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障礙?


    沒聽明白,沈鍾磬停下動作,眨眼看著甄十娘。


    甄十娘臉紅的像布。


    心裏直打退堂鼓,可一想到這是影響他們夫妻親密和諧的最大障礙,甄十娘迴過身,摟了沈鍾磬脖子趴在他耳邊說了。


    沈鍾磬睜大了眼,“……你怎麽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一副錯愕的表情看著甄十娘。


    都說男人好色,見到美女腦子裏會臆想一些有的沒的,長這麽大,他還第一次聽說女人腦子裏也會臆想這些東西。


    就說這家夥會笑話她!


    甄十娘騰地扭過身去。


    “十娘,十娘……”見甄十娘窘的眼淚要下來了,沈鍾磬忙抱緊了她,“我不是的……我隻是……”替她解釋道,“一定是你之前一直以為我喜歡她才會著了心魔。”說著,沈鍾磬神色一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你風寒剛好又嘔了血,這些天就好好養養,待你身體好一好,我們再試試,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


    你儂我儂的情話被用一種如臨大敵的語氣說出來,讓甄十娘感覺怪怪的,睜眼看著沈鍾磬。


    沈鍾磬再繃不住,撲哧笑出來,咬了甄十娘耳朵,“……十娘是想現在就試試?”語氣低迷呢喃。


    一股酥麻瞬間襲遍全身,甄十娘心撲撲直跳。


    現在就試?


    她這身體……一抬頭對上沈鍾磬眼底促狹的笑意,才發覺素來一本正經的沈鍾磬竟在調戲自己,神色頓時一正,“……試試就試試。”轉過身就撲了上去,貝齒輕輕咬著沈鍾磬的耳根廝磨著。


    沈鍾磬傻了眼,“十娘,十娘……”走路都喘,她現在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可理智是一碼事兒,沈鍾磬哪經得起甄十娘這樣主動的**,渾身的血液一瞬間沸騰起來,“十娘,十娘,你身體不行,我……我……”連聲音都有些咬牙切齒。


    感覺沈鍾磬下身瞬間硬挺起來,甄十娘也嚇了一跳,一翻身逃到了床上,抬眼對上沈鍾磬滿臉漲紅,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不由摟著被子咯咯笑起來。


    好半天才壓下那股突竄而出的情欲,沈鍾磬使勁瞪著甄十娘。


    眼睛雖然睜得很大,可被沈鍾磬柔情滿滿地瞪過來,看在甄十娘眼裏卻滿是寵溺,哪有一點威嚴,咯咯咯笑的更歡。


    沈鍾磬無奈地搖搖頭。


    秋菊進來迴話,“……榮升求見將軍。”


    伺候沈鍾磬穿了外衣出去,甄十娘在秋菊伺候下洗漱了,迷迷糊糊剛要睡著,沈鍾磬臉色陰沉地走進來,感覺氣息不對,甄十娘睜開眼,“……將軍迴來了。”


    “嗯……”沈鍾磬悶聲地坐在床邊。


    怎麽了?


    見他麵色不善,甄十娘下意識地披衣坐起,正要開口,沈鍾磬揮手打發了地上的丫鬟,“……人抓到了,是養心院侍弄花草的婆子薑嫂,都招了。”


    薑嫂?


    甄十娘就想起那個滿臉皺紋,普普通通,憨厚樸實的恍然臨家大嫂的女子來,好像從來沒在養心院前院出現過,若不是她對養心院的人都格外留心,特意對著名單一一辨認過,大約也不會記得有這一號人。


    “怎麽會是她?”係好扣子,甄十娘端了秋菊剛上的茶給沈鍾磬斟了一杯。


    “她是七年前進的府,我們都被她的外表蒙蔽了……”他曾對養心院裏七年前的老人做過一次篩查,包括紫月在內,幾個激靈通透的丫鬟婆子都被監視了起來,唯獨忽略了這個一直蝸在後花園,外表憨厚樸實看上去連大字都不識的花婆薑嫂,“……她才是真正的首腦,這些人,包括碧月在內都聽她的,當初碧月就是被她滅的口。”


    “怎麽發現的?”甄十娘問道。


    “……是這些天她突然和碧竹園的大丫鬟田菁熱絡起來,才入了大家的眼。”沈鍾磬喝了口茶,“今兒她通過田菁討了對牌,要給娘家送幾盆花,一出府就被榮升帶人截了下來,在被掏空的花枝中發現了密信。”


    這就是說沈鍾磬的方法奏效了!


    想起自己之前還為此誤會沈鍾磬,甄十娘就擦擦汗,“……還有誰是同謀?”薑嫂的身份還進不了正屋,能打開迴廊窗戶的人,一定是能在老夫人屋裏走動的人。


    沈鍾磬神色黯下來,他吐出一口氣,“是楊嵐和李彩香,楊嵐引走了小丫鬟,李彩香打開了窗。”


    果然是這些姨娘!


    難怪他會黯然,同床多年的枕邊人竟然是敵人的間諜,換做誰,也不好過吧?


