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章


    張泉領人控製住城門,胡車兒領著五千士卒一路衝殺入城,便於程昱的人馬戰在一處。但是城中守軍占據地利優勢,路上有刀車作阻,屋頂上有弓手射箭,饒是胡車兒肖勇,一時也衝不進去。


    張繡讓這次從南陽出來,帶了精兵兩萬,幾乎是自己的全部家底。張飛佯攻南門帶了五千兵馬,他則率領大隊人馬全部來攻西門。


    但是張繡有一個缺點,就是多疑。他沒有第一時間把全部兵力全部壓上,而是分批次進城。胡車兒在前麵打鬥的最激烈的時候,張繡則領兵在城外觀望。這就耽誤了很多時間。當胡車兒頂不住的時候,張繡才把第二波兵馬派出來。


    就在張繡和賈詡在城門外焦急等待的時候,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陣陣喊殺之聲。張繡迴身望去,大約有一萬兵馬,中軍一個鬥大的“曹”字迎風招展。


    張繡嚇得激靈靈一聲冷汗,莫非是曹操迴師不成。剛剛遲疑之間,隻見一員敵將,生得十分威猛,雙手各一把千斤重的金瓜銅錘,殺將過來。當真是神擋殺神,佛當殺佛,南陽兵馬竟無一合之敵。


    張繡識得此人乃是曹操麾下大將典韋,一麵對賈詡說,“大勢已去,鳴金,讓我們的人馬撤出來”;一麵提槍親自去戰典韋。


    張繡號稱北地槍王,得槍術大家童淵真傳,百鳥朝鳳槍法以輕靈狠毒見長。但是遇上典韋的戰法卻很難施展。典韋的打發叫作一力降十會,不管你怎麽變化,不躲也不閃,隻是一錘迎上去。張繡不敢硬碰,隻有招架之功。十餘合站下來,漸漸體力不支,再加上原本對曹操的畏懼,張繡隻得邊打邊撤。


    那麵胡車兒聽到鳴金,原本十分氣惱,因為在他看來,再有半個時辰就能衝破防線了。但是聽說城外來了曹軍援兵,知道事不可為。留下五百四十斷後,便領著部隊往外撤。


    張泉知道今日之事不可謂,他這個虎賁中郎將也幹不下去了,便令人用柴草火油堆在城門邊,隻等胡車兒的兵馬撤完,便防火阻路。


    由於城中的兵馬沒有想到南陽軍會撤,一時不敢貿然進攻。所以給了胡車兒可趁之機,把兵馬撤出了一多半。


    胡車兒一出城便看到一員大漢在與自家將軍為敵,胡車兒一揮狼牙棒便衝了上去,“兀那賊將,莫傷我家將軍。胡車兒在此。”


    胡車兒與張繡二人合力,才算剛剛抵得住典韋。


    賈詡帶著大隊兵馬往南門的方向撤軍,好與張飛的兵馬匯合。張繡與胡車兒也是且戰且走。


    張泉是最後撤出來的,一出來就碰上了曹軍。眼前一員小將金盔金甲,攔住去路。張泉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曹操的長子曹昂。心想,當真是我軍運氣不好,曹昂偏偏在這個時候趕迴來了。


    若是平時張泉並不怕曹昂,二人交戰,誰勝誰負並未可知。可是今日,自己的兵馬輸在了士氣,不能戀戰。張泉也不答話,把槍掛在馬鞍橋之上,從背後摘下神弓,對著曹昂就是一陣連射,先是一連三箭追星趕月,又是一次五子連珠。幾箭射出,也不管是否射中,帶著自己的士兵從斜刺裏邊殺了出去。


    曹昂在函穀關待著,進不能進,退不能退。正尷尬之時,蔣奇獻策說,將軍原本在許昌留守,真是丞相對將軍的考驗。如今貿然出兵,一戰而敗,又丟了弘農。留此無益,不若早迴許昌,與郭嘉等人商議對策,在戰略上打敗河東軍。


    曹昂聽從建議班師迴許昌。路上正好碰到郭嘉派來的信使,便不敢耽擱,日夜行軍,這才剛剛好趕上許昌防守之戰。


    曹昂沒有想到在城門外會遇到張泉的虎賁營兵馬,因為他不了解城中情況,也根本沒有想到張泉是敵非友。所以也根本想不到,張泉會向他進攻。但是作為一個武將,他還是本能的做了躲閃,即使這樣,還是有兩支箭射中了他。由於距離太近,都是貫穿傷。一在左肩,一在右胸。


    曹昂中箭應聲落馬,曹軍見主帥受傷一下大亂。


    張泉便趁機衝出了包圍。張泉趕上張繡,與張繡、胡車兒一同戰典韋,邊戰邊喊,“曹昂已死。爾等還不早降。”


