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效果很好,有的時候效果很差。”曹勇不是說否定心理學的作用。隻是學醫學的都知道,心理學的理論更像是臨床經驗總結學科,沒法全麵以解剖學實事求是的基礎來作研究,有點兒玄乎。這不怪心理學,原因他提過了,醫學對大腦的認知太少太難。


    曹勇說的話,旁邊的人聽了意識到事情十分棘手,焦慮加倍了。醫學是這樣的,怎樣的就是怎樣的。醫生現階段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的事。從某方麵來說,遇到人類不解之謎的醫學難題,醫生和普通人沒兩樣,能提供的專業知識是零了。


    這下子怎麽辦,連曹師兄都沒轍了?謝婉瑩忽然想起陶師兄故意給她說曹師兄的名字為什麽叫做勇。因為曹勇是絕不會放棄病人的醫生,是隻會勇往直前的醫生。


    “師兄,沒辦法了嗎?”謝婉瑩問。


    果然,曹師兄沒有給她失望。


    曹勇望著她,眸子裏的光是一抹語重心長:“辦法是需要人去想出來的。很多病在醫學上是沒法根治的,但是可以去做其它努力,比如說減輕症狀,比如說去預防發作。這些臨床努力每個醫生每天都在做。ptsd同樣是一種疾病,同樣可以做這樣一種努力。”


    不隻謝婉瑩,在旁聽著的李啟安和嶽文同感受到深深的鼓舞了。


    做一個神經外科醫生,嶽文同想,以前隻覺得這個科室酷,酷在哪不太了解,但是從曹師兄身上似乎能學到。


    聰明的曹師兄估計猜到麗璿她爸媽的事了,謝婉瑩於是不需顧忌了,繼續問:“如果患者呈現出來的是恐懼不安任人擺布的話——”


    “這樣的情況肯定需要阻止。把意圖支配患者的人給按住趕走,斷掉聯係。好比把給腫瘤細胞供血的動脈給掐掉。”曹勇形象地打個比方,再給她一抹意味悠長的眼神。


    從師兄那雙帥帥的眼窩裏,謝婉瑩讀到了師兄的言外之意:


    這種事情有什麽難的,找師兄解決可以的了。不就想法子趕走兩個壞蛋嗎?


    曹師兄是有什麽法子趕走壞蛋,謝婉瑩趕緊問問幫發小辦妥:“師兄,你認為我接下來可以怎麽做?”


    “你和她家是在鬆圓。”曹勇提起了自己去過她家鄉,“我認識鬆圓的人。”


    師兄在她表姨的醫院裏出現過,認識她家鄉的人不奇怪。謝婉瑩這麽想時,突然意識到她當時看到了曹師兄,曹師兄有看到她嗎?


    小師妹的眼神裏此刻有光,終於有冒出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念頭了嗎?曹勇的心情像坐上了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七上八下,想笑想哭。離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日子,是過去四年了。他等了這麽久了。


    一抹笑,不由自主地揚起在曹勇的嘴角上,曆經苦難的笑,也是發自內心的笑。


    謝婉瑩眨了下眼:師兄這個笑有些怪怪的,怎迴事?


    “把她家裏的住址給我?我找個絕對可靠的人來解決這個問題。”曹勇不著急,幫最重要的病人問題處理完再說。


    事不宜遲,謝婉瑩寫下發小的家庭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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