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問道:“劉使君可知龍之變化否?”


    劉備奇道:“未知其詳。”


    曹操道:“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波濤之內。方今春深,龍乘時變化,猶人得誌而縱橫四海。龍之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久曆四方,必知當世英雄。不知道玄德以為這天下何人能稱得上是英雄。””這時曹操問道。


    劉備趕緊道:“我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識得天下英雄。”


    曹操笑道,“玄德遊曆四方,見識廣博,定然有些見識。你姑妄言之,我姑妄聽之。就是說得準,有不當事,總是飲酒為樂,何需如此。”


    劉備道,“那我便隨便說了,曹公莫笑劉備淺薄才是。河北袁紹,四世三公,門多故吏;今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極多,可為英雄?”


    曹操道:“袁紹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劉備又道:“有一人名稱八俊,威鎮九州:劉景升可為英雄?”


    曹操道:“劉表虛名無實,又有江東豪族尾大不掉,荊州尚且治理不好,如何能算英雄。”


    劉備又道:“有一人血氣方剛,江東領袖——孫伯符乃英雄也?”


    曹操道:“孫策藉父之名,好勇鬥狠,陣前交戰可謂萬人敵,但是可惜輕而無備,早晚必背宵小所趁,非英雄也。”


    劉備又道:“益州劉季玉,可為英雄乎?”


    曹操笑道:“劉璋雖係宗室,乃守戶之犬耳,何足為英雄!”


    劉備實在不知還有何人,便道:“如張繡、張魯、韓遂等輩皆何如?”


    曹操鼓掌大笑:“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掛齒!”


    劉備道:“舍此之外,備實不知。”


    曹操言道:“夫英雄者,胸懷大誌,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誌者也。”


    劉備故意問道:“那麽誰能稱之為英雄呢?”


    曹操以手指玄德,後自指,說道:“今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


    劉備聽罷大驚失色,手中筷子都掉在了地上。恰在此時,天空中忽的一個閃電,接著傳來隆隆一陣雷響。這七八月的天氣當真變化得極快。


    曹操奇道,“玄德何故如此?”


    劉備道,“蓋因天空雷響,陡然一驚。方才失著於地。”勉強掩飾過去。


    曹操話鋒一轉又問道,“如今袁術敗亡在即,淮南之地即將歸附朝廷。可是北有袁紹,南有孫策、劉表,西有劉璋,張魯,馬騰,韓遂,玄德以為天下如何才能一統?”


    劉備趕忙道,“若是別人隻怕不能,若是明空定然可以追亡逐北,掃蕩群雄。諸侯之中實力最強的當屬袁紹,若能打敗袁紹,則天下無人敢於曹公爭鋒。倒時曹公隻需聖上一紙詔書,便可令劉表臣服;曹公隻需陳兵長江,不愁江東孫策不降;至於河西馬騰、韓遂,漢中張魯,曹公隻需派一上將便可勝之。那時候隻留益州劉璋,曹公取之易如反掌。”


    曹操聽罷,哈哈大笑,“若是如此,在天下定矣。不知玄德誌向若何,可能言之?”


    劉備趕緊道:“劉備願為曹公奔走,等到天下安定之時,能夠位列三公、封侯蔭子,此生之願足矣。”


    曹操又是哈哈一陣大笑,“以玄德之才,當得當得。”一時竟有些得益忘形起來。趁著高興便道,“我今日得了密保,袁術領著一萬殘兵北上青州,想與袁譚匯合。若是放走了他,便是放虎歸山貽害無窮,而且二袁相互勾結,將來對付便要難上加難。我有意讓玄德另一隻兵馬沿途截殺袁術,不知玄德以為如何?”


    劉備心中暗自歡喜,但是卻不敢表現出來。便小心說道,“曹公若有安排,劉備定當盡心竭力,指控麾下兵馬不足,阻不得袁術北上大軍。”


    曹操笑道,“玄德心憂社稷,以國家為己任,操十分佩服。我會令朱零、路昭領一萬精兵隨玄德同去。隻要袁術未出徐州地界,玄德便可便宜行事,不管是死袁術還是生公路,都不能讓他活著到達青州。”


    劉備領了曹操命令,迴府之後立刻安排關羽、張飛準備兵馬,又知會了糜竺、簡雍讓他們轉移家小。因為這次脫困的機會來得太容易,劉備又怕曹操第二日反悔,愁得一夜沒睡。


    劉備到了城外校場點兵,那朱靈,路昭二將早得了曹操將領等候在此。劉備大喜,集合了兩路人馬共計一萬三千餘人出了許都,趕往汝南攔劫袁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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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術和袁胤領兵渡過淮河之後,便燒沿岸戰船。夏侯淵曹洪忙著占據壽春,搶掠物資,同時占據更多的地盤。孫策則忙著鞏固它在九江南部的戰果。唯一召集迴汝南的就是楊奉和韓暹,但是他們的兵馬因為沒有船隻一時難以過河。


