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默看完了相冊,又幫季銘川整理了臥室和客房。他的家裏竟然真的連一點女人的痕跡都沒有,那他之前和秦姿……


    林默默心裏有些泛酸,又有些好奇,他們之前到底發展到什麽程度了?他那時候那麽喜歡秦姿,有沒有帶她迴來住過?有沒有向今天對她這樣,手牽手帶秦姿買菜,迴家給秦姿做飯?


    她想著想著,就走了神。直到廚房那邊的香味兒飄來,林默默才恍然迴神。她低下頭,發現自己拿著一件季銘川的襯衣就發起了呆,臉不禁紅了紅,又瞥見他襯衣領口有些髒,於是拿起襯衣,準備去洗手間給他洗幹淨。


    她在家的時候從來沒做過這些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一切那麽理所當然。她將襯衣浸濕之前,還專門聞了聞上麵的味道,幹淨陽光,一如他給她的感覺。


    季銘川將菜端出來放在餐廳,喊了一聲林默默,卻沒聽見她迴應。難道她睡著了?他走到臥室,發現臥室已經幹淨整潔了很多,他這才注意到,客廳也被她收拾好了。有水聲從洗手間裏傳來,他於是抬步走了過去。


    洗手間明亮的燈光下,她正挽著袖子幫他洗襯衣。她的手腕白皙纖細,正在仔細地揉搓著淺藍色的襯衣。怎麽看,怎麽像一副溫馨動人的畫。


    季銘川突然覺得,在這一瞬間,他久不曾動過的心,幹淨純粹地動了那麽一下。不同於以往她的歌聲或者她的外表對他的吸引,也不同於生理上對她的衝動,而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讓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移不開,也不想移開。


    林默默將襯衣清洗幹淨,轉過身,要拿衣架晾上的時候,一抬眼,就看到了門口倚著的季銘川。


    他身後走廊的燈光落下,在他的周身投上了一圈明暗相間的光影。他望著她的眼神,有她從未見過的東西,讓她驀然地就連唿吸都忘了。


    四目相對。


    許久,季銘川大步走上前來,然後撿起一旁的衣架遞給林默默。她接了過去,魂遊天外地將衣服晾好,掛在洗手間的晾衣杆上。


    下一刻,她轉過身,他卻已經扣住了她的腰,他們之間的距離瞬間從兩米變成了零,他隻是看了她一眼,火熱的吻就壓了下來。


    他的吻滾燙瘋狂,不到一秒,林默默就覺得自己蒸騰在這樣熾熱的溫度裏。他將她抵在洗手間漂亮的黑色馬賽克牆壁上,她的後背貼著一牆的冰涼,她卻覺得自己被他的熱量灼燒得快要沸騰。


    他緊扣著她,從洗手間一直吻到了他的臥室。林默默隻覺得自己的意識被這樣鋪天蓋地的吻侵蝕得幾乎抽離,她隻能本能地攀著他的脖子,任他予取予求。


    而就在這時,有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從林默默肚子裏響起。正吻得投入的季銘川突然停了下來,他微微撐起了身子,仔細聽著。


    身上驀然減輕的重量讓林默默覺得一涼,繼而,又一道違和的聲音從她的腹中傳出。


    季銘川這次聽清楚了,他笑望著她:“默默,餓了?”


    紅暈爬了滿臉,林默默恨不得鑽進地縫。


    下一秒,季銘川卻是直起身,幫她整理好了衣服,然後拉她起來:“走,我們先去吃飯。”


    “好。”林默默任他牽著,來到飯廳,坐在季銘川的對麵。


    季銘川把盛好的飯遞給她:“不夠我再給你盛。”


    林默默不禁嗔了他一眼:“真把我當大胃王了?”


    “沒關係,我有錢,大胃王也能養得起!”季銘川又把筷子遞到她的手上。


    明知道他說什麽‘養得起’是玩笑話,可是林默默依舊覺得心底一陣發甜。她夾了一片香菇放在嘴裏:“讓我嚐嚐你的手藝進步了沒有。”


    季銘川挑了挑眉,眸中都是自信:“怎麽樣?是不是想吃一輩子?”


    林默默誇讚的話因為那個‘一輩子’而卡在喉嚨,香菇還沒有完全嚼碎就被她吞了下去,她緩了緩要說話,卻又被口水嗆到,隻好丟了筷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季銘川見她嗆得厲害,連忙站起來走到她旁邊幫她拍背順氣,又替她將眼角嗆出來的眼淚輕輕擦去,再遞了一杯水給她。笑道:“我剛才說的話嚇著你了?”


