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然連忙否定,「嫂嫂莫要胡思亂想,爹爹是被冤枉的,月然不相信爹爹是貪腐之人,今日之事更是與當年之事無關。」


    「是麽。」吳兆容斜她一眼,喃喃道。


    「那麽後來呢?哥哥又做了何事?」沈月然接著問道。


    吳兆容道,「後來還是叫醒了他,吃飯,睡覺,中間去瞧了瞧重兒,不到亥時,他就睡了。」


    沈月然暗道,看來沈日輝的確什麽也沒有做過,既然如此,就是要找出證據了。


    她躊躇片刻,對吳兆容道,「如今已快申時,嫂嫂不如先迴去接沈重下學堂。這裏有我盯著,又有衛大人幫襯著,哥哥不會有事。嫂嫂盡管把心放寬,等著哥哥迴家就是。」


    吳兆容與沈月然一番交談,心中寬慰不少。她想了想,起身道,「也好,我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先迴去照料重兒。今個兒你就別走了,天黑了直接去嬸母奶奶那裏,我給你收拾出一間廂房來。」


    這還是吳兆容第一次主動提出為她做些什麽。


    沈月然甜甜一笑,道,「好,有勞嫂嫂。」


    目送吳兆容離開,沈月然決定去一趟梅家。


    初時一聽說趙安揚這個名字,就覺得耳熟,後來再聽說是碼頭船工,便大概確定此人就是梅家的大女婿。


    梅家女婿被抓,梅家人定也焦急難安,四處想法子,她這時去一來探望,二來順便看看有沒有線索。


    她一路打聽梅家餅鋪,不一會兒,來到永安民巷。


    梅家並未因趙安揚一事停業,她如願見到正在後廚忙碌的梅採蓮。


    梅採蓮眼睛紅紅,顯然哭過。


    二人乍一見麵,沈月然想起她以往的孤僻性子,怕自己突然出現驚到了她,正思忖著如何開口,梅採蓮二話不說,一把抱住她,哭道,「相公被抓走了,相公被抓走了……」


    ******


    終於勸住梅採蓮,二人在庭院中找了兩張杌子坐下。


    「初八是相公在碼頭最後一天當值,初九一早,他就打了個包袱來到梅家。相公道他與碼頭契約期滿,往後就聽爹爹的安排,在餅鋪做工。我聽他往後不用再外出跑船,可以與我****廝守,自然十分歡喜,不料,這喜悅還未持續一日,今早府衙的人就闖入餅鋪,帶走了他。」


    梅採蓮撫住沈月然的雙手,啜泣道,「你說,我的命為何這麽苦?終於有個男子願意娶我,不嫌棄我,如今又被我克入大牢。掃把星不是你,而是我……」


    沈月然百感交集。


    再見梅採蓮,梅採蓮由內而外都變化許多。


    不再一身慘白的白衣是其外,不再羞於見人則是其內。


    趙安揚的出現令她有了底氣,不再自卑,過起了普通婦人的生活。


    所以,如果這次趙安揚真的出事,她恐怕又要迴到以前與世隔絕的狀態,而且更甚。


    梅採蓮接著道,「相公被抓走了,我也要跟著去問個明白,卻被采玉攔下了。采玉道她與汴京府的神探衛大人相熟,由她出麵先去打聽打聽是為適宜。爹爹也道,不如此事就交給采玉去辦,我還是在餅鋪幫手。外麵的事我是不如采玉,所以隻好在家等消息。」


    沈月然心頭一動,采玉也去汴京府找衛大人了麽,怎麽沒有聽他提及?


    她道,「你不必擔憂,此事可能隻是誤會一場。昨日趙大哥迴來可有向你提及任何關於初八之事?」


    梅採蓮道,「提了一句,說初八最後一天的活兒十分輕鬆,為金滿堂送一份包裹到應天府,不足兩個時辰就一來一迴。」


    「那他對金滿堂那日與他交接之人可有印象?」沈月然又問。


    梅採蓮道,「金滿堂的人?沒有聽他提及。他那個人一向不喜交友,碼頭裏整日人來人往,他有時連一起外出的船工都不認得,別說外麵的人了。」


    這倒說明了趙安揚與沈日輝的確並不相識,不存在偕同作案的可能。


    沈月然暗自思忖。


    「採蓮姐,能不能容我瞧瞧趙大哥的包袱?」她請求道。


    如果趙安揚與此案有關,次日一早就收拾包袱離家的他,會不會帶走什麽東西?


    她是這樣考慮的,可是這個請求的確唐突了些——


    梅採蓮對她倒是極為信任,她起身道,「好,隨我來,他帶迴的包袱還不曾打開呢。」


    ******


    沈月然有些失望。


    說是包袱,不過就是一張大布巾打了個結,裏麵隻有幾件換洗的衣裳,連條多餘的手帕都沒有。


    太簡單了。


    看來,想通過趙安揚這邊來證明沈日輝的清白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梅採蓮重新為包袱打結,沈月然的目光卻有些發直。


    右手繞至左手,打一個單結,左手繞至右手,打一個單結,兩邊用力拉緊,結塊形成。


    「漁人結。」她若有所思。


    漁人結是一種連接結,適用於棉、麻、化纖等摩擦力較大的繩索,這種結易打不易鬆,結構簡單。她前世曾經打了一隻中國結掛在叢浩的車裏,也因此特意留意過各類繩索打結,隻是沒想到梅採蓮能運用自如。


    梅採蓮聽得真切。


    「你叫這種結『漁人結』,漁夫也是這般打結的嗎,我以為隻有船夫這樣打結。」她從字麵理解。


    「隻有船夫這般打結?是趙大哥教你的?」沈月然蠢蠢欲動。


    梅採蓮道,「是。相公是船工,船工首先要學的不是遊水,而是打繩結。相公會打各種各樣的繩結,也教過我許多,不過我生得愚鈍,隻學會這一種。」


    打結……


    沈月然眼前一亮。


    每個人都有各自習慣打結的方式,沈日輝也說過金滿堂的貨物一向用紅錦包裹、以鍛帶束紮,所以,若是包裹被調換或者中途被打開過,那麽,繩結有可能是不一樣的。


    所以,要想證明沈日輝的清白,不在於什麽人的證明,而在於那包裹上的繩結!


    她變了臉色,對梅採蓮道,「採蓮姐,你不是掃把星,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趙大哥很快會被放出來,相信我。」


    說完,她匆匆離去,留下梅採蓮一人悵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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