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的黎清清鬱悶無比,好在吃完以後,她就準時的犯困了,一眾人也就退了下去,不敢打擾她休息。


    在給客人安排的宮殿裏,秦明珠和黎文睿等人盡皆在座。


    “邊關的戰事怎麽樣了?皇上他打算什麽時候迴來?”齊香琴是今天才迴到京城,一路上也聽說了戰事,對戰況卻是一無所知。


    明奕微微皺眉,“不太妙,前些日子南潯退兵了,西涼和北曜卻是依舊頑強,現在局勢雖然穩了下來,卻依舊處於劣勢,誰知道南潯會不會再迴來插上一腳!我們的處境十分不妙。”


    齊香琴對戰事一點也不懂,她緊皺著眉,“清清這肚子越來越大了,難道生之前,皇上都迴不來?沒有皇上這個精神依靠在,生孩子可就是一道生死關!”


    顯然這個問題眾人也都想到了,隻是現在皇上不是在外麵遊山玩水,而是在為東漓拚命,誰又沒用辦法說出一句好壞來。


    鬼醫想了想,開口道,“這件事我會跟皇上提,相信他到時候一定會趕迴來的。”


    “如果是這樣,再好不過了,你們也清楚,生孩子大人有多危險,萬一清清挺不過去,皇上豈不是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我隻是說個如果,我巴不得這樣的事永遠不要發生。”


    齊香琴說完,就往地上呸了幾聲,代表剛剛說的話,都不是真的。


    “清清一定會撐過去的,我相信她,不就是生孩子麽,多大點事!”許是氣氛過於壓抑,秦明珠故作一副輕鬆的模樣,倒真的讓眾人心裏好過了許多。


    “這段日子,我和明奕會一起出手調理清清的身體,讓她以最好的狀態迎接生產,其他的,隻能靠她自己了,至於我們今天的話,我們知道就可以了,不用跟她說,免得影響到她的情緒。”


    鬼醫做出了最合理的安排。


    “我們明白,會管住自己的嘴的。”眾人盡皆應下,不再去提這件事。


    隨後,眾人商議了一下陪同黎清清的事,比如怎麽調動她的情緒,怎麽幫她做按摩之類的,眾人都十分關注,也都記下了,之後才一一離開,迴到自己的房間。


    而此刻,被眾人商議著的應飛聲,正處在軍營當中,上次將西涼的騎兵坑殺了十萬,的確是讓西涼的人忌憚了好長一段時間,那段日子裏,東漓的將士們個個摩拳擦掌,想要跟西涼打一場,可西涼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們沒反應,隻是因為還沒弄清楚局勢,安靜了大半個月之後,西涼的人終於忍不住了,從另一條路攻打了蓮城,那一戰,東漓和西涼損失各半,相差不多,誰也沒占到便宜。


    東漓的將士們,倒是還算高興,因為那一戰,弄到了不少盔甲。


    現在東漓的將士,隻要不是戰敗逃迴城內,就一定得弄點盔甲帶走,哪怕是一頂頭盔也好,隨卞之前的話,害的東漓的一眾將士們,都跟奸商似的,讓西涼頭疼不已。


    畢竟,兩方都打成平局了,到處都有兩國的將士,你總不能阻止人家撿人家麵前的東西吧,哪怕那東西是西涼的,也沒有這個道理。


    西涼有自己那防禦力驚人的盔甲,自然是看不上東漓的盔甲,可東漓看的上他們的,以至於,每次西涼戰死一些士兵,盔甲都收不迴來。


    西涼的將軍們,對此氣氛不已,卻又無能為力。


    那盔甲的鑄造材料西涼的確有,可能製成這種防禦力驚人盔甲的鐵礦,會是平常的鐵礦麽?哪怕在西涼,這種鐵礦也是十分珍貴稀有的,可謂用一點少一點。


    眼下,盔甲每被東漓的將士收走一副,他們就少一副,能不想殺人麽!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從那天開戰以後,兩國的碰撞就接連不斷,通常兩三天就要戰一場,在這種情況下,應飛聲全身心都投入了戰場,根本顧不上遠在京城的黎清清。


