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時值晌午,香兒從房裏跑出,來至一假山處蹲著泣哭。黎麟跟著來到那裏,用他那把乾坤扇為香兒擋太陽:

    “香兒姑娘,安南酷熱,你花容月貌天生麗質當心太陽曬黑了臉麵!”

    香兒一瞧是安南王子黎麟,也不收斂: “曬黑了算了,反正我這模樣也沒人要了。”

    黎麟話有些說不出口: “怎麽會呢,像姑娘這麽好的女子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隻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吧!”

    香兒深曉其意,摸了一把淚水也繞圈兒道: “那是王子這麽想,可有人偏偏不這麽認為。”

    黎麟知道她指的是尋影: “你也喜歡那個和尚?”

    香兒楚然地望了黎麟一眼,然後道: “喜歡又能能怎麽樣呢?別人早已心有所屬了。”

    黎麟歎道: “想不到姑娘跟我同病相憐啊!”

    兩人在一起長談,不覺天色已晚,香兒不知尋影現在怎麽樣了,也就別過黎麟往迴走去。剛行半程,突然三十來個蒙麵人把他團團圍住。香兒問來者何人。帶頭人隻道是能讓你頭腦搬家的人,說完命令其他人上。其他人便抽刀拔劍蜂擁而去。香兒也拔出玉女劍與他們鬥將起來,玉女劍飛鳳遊龍,點刺撩掛攪,蒙麵人很多被擊中倒下。帶頭人見情況不妙,親自上陣,與香兒對決。香兒到底勢單力薄,被帶頭人踢中左臂, “啊”了一聲向前仆去,又被兩人揪住押到帶頭人處,帶頭人一記勾拳從下巴直上,打得香兒人仰後傾、口吐鮮血。後麵兩人舉刀便砍了下去,香兒倒地。其他人以為香兒被砍死,殊不知香兒撐著起來了,這才注意到那兩人的刀僅剩下刀柄,刀身盡成碎片,顯然是被強力所致。

    十幾丈外,蓁蓁扶尋影巋然立於晚風當中,那兩人的刀便是尋影用內力振碎。另兩人見罷持刀奔向尋影,蓁蓁急忙告知尋影方位,尋影迅速出拳,兩拳平身,左右各射出赤橙兩把光劍穿那兩人胸膛而過。其他人不服,又有七八人把尋影蓁蓁圍住,蓁蓁又一一告知方位,尋影悉數將他們殺死。其他人逡巡不前,帶頭人道:

    “不要理那瞎子,那瞎子,那瞎子治不好了,留著讓他活遭罪。主人隻要我們要了這小丫頭的命。”

    眾人便把刀劍指向香兒,正欲群起攻之,卻被尋影用強大的內力鎮住,任他們怎麽掙紮也止步不前。尋影大喊:

    “香兒你在哪裏?快答應一聲,免得我傷到你。”

    同樣被內力鎮住的香兒有氣無力地道: “我在這兒!”尋影聽出聲音,左手收迴內力把香兒從中吸取了過來,同時抱著香兒一轉身,七把光劍同時射出,隻聽得對方哎呀慘叫,一個接著一個倒地,無一人幸免。

    這時,黎麟帶一支禦林軍趕到,看到的隻是一些橫七豎八的屍體,還有昏迷在尋影懷中的香兒,不禁愧歎: “怎麽被那和尚搶先了一步,我黎麟真是倒黴到連救自己心儀人的機會都沒有一個,都怪那個尋影和尚,自己不想要的女人也不給別人機會去要。”忽然又想到昏迷的香兒,頓然心疼起來,跑去想從尋影手中接過香兒,但又苦於沒有合適的托辭,隻是朝尋影道:

    “尋影師傅,你眼睛不太方便還是讓我幫你抱一下吧!”

    尋影迴絕: “算了吧!我和香兒來到貴國僅僅那麽幾天就遭人暗算,要是王子想幫我們,那就請王子幫我們找出正在加害我們的人。”

    公主牽著尋影向驛館走去,黎麟佇在哪兒看著他們遠走的背影。

    十

    第二天,黎蓁對鏡梳妝。她不斷用手摸擦嘴角的那顆黑痣。

    侍女好奇,笑著問: “公主,你在做什麽呀?”

