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蒙跟謝永強鬧了別扭,一氣之下搬迴娘家。幾天的光景,轉眼就過去了,她想到了離婚,因為隻有這條路,才能使她的豆製品事業得以發展。她對謝永強非常失望,身為大學生,怎麽也不該做出,把自己的妻子趕出家門的荒唐事,王小蒙無法原諒他。

    本來征地的合同,早就該找王木生簽約了,一是王木生這段時間比較忙,二是因為這件事,自己剛跟謝氏父子鬧了別扭,所以直到現在,征地的事還懸而未決。王兵曾多次來電話詢問合同的事,王小蒙都以王木生忙,抽不出時間為由,搪塞過去。她想讓自己靜下心來,好好的想一想自己跟謝永強的事。

    王小蒙知道,謝永強其實是愛自己的,兩個人還是有感情基礎的,隻是因為兩人的性格太相似,一點兒互補性都沒有。兩個人做朋友可以,做夫妻大概就是這樣的下場了。王小蒙心煩意亂的想著,忽聽院裏傳來爹跟謝大腳說話的聲音。“大腳,來了?屋裏坐”“不屋裏了,在外麵站一下就行”。王小蒙走到窗前向外望去,見謝大腳正跟爹說著什麽,她猜想,謝大腳一定是為自己跟謝永強的事來的。

    王小蒙猜得沒錯,謝大腳就是受謝廣坤之托,前來勸和的。謝廣坤去找謝大腳,要求謝大腳出麵幫忙,讓王小蒙搬迴家去住。謝大腳為這兩個孩子的婚事,沒少跑了腿,她很清楚這兩個孩子的性格,隻要認定了的事,外界因素很難改變他們的決定。她不想再趟他們家的渾水,無奈,經不住謝廣坤的軟纏硬磨,再加上自己也不忍心看著這兩個孩子,就此滅火撤灶,便關上門市部,前來做説客。

    謝大腳往屋裏看了一眼說:“小蒙在嗎?”王老七滿麵愁容,“還沒出屋呢,唉,咋辦啊”。謝大腳望著王老七說:“七哥,你打算讓小蒙在這裏住下去嗎?”王老七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我跟你七嫂不知勸了她多少迴了,她什麽也不說。大腳啊,你來得正好,幫我勸勸她”謝大腳瞅了瞅王老七說:“我也不一定好使,”她一邊望小蒙屋裏走,一邊說:“試試吧”。

