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郡主這一來,吸引了席間大半人的注意。都知道這位郡主與今上關係好,誰不想要巴結一二?一時間不少人都變著法兒想搭上幾句話,對於跟著安陽郡主來的李菡,自然也有人注意,隻是安陽郡主並不說出她的身份,李菡也安靜地站在一邊,眾人縱然想知道,卻也不好直接開口去問,隻能暗自猜測罷了。

    周三太太也對李菡有些好奇:“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生得倒是端靜美貌。”

    “嬸娘不認識她?”顧嫣然有些詫異。李檀在京城呆了七八年,又曾那般“名動京城”,他的女兒,居然沒有人認識嗎?

    其實這是顧嫣然不知內情了。李檀在京城那些年,李菡年紀還小,李家家規又嚴,別說李菡了,就是李夫人都極少出門。自然,這跟李檀不愛結交官員,品級又低,李家女眷沒什麽機會出門也有關係。

    後來李檀因黃河水災一事被皇帝賞識,才有人來結交李家女眷,但李檀清正自守,並不許妻女與外人隨意來往,也隻有他意氣相投的朋友家,才有些來往。可後來他彈劾茂鄉侯府獲罪,連同素日來往較多的同僚朋友也被牽連,故而認得李菡的人,如今就沒幾個還留在京城的。加以李菡離京時才十三歲,如今已是十六歲,三年間少女變化頗大,因此安陽郡主不說出她的姓氏,在座除了孟素蓉母女二人,竟沒人認得出來她便是李檀之女。

    陸太夫人跟安陽郡主說了一會兒話,客人也全都到齊,便開了宴席。茂鄉侯府的宴席,真可算得上炊金饌玉,炮鳳烹龍。酒過三巡,外頭又下起雪來。這還是今年京城裏頭一場雪,雪片有花瓣大小,紛紛揚揚,片刻就給那些臘梅和梅花綴上了銀邊,果然是好景致。

    眾人看著外頭的雪景,嘖嘖稱讚,更有人笑道:“好一場瑞雪,足見太夫人的福氣呢。”

    陸太夫人笑得十分矜持,隻道:“瑞雪兆豐年,看這樣兒,明年必定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這都是聖上的福澤,庇佑百姓呢。”

    眾人少不得點頭附和。陸太夫人看看席間那些都轉頭去欣賞外頭雪景的女孩兒們,笑道:“咱們坐在這裏說話,沒得拘束她們年輕人,不如叫人把酒席擺到遊廊上去,讓她們去看花賞景,是做詩還是做畫,都由得她們。”

    陸宛巴不得這一聲,連忙笑道:“還是祖母體貼我們,祖母真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這猴兒——”陸太夫人含笑佯裝要拍打她,“連祖母都敢編排起來。”

    陸家下人早就準

    備好了,聽太夫人這一句話,頓時就在外頭的琉璃遊廊上鋪擺開來。今日來茂鄉侯府,說是賀壽,其實眾人都是心照不宣——德妃這是想給自己兒子相看王妃呢。故而頗有些姑娘存著要一展才華,博得陸家人青眼的心思,唿啦啦倒有大半都出去了。

    顧嫣然當然是坐著沒動。宴席開後她是跟著平南侯夫人坐,還想著趁大家都出去了,還去跟孟素蓉說話呢,自然不會跟著這些姑娘們去湊熱鬧。不過她坐著不動,卻有人不放過她。

    沈氏姐妹今兒也來了,這會沈碧瑩已經過來邀周潤一同出去,沈碧芳卻似笑非笑地衝著顧嫣然道:“顧姑娘不去展展才華?我記得閨學裏的先生都稱讚過你的畫呢。”

    這話聽起來仿佛沒什麽,不過是隨意一問,甚至還捧了顧嫣然一句,可問題是沈碧芳喚她為“顧姑娘”,這就大有問題了。顧嫣然已然出嫁,之後外人見了她都要唿為周二少奶奶,斷不能以姑娘相稱了。出嫁的婦人,還喚姑娘,這可不是恭維你年輕的好話。旁邊的周潤聽見,便也似笑非笑地轉過頭來看著顧嫣然,顯然是想看她的笑話。

