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如銀,淺淺的攏在皇宮的上方,那些雲母貼合的窗崥在月夜下如明鏡般反射了月亮的光輝。

    白日裏的白衣男子——司馬曄走進雍王府的寢宮時,雍王——司馬曜已經卸下了外衣,換上了一襲白色的寢衣,斜倚在軟榻上。

    司馬曄上前了幾部,靜靜的看著那張睡顏,他美到無法形容的麵容呈現出異常柔的沉靜,薄薄的嘴唇流瀉出一種罕見的明淨,身上隱隱散發出淡淡的蘭花熏香。

    他拿起放在一旁床榻上的薄被,小心翼翼地蓋在了司馬曜的身上,一種溫柔,如行雲流水般辦而來,輕輕地、緩緩地漫過她的心頭。

    忽而,司馬曜的身體微微一動,濃密的睫毛抖動著,緩緩張開那雙淺棕色的眼眸。那一刻,他看到了司馬曜的眼神裏,有愛,有喜,有悲,有歎,但最終都慢慢沉澱為了他所熟悉的清淡。

    “曄兒,你迴來了。”司馬曜坐起身來,靜靜的看著他,輕咳了幾聲。

    今天的他隻穿了意見純白的衣服,最簡單的式樣,係的很仔細的月白色束帶順著秋水般的腰線流淌下來,停在腳踝的末梢處。

    “你怎麽這樣就睡著了,萬一染了風寒怎麽辦?”司馬曄上前拍了拍他的背,“本就身子有恙,還不多加注意。”

    聽著他的嘮叨,司馬曜溫和的笑道:“頭有些暈,本想小憩一會,卻不想睡沉了。”

    “我給你按按吧?”司馬說完,便走到了他身後,一雙纖長柔軟的手撫了上去,指尖插入了他的發間,駕輕就熟的輕輕按揉那幾個穴位。

    感受著司馬曄指尖的溫暖,幼時那些許溫馨的幸福,一寸寸一縷縷浸漫心底。

    “見過父皇了?”司馬曜垂下眼眸,低聲道。

    很多事不想問,卻不得不問,此事亦是如此。

    氣氛頓時倒滯了下來,空氣好似在這一瞬間凍結,在搖曳的燈光下,司馬曄極為淡薄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

    “見過,”司馬曄彎了彎唇,仿佛剛才那一臉悲涼之人並不是他。

    “父皇應允了?”司馬曜目光一暗,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是他皇位唯一的繼承人,所以,他又豈會不給。”司馬曄眯起美麗的眸子,一字一句道。

    “一切小心,曄兒。”

    司馬曄渾身一怔,愣愣的站在身後,動作也停了下來。

    半晌,他一步一步地往司馬曄身前走去,撲通一聲跪在軟榻前,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裏,拉住他的衣袖,輕聲慢吟道:“二子乘舟,泛泛其景。願言思子,心中養養。”

    他感到司馬曜的身子微微一震,隨後,那雙溫柔又略帶顫抖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他的發絲,就像觸碰一件極為珍貴的瓷器,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細致溫柔。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願言思子,不瑕有害。”

    當夜風掠過窗吹來的時候,衣擺翻飛之時,司馬曄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天下安定,皇兄永為雍王。”

    司馬曜淡淡一笑,“我要的隻是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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