    王小蒙見謝大腳朝自己房間走來,急忙離開窗前,順手撿起一本雜誌,胡亂的翻著。謝大腳在外麵邊敲門邊喊:“小蒙,小蒙啊”。王小蒙走到門前開開門說:“嬸,你來了?”“嗯”謝大腳走進小蒙屋裏,“沒進城送貨嗎?”“我讓小於自己去了”,王小蒙給謝大腳搬過凳子說:“嬸,坐吧”。謝大腳在椅子上坐下來,上下打量著小蒙,“怎麽不高興啊,小兩口鬧別扭了?”提起這個話頭,王小蒙就覺著委屈,謝永強那恐怖的表情,令她心驚膽寒。王小蒙強忍著淚水,對謝大腳說:“唉,怎麽說呢?”。“小蒙,我可是你公爹求我來的,他讓我勸你迴家。小蒙,不是嬸說你,這可是你的不對了,不管你跟永強有什麽誤會,你也不能搬到娘家來住啊,這讓謝家父子在人前怎麽抬頭啊?”謝大腳不愧有一張媒婆的嘴,說話就是砍根。“嬸,不是我要搬到娘家來住,是謝永強把我趕出來的”王小蒙一肚子的委屈。謝大腳一愣:“嘛玩意兒,謝永強把你趕出來的?”王小蒙見謝大腳充滿疑惑,就把事情的原委,前前後後的講了一遍。謝大腳聽完後,氣憤的說:“這個謝老倔,隻說你跟永強鬧了點兒別扭,沒想到這裏麵還有他的事。小蒙,你別迴去,他爺倆不來跟你道歉,你就在這裏住著”謝大腳原來的勸和變成勸戰了,她站起身拍了拍王小蒙的肩膀“你等著,我去找謝家爺倆,讓他們來給你道歉”王小蒙忙說:“嬸,你別……”話沒說完,謝大腳已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謝廣坤正在家裏盤算著謝大腳能不能把王小蒙勸迴家來,見謝大腳氣唿唿的走進了院子,便問道:“怎麽了,大腳?小蒙不會來?”“謝老倔啊謝老倔,這裏邊還有你的事呢,你還在這裏充好人。我問你,你給沒給王小蒙下跪磕頭?謝永強攆沒攆王小蒙走人?你們爺倆這是辦的什麽事啊,還讓我去勸人家迴來,你還要不要臉了?”謝廣坤聽了謝大腳的話,頓時象出了氣的皮球,“這孩子,她怎麽什麽事都往外講,不知道‘家醜不可外揚’的古話嗎?”謝廣坤自言自語的說。謝大腳更火了“你還知道醜啊?我看你本身就是個小醜。告訴你吧謝廣坤,王老七就等著你爺倆上門道歉了,否則小蒙就跟永強離婚”“不能吧大腳?多大點兒事啊,就要離婚?”謝廣坤有點怕了,他了解王小蒙的性格,她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主。“你看著辦吧,我沒時間給你扯這些閑事,走了”。謝廣坤上前拉住謝大腳,“大腳,大腳你別走,聽我說……”謝大腳掙脫謝廣坤的拉扯說:“扯我幹啥?趕快帶上兒子去王老七家道歉吧,不然後悔都來不及了”謝大腳風風火火的走了。

    幾天來,王木生雖忙的不可開交,但他心裏卻格外踏實。各項工程,正按預計方案順利的施工,架橋鋪路的事,已有鎮建築公司承接下來。電視台的記者們,幾乎天天跟他打交道。更讓他興奮的是,開發象牙山的奠基儀式,在晚上黃金時間播出之後,王木生這個名字,這張臉,就引起了社會各界人士的關注。王木生的第一場戰役大獲全勝,收到了相當理想的效果。他高興的合不攏嘴,差點又重操“大舌頭”的舊業。他連忙掏出鏡子,“zh、ch、sh……”的練起了發音。

    正在做晚飯的陳豔楠,更是高興的手舞足蹈。上天的安排,使自己這麽順利的就業不說,還找到了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她對王木生的為人,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對他的商業天分,以及超前的意識充滿了敬佩。並且從王木生架橋鋪路的決策中,她看到了王木生有一顆善良、質樸的心。“這一生本姑娘就認定他了”陳豔楠暗下決心。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衫”,陳豔楠要發起總攻了,隻是姑娘羞澀的天性,讓陳豔楠仍徘徊在十字路口。

    “喂,王總,別在那裏‘ch’了,到這裏來吃吧”陳豔楠擺好飯菜,衝著王木生說道。王木生把小鏡子裝在口袋裏,來到飯桌旁,望著桌上的飯菜,高興地說:“豔楠,這麽多好吃的,你想早一天殺我啊?”陳豔楠抿嘴直樂,王木生開玩笑的水平也越來越高了,雖未提到“豬”字,但一想便知道是“殺豬”。二人坐下來吃飯,邊吃邊聊著發生在周圍的事。“小蒙用地的事,怎麽一直沒來簽協議啊?”陳豔楠突然想起了王小蒙。“是啊,公司奠基前,她還火急火燎的找我呢,現在卻沒動靜了”王木生納悶地說。陳豔楠望著王木生問:“她若來簽協議,價格怎麽定啊?”王木生不假思索的說:“按咱們承包的價格轉包給她就行,都是朋友嗎,不要加價”“咱們可是按荒山承包的,她占的那塊地可是平地”陳豔楠提醒道。她知道王木生絕不會給王小蒙加價的,不光是因為他曾經追過王小蒙,重要的是王木生做人的準則就是“踏踏實實做人,不做投機之事”。“平地或山地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麽區別,有點便宜讓給她算了,畢竟她是個小廠主嘛”。

