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家的路上君捕頭講了鄭大富家的事情,原來他家的一個冰窖在一夜之間不知被何人挖開了,要不趁早把冰賣掉,放著就化了。


    莫憂撇撇嘴,“我說呢,說起來鄭家有好多冰窖,幹嘛都藏著不打開?等天氣不熱了,誰還會去買冰啊?他們就是這樣做買賣的?”


    君捕頭聳聳肩,遞給莫憂一顆楊梅幹,莫憂搖搖頭又看向王縣令,王縣令也聳聳肩,“這種事誰知道呢,可能是留著自用吧。”


    真是貪圖享樂的典型,莫憂狠狠的鄙視了一下鄭家,然後就樂顛顛的跟著王縣令往家走,迴家吃碎碎冰嘍。


    君捕頭墜在最後麵,嘴裏一直在嘟囔,“什麽玩意,怎麽這麽難吃,還鹹。”莫憂倒著走幾步,君捕頭正好趕上,他又開始往前走,形成兩人並排之勢,“我還以為你吃過楊梅呢。”


    君捕頭又撿出一顆看起來不那麽黑的,用舌頭舔了舔,“嘖,呸,就是沒吃過才想吃啊!”


    有道理,莫憂點點頭然後一把奪過君捕頭手裏的布袋,“行了,給我吧,你這吃法就不對,都吃糟蹋了,等迴去我做給你們吃。”


    王縣令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跟莫憂走成了一排,他倒是沒倒著走,隻是放慢了腳步,“是不是有義父一份?”


    莫憂將布袋係在腰間,一手挎著一個爹的胳膊,“有~~~”


    “鼇兒呢?”


    “必須有啊!”


    君捕頭適時插話,“還有你娘呢。”


    “嗯,做好了先讓娘吃。”


    一個白麵無須帶鬥笠的老頭一直跟在三個人後麵,機警如君捕頭都沒有發現,“如果可以我真不想你再摻和進來,唉!”


    君捕頭耳朵一抖,機警的轉身四處觀望,可是沒發現可疑的人。


    莫憂和王縣令一起停下,齊齊用眼神詢問君捕頭,君捕頭皺了皺眉,“可能是我聽錯了,咱們先迴去。”


    一路無話,君捕頭若有所思,莫憂和王縣令都沒打擾他。


    ……


    “娘,石蜜(冰糖)呢?”


    “在最左邊的櫃子裏,算了,還是娘來幫忙吧。”莫憂不能忍受廚房太雜亂,趁著指揮趙三郎他們幹活的時候假公濟私,專門打製了一套櫥櫃。


    君蘇氏將幾碗冰水放在桌子上,然後趕緊往廚房跑,桌邊坐著王縣令和王鼇,君捕頭不知道幹什麽去了,“鼇兒,先喝點冰水涼快一下,都讀了一天的書了。”


    王鼇掐著手裏的書翻了一頁,頭都沒抬一下,“爹,還是你喝吧,你也熱了一天了。”


    王縣令很安慰,下意識的把手裏的碗往嘴邊湊了湊,然後反應過來,“還是別了,等憂兒的碎碎冰吧,聽說還有楊梅味的呢。”


    王鼇終於將手中的《六韜》放下,“就知道騙我喝,你自己又不喝。”


    “嘿,爹這不是……關心你嘛。”說著說著自己都沒底氣了,“不說這個,你也不能總呆在君家吧,也是時候迴家了。”


    王鼇又撿起兵書,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不走,要走你走吧,這裏吃的好,住的好,我才不走呢。”


    “你……”王縣令憋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麽,如果不是怕影響不好,他都想常駐君家了。


    ……


    莫憂這邊在廚房忙活著,說實話有君蘇氏幫忙能解決不少麻煩,就拿這煉乳來說,如果沒有君蘇氏不斷攪拌,那羊奶鐵定是要結成薄皮粘在鍋底的。


    他將布袋裏的楊梅全部扔進沸水裏,又扔進幾顆冰糖,等到煮的差不多時用勺子撈起,一碗放上三五顆楊梅,再加上半碗煮出的楊梅水,一連撈出五碗這才作罷。


    “娘,讓我來吧,你將鍋裏剩下的楊梅盛好放在一邊先晾著,一會兒好做碎碎冰。”


