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靖把身邊的士卒交給臧舜安排,他們一路修養也需要休息。田靖隻帶了李敢、樂平、鞠演、陳雙四人快馬飛馳,趕往許縣。


    到了許縣,一看這裏城牆高聳,守衛森嚴。田靖在門口命人傳報,過了一會迎出門來的卻是李典。田靖在曹操軍中曾經見過此人,此人雖然現在名聲不顯,不過允文允武卻是能夠獨擋一麵的大將之才。而且李典乃是曹操軍中有名的儒將,比起其它赳赳武夫倒是更容易與人親近。


    田靖笑道,“李將軍乃韓信這樣的大才,曹公怎麽舍得讓將軍在此守門?”


    李典迴以禮貌一笑,“征北將軍謬讚了,將軍年未弱冠以及人臣之高位,正是我等效仿的榜樣。數月前,河內張揚派兵夜襲洛陽,焚燒了宮室,所以曹公對這城防之事十分重視。李典既是潁川都尉,這許縣防務之事,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了。”


    田靖心說,獻帝既未下詔遷都,那麽現在許縣還是縣城,守衛交由李典自然也是順利成章,隻不過這樣一來,整個許縣的守衛別人是插不上任何手段了。田靖一笑,“李都尉辛苦了,如此,我可能進城,我正要進宮麵聖,不過卻不知這城中布局,將軍可能派一人為我領路。”


    李典一笑,“這個自當從命。”便挑了一個機靈的士卒為田靖領路。


    田靖隨那人往宮中去,一路看似無意地問話,“皇帝這才到許縣幾個月的時間,宮室怎的這般快就建好了。”


    那人趕緊迴複,“將軍有所不知,自從皇帝改元建安開始,曹將軍便命人在此處建造宮殿了,不僅皇宮,城中百官住所,百姓居處,街道集市都從那時開始已經準備了。”


    田靖心中暗道,這個曹操的心機不可謂不深啊,原來自己當日雖然反對遷都成功,但是曹操卻是早就有了讓獻帝遷縣辦法。田靖又問,“那現在皇宮的護衛又由何人負責?”


    那士卒趕緊答道,“現在皇宮侍衛由羽林中郎將曹昂統領。”


    田靖心道,既然城防都已經控製了,又怎會把宮衛之事假手他人。自己不問也該猜到這樣的結局了。


    田靖等人到了皇宮門口,發現這裏宮門十分氣派,金碧輝煌絲毫不輸於鼎盛時期的洛陽皇宮。田靖讓侍衛稟報,說自己迴鄉省親迴來有要事要見獻帝。


    侍衛稟報之後,不多時獻帝宣田靖覲見。田靖讓李敢、鞠演、陳雙在皇宮外等候,命樂平去打聽太尉楊彪在許縣的府邸,自己便隨小黃門去見獻帝。


    見了獻帝,田靖行過大禮。抬起頭時,見獻帝倒比之從前更精神了些,田靖趕忙說,“臣離開數月時間,每每念及朝中事務繁忙,總擔心陛下能否應付這四周的危局,今日見陛下精神矍鑠,氣色遠勝往昔,臣心中大安。”


    獻帝一笑,“你怎麽倒拍起朕的馬屁來了。來來來,坐下說話,快說說你此次北上情況如何。”


    田靖便把自己如何見了袁紹,促成冀州和幽州結盟,之後袁紹背盟攻破易京,公孫瓚身死的事情說了。不過卻沒有提及自己利用黑山軍奪巨鹿糧草之事。


    獻帝聽完說道,“當日孔融迴來,說袁紹願意效忠於朕,堅決反對袁術稱帝,以及願意入朝為官的事情說了。我本來想著和曹操商議,讓他讓出大將軍職位,做個丞相,讓二人共同輔佐於朕。哪知道袁紹那廝居然派人勾結河內張揚,意圖劫朕的王架,原本我是不太相信的。你這麽一說,看來袁紹倒真是個反複無常的小人,朕差點錯信了他。”


    田靖沒有想到獻帝竟然得此如此結論,隻好說,“陛下,洛陽遇襲之事,臣不在京中不知道當時情況,不過據我推測,此事倒未必是袁紹所為?”


    獻帝奇道:“為什麽?”


    田靖說道,“第一,袁紹當時在易京城外親自指揮攻城,隻怕沒有時間和精力顧及河內之事。第二,若真是要劫駕,不管河內還是冀州都應當有所準備,否則聖駕到了那裏安身何處?第三,就算袁紹有意勾結張揚,欲圖謀洛陽,沒有內應隻怕很難成事。否則到了洛陽,他們根本攻不進堅城。那麽內應又是何人。我聽人說,當日除了執金吾中有幾個下級軍官打開城門造反,並無其它人或勢力響應。在我看來,袁紹謀取易京都飛了那麽大的周章,結果想攻進洛陽劫走聖駕卻如此草率,這個很不符合常理。”


    獻帝聽完也覺得有些道理,“那若不是袁紹,此事又是何人主使呢?”


    田靖慢慢說道,“那要看誰能獲得的利益最大了。”


    獻帝原先不曾去想,田靖一說他是一想就透,不禁吸了一口冷氣。“你是說……”


    獻帝雖不曾說,田靖卻不能不挑明,“當日曹操是極力主張遷都許縣的,不過後來百官意見不統一,阻力較大,所以才作罷。可是從那時開始曹操便營造了許都宮室,甚至連百官的宅邸都造了,難不成曹操能掐會算知道河內兵馬定會來襲?另外經此一事,陛下遷到了許縣,百官也都跟隨而來。原本掌握洛陽城防的執金吾兵馬因為有人作亂,被全部拘禁起來,執金吾伏完因為瀆職也被罷官。現在許縣,城防是曹操麾下潁川都尉李典,宮禁是曹操長子曹昂掌管,天子性命全部交予他人之手,陛下難道不擔心嗎?”