    黎蓁道: “喂,你說我這顆痣是長得好還是不好?”

    侍女道: “公主這顆痣可是美人痣,再說了,公主可是安南第一美人,這顆痣當然長得好啦!”

    公主道: “你騙人,美人痣分明長在眉心眼兒上,誰會長在嘴角上。”

    侍女又道: “我們蓁蓁公主的美人痣就要長在嘴角上,你到大街上問問,誰不知道安南第一公主的美人痣就長在嘴角上?”

    公主聽了這些溢美之詞後,心裏舒服了許多,低下頭自言自語道: “可是,那個尋影就是不喜歡我!”

    侍女聽見,故作生氣道: “誰啊誰,誰敢?那是他瞎了眼。”

    侍女這一席話結果出力不討好,深深地刺痛了黎蓁的心,黎蓁兩眼呆滯,神情木然,這可嚇壞了侍女,侍女這才想出了原由——尋影眼瞎那麽久了也沒治好,公主正為此事犯愁呢!侍女這才明白自己闖了大禍,於是邊抽自己嘴巴邊罵自己多嘴。

    黎麟走了進來,見此情形,以為黎蓁在體罰下人: “好皇妹,今兒怎麽了,為難起下人來了?”

    黎蓁一聽這話,立馬從沉思中還醒過來,懶洋洋地道: “皇兄啊,煩哪煩!煩死了!”

    黎麟道: “哥哥我也覺得煩,皇妹何不陪我出去走走?”

    黎蓁同意。

    亭台樓榭,水村山郭,兄妹兩漫遊其間。

    皇兄問: “你最近很有些不對勁,想必你也喜歡上了那和尚?”

    皇妹道: “我也搞不懂自己為何偏偏那麽喜歡他,你看他那個樣子土裏土氣的,整個一個鄉巴佬,但是啊皇兄,我就是喜歡他,沒辦法啊!對了皇兄,我也觀察你很久了,你不是也對那個香兒有意思嗎?”

    皇兄慚愧: “還不是跟你一樣,你喜歡人家可人家偏偏不喜歡你啊!”

    皇妹靈機一動: “皇兄,既然這樣,我們就更加要互幫互助了。”

    皇兄道: “此話怎講?”

    皇妹道: “你喜歡香兒我喜歡尋影,你幫我找醫生治尋影的眼睛,人心都是肉長的,等我幫他治好了眼睛,我倒不相信他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皇兄道: “皇妹,你隻為你自己著想,那我的那事呢?”

    皇妹道: “你放心!我當然找機會撮合你跟香兒啦,到底我也是個女人,女人跟女人之間容易溝通。”

    皇兄道: “好,一言為定。”

    十一

    香兒醒的時侯,尋影坐在她的床前,她努力撐起身子,發現他卻絲毫沒有察覺,顯然他的眼睛沒有給治好。香兒摸著他的眼睛問:

    “你的眼睛還是看不到嗎?”

    尋影很沉重地點了點頭: “香兒,你跟著我不遠萬裏來到安南,如今我眼睛再也看不見了,不能帶你迴去不說,現在連你的安危就顧不了了。”

    香兒深刻體會到尋影說這句話時內心最深徹的疼痛,於是安慰道: “你千萬不要這樣說,是我連累了你,再說了,要不是你及時相救,我早就命喪黃泉了。”

    兩人正在互道自己的不是,黎氏兄妹帶一郎中進來了。寒暄過後,黎蓁介紹:

    “這是我請的江湖郎中,雖然隻是一個江湖郎中,但是天南海北的醫術是無一不通,治療眼睛當然隻是小菜一碟兒,尋影你放心,他一定會把你的眼睛治好的。”

    那郎中開始給尋影把脈看病,公主便把香兒悄悄約了出去。

    黎蓁走在前麵,雙手提裙裾蹦蹦跳跳蝴蝶兒似的比以前飄得更高。香兒這才注意到她身著一條純新新羅國製杏羅裙,這幾日她本來就因尋影的眼睛弄得心裏鬧騰,哪裏見得慣這種德性:

    “我的公主,求求你行行好,不要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攪得我的心也跟著你七上八下的。”

    黎蓁停下來對著香兒燦爛一笑: “香兒姑娘,你說我這裙子好看嗎?喲,要是裙擺再粗一點就好看了,你說是吧?”