    “皇上,西涼那群野蠻人又來叫陣了!”一個城牆的守衛,前來稟告。


    應飛聲對這種情況,已經麻木了,這些天,幾乎每隔兩三天就要這樣來一次,他不習慣才有鬼了。


    “走!”應飛聲帶著手下的人,趕上了城牆。


    而在他眼皮底下,城門被打開,暗豹帶著一支軍隊,出去迎戰了。


    這是最近兩國交戰的默認規則,不全部交戰,而是派出一支隊伍,互相交戰。


    果然,在暗豹印上去之時,西涼的隊伍裏,也出來一人,在他身後,也跟著一支隊伍,直接駕著戰馬,向著暗豹衝來。


    兩軍的距離不過千米,暗豹率領的隊伍和西涼那支隊伍,幾乎一瞬間就相互碰撞在了一起,兵對兵,將對將,互相廝殺起來。


    不時有東漓的士兵倒下,也有西涼的士兵倒下,分不清誰是哪邊的人,隻能靠盔甲來區分。


    城牆上,應飛聲靜靜看著這一幕交鋒,能贏當然好,輸了也不算什麽,這畢竟不是兩軍全麵交鋒,一個小隊伍的力量,不能以偏概全。


    相對於應飛聲的冷靜,城牆上的其他將士們,則是要激動的多,不時暗暗的呐喊著,為東漓的將士們加油,有些甚至還在叫喊,“加油殺,幹翻這些野蠻人,讓他們來我們東漓鬧事,當我們東漓沒人!”


    “就是,幹翻這群野蠻人,活著迴來的兄弟,今天晚上給你們辦慶功宴!”


    “殺,別丟我們東漓男兒的臉,給他們一個教訓。”


    諸此之類的話語不斷,應飛聲也沒有阻止,這是一種士氣的表現,若是這些在城牆上觀戰的士兵,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應飛聲才煩心呢!


    而遠在另一邊的西涼大軍,西涼的士兵們也愛叫囂著相差不多的話。


    “殺了這些小白臉,讓他們知道我們西涼的厲害!”


    “別讓他們活著迴去,將他們盡數幹翻!”


    “就是,別讓這群奸詐的小白臉贏得勝利,一群搶我們盔甲的土匪!”


    顯然,因為東漓將士每次戰爭出手搶盔甲的事,讓西涼的所有士兵,對東漓的將士十分不滿,那模樣,恨不得自己上場親自動手誅殺了對方。


    在場中的兩國將士,可沒有心思聽他們的呐喊聲,他們現在四周都是敵人,一分心就可能丟了性命,而且,四周都是兵器相接的聲音,還不時伴有慘叫聲,悶哼聲,其他的聲音都被壓下了,更是聽不清楚。


    兩方激鬥了近半個時辰,其中又以暗豹和對方將領的戰鬥最為激烈,兩人是雙方的領軍人物,也是這一戰的代表人物,可以說,他們的勝敗,決定了隊伍的勝敗。


    而兩人的實力強勁,其他人都很有自知之明,攻擊都繞開了兩人,以至於兩人周圍,變成了真空地帶,這也免去了對普通士兵的誤傷。


    應飛聲的目光,一直落在了這兩人身上,西涼那邊的將領也是,眼看兩人的戰鬥越來越激烈,雙方都開始咳血,身上越多越少都有了傷勢,眾人的臉色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應飛聲靜靜的看著暗豹,暗豹是他手下的人,雖然一直在軍中,卻要他學的,可不止軍中的這些,修羅殿的那套訓練方式,他手下的人,可都是嚐了個遍的。


    果然,暗豹不負應飛聲所望,借用一個近身的機會,用自己的肩膀抗下了對方的刀,同時狠狠一刀刺進了對方的胸膛。


    這一戰,終於落下了帷幕,隨著對方將領的身死,那些西涼的士兵都往後退去,這已經是這麽多天來的默契,隻要有一方將領身死,那一方的隊伍就算輸,戰鬥也可以即刻終止。


    而東漓還活著的將士們,扶著受傷的同伴,將地上屬於西涼士兵身上的盔甲剝下,拖著盔甲就往城裏走。


    西涼的大軍雅雀無聲,西涼統帥的一聲令下,整支大軍都朝著原路退去,顯然是退迴他們的營地了。


    而東漓這邊,蓮城的城牆上,傳來了眾人的驚唿聲,這是在表達勝利的歡喜,剛剛殺敵完迴城的將士們,也收到了所有將士的歡迎。


    不遠的交戰處,東漓的將士們正在打掃戰場,將有用的東西搬迴去,西涼的人還不知道,東漓已經借用他們的盔甲,研製出了新的盔甲,防禦力驚人,比西涼的盔甲,也差不了多少,所有現在戰死在戰場上,屬於東漓一方的盔甲,也是寶貝才對。


    隻是西涼的人並不知道,一點也沒收取,他們帶走的,隻有屬於他們的盔甲,東漓打掃戰場的將士,毫不猶疑的越界,將西涼大軍殘留在此處,屬於東漓戰死將士們的盔甲盡皆收迴。


    這也是東漓將領們的意思,眼下那些融合了西涼盔甲的盔甲,數量還太少,能不浪費就盡量不浪費。


    隻有應飛聲,默默的站在城牆上,迴想著剛剛西涼統帥離開前,看他的那一眼,那一眼平靜無波,那一眼又或許是殺意凜然,這西涼的統帥,倒是個人物!