    吃過飯,陳豔楠忙著收拾碗筷,王木生打著飽嗝在屋裏踱步。陳豔楠收拾完後,打開電視對王木生說:“王總,看會電視再走吧!”“好啊,我正擔心你趕我走呢”王木生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上。“怎麽會呢?這本來就是你的地盤啊”陳豔楠一語雙關的說。王木生的手在口袋裏插著,看上去他好像有點心神不定。陳豔楠在椅子上坐下來,他感覺今晚與以前似乎有點不太一樣,她偷眼看了看王木生,正碰上王木生偷窺自己的目光,兩束目光接觸,好像兩根高壓線短路,碰撞出強烈的火花。陳豔楠的心“咚咚”直跳,白皙的臉龐霎時變得象紅蘋果一樣。王木生的心情也是這樣,插在口袋裏的手,反複的揉搓著一個小盒,一個很精致的小盒。這是今天頭午去縣城專門給陳豔楠買的,是一枚戒指,一枚高檔的白金鑽戒。

    王木生曾經答應過陳豔楠,要送她一份禮物。可是,又不知道送什麽好,經過幾天的思考,他決定一步到位,送一枚戒指給她。但又怕陳豔楠不接受,到頭來落個跟王小蒙式的結局,那可就慘了。他想給老爸打個電話,讓老爸幫自己想辦法,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吧,老爸連自己的事還沒整明白呢,再說,象一個光棍請教討老婆的秘訣,這不太滑稽了嗎?王木生鼓了鼓勇氣,掏出銀行卡遞給了收銀員,就這樣,一個高檔白金鑽戒,就裝進了王木生的腰包。

    陳豔楠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起身給王木生泡了一杯茶,當她把茶杯放在王木生麵前的茶幾上時,王木生抓住了陳豔楠的手,“豔楠,我要送你一份禮物,你接受嗎?”陳豔楠被王木生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因為王木生對異性一項是循規蹈矩的,即便與異性握手也是有分寸的。姑娘的心又狂跳起來,看來今晚是真的要出事了。出吧,想出就出好了。陳豔楠微微低頭,“我……我接受”“不管什麽禮物,你都能接受嗎?”“嗯”姑娘堅定的點了點頭。王木生從口袋裏掏出那個精美的首飾盒,放到陳豔楠的手中,“希望你能喜歡”。陳豔楠坐在王木生身邊,慢慢的打開首飾盒,一枚鑲有綠豆大小的鑽石戒指,在燈光的反射下,閃閃發光。姑娘陶醉了,她終於等到了意中的王子,她順勢歪在王木生的懷裏。王木生那雙粗大有力的胳膊,緊緊地把陳豔楠擁入懷中,兩顆熾熱的心,和著二人急促的喘息聲,在劇烈的跳動著……。

    一輛銀灰色轎車,在王老七家門前停了下來。王兵下了車,從後備箱裏取出了幾盒禮品,徑直望王老七家走去。自從王氏集團開發象牙山奠基儀式時,王兵來過一趟,中間一直沒來,王兵知道謝氏父子對自己有誤解,王兵也承認自己曾喜歡過王小蒙,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跟王小蒙的來往純粹是工作上的事。但不管怎樣,為了避嫌,也為了讓小蒙少一些麻煩,王兵還是盡量少來象牙山。不過,在象牙山征地的事可是大事,他不能為了避嫌,而錯過了征地的大好時機。王兵沉不住氣了,他要把征地的事,盡快辦下來。