    香兒嘴巴一歪: “再粗一點你就懷孕了。”

    蓁蓁的銳氣一下子銼傷了不少,但為了接近香兒,她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討好她: “香兒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香兒道: “十八了。”

    黎蓁忙道: “我今年十六,你比我大兩歲,我今後叫你姐姐可不可以?”

    香兒心忖:她怎麽突然一下子對我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呢?我何不暫且答應她,探探她葫蘆裏買的什麽藥?於是很大方地迴答:“當然可以!”

    蓁蓁顯得頗為自豪地叫了她一聲酸溜溜的姐姐,又道:“好姐姐,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一下,你覺得我皇兄這人樣?”

    狐狸露出了尾巴,香兒還是明知顧問:“你說的是你哪一個皇兄呀?不會是你的黎麟皇兄吧?”

    黎蓁道:“姐姐呀,你真聰明,一猜就中!”

    香兒在心裏罵:就知道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她也不便把這事拆穿,隻是違心地說:“一般男人在一般女人眼裏都是一樣的!”

    公主心想:她不置可否,看來她跟皇兄還是有希望的。為了安全起見,她又跟問了一句:“你覺得跟我的皇兄在一起的時候怎麽樣?我指的是感覺怎麽樣!比如說,你對他產不產生排斥感,還有你覺不覺得他在某些方麵有什麽什麽特殊魅力什麽的。”

    香兒暗道:我不討厭他才怪,他把尋影弄去除海怪眼睛就給弄瞎了。但她還是考慮到情形掉她胃口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跟你皇兄相處才這麽幾天,也不好妄下結論,或許以後日子長了等我多了解他一些後再答複你。”

    黎蓁喜不自禁,心想她還是不辱使命,這下他皇兄的事兒又多了幾分勝算。急拉著香兒道:“姐姐,我們迴去看看尋影的病怎麽樣了?”

    公主走在前麵轉圈圈:“姐姐,你看看我這樣子怎麽樣?”

    香兒一聽她姐姐長姐姐短的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你這樣子不像猿猴也不像水蛇。”公主臉迅速一沉,香兒瞧見,也就改口道:“隻像一個大美人兒。”公主又露出笑容。

    兩個女人迴到尋影處,卻見郎中等人麵露愁容,忙問其故。

    郎中道:“我雷火神針、太乙神針以及其他的方法用盡了,也還是逼不出他體內的劇毒,可見這毒著實厲害。老夫行醫數十載,也未曾見過這等毒辣的毒藥呀!”

    香兒見情況不妙,問:“尋影的毒是不是沒得救了?”

    公主也跟著問那郎中。

    郎中道:“幾位稍安勿躁,聽我細細道來,依老夫觀察,這種毒出自食人花,先用蜘蛛、蜈蚣、蠍子等毒物喂飽食人花之後,取其花蕊放蛇毒酒中浸泡,然後曬幹碾碎成粉便成。人要是中此毒,此毒便在人體內潛伏,以吮吸人的液體為生,直到把人吸幹為止。若非這個和尚有強大內力抗拒,想必他的五髒六腹已經被吸得幹幹淨淨了。”

    其他人聽罷,嚇得毛骨悚然,紛紛道出:“這怎麽得了,怎麽得了?”

    郎中又道:“你們乃皇家子弟,找一味藥也並非常人之家難於上青天——那就是‘千年水下靈芝’。若能得到此藥,老夫就能立刻讓他複明。”

    香兒忙使喚一個小太監到庫房取藥,那太監迴稟說庫房並沒有“千年水下靈芝”,以前有一隻因皇上患頭昏病給煎了藥。

    呈現在人眼前的一線希望又破滅了,他們又向郎中尋求他方。郎中堅持隻有“千年水下靈芝”方能救治尋影。眾人絕望之時,香兒問郎中:

    “先生,您知道能從哪裏找到這種水下靈芝嗎?”

