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軍打仗不行,可是現在卻一個一個的來了威風,拿起手中的刀槍,衝上前去衝著已經繳械的馬賊便是一陣亂砍亂刺……


    “混蛋!豈有此理,他們已經投降了!”李觀棋在高台之上氣的破口大罵道,“虐殺俘虜,你們這也叫有本事?”


    封建王朝,天大地大,皇帝最大,陳光曦再是桀驁不馴,隻要他一天沒有起兵造反,一天就得聽皇上的。現在見李觀棋龍顏大怒,隻好製止住手下士兵的殺俘行為。


    李觀棋帶著賀子銘、白無邪等人走下高台看了看,除了滿地的死屍傷兵,還有四十多個沒來得及逃跑的馬賊,此時已被羽林衛端著連弩牢牢控製著,已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力。


    賀子銘見李觀棋在死屍之中走來走去,像是在尋找什麽,便問道:“皇上,您可是要找什麽東西?”


    “朕在找箭!”李觀棋邊四處張望,邊說道。


    “箭?什麽箭?這地上不是有很多箭嗎?”賀子銘奇怪的問道。


    這時李觀棋已經在一具馬賊的石頭旁邊蹲了下來,那名馬賊戴著鬥笠,鬥笠上麵插著一支箭,正是在第一波箭雨中,山南軍射出的箭。


    李觀棋伸手撿起那隻箭來,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那箭輕飄飄的還不足一兩重,他單手一用力,“哢吧”一聲,竟將那箭從中一折而斷,竟是隻空心的箭……


    “叫陳光曦!”李觀棋沉聲說道。


    “傳陳光曦!”賀子銘高聲叫道。


    “臣在!”陳光曦正在用濕毛巾擦著臉上的血汙,聽到叫聲,忙疾步走了過來。


    “這是怎麽迴事?”李觀棋手舉著那隻輕箭問道。


    “哎呀!咋忘了這事兒?怪不得今兒會被那些馬賊衝破陣形呢!”陳光曦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陛下,這是輕箭!是專門在閱兵時使用的箭,這箭可以射的很遠,但是輕飄飄的不著力,這樣既可以體現出士兵們的弓箭用的好,又不會在閱兵時發生意外!”


    “這麽好的主意是誰想出來的啊?”李觀棋咬著牙一臉微笑的問道。


    “這是犬子陳胤傑想出來的點子!臣看著好。便在全軍中推廣了!”陳光曦絲毫沒有發覺李觀棋微笑背後的怒意。


    “你們爺倆都挺有腦子啊!好,很好!”李觀棋冷笑著說道,然後一甩袍袖,轉身又去看望傷員去了。


    此次前來劫掠的馬賊人數也就是五百不到。死了有三百人,其中多數都是死在驍騎衛和羽林衛之手,被俘四十餘人,還有不到一百人逃跑了;驍騎衛和羽林衛無一死亡,隻有少數的幾個驍騎衛戰士受了輕傷;而三千名山南軍卻是死傷大半。李觀棋放眼過去,全部都是山南軍的傷員。


    至此,李觀棋算是徹底見識了山南軍的作戰能力,他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早知道山南軍如此不堪一擊,他就該早讓驍騎衛和羽林衛上,負責戰果何至於此。


    白無邪剛才看著一地的死人,鼻子裏聞到的都是血腥味,跑到一邊去吐了半天,現在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了。連忙又跑了過來,笑著衝李觀棋說道:“陛下這次親自指揮,我軍大獲全勝,剿殺賊寇逾四百人,皇上英明神武,名達宇內……”


    李觀棋一擺手製止了白無邪的頌聖之語,又叫過陳光曦說道:“陳將軍。朕來山南之前,便聽了許多關於你們山南駐軍戰力的議論,說你們山南軍和邊軍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裏。一向是隻打敗仗不打勝仗。本來朕還不相信的,可是今兒親眼所見,你還有何話可說?”


    陳光曦雖然不大買李觀棋的麵子的,可是今天自己的兵確實不給自己掙麵子。當下被李觀棋說的滿臉通紅,隻好訕訕地道:“陛下教訓的是!臣……臣慚愧啊。手下的兵都是太平日子過久了,久疏戰陣,一見了馬賊著實的心慌,慚愧啊。”


    李觀棋心裏其實真的是生氣,可是也知道陳光曦向來是飛揚跋扈慣了。說的重了,隻怕他未必能聽的進去,眼下還是應該安撫他,隻好說道:“其實朕的驍騎衛和羽林衛也都是沒有經過戰陣的,可是剛才你也看到了,隻要不膽怯畏戰,再新的兵也是能打出像模像樣的仗來的。你的兵……可真該好好練練了!”


    陳光曦羞得滿臉通紅,雖然心中還有不服,可是眼下也隻有唯唯諾諾的道:“是是是,臣遵旨,一定好好練兵!”