    “好。”君蘇氏和莫憂換了一下手裏的活,兩個人已經習以為常,相對簡單的事情都是交給君蘇氏來辦。


    看羊奶已經開始粘稠,莫憂又將事先調製好的糖水加進去一些,也沒放太多,太甜了容易影響水果的口感,畢竟楊梅才是主角。


    加完糖再用力的攪一攪,雖然糖分子會自然的擴散到羊奶裏,但是攪拌會加速這個過程,莫憂怔了一下搖搖頭,都穿過來兩個多月了,怎麽腦子裏還想這些東西。


    繼續大火加熱一陣子,莫憂覺得濃縮的差不多了這才熄火繼續攪拌,這一次的攪拌是為了降溫,隻需要冷卻到室溫就可以了,剩下就得等它自然冷卻。


    大概再冷卻半個時辰左右就是合格的煉乳了,這是製作羊奶碎冰的必備品,其實莫憂更喜歡牛奶,隻不過家裏沒有,就別說家裏了,整個勝縣都沒有。


    大勝是農耕社會,需要大量勞動力,牛作為大型牲畜是重要生產力,最早在漢代,就已經被立法保護,漢律規定“不得屠殺少齒,犯禁者誅。”也就是說殺了牛是要給牛償命的。


    到了大勝一朝,牛更是不管是否老弱病殘,都在禁殺之列,隻有自然死亡,或者病死的牛才可以剝皮售賣或者自己吃用。


    一想到牛奶莫憂就想到了這些律法知識,他這段時間也沒閑著,時不時的翻看大勝的律法,不管到時候當的是臨時工還是什麽,一個捕快總不能不懂律法吧。


    而且想喝牛奶還有一個巨大的問題,大勝的牛都是黃牛和水牛,那種黑白花的奶牛根本就沒有,總不能找一頭公牛擠點奶喝吧,那口味未免太重了一些,莫憂將自己惡心的夠嗆,這才搖搖頭不再想這些事兒。


    “娘,冰塊呢?”


    “低頭,對,就在那邊。”


    冰塊被放在一個大陶缸裏,此時已經化了不少,莫憂拔出腰間的鐵尺,那是君捕頭辦公的家夥事,但是平時不太用的上,莫憂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帶在身上,這讓他有一種很酷的感覺,當然,也可能是中二病犯了。


    他用鐵尺敲下一些碎冰,任憑碎冰掉在冰水裏,然後再用勺子撈起碎冰淋幹水,就當是將這些碎冰洗幹淨了,“娘,碎碎冰還得一會兒才能做,你先把這些冰鎮楊梅汁送出去給爹他們解解渴。”


    “行。”君蘇氏托著三個裝著楊梅汁的碗走到莫憂身邊,莫憂用勺子熟練的給每個碗裏添上冰塊,“讓他們稍微放一會再喝。”


    “哎。”君蘇氏麻利的轉身離開。


    莫憂將剩下的兩碗楊梅汁加上冰塊,一手一個端著往門外走,君捕頭急匆匆的迎麵走過來,接過莫憂手裏的碗,“憂兒,你先把手裏的活放下,爹想問你有沒有真正製鹽的法子,就是那種大量的。”


    “真正的?大量的?怎麽突然問這個?”莫憂略有疑惑,不過也沒什麽不能說的,這個比細鹽的提純還簡單,“靠太陽曬唄。”


    “嗯?”


    莫憂指著外麵還沒落山的大太陽,“火能將鹽水燒幹,太陽同樣能將鹽水曬幹。”


    “嗯,然後呢?”


    “然後?沒有然後了,海水就是鹽水,那不就是取之不盡的鹽嗎?”


    君捕頭:“???”


    躲在房頂的高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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