    郎中道: “一般靈芝是植物,水下靈芝則是動物,它是水下的一種動物麇集起來死後的屍體凝結體,通常距水下十丈以內的常受外界騷擾遭破壞,很難找到千年以上的,隻有潛到十丈以下的水裏才能找到,可是很少有人有那樣的能耐閉氣潛到十丈以下的水裏待上那麽長時間的。”

    香兒沉默,眾人瞠目。

    待其他人散後,香兒尋影兩人待在屋子裏。近一段時間,尋影一直顧及不上剃頭發,頭上剛長的毛發已經毛毛渣渣。香兒見到笑話道:

    “壞和尚,好久沒這樣叫你了,你的頭發長出來了,再過一久,別人就認不出你是和尚了。”

    尋影摸了一把頭,附和著笑:“管他的,大不了我不當這個個和尚了。”

    香兒笑道:“也是,你這個和尚什麽戒都犯了,也沒有必要再假裝做和尚了。”

    尋影忙承認是是是。同時他也譏笑起香兒來:“香兒啊,那個黎麟王子好像對你很有意思?”

    香兒很得意地承認。

    尋影取笑:“他對你那麽好,你幹脆嫁給他算了。”

    香兒隨便道:“可以,將來我請你喝喜酒。”

    一陣大笑。

    兩人聊了很久很久,尋影給香兒講他是怎麽遇到高忠又無意中學會“獅子吼”的,怎麽上麓山寺遇到大師傅楊應能的,又是怎麽拜應文大師為師的……

    ——這是他們難得的一次輕鬆。

    次日,香兒沒有照例服侍尋影起床,尋影朝隔壁喊了幾聲香兒,也沒有什麽動靜,隻好自己起來,在枕頭下麵卻發現一塊手絹兒,這手絹兒是香兒的,上麵有些濕濕的,好像是剛寫過的字跡。這時,黎氏兄妹來了,問起香兒。尋影出示那手絹兒給他們看,黎蓁一看,大為驚訝。

    蓁蓁很久沒有動靜,尋影便問: “怎麽了?”

    黎蓁忙把手絹兒換了: “哦,上麵沒什麽?”

    尋影又問: “那上麵怎麽有些濕跡啊?”

    黎蓁支吾: “這個……這個嗎……哦,是這樣的,她肯定是走了,她應該是走了,她臨走時應該哭過,用這塊手絹兒擦過眼淚,你是不是跟她吵架了?”

    尋影也並不難過: “走了就走了唄,走了還對她好一些,我如今眼盲了,也顧不了她了,還讓她照顧我,我實在有些對不起她!”

    蓁蓁安慰: “你不要這麽說嘛,我們大家都知道你其實是一個好人,你對她挺好的呀!”

    三天之後,安南王子黎麟也消失了。

    十二

    一女子來到海邊,她找到素有“安南潛水王”之稱的陳大海,她要拜陳大海為師,學習潛水術。這已經是她第三次登門拜訪,可陳大海還是閉而不見,女子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情急之下,她也就放下話來——要是陳大海不出來見她,她就賴在他家不走了。陳大海躲不過,隻好出來幾她。

    “潛水王”陳大海道: “你也懂得這個道理,同行是冤家,像我這樣以打漁潛水為生的人多了一個同行就少了一些生意,姑娘,你願意把你的一隻手一條腿送給別人嗎?你當然不願意。同樣,我要是把潛水術傳給了你,豈不是把我的一隻手一條腿給了你嗎?這事兒我可不幹,你還是另找高明吧!”

    香兒懇求道: “師傅,我想您一定是想錯了,我一點兒也不會搶您生意,我學潛水術並非為了謀生,而是為了救命。實不相瞞,弟子的“心上人”病了,急需“千年水下靈芝”方可救治,可是那靈芝隻有潛到十幾丈的水下才能找到,所以前來打擾師傅,希望師傅能教我潛水術,我采得靈芝,一定不再使用潛水術,求師傅成全!”

    陳大海上下打量著她: “我看你長得細皮嫩肉的,確也不是打漁的下等人家。不過,要潛到水下十幾丈——恐怕連老夫也不敢。你看你一個姑娘家的,瘦得跟一根油條似的,別說潛到水下十幾丈,就是水下三尺時間長了你也受不了的。”

    女子忙跪下來叩頭: “師傅在上,弟子給您磕頭了,再苦再累就是死了我也要學會潛水術。”

    陳大海窘迫: “你起來,我可不會答應你。”

    女子叩頭不止: “您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陳大海感慨萬千: “其實像你這樣有情有義的女子我怎麽忍心不幫你呢?隻是祖宗有言,潛水術非本宗族的人決不能傳授,除非……女子道:除非什麽?”

