聲音又吵又響,邵夫人嫌不得安生,索性騰出一間樓閣由她獨住。她也樂得正好能與小姐妹們一起談天說地,歡喜地將樓閣命名為金蘭閣。


    邵陽厘腳步漸近,金蘭閣中的聲響也聽得越發清楚。


    他心中一哂,小丫頭怕是又與姐妹們相聚了。


    他走進樓閣,邵雲如正哭得梨花帶雨,身邊圍著三個或坐或立的同齡女子。


    三個女子麵色或沉重或憤慨,一看就是在替雲如不平。


    他對這樣的場麵顯然已經見慣不怪。


    他幹咳一聲,沉聲道,「雲如。」


    邵雲如抬頭見是他,嬌縱心起,隨手抓起桌幾上的茶盅扔去。


    「都怪你,都怪你,人家明明無意,你卻偏要安排見麵,這下可好,往後雲如哪裏還有臉麵見奕哥哥?」


    邵雲如原本紅潤的小臉一氣更是紅通通。


    「哈?」站在邵雲如身左的女子忍不住輕唿出聲。


    她麵色略黑,身形微壯,嗓音也略顯粗啞。


    「你往後還打算再見他?他連你的絨白都能利用,你還理他作甚?」女子忿忿不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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