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坐在炕上看王容與練習的畫作,如今已經畫的是像模像樣了,有宮人來上茶,朱翊鈞聞到熟悉的香味,便抬頭看。


    看見小宮人便笑,“原來是你?”


    “你到哪去了,自那夜後,朕一直在找你。”朱翊鈞說。


    王容與穿一身宮裝,雙丫髻上紮著的絲絛垂到胸前,低斂著眉,“奴婢是粗使丫頭,並不在殿前伺候。”如果不是她想試試這個發型,才不陪他這個無聊的遊戲呢。


    雙丫髻真是扮嫩神器,梳好後她對著鏡子照了許久,覺得和十幾歲人也差不多嘛。


    心情愉悅。


    朱翊鈞握著她的手,讓她抬起頭來了,“這手朕摸著不像是粗使的人啊?”


    “那是宮人姐姐們心好,都讓著奴婢。”王容與要抽手離開,滿臉不解,“陛下為什麽抓著奴婢的手?奴婢上完茶要出去了。”


    “朕喜歡你才抓著你的手。”朱翊鈞笑說。


    王容與聞言神色大變,連連搖頭,“陛下不能喜歡奴婢。”


    “為什麽?”朱翊鈞問。


    “娘娘會不高興的。”王容與輕聲說。


    “朕喜歡你就行。”朱翊鈞用勁把人拉到懷裏,“你乖乖的伺候朕,朕讓你也當娘娘,好不好?”


    “不好。”王容與搖頭,“皇後娘娘那麽好,陛下不要讓娘娘傷心。”


    “但是朕真挺喜歡你的。”朱翊鈞說,“怎麽辦。”


    手上輕薄,王容與隔著衣服按住他的手,惶急的說,“陛下快放手,娘娘馬上就要進來了。”


    真把那個主母不在,被老爺抓住上下輕薄的無助小女子演的活靈活現。


    朱翊鈞去扯她的腰帶,“你乖乖的,朕爽了就放你走,不然等會娘娘進來撞見你在勾引朕,非要把你打發去尚宮局挨板子。”


    “奴婢沒有勾引陛下。”王容與弱弱的求道。“陛下別讓那個娘娘把奴婢送到尚宮局去,奴婢不想挨板子。”


    “那聽話嗎?”朱翊鈞問。


    王容與滿是屈辱的點頭。


    於是一個做足了惡霸,一個扮足了弱小,你來我往,手上耍著花把式,漸入佳境。一個不察,王容與撞了桌子,朱翊鈞忙問傷沒傷著哪。


    “陛下這出戲了哈?你現在要強一個小宮女,你還怕把她弄痛?”王容與迴頭不滿的說,“氣氛都沒有了。”


    “誰叫這不是一個真的小宮女,是我心尖上的人兒。”朱翊鈞笑著擰她鼻子,“我要真在這臨幸小宮女,你會怎麽辦?”


    “我會拿棍子進來的。”王容與說,她迴頭看著朱翊鈞,眉眼上挑,“我真的會哦,所以陛下不要心存僥幸。”


    朱翊鈞瞧著她這恃寵而驕的神色就情熱,複又摟著她,兩人相疊,合二為一。


    這動作有些粗魯,王容與微微蹙著眉。


    疾風擺動,弱柳相迎。


    纏綿悱惻,靡靡之音。


    “朕瞧著你這小宮人不是個雛啊,進宮前被誰破了身子,嗯?”朱翊鈞摟著王容與又坐到炕上,讓王容與坐在她身上,麵對著麵,開口調笑道。


    朱翊鈞慢下來,王容與也能歇口氣,雙手摟著朱翊鈞的頭,低聲道,“奴婢在宮外有個相好的,十六歲在元宵燈會上就被他哄得了手。”


    “真是個小浪蹄子。”朱翊鈞低聲道,“十六歲就敢跟男人在外頭幕天席地。”


    “奴婢沒有。”王容與情真意切的分辨,“都是奴婢那情哥哥,他吃錯了藥,奴婢不幫他,他就要死了。”


    “傻子,那都是騙你的。”朱翊鈞說,“你說說,你情哥哥那天是怎麽弄你的,摸了你的小x嗎?”


    王容與聞言皺眉,挺挺胸,“陛下,我這胸不算小吧。”


    “現在是不算小,十六歲時不是小嗎。”朱翊鈞驚愕後說迴道。


    王容與看著朱翊鈞,直直瞧進他眼裏,“那都是陛下揉大的。”


    “你怕真別是哪裏的妖精變的。”朱翊鈞聞言喉頭一緊說。


    又是一陣疾風驟雨吹,嬌嬌海棠滿地羞。


    王容與懶懶的躺著,急促的喘息著,等到朱翊鈞卸力後倒在她身上。朱翊鈞心滿意足的摟著王容與,“哎,那你和朕在元宵燈會的野外還沒演。”


    “這戲超綱,要演的話,得加錢。”王容與說。“這不都是陛下看那書裏的橋段嗎?”朱翊鈞那的小話本別提有多少,朱翊鈞隻看圖,王容與還關心點少的可憐的情節。


    “紙上看來終覺淺,不如對話來的有趣。”朱翊鈞揉著王容與的腰倒是意猶未竟,“不如咱們哪天。”


    “噓。”王容與道,“陛下消停些吧,在宮裏是萬萬不可能的。”


    “那明天夏天去瀛台。”朱翊鈞說。


    “看陛下的表現。”王容與說。


    “那你也可以學著那書裏的婦人叫喚嗎?”朱翊鈞說,“說相公的xxxx死你了之類的。”