    潛水王道: “除非你成為我們家族的人,那就是嫁到陳家來。”

    女子驚愕: “嫁給誰,嫁給你?”

    潛水王搖搖頭道: “錯,當然不是我,而是我的兒子!”

    此時,一個歪嘴斜臉的年輕人,從偏房走到堂屋,掛著鼻涕流著涎水道: “爹,你又給我討老婆了?”

    當他看到那女子,立刻興奮起來,走過去湊著鼻子在女子身上嗅來嗅去,涎水都流到她的身上去了: “這個好這個好,這個我要定了。”

    女子一巴掌打去,把那人抽到地上,罵了一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奪門而出。

    三天後,那女子朝著潛水王家門走,因為她沒有找到比他水性更好的人,隻好踅身迴去,決定姑且答應跟他兒子成婚。心想瞅他兒子那副德性就知道是個窩囊廢。她那麽聰明,隻要略施伎倆,上床的時侯叫他碰她不得,她還不照樣保住清白之身?女人隻要身子還是清白的,一切還是光明的。等到學到潛水術後,她立馬走人,一切不就天下太平了。

    當她來到陳家,卻看到陳家敲鑼打鼓好不熱鬧!她找來一個人一問,才知道陳大海的兒子今天終於取到媳婦兒了。女子心想這下完了,她要是去了一定給他當小老婆。轉念一想,做小老婆雖然在名份上有些損失,但名節更容易保仔,也就將就著。

    女子剛邁進陳家門檻,陳大海拱手笑臉相迎:

    “姑娘請進,在下已經恭侯多時了。”

    女子開始頗為莫名,心想:這老滑頭,依仗技藝欺人太甚竟料到我會來,等我學會了潛水術,我一定傳遍天下,叫他生意沒法做。於是向潛水王道: “我答應你的要求。”

    潛水王忙拱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有人已經替姑娘嫁了,潛水術教給姑娘便是。”

    女子奇怪,心想著那會是誰,衝進婚堂,瞧見安南王子黎麟正端然坐於高堂之上與眾賓客談笑風生。王子道:“我還這麽年輕就做高堂確實有些不像。”賓客道:“王子年輕氣盛,有德有為,當之無愧啊。”

    黎麟見著那女子,笑道: “正是有緣常相會,香兒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那女子便是香兒,她見到黎麟更失去了幾分心情: “王子大駕光臨,是不是要阻止我下海找尋‘千年水下靈芝’啊?”

    那王子仰慕香兒已久,豈會阻止她,心疼她還來不及,自從黎蓁告訴他香兒出走的事實起,他就心急火燎,生怕她在外麵挨凍受餓,所以早早地從皇宮中溜了出來。如今香兒的這番話深深刺痛了他: “香兒姑娘啊,你誤會我了,我是來幫你的,你看,這場婚宴就是我一手操辦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助你拜師成功啊!請你接受我的幫助行嗎?”

    香兒不為所動: “黎麟王子,我要告訴你,不要以一己之私去踐踏別人的幸福,你雖然有權有勢,但你有沒有想過,這場婚姻給新娘子帶來多大痛苦你想過沒有?”

    黎麟不以為然: “香兒姑娘,你大可放心,本王子一定保她這輩子衣食無憂,難道這不是她想要的求之不得的幸福?”

    香兒覺得黎麟不可理喻,生氣道:“你繼續安排別人的‘幸福’吧,但安排和主宰對我沒用!”說完大步流星朝外走。

    黎麟見情況不妙,連喊香兒止步,香兒哪裏肯停下,他也就急中得計: “香兒姑娘,我這也並非全部幫你,一半也是在幫尋影,你要知道,你這一走尋影的眼睛可就沒有希望了,你要三思啊?”

    香兒一想到尋影的眼睛,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停住了腳步。

    香兒跟著“潛水王”學習潛水術,成天跟苦澀的海水打交道。黎麟以監督潛水王授教的名義看香兒,當香兒在與海水的摸爬滾打中日漸消瘦,心裏也就越發恨尋影,心想:那和尚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麽也搞不懂有那麽多女人對他死心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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