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陣,對麵的老師沒人發言。這種平靜實際上是不平靜。


    坐在宿舍的窗戶邊,謝婉瑩望著窗戶外麵的夜色漫漫,心情沉重下來了。


    城市的霓虹閃爍如繁星璀璨,阻擋不住的是看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盡頭。


    老師們師兄們師姐越是深入議論她表哥的病曆,迎麵撲來的或許是寒風一樣的阻力如冬天的腳步聲即將到來。


    可能很多人以為醫生會更喜歡做微創手術。其實微創手術麻煩,賺錢多但是麻煩。麵對疑難病例,醫生完全不喜歡微創手術的,風險大到沒法說。


    以前魯老師的手術也是這樣。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陶師兄和譚老師才願意鬆這個口。因為是病人是魯老師啊,不然,陶師兄和譚老師不可能答應冒險的。


    “這樣說,她表哥是沒法做瑩瑩說的這個手術是不是?”薑明珠看出了點風向苗頭,很擔憂了,問於學賢。


    於學賢估摸是這樣沒錯了,結果八九不離十。傅昕恆都不說話,說明謝婉瑩的手術構想幾乎不可能通過。


    事實上,與會醫生們的想法似乎開始偏迴到省人民醫院的保守治療。


    “這個病例我接手之前,未迴國,隻能先聽人介紹。迴來,直到剛才,稍微看了下病史,這個病人病曆給我初始的印象並不太好。”有些話總得說的,都葉青和對麵的國協人坦誠說道,“我想你們中間的人,譬如傅醫生,接到病人的病曆後,會有和我類似的想法。或許這個病人並不需要轉到我們醫院尋求進一步治療。”


    對於對方的說法,傅昕恆沒有當場否認。事實是這樣子的。他來之前也想著可能找到些什麽希望。但是病曆到手後,發現希望很難找到。


    專科醫生這樣的話落地相當於是宣判了死刑似的。


    潘世華和薑明珠心情咚的下落到穀底去了,心想:這些人這話豈不是說謝同學拚了老命把病人護送到首都沒有意義。


    如果他們是謝婉瑩,肯定坐不住了。


    莫怪開會之前要求了,不讓謝婉瑩來聽。


    從宿舍裏的椅子上站起身,謝婉瑩是有種衝動要往外走。


    “如果這個病人保守治療不開刀的話,以他現在不是很明顯的症狀來看,或許心髒損傷不需要做手術,可以靜待他自己身體愈合長好。動手術風險過高得不償失。”都葉青進一步說明。


    不行的,她很清楚的,她表哥不行的,長不好的,失去這個機會,一輩子心功能完了。謝婉瑩快步走到宿舍門口,握著門手把的手哆嗦兩下,如果去到那邊說服不了老師怎麽辦。沒時間多想了,她猛拽下要拉開門。


    讓她刹住動作是手機對麵三個字。


    “你等等。”出聲的是曹勇,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


    是曹師兄。謝婉瑩在心裏不禁念道。


    “我不認為你的推測是完全對的。”曹勇說。


    一句話,直接否掉都葉青剛才的宣判。


    曹師兄在為她和她表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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