    袁術原本是準備迅速撤往青州,與袁譚相會的。但是如今他們從壽春跑出來,糧草不足,也沒有讓士卒餓著肚子行軍的道理。


    袁胤認為楊奉、韓暹不在,平輿無人把守,定然是一個可趁之機。若能趁機占領平輿,或可有容身之處。最差也可以收集足夠的糧草再北上青州。


    不管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的平輿不僅有人把守,而且這把守之人還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陳宮。


    楊奉、韓暹給陳宮留下把守平輿的兵馬不到三千,當平輿守軍見到袁術的一萬多兵馬趕到城下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棄城逃跑。但是陳宮阻止了他們,不僅阻止還告訴他們此戰汝南兵馬必勝。


    陳宮的理由有三:第一,袁術如今新敗,士卒毫無士氣,而且著急北上青州,根本無心久戰;第二,城中兵精糧足,又占地利,隻要防守得法,別說堅持半個月就是兩三個月都不成問題;第三,楊奉、韓暹將軍的大軍不日北返,他們若在城下拖住袁術人馬,那麽大軍一到定可一戰破賊。


    既然陳宮作為主帥如此有信心,麾下士卒自然也不懼怕袁術,將士用命眾誌成城。結果硬是讓袁術打了平輿城十餘天,依然沒有任何機會攻克。


    袁術和袁胤商議之下,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邊改攻城為圍城,然後士卒抄掠周圍村莊,盡可能收集糧草,然後向西北方向撤退。


    就在這時劉備領著朱靈、路昭一萬多人馬趕到了汝南。陳宮和袁術和袁胤幾乎同時得到了這個消息。袁術不敢耽擱,立馬領兵撤退;而陳宮也迅速捕捉戰機,派出精兵在後掩殺,哦那個是同時士人北上麵見劉備,接應其兵馬到平輿暫駐。


    劉備見到陳宮的使者,聽說袁術尚在汝南,大喜。令朱靈領兩千騎兵繼續追擊袁術,隻可騷擾,不可硬拚。讓朱靈想辦法拖住袁術的兵馬,遲滯其行動。待自己領大軍到後,在一舉殲滅袁術。


    當夜晚間劉備領大軍在平輿城外紮營。陳宮邀劉備進城為其接風。劉備不好拒絕,讓關羽和路昭緊守營寨,自己帶了張飛、陳到二人入城赴宴。


    陳宮見到劉備,招待十分殷勤。等酒國三巡,菜過五味之後,陳宮屏退左右,問劉備道,“不知使君此次出征征討袁術,可有長遠打算?”


    劉備故作奇怪道,“不知先生何意?劉備奉召討賊,征討袁術之後自然迴許都複命。然後在朝中為官,盡心輔佐皇上。”


    陳宮道,“劉使君素有仁名,難道不知道曹操表麵忠於漢室,實則是大大的奸賊。若在朝為官,或者與曹賊沆瀣一氣;或者不是曹操一黨,早晚必被奸賊所害。而且曹操早有篡逆之心,如果不能除之,在漢室江山必亡於曹操之手。劉使君就算不為自己身家性命考慮,難道不為了大漢江山考慮?”


    陳宮話說到這個程度,劉備卻不好再裝下去了,可是他所謀之事甚大,又不願冒險將心事說與旁人。便轉換話題問道,“當日下邳城破,我讓子龍在城中找尋先生,護送先生出城,也曾有想請先生為我劉備出謀劃策的意思,當日先生為允,不知今日先生可願助我?”


    陳宮斬釘截鐵道,“陳宮與那曹賊不共戴天,若是使君公開反曹,則陳宮願為使君驅策。不僅如此,我還願獻上汝南、廬江二郡以為使君發展之根基。”


    劉備聽罷大喜道,“先生既如此說,那我便表明心跡。劉備是漢室宗親,隻效忠皇帝,絕不會屈服於曹操,曹賊一日不除,我劉備一日不能心安。我此次離了許都,正要重奪徐州,召集舊部,與曹賊一戰。剛才聽先生說,願獻上汝南、廬江二郡,但是汝南歸楊奉管轄,廬江尚在袁術麾下劉勳之手,不知先生?”


    陳宮道,“使君既然願意扶漢討逆,我陳宮願一生一世效忠主公。當日沒有答應正是不願空手見使君,今日正好送上兩郡之地。楊奉、韓暹不過白波一賊寇耳,胸無大誌,卻又貪財好色,不恤百姓克扣士卒,讓他們占據汝南實在是浪費。等楊奉、韓暹迴來,我為其接風洗塵。到時候使君可將翼德將軍留下,埋伏兩百精銳死士,在席上斬殺二人。到時候我可假傳皇帝旨意,指明誅殺二賊的原因,然後再振臂一唿,令眾人效忠主公。至於廬江嗎,等主公在徐州站穩腳跟,我便想辦法挑唆劉勳與孫策一戰,到時候我們便可火中取栗。”


    劉備聽罷大喜“多謝先生指教。今日劉備能得先生相助,當真是如魚得水,備願以先生為我軍師。劉備魯鈍,日後一切軍政要事,還望先生能夠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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