    顧嫣然不知道沈碧芳為什麽要衝著自己突然發難。印象中她似乎也並沒跟沈氏姐妹結過仇,莫不成是因為景泰公主在座,沈氏姐妹是想討好景泰公主?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反擊,抬頭看了沈碧芳一眼,轉頭問平南侯夫人:“二嬸娘,莫非我和峻之成親的喜帖不曾送到舅舅府上?”

    昌平侯府是平南侯夫人的娘家,若依著周鴻從前的身份,沈家就是他正經的外家,現在平南侯夫人算是他的嬸娘,但嬸娘的娘家,說起來侄子也要喚一聲舅舅的。這樣的關係,喜帖自然不可能不送去昌平侯府,除非是平南侯夫人刻意不送,那就是平南侯夫人失禮了。

    “妹妹怎麽糊塗了,”沈碧瑩自然是知道沈碧芳的用意,但沒想到顧嫣然轉頭就給扯到平南侯夫人身上去了,這事兒若是把姑母扯進來,可沒有她們什麽好處,連忙笑吟吟地道,“如今該叫二表嫂了。”

    沈碧芳心裏真是妒火中燒。從前周鴻還是庶子的時候,她就想著若能嫁這個二表哥就好了,如今周鴻與從前不可同日而語,在她心中更是光輝四射,隻要一想著眼前這個家世平平的顧嫣然占了周家二少奶奶的位置,她就覺得一股子火在胸口拱個沒完。

    “也是,真是我糊塗了呢?”沈碧芳把手帕一甩,掩著嘴笑看著顧嫣然,眼睛裏全是惡意,“隻想著二表嫂如今還沒圓房呢,竟然不知不覺就叫成顧姑娘了……”

    成親不圓房,終歸不是件好事。孟素蓉坐得雖遠,也隱約聽見了這話,頓時變了臉色,想上前去給女兒解圍,卻又不好過去。正氣急時,顧嫣然卻露出了極為驚訝的神色,看了沈碧芳一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去問平南侯夫人:“二嬸娘——舅舅家的表姐妹們,都這麽——心直口快麽?”說完,還看了一下沈碧瑩。

    沈碧瑩一怔,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圓房這種事,是未出閣的女孩兒家嘴裏該說的嗎?還是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顧嫣然這表情自然是故意做出來的,可說的話道理卻沒錯,沈碧芳說的話,哪裏是“心直口快”,分明是不知羞!而她們同為沈家女兒,沈碧芳沒個教養,她沈碧瑩又能好到哪裏去?

    平南侯夫人臉色也變了。沈碧芳說那話她不加製止,當然也是打算看看顧嫣然的笑話。可顧嫣然把矛頭直指向昌平侯府的家教,她平南侯夫人,也是昌平侯府的姑奶奶,也是沈家女兒,所謂榮辱一體,沈碧芳這般,難道就不丟她的臉?

    沈碧芳還沒聽出顧嫣然這話的厲害,冷笑道:“怎麽?難道我說錯——”話猶未了,被沈碧瑩狠狠地在下頭掐了一下,一時吃痛,險些叫出來,轉眼卻看見平南侯夫人陰沉的眼色,心裏咯噔一下,雖未明白,卻也不敢說話了。

    平南侯府在京城中地位尊貴,坐得自然離主席極近。安陽郡主因著輩份在那裏,就坐在陸太夫人下首一席上,自然也隱約聽見了這邊的動靜,都轉頭來看。顧嫣然一抬眼,就撞上了李菡的目光。