    甄十娘心裏暗歎,她主動握了沈鍾磬的手。


    抬頭看著她,沈鍾磬臉色微微發白,“……薑嫂招供,她們害你幾次了,你剛一進府楊嵐就曾在嫻姐敬你的茶裏放了毒,隻你從不喝茶才躲過了。”沈鍾磬說著,心裏一陣後怕,幸虧他早就懷疑這些姨娘,從而對嫻姐也加了小心,提醒過甄十娘,否則……沈鍾磬不敢想下去,“這次又在嫻姐敬你的水裏放了毒,見你不喝,逼急了才打算來硬的,打開窗戶也並非是想凍你受寒。”楊嵐和李彩香還想不到,其實隻要一場風寒就能要了甄十娘命。


    “那她們是想幹什麽?”甄十娘直起身子。


    “是想刺殺你,薑嫂雖打的一手好袖箭,但她身份太低,根本近不了你的身,那個窗口正對著你後心,開了窗子,薑嫂就可以從外麵下手了,隻秋菊冬菊一直站在你身後妨礙了她視線,結果楊嵐她們還沒找到機會把她倆引開,你就暈倒了……”


    好險!


    甄十娘滿頭大汗。


    楊嵐和李彩香都留不得了!


    進府之初,她就斟酌過這些姨娘的去留,考慮要不要動手替簡武簡文除了,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這些人雖然一個個也心機深沉,但卻沒楚欣怡那麽歹毒狠辣,野心勃勃,是絕對不敢對簡武簡文有非分之想的,左右自己也活不了多久,倒也沒必要難為她們,留下來正好在她死後鉗製簡武簡文的“小後媽”,讓她們先鬥的天翻地覆,簡武簡文正好左右逢源,也省得她這麵費盡心機清掃幹淨了,那麵簡武簡文將來的“小後媽”一進門就得天獨厚享受專寵不說,還會把全部精力都用在魅惑沈鍾磬和對付簡武簡文上,專心致誌地造人一心一意地剪除簡武簡文。


    果真那樣,她可真就是替人做了嫁!


    因此,她最初隻打算在臨死前處置了楚欣怡,把其他人都留下,是後來誤會沈鍾磬喜歡楚欣怡,真心地不舍得看到他傷心,才決定幹脆把五個姨娘都留下,最後忍痛割愛地設局把兒子送出去。


    卻沒想到,她放過了她們,她們卻不肯放過她!


    這就怪不得她了。


    想到這兒,甄十娘剛要開口,想起楊嵐畢竟是嫻姐的親娘,話生生地咽了迴去,轉而問道,“……將軍有何打算?”


    想起嫻姐,沈鍾磬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我已讓人把她們看起來了。”他歎了口氣,“今兒晚了,明兒再帶去養心院同你一起和老夫人對質。”


    對質?


    甄十娘錯愕。


    沈鍾磬解釋道,“讓她們親口告訴老夫人七年前的事情,大約老夫人就會相信了。”不管怎樣,他還是希望老夫人能打開心結,從此含飴弄孫,享受到真正的天倫之樂。


    七年前?


    甄十娘腦袋發懵。


    七年前她可是什麽都不知道啊,怎麽對質?


    “……當初是我錯怪你了。” 沈鍾磬臉上卻現出一絲愧色,“你送李彩香的那碗燕窩粥的確是真心給她養胎的,是李彩香受薑嫂指使自己服了墜胎藥嫁禍於你的。”當初李彩香墜胎,他也覺得甄十娘雖然霸道蠻橫,但還不至於這麽蠢,明目張膽地去害他的子嗣,見甄十娘死活不承認是自己下了毒,顧念她也是一個驕傲的人,他也曾仔細查驗過。


    讓大夫驗了那天李彩香吃過的所有食物,就是那碗燕窩粥被下了藥,又問了當時在場包括楊嵐、紫月在內的所有人,聽聞李彩香有喜了,一早大家就都去慶賀,甄十娘沒到場,卻吩咐喜鵲送去了一碗燕窩粥補身子,李彩香當場就喝了……而那碗燕窩粥就甄十娘、喜鵲和李彩香碰過!


    當時誰會想到因失去孩子痛不欲生的李彩香竟會狠心到親手扼殺自己的親骨肉呢?


    兇手自然就是七年前的甄十娘了!


    蒼蠅不訂無縫的蛋,是他們之間的裂痕太深,才中了人家的離間計,“……你為什麽相信所有的人,獨獨不相信我!”七年前甄十娘仰著無辜的小臉質問他的情形又閃現在腦際,沈鍾磬慚愧不已。


    如果,當年,他對她能向現在這般信任,她又何至於會落到這田地?


    甄十娘也唏噓不已,難怪會被人家離間成功,她的前身可是夠笨的,這不明顯地伸了脖子讓人家砍嘛!


    見沈鍾磬臉色發白,知他心裏不好過,就安慰道,“都過去的事了,將軍不要再想了,早些睡吧。”


    望著甄十娘溫淡的目光,不知為什麽,沈鍾磬心裏突然好受了許多,他輕輕捋著甄十娘瀑布般垂落到腰際的秀發,“……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要和老夫人對質,還有得折騰。”


    甄十娘心裏卻暗暗盤算。


    對質七年前的事情?


    她身邊可是沒一個人知道七年前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明天,她不會露餡吧?


    也不知現在去梧桐鎮接喜鵲還來不來的及?


    打發冬菊伺候沈鍾磬洗漱了,夫妻兩個剛熄了燈。


    院門外傳來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


    “……將軍,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姨娘和二姨娘自殺了!”


    石破天驚,小丫鬟驚魂未定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沉寂。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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