    李觀棋接著又說道:“兵在精而不在多,迴頭,那些老弱病殘,你也該及時的清理清理!依朕看,山南的駐軍可以裁減一半。”說到這兒,見陳光曦臉色一白,便緊接著又說道,“當然,你才是山南的都統製,朕隻是這麽一說,具體該怎麽辦,還得你拿主意。這事兒,迴頭專折上奏給朕!”


    陳光曦暗暗咬著後槽牙,低聲說道:“是!”


    迴到城中之後,李觀棋先是安排人登記戰死受傷的人員信息,囑咐一定要對家屬重重地撫恤,完了又去了驍騎衛和羽林衛駐地,當著大軍的麵,重賞了今日參戰的人員。謝塵和常狄二人,更是直接賞了四品宣威將軍的頭銜。


    一切忙完之後,李觀棋這才開始提審俘虜的馬賊,他的目光從四十多名俘虜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一名穿著女子衣裳的馬賊身上,目光與他一碰,瑟瑟的躲避了一下,李觀棋便走到他麵前,說道:“你們首領是誰?一共多少人?平素都在什麽地方活動?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附近可還有其他的馬賊?”


    那名馬賊聽了之後,左右看了看同伴,緊閉雙唇,並不發一言。


    李觀棋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其實你不說就以為朕不知道嗎?今天被碎屍的那個便是你們的首領吧?”


    那名馬賊想起王易龍被殺的情形,略微抬了下頭瞟了一眼李觀棋身後的無名,不自覺的又是打了一個寒顫,小聲嘀咕道:“你都知道了,幹嘛還要問?”


    李觀棋冷笑一聲說道:“朕知道與否,和你說與不說,是兩碼事。現在朕再問你一遍,你們一共多少人?平素都在什麽地方活動?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附近可還有其他的馬賊?”


    那名馬賊舔了舔嘴唇,還是沒有說話。


    李觀棋鼻腔之中發出一聲冷哼,指著無名衝那名馬賊說道:“他殺人的手段你也見識到了,可是你知道他折磨人的手段嗎?”


    “什麽手段?”那名馬賊下意識的問道。


    李觀棋麵無表情的說道:“你聽說過扒皮嗎?就是挖個坑把你埋起來,隻露個頭在外麵,然後用刀子割開你的頭皮,澆入水銀,你便會唰的一下從頭頂的那個縫鑽出來,當然你的皮就會被你自己扒下來了。


    還有刷洗之刑,就是把你脫光了,用開水澆在你身上,再用鐵刷子蘸鹽一層層的往下刷;


    還有抽腸之刑,也是先把你脫光了,然後用個鉤子從你的屁股伸進去,再把你的腸子全部都鉤出來。你知道嗎?腸子勾出來後,你還會活上好久才能死的!”


    李觀棋說得都是後世從暗黑係小說上看來的折磨人的手段,那名馬賊聽到一半額上就滲出涔涔冷汗,忽然啞聲道:“如果我招呢,你會不會饒了我嗎?”


    李觀棋一愣,隨即醒悟過來,這名馬賊一定做過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目光便落在他身上那件女子的衣服上,他撚起衣衫的一角,問道:“這件衣服,是你搶迴來的?他的主人...那位姑娘,怎麽樣了?”


    那名馬賊臉色一變,這件衣服是他上個月在鄰縣搶劫時從一個剛剛結婚的少婦身上剝下來的,那女子……那女子……


    李觀棋見他囁懦著還要說謊,猛地轉身過去平息了一下想活活掐死他的念頭,才一字字道:“你說出來,朕讓你痛痛快快的死,這是唯一的條件,你沒有第二個選擇。”


    那人愣了愣,將李觀棋的話又咀嚼一遍,方才悟出他話中的意思,眼中不禁露出恐懼的神色,李觀棋冷冷道:“你決定了麽?朕並不一定非要知道你們的情況。如果不說,朕不會給第二次機會!”說完轉身便走。


    眼看著李觀棋一步步走向門外,想著李觀棋剛才所說的“扒皮”“刷洗”“鉤腸”等刑罰的恐怖,那名馬賊終於忍不住大叫:“我招我招,我全招,隻求你留我一個全屍!”


    那名馬賊在李觀棋的逼迫之下,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其實,他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嘍囉,所知道的情報也並沒有太大的價值。所說的和李觀棋所想的基本一樣,這些馬賊一般都是幾十人一夥兒,大的數百人一夥,沒有固定的根據地,都是到處流竄劫掠,朝廷的軍隊想要主動對付他們,確實比較頭疼。


    但是就在那名馬賊快要說完的時候,突然提到了一個地名,讓李觀棋陡然重視起來,那名馬賊所說的是“浮玉山流雲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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