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蒲阪之後,田靖一時心中繁悶,不知不覺走到了呂雯的院子前。心想自己也多日沒有見呂雯了,便讓守門的女兵通稟。


    不一會兒呂雯出來了,柔聲道,“本以為你近日軍務繁忙,不會來找我呢?你怎麽有空了來了。”


    田靖看到呂雯心中一下輕鬆了許多,“去了趟安邑不僅沒有放心,反倒多出許多煩惱來。現在很多事情不想的沒有辦法阻止,想做的又沒有辦法做。就拿著蒲阪城防來說我現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身邊也沒有得力的人手可以幫忙。上次我失陷在城外,若不是你想出了火牛計,現在我隻怕連坐在這裏與你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當初帶了六百後備白馬義從,我都敢闖蕩天下,而且也不知道害怕。現在手下的兵馬日多,卻發現看似人多了,但是卻不能指揮如一,打起仗來,反倒處處掣肘。我真心裏真是有些累了。”


    呂雯慢慢靠在田靖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為將者不僅要自己能帶兵,能衝鋒陷陣;更要統籌全局,用人得當;戰場之上衝鋒陷陣的勇氣固然重要,但是沒有運籌帷幄,料敵先機,隻怕很難取勝。你以前最多帶領自己的後備白馬義從或者是胡騎校尉營,不過幾百人馬。就算是安邑城下,大破白波,和你對敵的也不過是烏合之眾,而你真正的大軍團作戰經驗很少。這次蒲阪之戰就是這樣的問題,現在你指揮不動王方、李蒙,將來還有可能指揮不動別人。除了經驗之外,你還缺少一軍統帥的氣勢和用人技巧。我不反對你出城殺敵,但是當日你自己出城卻把沒有能力掌控局勢的臧舜放在城中指揮李蒙、王方就是你最大的失策。”


    田靖一聽覺得十分在理,倒是對呂雯的又有了新的認識。開玩笑道:“不想我這個鎮東將軍卻不如你見識明白。看來你這將門虎女還真是不一般。從今日起,不如你做將軍,我做擬麾下的小兵如何?”


    哪知道呂雯直接將了一軍迴來,“將來成親之後,莫非你以為府中之事是你做主嗎,你這個小兵。”


    田靖哈哈一笑,輕輕摟住呂雯的纖腰,“真希望這一場仗能早點過去,到時候我就帶著伯母和你去兗州提親。可不能讓我的將軍老婆等太久了。”


    呂雯微嗔道:“誰要等你!討厭!”舉手便打。


    二人打鬧了一陣,呂雯卻是不小心跌倒了田靖的懷裏,嬌喘連連。田靖不自覺的就往呂雯的唇上吻了過去,哪知道呂雯突然說了句,“對了,小六這幾日能下地了,倒忘了告你。”


    田靖一聽知道呂雯是有意的,但是小六的傷勢確實重要,便帶了呂雯一同去看小六。


    到了小六的房間一看,今日人還真不少。李敢、臧舜、史達等人都在這裏。當然也少不了照顧小六的齊大夫和齊瑩。


    見到田靖一來,小六十分高興。一下從床上蹦了下來,“靖哥你可迴來了,給我安排點事情做吧。他們一個個都在軍中有職司,就我一個人在這裏躺著睡大覺,再呆下去就把我憋瘋了。”


    田靖看小六的氣色很好,倒是放心了許多。但是還是要問問齊大夫他的病情如何。


    齊大夫醫術高明,說話卻從來刻薄。雖說還是田靖未來的嶽父,但是對田靖和小六說話也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你要想讓他早死兩年,就讓他出去,我不攔你。要是想好徹底,那麽就讓他在床上乖乖的再躺兩個月。”


    小六說:“啊,為什麽呀,你看我的傷疤都好的差不多了。我以前和靖哥在幽州的時候也沒有少受過傷,哪裏需要將養這麽長時間。”


    齊大夫瞪了他一眼,“那些是皮外傷,你這次是一劍穿胸而過,胸腔一開,體內元氣必然受損。而且現在你別看身體表麵的傷口愈合了,裏麵卻沒有愈合。我說躺兩個月還是保守估計,若是不聽,我也沒有辦法,隻是你活不過三十歲可不要怪我。”


    小六一聽哈哈一笑,“聽聞霍驃姚馬踏匈奴,劍指天山,逐胡虜於漠北,祭天地於狼居胥山,死時隻有二十四歲。我要是能建功業於塞外,雖三十歲而亡又有何憾呢?”