    王兵進了院子,見王老七夫婦正在曬包布,便主動打招唿:“叔、嬸,你們忙著呢?”王老七見王兵來了,心又懸了起來。小蒙因為替王兵征地,跟謝氏父子的矛盾越來越大了,王老七雖知道這事不怨小蒙,但畢竟小蒙跟王兵一塊合夥征地,才使他們懷疑的。王老七也曾勸過女兒不要給王兵征地了,可女兒卻做不出忘恩負義的事,她說為王兵征地也是為了還情份,因為王兵曾給小蒙幫過不少忙,她不能做那種過河拆橋的事。王小蒙搬迴來住,王老七夫婦也不敢說什麽,謝家迴不去,自己再攆她,萬一女兒有什麽想不開,那事可就鬧大了,沒辦法,王老七隻好聽天由命了。

    今天,王老七見王兵來了,便產生了跟他談談的念頭。王老七跟王兵打過招唿後,便指了指院裏的凳子對王兵說:“王兵,在院裏坐吧,我想跟你談件事”王兵望著王老七嚴肅的表情,便把禮品放在小石桌上,自己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王老七坐在王兵的對麵說:“王兵,我知道你是個不錯的孩子,年輕輕的就有了這麽大的事業,不過,我還是勸你一句,不要跟小蒙來往了,也不要再找她給你辦征地的事了”王兵聽了王老七的話有點吃驚,忙問:“叔,出什麽事了?”王老七搖了搖頭:“唉,為了你征地的事,小蒙都被謝家給趕出來了”王兵聽後,更是摸不著頭腦了,“因為啥?”王老七望著王兵苦笑道:“你說你這孩子,為了啥,這話你還用問我嗎?”王老七不知道怎麽跟王兵說好了,“小蒙跟永強已經結了婚,你再摻和在裏麵,永強能高興嗎?”。王兵明白了,他有點惱火了:“永強怎麽能這樣,虧我們倆還是同學呢,我能做那些下三爛的事嗎?不行,我找他去”王兵站起身來要走,王老七急忙攔住他,“你就別添亂了,我跟你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以後你不要來找小蒙了,不是讓你去找謝永強”。這時,王小蒙從屋裏出來了,“爹,你別說了,這事不怪王兵,與他也沒有關係”。王兵望著王小蒙說:“小蒙,你跟永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這與你無關,兩個人的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你既然來了,咱們一塊找王總去吧”。王兵為難的看了看王老七,又看了看王小蒙,最後,他還是跟著王小蒙走了。王老七望著二人的身影,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陳豔楠收到了王木生送給自己的戒指,又與王木生有了第一次熱吻,她的心裏除王木生外,已容不下其他人了。說來也怪,自從跟王木生有了那激動人心的擁抱後,陳豔楠對王木生反而懼怕起來,她原來跟王木生說話是很隨便的,現在卻顧慮重重。怕自己說話的口氣,會使王木生受到傷害,又怕自己的舉止會使王木生心生厭惡。陳豔楠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每一對好朋友轉化成戀人後,都有這麽一個過程?她想問一問王木生的感受,但又不好啟齒。她也曾偷偷的觀察過王木生,看他是否有什麽變化,但王木生跟從前也看不出有什麽差別。陳豔楠想找個人聊聊,想把自己的心事說給別人,找誰呢?她突然想到了謝大腳,對,找她,她經驗多。打定主意後,陳豔楠便對王木生說:“王總,我身體不太舒服,你自己去工地吧”“怎麽了?要不要我陪你去衛生室去看看?”王木生趕緊過來,用手摸了摸陳豔楠的前額,陳豔楠暗暗發笑,沒想到王木生還是個細心的人呢。“沒事,就是有點累,我在辦公室看家,你一個人去工地吧”“那好,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王木生看了看陳豔楠,有點不放心。陳豔楠笑了笑說:“沒事,你去吧”等王木生走後,陳豔楠鎖上辦公室的門,匆匆忙忙的向大腳超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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