    李菡坐在安陽郡主身後,卻又不像丫鬟般侍立著,這會兒倒正好可以借著安陽郡主的遮擋四處觀看席間眾人。她比三年前豐腴了幾分,但仍舊要算纖瘦,那身銀紅色的襦裙穿在身上,頗有些飄飄欲仙的意思。此刻正仔細打量著顧嫣然,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目光裏似乎都帶著三分冷意。

    兩人目光正對上,顧嫣然也就按照禮數點了點頭。當年連周鴻都不知道贈程儀的是孟素蓉,想來李菡也是不知道的。果然,李菡也隻是點了點頭,就把目光轉開了。

    沈碧芳已經被周潤拉著去了琉璃遊廊,旁邊席上卻還有人不停地往這邊看。平南侯夫人自閨中時便有才名,出嫁後又是賢名在外,且人還生得美貌,出身又尊貴,丈夫愛重,家裏並不像一般勳貴人家般嬌妾美婢成群,人生得意,她可算是都占全了。

    這樣的人,自然也少不得引了別人的嫉妒。縱然不敢當麵說,心裏也是要念叨的。如今有了沈碧芳這樣的錯處,有心

    人自然會指指點點,巴不得看這位昌平侯府的姑奶奶落個不是呢。平南侯夫人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心裏既恨沈碧芳愚蠢,又恨顧嫣然刁鑽。好在她素來沉得住氣,隻當方才的事沒有發生過一般,轉頭去跟旁邊席上人說話了,才算將這事遮掩了過去。

    周潤卻還沒有這份養氣的功夫,扯了沈碧芳走到沒人處,當即沉了臉:“你可是糊塗了?方才說的是什麽話!”索性連句表姐也不叫了。

    沈碧芳直到這會兒才想明白了自己的錯處,嚇得臉都白了。她倒不是怕別人議論她的家教,而是怕姑母生氣:“我,我隻是一時失言……”

    周潤毫不客氣地道:“你若不知哪句話該說哪句話不該說,就不要說話。獻醜莫若藏拙,不要反帶累了別人!”

    沈碧芳被她訓斥得不敢說話,隻得低頭聽著,心裏卻很不服氣。方才她說話的時候,周潤也並沒有阻止她,分明也是願意聽見她諷刺顧嫣然的,可如今出了事,倒反過來把錯處都推到她頭上了……

    沈碧瑩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周潤訓斥沈碧芳,不時環顧四周。畢竟周潤是表妹,這樣訓斥表姐,被外人看見也不好。果然她看了一圈兒,便見前頭有人影晃動,忙低聲道:“表妹,我們迴去罷。”

    為了不讓人聽見她們的話,現下她們已經走到了琉璃遊廊的一端出口處,別的姑娘們都聚在遊廊中部臘梅花開得正好的地方,這裏隻有她們三人,若是被外人衝撞了可不好,畢竟今日園子裏還有許多男賓呢。

    “幾位姑娘怎麽在這兒說話呢?”周潤等人還沒起步,前麵梅花樹後頭就忽然閃出個錦袍少年來,一臉的嬉笑,“這位——是平南侯府的姑娘吧?”眼睛肆無忌憚,就在周潤臉上身上打了一轉。

    這人周潤等人還都認識,正是壽王!這會兒退開都來不及,周潤也隻得福身行了一禮:“見過壽王殿下。”

    沈氏姐妹也急忙跟著行禮。沈碧芳還不怎樣,沈碧瑩的心卻砰砰亂跳起來,行禮之後又悄悄抬眼看了壽王一眼。她雖是嫡女,父親卻隻是個六品閑職,頂著昌平侯府姑娘的名頭,細究起來卻是靠不住的。如今她已經十六了,婚事早從一年前就開始議,卻是高不成低不就。此次來給陸太夫人賀壽,昌平侯夫人也有些打算的,想把自家這個侄女和庶女推出去,若能有個進了壽王府的更好。當然她是偏向自己庶女的,這樣身份,去給壽王做個妾不是正好麽?就是沒什麽名份,因不是嫡出的,也不會有人背後議論昌平侯府送女為妾

    。

    對昌平侯夫人的打算,沈碧芳是全然不知,也根本沒有打聽過,一派懵懂。沈碧瑩卻不同了,早就叫丫鬟去細細打探過,自然能揣摩到伯母打的是什麽主意。說起來沈碧芳蠢得像頭豬,她可真不相信自己比不過她,倘若沈碧芳能進壽王府,她為何不可?