    獻帝先是默不作聲,良久之後才問,“你說曹操當真有害朕之心?”


    田靖趕忙道,“陛下,臣不是針對曹操,而是前有何進,後有董卓,再者李傕郭汜,哪一個權臣最後不是威權日重,以致皇權旁落,政令皆出於大將軍而非陛下。前車之鑒,不可不防啊?”


    獻帝聽罷點頭,“愛卿真朕之忠臣耳,可是為今之計該當如何?”


    田靖想了想說,“陛下,臣從冀州趕迴,到了洛陽才知朝廷變故。如今急著進宮見駕,不及多想。我覺得陛下可與曹操討價還價一番?”


    獻帝有些奇怪,不知所以。


    田靖趕緊說:“如今當務之急是把許縣的收衛之權想辦法要迴來。如今衛尉董承的人馬尚在洛陽,北軍五校人馬也都住紮在洛陽周邊。想要他們迴來的辦法很簡單,就是答應曹操正式將許縣定為都城,這樣調迴這些兵馬就是順理成章的了。不過曹操有可能找借口不交出防務,那就要看雙方的博弈了,到時候再讓太尉楊彪召集朝中百官提出反對意見,最不濟也要雙方共同防禦,各自安排心腹了。這就算成了第一步。”


    “第二步嗎,就是給曹操封官許願,他平時的什麽建議啊,奏表啊,加封他的親信的文書啊,隻要不影響陛下的根本利益,全部詔準。這樣中外都會以為曹操勢大,連天子都不能管他。這樣,曹操麾下士卒難免到時候那些騎牆派大臣也會看出曹操的野心,總會有忠臣上表請求處罰曹操。另一方麵曹操越是風光約會也會加速袁紹對兗州運兵的可能性。”


    “第三方,陛下現在要開始著重培養人才,不管是朝中的骨幹大臣,還是陛下身邊的禁衛,隻要有機會就要想辦法招募,一定要有選對陛下忠心耿耿的。這樣將來一旦有事,陛下就有了可以倚重之人。”


    獻帝聽罷,“愛卿所言極是,想不到你我年齡相仿,你卻是比我思慮周詳。我身邊一直沒有可靠之人幫我出謀劃策,愛卿不如留在中樞,為朕分憂。”


    田靖苦笑一聲,“陛下,臣人微言輕,留在朝中也不過是個擺設,又有多少人會聽我的。但是我若在外,卻可以發展壯大,增加軍事實力,不致讓曹操一家獨大。未來陛下若是有用我之處,也可多一個助力。朝中之事陛下還是多倚重楊彪、董承等幾位大人,有他們在,定會想辦法平衡曹操的勢力。”


    君臣二人又商議了一番心腹之事,田靖這才出宮。到了門外,見到李敢、樂平、鞠演、陳雙等四人還在等候,心中一暖,你們幾個還沒有吃東西吧,走我們去楊彪太尉府上討頓飯吃。


    到了楊彪府上,由於早有樂平探路在先已經給府上打過了招唿,楊彪一直等著田靖沒有用晚膳。這於公嗎楊彪和田靖同殿稱臣而且比田靖官大是沒有等他的道理嗎,不過於私呂雯是楊彪義女,也算是田靖的老丈人了,丈人等女婿吃飯也算說得過去。


    楊彪給李敢、樂平等人安排了酒食讓管家相陪,自己與田靖二人在他的書房中用膳,二人邊吃邊聊,田靖把自己一路見聞與今日進宮對獻帝說的話都給楊彪講了。


    楊彪聽罷有些擔心說道,“賢侄啊,不是老夫說你,今日之事你有些莽撞了。你若先來老夫處,定然不會貿然說出那樣的話來。你不知陛下如今也有些變化了,他有了自己的心思,別人的話他是不一定都能聽得進去的。自從遷到許縣之後,看到宮室的宏偉,獻帝喜形於色。因為之前吃苦太多,現在生活好了獻帝很滿足,加上曹操對他很恭敬,又通過羽林軍安排了許多眾臣之後在獻帝左右,獻帝很是高興的。更重要的是,我聽說曹操有意把女兒嫁給獻帝,曹操將來就是國丈,你又怎麽讓獻帝相信曹操會對他不利。”


    田靖聽到此處筷子就是吧的一聲調到了地上,他真把獻帝看簡單了,一直以為自己憑著一片忠心,說什麽獻帝都會相信。而現在獻帝顯然對自己的話是有不同意見,至少是有所保留的,可是卻擺出一副完全相信自己的表情。看來獻帝的心機之深遠在自己之上,自己的表現有些太過明顯了。


    可是誰又人自己從後世來一開始就知道曹操是奸賊呢,哎,罷了,管他作甚,自己先把河東經營好再說。田靖想到此處大口灌了三杯酒進肚,這才強忍者把心中的不滿之情壓了下去。可是因為楊彪這一番話,這一晚上田靖心事重重,以致楊彪後來說的很多話田靖也沒有聽進去。田靖大醉,在楊彪府上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打馬揚鞭自迴河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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