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讓常壽公主把玉音約過來,常壽沒好氣。“叫你去搬個救兵,看見舅母在,你就不能緩會再說嗎?現在母後罰我抄書,都是你的錯,還想讓我幫忙。”


    “你講講道理,你宮人來講的那麽緊急,我怕多耽誤一下,你就和師傅上演全武行了,那我能慢嗎?”太子說,“現在我的師傅還沒有去跟父皇告狀,不然現在我也得抄書。”


    “父皇母後怎麽那麽喜歡讓人抄書啊。”


    “你要我見玉音幹嘛?”常壽說,“你竟然知道是玉音不是玉英,她也不是誠心瞞你,你難道還要秋後算賬不成?”


    “怎麽就不是誠心瞞我了?”太子說,“我們後麵還一起玩了好幾次,他有大把的時間告訴我真相,結果她就告訴我一個玉英迴老家了。”


    “當初你玩的開心嗎?”常壽問。


    “那她也不能騙我。”太子說。


    “她不是有心的,後來自己也知道錯誤了,然後及時改正,你就不能當沒發生過嗎?”常壽說,“她一個女孩子家,要是讓人知道她女扮男裝和太子見麵了,她的下場可沒有我們兩抄書那麽簡單。”


    太子坐在炕上有些泄氣,“我還等著玉英從老家迴來再一起玩呢,她會玩。”


    “太子,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成天隻念叨著玩了。”常壽說。


    “正事做完了也不讓我玩,我是什麽政事機器嗎?”太子說。


    “反正你別去找玉音了。”常壽說。


    太子是這麽聽話的人嗎?那必須不是啊。


    又一次去了永年伯府,在小花園裏和王子玉說,“王玉音這麽騙我,不能一句話沒有就過去了,你叫她來。”


    “在這嗎?”王子玉問。


    “不然呢?”太子說,“你沒看見我今天一個人來的,那些人我都沒帶。”


    王子玉一臉難色,生怕太子要為難王玉音,太子看他,“你擔心什麽,那你去問問,她要願意來就來,不願意這事反正也翻篇了。我就當她這個玉英去了老家再也不迴京城了。”


    王子玉隻能去找王玉音。


    “那什麽,就去吧。”王玉音說。


    王子玉看她,“你都不怕的嗎?你不怕太子治你的罪。”


    “怕就不用去了?太子要治我的罪,我不去他就治不到我頭上了?”王玉音笑說,“你少擔心吧,太子不是那樣小氣的人。”


    王玉音去到小花園,太子讓王子玉先下去,他盯著穿著粉紅小裙子的王玉音,“你就沒有什麽要和孤解釋的?”


    王玉音思慮一下,在太子麵前跪下了,“我欺君了,請太子責罰。”


    “你當初為什麽要男扮女裝出去?”太子問。


    “喜歡玩。”王玉音誠實說。


    這麽耿直,太子噎了一下,“那你為什麽後來幾次還是男扮女裝跟著我去玩,又為什麽突然跟我說你迴老家了。”


    “後來再去那兩次,也是喜歡玩。”


    “後來一次碰見常壽公主,她一眼就看出我是女扮男裝,我才驚覺,再這麽玩下去,就要把自己玩沒了,就不敢玩了,就說迴老家了。”王玉音說。


    “你真以為你能騙我一輩子?”太子說,“若不是這次你進宮讓我撞見了,你準備騙我一輩子?虧我當時還對你那麽好。”


    “日後不見麵,太子總不會發現的。”王玉音說,“是我年幼無知,貪玩,太子要怎麽罰我都認了。”


    “我罰你什麽。”太子說,“起來吧,別跪著了。”


    “謝謝太子。”王玉音也起的很幹脆。


    “那你現在就不貪玩了嗎?”太子問。


    “現在有別的事可以玩了。”王玉音說。


    “什麽好玩的?”太子一下來了精神。


    “太子半君,見過的場麵大了,我玩的這個太子看不上。”王玉音說。


    “大小都是場麵,都有見識的必要。”太子說。


    王玉音著丫頭去拿來賬本和算盤,“這個你也有興趣?”


    王玉音翻著賬本扒拉著算盤珠子,“算盈負虧,很有意思的。”


    “女孩子喜歡這個嗎?”太子問。


    “誰規定女孩子就一定要喜歡什麽。”王玉音說。


    太子就這麽看她扒拉算盤子嘴裏碎碎念的看了一下午,把王子玉在外麵急的,抓耳撈腮的想,太子在裏麵怎麽處罰三妹妹了。


    三公主挺著大肚子哭唧唧的迴宮了,駙馬在外麵置了外室,也有了身孕,朱翊鈞大怒,叫來駙馬詢問是什麽情況。


    王容與哄著三公主,“你現在哭也不是個辦法,你自己怎麽想的?”順妃也在一邊跟著哭泣,當初為了三公主出嫁好看,就提了位分。宜妃看她,“你哭什麽,孩子慌的時候,你更是要立起來了,你還哭,孩子不更慌了嗎?”