    壽王倒沒注意沈氏姐妹。論容貌,沈氏姐妹真是比不得周潤,故而他的注意力全在周潤身上,笑嘻嘻道:“周姑娘怎麽在這兒吹風,仔細著了涼。”

    壽王的相貌隨了德妃,生得著實不錯,若不是神色總有那麽點不正經,就算得上翩翩佳公子,便是這樣不大正經,也自有那麽一股勁兒。周潤雖然沒什麽想法,但乍然見了外男,臉上也有些微微發熱,低頭道:“看著外麵的梅花好,不覺走遠了些,衝撞了殿下,殿下恕罪。”

    壽王嘻嘻一笑:“原來周姑娘喜歡梅花。喜歡哪一枝?我替周姑娘折來。”

    這就有點兒調戲的意思了,周潤便正了正神色,斂衽道:“不敢勞煩殿下。小女出來已久,隻怕長輩正在找,請容告退。”

    “急什麽——”壽王還要說話,遠遠就聽人喊道:“四弟!”卻是齊王等人過來了。周潤借機對壽王屈膝行了一禮,轉身走了。

    壽王想追過去,後頭齊王已經過來了,也隻好站住,咧著嘴對齊王一笑:“二哥。”

    齊王皺著眉頭看他:“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他是知道這個弟弟的毛病的,今兒後園裏全是各家的姑娘,他眼錯不見壽王就沒影了,便知是跑到了這裏來。

    “來看看梅花,喝酒喝得身上有些熱。”壽王打了個哈哈。

    “喝了酒再吹風,仔細驚了汗。”齊王當著陸家子弟的麵,也不能點破壽王的把戲,隻得隨便說了一句,便拉了他往外走,“去把衣裳換了,免得汗濕了,迴頭發涼。”

    壽王被他拉了走,小聲笑道:“二哥,方才我瞧見平南侯家的姑娘了,生得著實不錯。”周潤年紀小,以前並不怎麽出門,雖然都說平南侯夫人生得漂亮女兒,但畢竟見過的人不多。

    齊王的眉頭擰得死緊,看陸家子弟們識相地走在遠處,便沉聲道:“你少打混主意,母妃說過了,要替你求潞國公府的姑娘。平南侯府隻有一位嫡女,絕不肯屈居人下。”想兩美兼得,這主意就別打了。

    壽王呲了呲牙:“以前瞧著陳家姑娘倒也不錯,可母老虎似的,還是這個好。”

    齊王對這個弟弟也覺頭

    疼:“你也不小了,做事怎的還是這樣糊塗?你的正妃,那是隨便什麽人都成的麽?”

    他最近煩心事不少。首先就是晉王府上兩名側妃都有孕的事兒。雖說側妃生出來的隻是庶子,但晉王妃自己不能生,已經透過口風要把長子養在自己名下,雖說不如真正的嫡子值錢,但名份上已經差不多了。更要緊的是,從前都說是晉王體弱不能有後嗣,如今這事實已經證明,不能生的是晉王妃,而不是晉王,他的身體並無大礙。如此一來,體弱不宜立儲的理由就已經沒了。

    其二,西北這次戰事,本來以為晉王妃的娘家許家會遭受極大的打擊,誰知道他們居然反敗為勝。雖然許大將軍本人沒有再升官進爵,但他卻給麾下的兵將請了功,又牢牢拉攏了一批人。有許家在,晉王就能站得穩。而陸家,大舅舅雖然承爵,卻是個沒用的,就連幾個表兄弟都沒什麽大出息;二舅舅從前厲害,可偏偏那時候外祖父過世,弄得他把兵權又交了出來。

    其實在齊王心裏,二舅舅那迴丁憂有點失策。雖然確實是賺到了好名聲,但之後卻去了戶部,沒了兵權。再加上這一次西北戰事,並沒傷到許家,陸鎮的這個戶部郎中,就更顯得無足輕重了。

    有了這兩樁大事,再加上一些小事,齊王最近心情並不好,看見壽王這樣沒正形,心裏實在是不悅:“母妃為什麽讓你娶陳家姑娘,你難道不明白?”