    “陛下,我可是正經人。”王容與道,等休息夠了,她掙脫朱翊鈞,自己把自己打理好了,又幫朱翊鈞整理一下儀表,然後端著盤子,輕巧的福身道,“陛下的茶涼了,奴婢去替陛下換熱的來。”


    朱翊鈞便這麽大手大腳躺在炕上,直到王容與再進來,明黃大袖衫,紅色罩袍,腰間玉帶鑲著半個巴掌大的玉牌並各色寶石,頭上用金絲鬏髻包著,上頭簪著珍珠簪兒和大絨花,明豔端莊,哪裏有剛才胡鬧的放浪勁兒。


    “你不是不喜歡用這罩子把頭發罩住嗎?”朱翊鈞等王容與在他身邊坐下,一骨碌坐起,摸著她頭上的絨花道。


    “方便。”王容與說,“也許是年紀上來了,也慢慢能欣賞它的方便。”


    “什麽年紀,你剛才頭上抓兩個小包包,比榮昌大不了多少。”朱翊鈞道。


    王容與被哄的眉開眼笑,“陛下,佳貴人讓人送迴去吧。”


    “不送。”朱翊鈞說,“朕對她是殊榮聖寵啊,不留下來過夜怎麽能體現。”


    “陛下。”王容與不讚同的說,“把她叫來就夠了,何必還讓她一個人在那邊過夜。”


    “朕這是堵母妃的嘴呢,她最近是不是沒有再催你抄經書了。”朱翊鈞說,“借口病了,連請安都不讓你去,她也覺得沒臉呢。”


    “萬事過猶不及。”王容與說,“陛下想著我的心我領會到了,佳貴人還是送迴去吧,我可不想有別的妃嬪在啟祥宮過夜,就是一個人,有不行。”


    “好吧。”朱翊鈞道,找來張成,讓他找人把佳貴人又送迴去。


    過後朱翊鈞也是天天把佳貴人召到啟祥宮侍寢,不過是原樣的送來又原樣的送迴去,但是宮妃們請安的時候,對著佳貴人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了。


    “可憐見的,妹妹瞧著都瘦了,伺候陛下辛苦了吧。”裴貴人看著日漸消瘦弱不勝衣的佳貴人說,“嘖嘖,妹妹真是弱柳扶風,我瞧著都心疼。”


    “你心疼她?”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就沒聽說過餓漢子心疼飽漢子的。”


    鄭貴妃看著那些貴人們互相打嘴炮,看一眼怯怯的佳貴人,對皇後說,“佳貴人確實是伺候陛下辛苦了,其實我們在後宮閑著也是閑著,陛下莫不是都把我們厭棄了,想不起還有人等著伺候他?”


    王容與隻笑,“陛下喜歡誰就喜歡誰,本宮可做不了主。”


    佳貴人看著王容與眼神裏是深深的懼意,讓她陷入這悲慘可憐地步的女人,她是怎麽能裝作若無其事的表情,什麽事都沒有?什麽事都和她無光?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慈安宮內,李太後看著彤史,“陛下已經接連召幸了佳貴人七天,但是這彤史上一筆記載都沒有?”


    崔尚宮點頭,“佳貴人雖然是被抬進了啟祥宮,但是陛下沒有碰佳貴人,這彤史上就不會記載。”


    陛下這是何意?李太後暗忖,難道是刷著她和佳貴人玩嗎?


    “去把佳貴人叫來。”李太後說,“哀家有事問她。”


    佳貴人到了慈安宮,見了李太後的麵,這心裏積壓的不安害怕總算有個宣泄口,跪下叫著太後姑母,就膝行上前抱著李太後大腿。


    “哭什麽哭?自己選擇的路,現在還好意思哭?”李太後滿是厭煩,“我問你,從你被立為佳貴人起,陛下可曾碰過你?”


    佳貴人屈辱的搖頭。


    李太後叫來嬤嬤領佳貴人進去驗身,片刻後出來搖頭,佳貴人,尚是完璧。


    李太後滿臉冰霜,看著抽抽搭搭出來的佳貴人,“那天陛下在你那睡了一宿,你便是個死人也知道怎麽做,怎麽就還是完璧呢?”


    “陛下先前寵幸了一個啟祥宮的宮女,後半宿他讓張成在床前候著,我也沒有辦法呀。”佳貴人委屈的說,“這七天陛下召幸我,隻用毯子裹著我送到啟祥宮偏殿,一個時辰後又把我送迴翊坤宮,我,這七天,連陛下的麵都不曾見過。”


    “你說什麽?”李太後問,“陛下在你那寵幸了一個啟祥宮宮女?”


    佳貴人便如實說了,“我每天到啟祥宮給皇後娘娘請安,但是我認不出來,那晚上那個宮人是誰?”


    李太後蹙眉,皇後不像是會讓身邊人伺候陛下的,她身邊的宮人都調教的很好,這點從麵相上就能看出,皇後不會抬舉身邊人,身邊人也從來沒想過要爬陛下的龍床。


    那個宮人會是誰?瞞著皇後和陛下有了牽扯,這裏麵是不是有可利用的機會。


    “太後姑母,我可怎麽辦啊?”佳貴人還可憐兮兮的求問。


    “陛下要立你做靶子,你就老實做著,等到有一日陛下不用你了,你就知道,連被這麽抬進抬出都是一種幸福。”李太後說,“你們父女主意大的很,就按著自己的心意來吧,不用來問哀家。”


    “還有,太後就是太後,沒有太後姑母。”李太後冷道。“宮裏不是武清侯府,是好是壞,你且自己生受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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