    “母後,我要和離。”三公主一抹眼淚說。


    “不行。”順妃驚道,“三公主千萬不要說這個話。”


    “這男子愛沾花惹草是天性,要是你自己有孕後就給駙馬安排了妾侍,他何必要去外頭養了外室。”


    “自太祖開朝以來,還沒有公主和離,你要和離,這麽大逆不道,日後死了都沒臉見列祖列宗。”


    “大姐姐二姐姐的駙馬都可以從一而終,為什麽他就不可以。”三公主哭道,“他還養外室,還讓那個女人懷孕,他把我當什麽了?我要是這麽放過他,我才妄為公主。”


    “你要不喜他,你在你的公主府關門過日子就是,不讓他進,他就進不來公主府。”順妃說“何必要和離呢。”


    三公主撇過頭去不看自己的母妃,隻淚眼婆娑的看著王容與,“母後,你說我是要關上公主府過日子,還是支持我和離?”


    “不管是關上公主府,還是和離,我都支持你的決定。”王容與說,“但是咱們不急在這一時就做決定,你現在在氣頭上,一下沒了理智。等到你平靜下來,如果你還要和離,母後允了你。”


    “娘娘。”順妃哀切的喊道,“娘娘千萬勸住三公主,她要和離了,她一個人,還有腹中胎兒,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啊?”


    “該怎麽過怎麽過,要是想關起公主府生活就關起公主府生活,要想再嫁,我給她找駙馬。”王容與說,“別的女兒要受這份委屈就算了,難道陛下的女兒也要受這樣的委屈不成。”


    榮昌聽到信也迴宮了,三公主還在哭,順妃在外頭哭,因為三公主不想見娘,但是順妃生怕她真的要和離,就坐在殿外哭,哭給三公主看。


    宜妃勸說無效也是頭疼的離開了,不然兩個大妃都在公主殿外陪著嗎?


    榮昌給順妃請安,被一把抓住,“大公主,大公主一定要勸住三公主,別讓她和離了,和離的日子不是她能行想像的苦。”


    “順母妃。”榮昌看著她說,“母妃一片慈心,三妹妹自會知曉,隻是她現在本來就情緒波動大,又是懷著身子,母妃這樣在殿外哭泣,三妹妹在裏頭也不好想,豈不是對身體更有損害。”


    |“大公主一定要勸住了。”順妃說。


    “我盡量。”榮昌說。


    進到殿內,三公主躺在床上,形若槁木,眼淚不停的流,榮昌坐在床邊,心疼的摸著她的臉,問宮人,“請太醫來看了嗎?”


    “公主一迴宮,娘娘就備了太醫了,隻是太醫開了藥,三公主不喝。”宮人急道。


    “這藥涼了,你端下去,再熱一碗上來。”榮昌說。


    “母妃走了嗎?”三公主問。


    “讓人攙扶著走了。”榮昌說。


    “嗬。”三公主冷笑。“我這樣被人輕賤,她卻隻關心麵子,她勸我忍,我怎麽能忍。”


    “她也是擔心你。”榮昌說。


    “她是小妾,自然是不能理會到我這樣的心情。”三公主說,“大姐姐,我運氣這麽不好,大姐姐和二姐姐的駙馬都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怎麽就我碰上了這麽一個偽君子。”


    “他每天早上陪我吃飯,傍晚陪我散步,給我寫信,請戲台子來唱我喜歡的戲,溫言細語,柔情蜜意。”三公主說,“但是在此同時,他也在另外一個女人麵前,花前月下,親親我我。”


    “我覺得他惡心。”三公主說,“惡心到,即使我可以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但是想到他還掛著我的駙馬的名號,我就寢食難安。”


    “我知道的。”榮昌心疼的抱著她說,“我知道你的憤怒,也知道你的驕傲。別怕,不管怎麽樣,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三公主的事出突然,宮裏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太子和常壽約在東宮的小廚房,還有一眾侍讀一起,圍著白石烤架,烤肉吃。


    “三駙馬聽說被他爹打的很慘,現在都下不了床了。”李柔木說著最新八卦。


    “活該。”太子說,“三姐姐還以淚洗麵,食不下咽呢。母後也跟著,吃不下東西睡不安穩。”


    “也就是因為他是駙馬,所以弄這麽嚴重。”陳嗣武說,“誰家還不是三妻四妾。”


    “我父皇沒有三妻四妾。”常壽說。


    “那宮裏還有那麽多娘娘呢。”陳嗣武說。


    也不能直說那些娘娘都是擺設啊,常壽扁嘴,伸手要烤好的肉。


    “我父親,叔叔都沒有三妻四妾。”王子玉說。


    “你那小叔叔的寵妾,滿京城聞名好嗎?”陳嗣武說。


    “那是特殊情況。”王子玉說,“我小嬸不能生孩子,難道還要讓我叔叔斷後不成,再說,我叔叔除了若雲姨娘,可是沒有其他人,一心一意的很。”


    “反正我以後娶老婆就娶家室比我家低一點的。”陳嗣武說,“這樣不至於置辦個妾弄的腥風血雨。”


    “陛下曾經說過,妻子在孕育子嗣時十分嬌貴艱難,丈夫在妻子懷孕時睡在別人身邊,是對妻子的傷害。”徐寧融說,“若是夫妻和睦,要那些個小玩意幹什麽?”


    “我以後要是能碰上像我母後一樣的女人,我就跟父皇一樣,一心一意待她,若是碰不上,那我就隻好多碰幾個,總能碰上。”太子說。


    “到時候,就算你想碰上,別人也沒有真心給你碰了。”常壽涼涼的說。


    “感情都是相處來的。”


    “你們幾個,自小跟著太子一起長大,情分不一樣,便是日後再有誰得太子的喜歡,也和你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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