    應飛聲公正的在心裏評價道,同時也暗暗警惕,今日這一幕,最近幾天一直在發生,可是應飛聲卻從中嗅到了一絲不正常的味道。


    以往就算是西涼單支隊伍戰敗,也會攻城拚一把,要麽就大喊大罵,出一口氣。


    可是最近,他們變得十分沉默,不止是那些西涼的將領,就連那些西涼的普通士兵們,隻要一分出勝負,就不再多言一句,掉頭就走,幹脆的很。


    應飛聲可不覺得這是他們被打怕了,認輸了,相反,應飛聲反而覺得,這些西涼的將士們是認為,就算他們贏了,也無所謂,因為西涼那邊有對付他們的辦法。


    所以這些天,應飛聲十分謹慎的觀察著西涼那邊的情況,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隻得暗暗警惕著,等待著狂風暴雨的到來。


    從那天暗豹跟西涼的戰鬥取得勝利之後,西涼的人就消停了幾天,本來兩三天一定會來叫陣,這一次,已經五天了,卻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


    “嘿,你說這些西涼的野蠻人,是不是被我們打怕了,不敢來了?”


    “有可能,看他們長得人高馬大,嘴裏還一口一個西涼有多厲害,還不是被我們一打就趴下了!”


    “就是,不過那天暗豹將軍可真威猛,直接把對方的將軍給殺了,什麽時候我才能像他那般厲害?”


    “你小子就算了吧,還跟將軍比,等你軍功先積累到隊長再說吧!”


    “就是啊,小林子,不要好高騖遠啊!”


    應飛聲從大路中走過,耳邊聽著這些士兵的話語,抿唇不語,直到走進一個院子。


    “暗豹在麽?”


    “見過統帥,暗豹將軍在房間呢!”那守衛的士兵連忙站直了身子,聲音洪亮的答道。


    應飛聲點點頭表示知曉,直接進了院子。


    這是城裏一出小四合院,院子不大,裏麵房間卻是不少,眼下以蓮城作為軍營基地,哪怕是應飛聲,也隻是獨占了一間小院子,像暗豹之類的將軍,都是集體住在這個四合院裏。


    這樣也有好處,至少商量軍情,十分的方便。


    應飛聲來到暗豹房間的時候,他正在處理自己的傷勢,他之前殺了西涼的將軍,自己也挨了一刀,敵人的最後一擊,怎麽可能輕到哪去?


    這五天來,暗豹一直在養傷,當然,他也沒閑著,每天照樣去軍營集合練兵,照樣參加將軍之間的事務,非要完成自己那一份之後,才願意迴來好好歇著。


    眼下,他就是從營地那邊剛剛迴來,所以才剛剛處理傷勢,給自己上了一次藥。


    “傷勢沒什麽大礙吧?”應飛聲掃了他一眼,見他臉色有些蒼白,精神卻還不錯,心裏的擔憂瞬間消退。


    “沒事,小傷。”暗豹拍了拍胸脯,他跟在應飛聲身邊,早些年淩家軍還沒有什麽名氣,那個時候,幾乎天天是用命在拚,受這點傷算什麽,隻要沒死,就能繼續殺敵。


    “我今日來是告訴你,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馬上把傷養好,過兩天,可能會有一場硬戰要打,你受傷實力受損,可不是什麽好事!”


    “末將領命!”暗豹就是這點好,哪怕不懂應飛聲的意思,隻要是應飛聲說的,他就會無條件服從,就是這樣盲目的愚忠。


    “嗯。”應飛聲拍了拍他沒受傷的肩膀,“去大廳開會!”


    應飛聲領先走了出去,接到應飛聲吩咐的暗豹,立馬挨個房間的去叫其他將領,同時也通知守門的護衛,是叫迴出去的將領。


    半刻鍾後,所有人在大廳集合了,最上首應飛聲正襟危坐,目光在所有人臉上掃視了一番。


    “現在混合了西涼盔甲的新型盔甲,鑄造出了多少套了?”應飛聲想了想,最先問了一個最關注的問題。


    “統帥,這些天,在你的命令下,所有的鐵匠們都在全力鑄造盔甲,目前已經有近五萬套!”無夜是負責這一個方麵的,連忙答道。


    應飛聲一聽就皺起了眉頭,五萬,這個數目實在太少,對於幾十萬大軍來說,五萬頂多不過是十分之一,要想在這場戰爭中,起什麽決定性的作用,看來靠這些盔甲完全行不通。


    “五萬就五萬,挑選這段日子以來,最優秀的五萬將士,將盔甲賜給他們換上,另外盔甲的鑄造不能怠慢,如果可以,將搜刮來的西涼盔甲,全部融掉!”


    “是,末將待會立刻下令。”應飛聲的話,無形的透露出一種危機,容不得眾人不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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