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靖領著北軍撤下來的不到三千人,繞道北上,投奔冀州袁紹。


    由於曹操主力在徐州,加上郭嘉等人隻是嚴防田靖撤迴河東的道路,所以這北上的道路一路之上到沒有受到什麽有效的阻攔。


    這一日田靖領兵到了黎陽城下,田靖一麵命人下寨,一麵召集眾將議事。黎陽已經屬於冀州袁紹地盤,不用再擔心曹操的追兵,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所以這議事倒也頗為輕鬆。


    田靖問道:“如今已經到了冀州地麵,不知諸位以為我們下一步該當如何?”


    樂平道:“大哥說得奇怪,我們就是來投袁紹的,既然來了便讓那黎陽守將代為通稟,然後我們徑去冀州找那袁紹便是。到時候我們借道並州,迴轉河東便是。”


    旁邊史達道,“隻怕不那麽容易,這袁紹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如今他和曹操大戰在即,他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隻怕我們這些人要作為幌子留在冀州了,袁紹不會讓我們那麽容易的迴到河東的。”


    眾人都覺得史達說得有理,盡皆附和。


    田靖又去問張苞和李蒙,這二人如今也知道自己是造了池魚之殃,其實曹操未必會打他們的主意。不過現在反也反了,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和田靖共同進退了。所以這二人趁此機會,向田靖表達忠心,“我二人能力不足,承蒙將軍照扶,才有今日成就。如今到了冀州,我二人但聽將軍安排便是。”


    田靖道:“二位言重了,大家過去同殿稱臣,如今同舟共濟便是。別看今日吃苦,來日若是富貴騰達,定然不會少了二位的好處。”


    見二人放心了,田靖這才道,“我們這次到冀州,原本有些不得已。而且原來我們和袁紹麾下的兵馬還有些衝突和過節,所以此次投奔並不好過。不過好在袁紹如今要準備南下與曹操決一死戰,不管是從哪個方麵他都要利用我們這間事情大做文章。所以安全上我們不用擔心。但是我們此來,卻不是讓袁紹吞並的,所以我們要有自己的準備才是。”


    田靖對史達道,“史達,你這就離開,想辦法與在太行山中的小六、張遼等人取得聯係。讓他們做好準備,隨時有可能與我們匯合。臧艾,你這次隨我們反出許都,當非你父親的本意。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你想辦法迴趟徐州,先去見你父親,說明原委;然後再去下邳見劉備,讓他堅守三個月,告訴他我定然說服袁紹率兵南下,到時候共同消滅曹賊。”


    田靖安排停當,領兵到了黎陽城下。早有人報知了黎陽太守高覽。如今冀州兵馬與曹軍之間時有衝突,隨時有大戰的可能。所以袁紹把自己的二子袁熙從黎陽召迴了鄴城,改派一向能征善戰的高覽做黎陽太守。


    高覽聽說田靖領兵前來,親自出城迎接。田靖讓臧舜約束兵馬在城外安營,隻帶了樂平、郝昭、李蒙、張苞四人入城。高覽親自設宴款待,席間問到許都形勢。田靖把獻帝傳衣帶詔討賊,事泄董承等人被俘之事說了。然後又說道,眾人趁亂殺出許都,帶了北軍人馬北上的事情。


    高覽聽罷大吃一驚,方知如今許都有如此變化。酒宴之後高覽送眾人館驛安歇。立馬修書一封快馬送往鄴城,向袁紹報告。


    三日後,袁紹排了二子袁熙親自領了一隊人馬來黎陽接田靖北上鄴城。


    田靖見了袁紹,言道:“大將軍如今統領青幽並冀四州,麾下帶甲之士不下三十萬,謀臣武將不可勝數,乃我大漢百年來最有實力的大將軍,當真可喜可賀。上次田某歸鄉省親曾經拜見過將軍,不想數月之間,天下形勢風雲突變,今田某以敗軍來投,還望將軍收納。”


    袁紹親自上前相扶,“征北將軍言重了。將軍少年得誌,位極人臣,坐擁河東兩郡之地,兼領北軍五校之兵,深得聖上信重。若非曹操逆賊構陷,將軍何至如此。如今我們兩人聯手,同除曹賊,共扶漢室,豈不正好。”


    說完,兩人坐下敘話。袁紹隻留郭圖、審配、田豐、沮授四人,共商大事。田靖詳細將來獻帝如何下衣帶詔,董承等人如何籌備之事,中間提到左將軍劉備亦在此列。旁邊田豐道,“如此甚好,主公可借聖上之名,寄書徐州劉備,荊州劉表,並南陽張繡,揚州孫策,以及征北將軍在河東的兵馬,相約共同討伐曹操,效仿當年討伐董卓舊事。屆時東西南北四方諸侯同伐曹操,量他有三頭六臂也難敵得住。到時候主公,親帥堂堂之師,揮鞭渡河,直指許都,誅曹操,清君側,還聖上於舊都,扶天子以令諸侯,則天下可定矣。”