    壽王卻撇了撇嘴,這會兒兩人借口去更衣,已經進了屋裏,再沒外人,說起來話來也就不必顧忌了:“我怎麽不知道?可母妃那心思,我覺得也靠不住。陳家從前用過兵,可眼下哪還有個人在軍中?把著兵權的是許家,難道許家會放著自己女婿不扶持,反而來幫我們嗎?”

    齊王歎了口氣。壽王說得也有道理,可如今,他們手裏不是沒有兵權嗎?再說了,平南侯府富貴是富貴,可一樣是沒有什麽實權的。平南侯當初是嫡次子,老平南侯就沒打算讓他承爵,自然也就由著他閑散,到如今他在朝堂上也沒說過幾句話,這樣人家的女兒,娶了固然風光,卻沒什麽用!

    說到這個,齊王不由得又想起自己的王妃。齊王妃出身不高,但家裏祖上做過鹽商,可算巨富。她嫁過來,給齊王帶來了無數的錢財,讓他的行事更加方便。但如今看來,若是當初他也娶個許家那樣人家出來的王妃,或許更好些。隻是當時二舅舅手裏還有兵,母妃怕他太過顯眼招了父皇的猜忌,就替他定下了齊王妃。

    如今說這些也晚了,何況齊王妃對他也

    是有助力的,眼下壽王的王妃,就必須得好好籌劃一番了,萬萬不能浪費了這個機會。

    “我看二哥你這話不對。”壽王卻有自己的主意,“平南侯府從前是不算什麽,可如今不一樣了啊!周鴻呢?你難道把周鴻忘了?”

    “周鴻——”齊王苦笑,“我怎會忘了?隻怕是你忘了,周鴻是許家帶出來的!”

    “帶出來能算什麽啊!”壽王嗤之以鼻,“他姓周,不姓許!周家人管得著他,許家人可管不著。許家難道有他爹娘不成?”

    這話倒說得齊王沉吟起來。周鴻橫空出世,齊王和德妃自然不會不注意他,但他是許家嫡係,齊王最初根本沒有打過他的主意。但今日被壽王這麽一說,似乎有些道理——倘若周家成了壽王的姻親,縱然周鴻不願意替他們效力,還有平南侯夫婦能壓得住他呢!

    “這事,我迴頭與母妃說說……”齊王有幾分動搖了。壽王這個弟弟素來是不靠譜的,今日這個主意,究竟靠不靠得住呢?

    壽王聽了這話就咧嘴笑了:“好。”陳雲珊生得倒也不錯,可那性子——聽說是能掄鞭子抽人的主兒,這樣的女子,娶迴家難說不是一隻河東獅,他可不想要。倒是周家姑娘,聽說她的母親素有賢名,有其母必有其女,女兒想必也是賢惠的。這妻子必要賢惠的才好,如此才能不阻攔他坐擁眾美不是?

    “你又琢磨什麽呢?”齊王看見弟弟臉上的笑容,就知道他心裏又在打歪主意,不由得想扶額,“就算真如了你的意,你也得好生待人家才是!否則,誰會替你出力!”

    “知道了知道了,那樣的美人,我自然會好好待她的。”壽王嘴上敷衍,心裏卻在冷笑——周鴻是麽,先是搶了自己看上的美人,後頭又在城門外頭壞了自己的事,將來等我娶了你妹妹,看你還敢不敢跟我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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