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雖然是被指派來看著雲姒的,但是聽見這話也氣得恨不得衝上去給方若汐一巴掌了。


    這到底是什麽人,怎麽能蠢成這樣,這麽想當然!


    “您……”李嬤嬤剛想要說,您不方便,讓老奴打爛她的嘴好了。


    雲姒抬手製止,想到了在嫁妝單子上看見顧禾凝的那些嫁妝,她笑著道:


    “方姑娘,顧禾凝進王府之前,嫁妝就先進來了。嫁妝,包含在王府所有吃穿用度,大到田地莊子鋪子,小到衣服首飾,乃至於是喝水的井,都是母家派人在府上打的。甚至,跟著進府的,還有一口棺材。你看到我身上的所有,乃至吃穿用度,更甚至者是以後死,都不依靠你口中的‘男人’。”


    “常言道,女人嫁人矮三分,這些,足夠我在夫家挺直腰板說話,誰也不靠。”世家大族的女子,十裏紅妝莫過於此。


    雲姒說完,就看見了方若汐眼底的詫異。


    “方姑娘,我不太理解你身上到底哪裏來的優越感,仿佛你比別人多了個腦子一樣。無知不是罪,但是你無知還到處顯,憑你自己腦子想出一出就是一出,到處惹人笑話,就是罪了。你得小心一些的,府宅生活,靠的是腦子,你不要覺得自己腦子比別人厲害。”


    雲姒上下打量著方若汐:“你剛才吃的那些點心是我的銀錢買的,我吃穿住行不花這府邸一分一毫,你說我靠父母靠母家可以,但是說我靠男人可不行哦。對了,可你的這件衣服是?”


    方若汐頓時臉紅。


    她口口聲聲說別人靠男人,其實她才是什麽都沒有,靠男人給的。


    除了她這個人,哪怕是她吃進肚子裏麵的東西,也沒有真正屬於她的。


    方若汐猛地站起來:“封疆已經不愛你了,你有這麽多的東西,說得這麽厲害,不還是舍不得和離非要死拉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不放嗎?你覺不覺得自己這樣很是低賤,半點不值錢!有錢有勢還這樣,更讓人看不起!”


    雲姒看著方若汐,端起茶杯悠悠開口:“世家大族的婚事,不是用情愛來衡量的。”


    “真是讓人惡心!臉皮又厚又賤!離不開男人還說得這麽冠冕堂皇!”方若汐徹底破防。


    春和聽著這些大不敬的話,伸手來拉她。


    誰知道方若汐一把就推開了春和:“滾開,有你插嘴的份兒嗎!”


    春和吃驚地看著方若汐。


    雲姒:“……”剛才還人人平等呢,沒想到還是個教條主義。


    李嬤嬤忍不了半點,立即吩咐:“還不把這個沒有規矩的小娼婦拉下去,狠狠地打!”


    雲姒抬手:“不用,稟告給陛下便可。”


    在這府上住,又不去皇宮,還要稱唿他做陛下,雲姒剛開始覺得有些別扭,但是現在也好多了。


    李嬤嬤看著人走了,可還是氣不過:“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人啊,奴婢都要氣死了!怎麽會有人把蠢當成真性情,一股子小家子氣,到別人的地方,不聞不問就開始拿東西,口口聲聲人人平等,把愚蠢無知當真性情,這到底什麽玩意兒!”


    雲姒垂眸一笑:“嬤嬤不用著急,這樣的人很多。你且看看那些年輕的時候學識見識比較低,以為見識跟一個人的智力會隨著年紀增長而增加,從而去指點江山的人,是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李嬤嬤愣住,轉頭朝著方若汐的方向看了過去:“她年紀也不大啊,她到底為什麽這麽大的底氣。”


    雲姒沒有在說什麽。


    倒是方若汐鬧了一通,轉臉李嬤嬤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元氏。


    薑氏也在一旁,聽見這些,氣的發抖。


    “凝兒可是大族嫡女,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居然敢指著她叫她和離去,她腦子裏麵到底裝了什麽東西!臣洲到底領進來一個什麽貨色,她哪裏比得上凝兒!”


    兩人和離,就等於切斷顧家這家忠臣的聯係,斬斷了皇族一邊翅膀。


    “這個草包!到底是什麽窮鄉僻壤出來的無腦草包!凝兒生氣了沒有?”


    現在她們還沒有把權力給過去,但是人才醒,上門看望的官家貴人不計其數,可見顧禾凝影響力。


    李嬤嬤:“就像看待貓兒狗兒一樣,不生氣呢。”


    薑氏張口要說,卻聽元氏道:“下等人,有脾氣沒本事,中等人有本事有脾氣,上等人,沒脾氣有本事。對待這種人,她更是連氣兒都懶得生,可見城府心機。唉……”


    薑氏:“凝兒肯定會是臣洲的好幫手,也不枉費當初臣洲把大把的權力放給她。母親不如把權力交給凝兒去?”


    元氏睜開眼,眼底閃過精光:“她是個有野心的,手裏握著這麽多,難免生出別的心思。要是她的母家誰來挑撥幾句,她糊塗了,那就不好了。女人嘛,在後宅之中,朝政見底總比男人少,看的世麵也少。何況她還沒有孩子,等她跟臣洲有了孩子,在給她權力也不遲。有了孩子,女人的心就都在夫家了。”


    “那就早點讓她生個孩子吧!南漢不能沒有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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