    典韋大驚,不再追趕,直接撤迴西門去了。


    張繡引著敗兵,到東門匯合了張飛,直接向南陽撤軍去了。


    張飛這麵攻城不成,卻死傷了不少兵馬,也是一肚子暗氣。加上賈詡為人不厚道,事先並不言明他這一路是佯攻。把先鋒印扔給了張繡,一個人迴徐州方向去了。


    曹軍這麵西門被攻破,死傷了兩千多兵馬,特別是曹昂受傷讓人十分擔心。


    郭嘉讓李典嚴守四門,清除原本張泉在城中的力量。然後讓人立馬寫書信給曹操。其中隱去曹昂中箭一節,隻說希望曹操早點班師。


    曹昂中箭原本隻是外傷,並不致命。隻是在醫生診治的過程中卻出現了意外。曹昂出現了發燒,嘔吐,昏迷的症狀。然後又發現傷口感染,發黑。醫生這才發現原來箭上有毒。


    這下可把醫生嚇壞了,曹昂所中之毒,他根本解不了。沒有辦法隻好在城中貼告示,遍請名醫為曹昂診治。


    這一來二去便拖延了將近十日,最後終於從鄉下請來了名醫華佗,可惜,曹昂病入膏肓沒有治了。


    曹昂將死,這可把郭嘉等人嚇壞了。曹操把長子托付給他們,如今出了這樣的狀況,如何能交代。


    郭嘉不敢隱瞞,立馬派人寫了一封書信給曹操。


    曹操接到書信的時候,“先是看到許昌之圍已解”,大喜道,“郭奉孝果然不負所托”。再往下看,“惜五官中郎將,少年英武,不幸中敵毒箭,不治身亡。”曹操“啊呀”一聲,眼前一黑,暈倒在當下。


    過了許久,曹操這才醒轉。曹操大唿一聲,“曹昂我兒,為父定然為汝報仇。來啊,傳令三軍,即日發兵南陽,剿滅張繡!”


    眾將領命各去準備。


    陳群暗歎一聲,“當日曹公之父在徐州被殺,才引得曹操揮軍東進。徐州血流成河,彭城百姓被屠。這次隻怕南陽百姓又要遭災了。”


    曹操起兵殺往南陽,打著“為子報仇,為大漢除賊”的旗號。


    南陽城中,張繡、賈詡、張泉等人也是愁眉不展。這次傾巢而出,原本想趁機奪取中樞,沒想到偷雞不成,反倒引得曹操大軍壓境。


    張泉也沒有想到當日自己的幾箭竟然真的射死了曹昂,這下曹軍與南陽之間隻怕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了。


    張繡派兵向劉表請援,劉表托病不見張繡的使者。


    賈詡對張繡道,為今之計,隻有降曹一條路了。南陽雖是重鎮,但是也隻是荊州的堡壘。如果荊州不支持,南**本守不住。


    張泉提出,可以聯合河東田靖。但是被張繡和賈詡都否了,認為田靖根本做不大,早晚會敗在曹操手中。


    賈詡認為既然確定了要降,就一定要做出不降的姿態,故意要戰,而且要打疼曹操然後再降。


    所以賈詡讓張繡分別給袁紹,田靖,孫策寫信,言明相約共同起兵,討伐曹操。張泉有意促成聯合抗曹之事,便要親自送信到河東。張繡本有意阻攔,賈詡暗示張繡同意。


    張泉走後,賈詡讓人把每一封信都抄錄一封份,一份正本讓張泉送河東,派心腹送往冀州以及江東,確保安全。一份故意讓人疏忽,好使信件落在曹操手中。


    就這樣,半月之後曹操的大軍兵臨南陽城下。曹操讓人攔截了張繡的書信,已經了解了其中的內容。為了打擊南陽軍士氣,故意提到劉備、田靖都已經失敗,孫策對付黃祖自顧不暇,袁紹根本不敢南下。


    如今南陽兵馬若是早降,還可饒城中百姓性命,給張繡一個全屍。若是不然,定然屠盡南陽城中所有頑抗之人,不留一草一木。


    張繡哪裏管他,隻是堅守城池。曹軍圍城十餘日,沒取得一點進展,到時丟下幾千具屍體。


    曹操先伐徐州,不及休整,又討南陽,兵士多有怨言。這幾日軍中人心不穩,人人思歸。曹操也是脾氣不定,殺了好幾個不聽話的親兵。曹軍之中主張先撤軍的聲音越來越多了起來。


    賈詡知道時機到了,便對張繡說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一番交代之後,張繡和胡車兒悄悄各領一支人馬準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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