    袁紹聽罷大喜,眾謀士這次出奇的一致,沒有分歧。袁紹便讓眾人下去安排一應事宜。然後安排田靖迴館驛休息。田靖迴到館驛,立馬修書一封給徐庶,讓袁紹能夠安排信使前往河東一行,探聽消息。同時暗中寫一份私信,給自己的妾氏齊瑩,讓飛鷹從自己的渠道傳迴河東。其實這封信同樣也是給徐庶的,隻是看那個途徑能夠安全送到河東了。


    田靖在鄴城一帶半月,左右無事,這一日帶了樂平,郝昭二人去鄴城郊外山中狩獵。三人山中呆了半日,著實打了不少獵物。眼看日上三竿,三人口渴,不想在野外吃食,便準備下山尋一處農家讓人把打來的獵物做成菜肴。


    他們剛一出山,便看到一處莊院,約有十幾件房舍。看上去不像普通農家,倒像是地主家的別院。


    三人下山繞道院前,剛準備敲門,卻看到一個年輕的公子帶著十幾個豪奴,正在門前與一女子爭執。那女子幾次想要關院門,卻是被人攔著怎麽也關不上。


    隻聽那女子急道:“三公子,你也是有身份的人,我說過很多次了。本姑娘這輩子要在父母跟前終身盡孝,絕不嫁人,公子還是請迴吧。”


    那公子道,“我說霜兒妹妹,我都和我爹說了,這輩子非你不娶,我也請媒人和你爹提過多次了。你說你這不聲不響的跑到山莊來住,你爹和我說你迴巨鹿探親了,讓我好生想念。這次我終於找到你了,可不能讓你再從眼皮底下溜走了。”說著就要拉那女子的手。


    女子手往迴一縮,怒道,“三公子,請放尊重些。小女子的心意已決,你要是要強迫我做不願意的事,大不了一死而已,你莫要逼我。”


    那公子聽到這裏忽然變臉了,“我說賤丫頭,給你臉不要臉。我在冀州什麽樣的女子找不到,看上你是看得起你。你爹在我爹手下做事,你嫁給我是給你們田家臉上貼金。我一直好言相勸,是一再給你機會。你要是真把自己當迴事,老子今天就先要了你,看看到時候是不是你哭著也要進三爺我的門兒。”


    說罷示意家奴,把們推開,就要搶人。


    田靖身邊郝昭、樂平早就看不下去了,二人二話不說,衝上前去。三拳兩腳把那些豪奴收拾一遍,然後攔在了女子前麵。沒想到那個三公子看到這個場麵,不僅沒有生氣、害怕,反倒樂了。“有趣啊,有趣啊。我說怎麽跑到山裏來住,原來你有了野漢子。我隻是很奇怪一件事情,是誰這麽不要命管我的閑事。要知道在冀州,敢管我的人隻怕還沒有生出來。”氣焰囂張可見一般。


    田靖這是不緊不慢的走了上來,“袁公子別來無恙?”


    那人迴頭一看,卻不認識,所以很是奇怪。


    田靖一直在猜這個人的身份,剛才他囂張樣子,讓田靖想到了一個人,從未謀麵的袁三公子袁尚,也是袁紹最溺愛的兒子。田靖隻是沒有想到,他連強搶民女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見袁尚一臉茫然,田靖笑道,“在下征北將軍田靖,出來打獵,不想正巧見到公子。公子不若給我個麵子,今日之事就這樣揭過去怎樣?”


    袁尚看了看田靖,撇撇嘴,“不過一個喪家犬而已,有什麽可以吹噓的。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我可以走也,但是你要小心吃不了兜著走。”說罷,袁尚領著豪奴撤走了。


    田靖不置可否。等車子走遠了,帶來樂平和郝昭準備離開。那女子卻跪下施禮,謝田靖的援手之恩。


    田靖虛扶那女子起身,告訴她不用相謝。那女子卻又執意跪下,言道,“今日得罪了袁三公子,此處怕是住不得了。小女子一人不識道路,還望將軍能夠護送名女迴去見我父親。”


    田靖略微一沉吟,“你也姓田?”


    那女子點頭稱是,“小女子賤名田霜。”


    田靖道,“若我猜得不錯,令尊是田豐田元皓?”見那女子點頭,田靖道,“正有事找田先生相商,我便送你一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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