    田靖還沒有說話,呂雯在一旁道,“六弟不可胡言,我和你哥哥都希望你健健康康的長命百歲,你這麽說不是讓我們平白擔心嗎。”


    小六一見呂雯訓斥,趕緊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臉卻是紅了。


    田靖一笑,“我的兄弟我最了解,這樣吧,我任命你為護軍校尉,以後就統領我的親兵。但是現在卻不許你下地,你給我好好想想如何組建一支合格的親衛兵馬。我派一個識字的親兵過來,你想什麽說什麽,他就寫什麽?等什麽時候我覺得你的想法成熟了,可以采用了,我就讓你出去帶兵。”


    小六一聽大喜:“我說靖哥你可不許誑我。”


    田靖隻是一笑沒有接他的話茬,過了會兒突然想起當日皇宮一戰還有許多疑點沒有搞清楚。便問他可還記得當日宮中之事。


    小六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說到傷他那人之時,小六隻覺得此人劍法太過高明。田靖問他可想記得那人的相貌特征,劍法招式,小六憑著迴憶描繪了此人形貌,又比劃了幾下。


    田靖看完也沒有什麽頭緒,這時卻見一旁得史達突然跪在地上給田靖請罪。“將軍,小的之前有事隱瞞將軍,還望將軍恕罪。”


    田靖倒是沒有想到,點頭讓史達說話。


    史達這才說道:“當日救下六將軍的時候,我就發現這個傷口給人的感覺很眼熟,便懷疑了一人。但是一是沒有證據,而且我也不相信此人還活著,所以便沒有告訴將軍。當然這裏麵也有我的一點私心。今日一見六將軍模仿劍法,小的已經可以肯定此人的身份。若是繼續隱瞞下去一則對不起將軍的知遇之恩,一則我也無顏再見六將軍,所以今日便把實情告訴將軍。”


    田靖聽史達說了一大堆話,也沒有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麽。


    史達終於喘了口氣,說:“如果我猜得不錯,傷六將軍的是小人的師公,也是人稱天下第一劍得王越。家父史阿當年曾隨王越左右,本來兄弟相稱,後來以師事之。不過他隻習得了王越劍法的皮毛。後來王越得罪權貴,被逼離開洛陽一走就是十餘年沒有音信。家父曾聽說王越在幾年前在涼州先逝,還擺了香案貢品在家中祭拜,所以小人一直以為師公死了。不想卻在長安出現,還差點傷了六將軍性命”


    田靖倒是一愣,別人或許不識得王越,但是師傅趙雲當年曾經和他說過,江湖之聲若論武功名聲最響的兩個人,老一輩的是人稱槍神的童淵,稍年輕一輩的則是人稱天下第一劍的王越。田靖猶豫地問道:“會不會是王越的子侄或弟子?”


    史達搖了搖頭,能一劍穿胸而不傷心髒肺腑,這樣爐火純青的劍法隻怕別人使不出來。而且六將軍描述的相貌也和我師公的相貌一般,應該是同一個人。


    “這倒怪了,王越是一代大俠,怎麽會和郭汜這種奸邪之徒走在一起,而且又傷了小六呢?”田靖陷入了沉思之中。


    旁邊呂雯說道:“有什麽怪的,大俠也是人,或許郭汜救過他性命呢,那不就有理由了。關鍵是我倒覺得王越不是壞人,他是想救小六的性命才出手的。因為當時換了別人出手,小六最後都難逃亂刃分屍的結果,但是王越一出手,自然不用人相幫。而且有把握刺中小六而不傷他性命。”


    這麽一說大家到是一下想通了,而且史達所謂知情不報的罪名倒也無所謂了。田靖心想,這個人既然出現了,將來說不定某一天還是會出現的,若真是此人要刺殺皇帝什麽的,到是個棘手的問題,看來這護衛的方法還真得好好抓抓了。


    第二日,田靖召集蒲阪的諸將議事。原來前方斥候已經傳來軍報,李傕郭汜重新結盟,領了三萬大軍正向河東而來。要是加上之前胡封的一萬多兵馬,涼州軍有四萬多人馬,而且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騎兵。


    說道蒲阪防禦,眾人都知道蒲阪城小不能固守。但是通過什麽辦法退敵卻一時沒有良策。


    田靖決定選一支精兵交給徐晃統領。作為機動力量,剩下兵馬固守蒲阪。若是守不住了,大軍徐徐北撤,通過在一路上設置防禦遲滯敵人兵馬。一直撤到安邑城下,等涼州兵馬一方麵驕傲輕敵,一方麵戰線拉得過長,首位不顧的時候,再由徐晃的兵馬從後突襲,然後河東兵馬趁機反擊,可以反敗為勝。


    方案雖好,但是風險也很大,而且光是自己這一路怕是不能決定,必須要上奏天子,請示對策。需要天子給他總領河東兵馬,臨敵專斷之權。


    另一方就是徐晃的精兵從哪裏來的問題?田靖決定讓徐晃從整個河東軍中選擇勁卒,同時把全軍最好的裝備和馬匹全部交給徐晃。北軍眾將一開始並不願意,畢竟都是自己麾下的兵馬如何肯給別人使用。但是看田靖大方的把自己的後備白馬義從還有胡騎校尉的兵馬都讓徐晃去挑,他們也不好說什麽。畢竟田靖是北軍的統帥,真要是認真起來,按軍法行事,他們也隻能服從。


    最後徐晃共挑了三千精兵,其中包括李敢的後備白馬義從營五百餘人,從張濟留下的兩千兵馬中選出一千人,胡騎校尉營選出四百人,剩下各校加上伍芳上郡都尉營和蒲阪所有的屯兵一共選出六百人,加上徐晃本部兵馬共三千人。


    而這些兵馬將是未來能否取勝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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