    林默默的心跳得厲害,臉上也在發燙,不過因為咳嗽,所以臉本來也紅著,倒是正好遮掩了過去,她仰頭看他,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心底諸多猜測得不到證實,她不知道他是調.情的玩笑還是什麽。


    季銘川從來有什麽說什麽,見林默默呆住一般望著自己,他突然將她一把拉起,然後坐在了她的座位上,又將她按在他的腿上,望著她,認真道:“要不然你把和蘇孟彥的婚約推掉吧,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林默默完全震住,半晌才喃喃道:“你說什麽?”


    季銘川看她呆呆的樣子,心中一動,在她的唇瓣落下一吻,然後抬起頭,捏了捏她的臉:“我給你一頓飯的考慮時間,吃完飯記得告訴我。”


    說著,季銘川又扯了扯林默默的頭發,玩了玩她的臉蛋和手,這才將她放下,坐迴原位,招唿道:“默默,吃飯。”


    “哦。”林默默低下頭快速地扒飯,心中的震動太過劇烈,根本連夾菜也忘了,隻顧照著碗裏有什麽就往肚子裏塞。


    直到後來碗裏突然多了一個大雞腿,林默默才反應過來,抬頭望著對麵的季銘川。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吃這麽快,是著急趕快吃完好給我答複嗎?”


    林默默看著他,唿吸一窒。她剛才其實是什麽都沒有想的,或者說心髒跳動得太劇烈,根本無法思考。


    她的耳邊隻迴響著他的話‘你把和蘇孟彥的婚約推掉吧,做我的女朋友’,天知道,她等他這句話已經等了多久,等到她都快要絕望了。


    這幾個月來,父母那邊,還有蘇家那邊的催婚壓力,讓她幾乎找遍了借口,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而他卻從未給過她哪怕一句類似承諾的話。


    她一直苦苦撐著,隻是希望他能夠在她撐不下去之前,給她一個期限,或者拒絕,或者肯定。好讓她不管是努力還是放棄,都能夠下定決心。


    所以,她終於等到這一刻了麽?


    季銘川見林默默眸底有淚光湧動,於是給她盛了一碗湯,語氣輕鬆道:“默默,吃完了再說,別餓著了,還說我家的飯不管飽。”


    “嗯。”林默默努力壓下翻滾的情緒,將他給她夾來的雞腿吃完,又喝了湯,望著他,話語在舌尖上打滾,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季銘川也吃完了,他先問她有沒有吃飽,她點了頭,他便拉她去了客廳沙發上坐下。然後認真道:“默默,退婚是個大事情,我剛才說吃完就給我答複其實太倉促了,你不用在意,多考慮些時間也可以的。”


    “不用了。”林默默望著他,主動吻住了他的唇。其實,她根本不用任何考慮時間,她一直需要的,就是他的那一句話。就算不是承諾,但是他認真對她說了,就夠了。


    就在林默默主動吻上來的下一秒,季銘川立即反客為主地扣住了她的脖頸,狠狠地吻了下去。


    有種壓抑不住的翻滾情緒在唇齒之間升華成了情思,再發酵成釀,帶著濃鬱的醉意,徹底融化了二人。


    林默默一直都知道,她的身體隻接受季銘川一個人,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心裏不再彷徨猶豫,所以親密時候帶給她的震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她的意識早已混沌,幾乎完全是靠本能迴應著他,酣暢淋漓。


    結束的時候,林默默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睡去,她靠在季銘川懷中,將之前一直不好意思說的答複吐了出來:“好,我推掉婚約,做你的女朋友。”


    季銘川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她的發絲,眸底有憐惜的情緒:“不過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介入你和蘇孟彥,這樣對於你的名聲也會有損。所以,退婚的事情,隻能你自己去完成了。我能做的,隻是你累了時候,站在你需要的地方。”


    “我知道。”林默默望著季銘川,心底湧起一陣感動。


    季銘川又道:“等你們退婚後兩個月,我們再正大光明在一起,這樣就不會有任何輿論說我們插足對方的感情,對我們都好。這樣可以嗎?”


    “嗯。”林默默窩在季銘川懷中,繼續點頭。


    “默默,我喜歡你,希望你做我的女朋友。但是我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打算,或許將來我們有可能因為別的事情而分開,這些都是可能發生難以預料的事。你會不會後悔?”季銘川斟酌了一下語句:“或者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第一次見告白都告白得這麽坦誠的,誰談戀愛都有可能分開,也不可能剛剛談戀愛就馬上說結婚,未來沒有什麽事情是絕對的,就算是結婚不也有離婚的?可是,如果兩個人一起努力的話,總會有好結局吧?


    林默默望著他,搖頭道:“不用再選擇了。”雖然退婚會麵臨很多事情,不過,她想為自己的愛勇敢一次。


    季銘川望著她:“好,等你退婚那天,我送一個禮物給你,你一定會喜歡。”


    “什麽禮物?”


    “不告訴你。”


    “告訴我好不好?”


    “那就再來一次……不,再來一百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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