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那年，爸爸媽媽吵架，爸爸恐怖憤怒的臉和媽媽傷心欲絕的低泣聲充斥著我的腦子。於是，我從家裏逃了出來。
整整兩天，流浪在外，出門時帶的銀行存折根本不能用，零用錢被花光了。第三天，我被一個好心的大叔收留了，我答應他，我幫他看著後巷的貨箱，一日三餐他不僅會給我麵包和水還會給些零錢。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
我縮在小巷的角落避雨，大雨淅瀝，雨水澆透了我的衣服也毫不猶豫的打在我的臉上，胸口，四肢，冰涼刺骨。
一群少年走了過來，衣服邋遢，發式古怪，隻輕輕一猜，便知道他們是不良少年。我抬頭冷冷的瞪著他們，卻被其中一個人拉起衣領：“別多管閑事！”
更多的手伸了過來，瘋狂的拳頭掃遍我的全身，瘋狂的掠奪貨物，瘋狂的雨水與瘋狂的少年在陰鬱的天空下固定成一幅黑白色的畫麵……
就像一隻螻蟻，被所有的人踩在腳下，找不到出口。淚水蔓延，和雨水混淆在一起，鹹惺的滋味穿透喉嚨直達心髒。
“呀呀~~在欺負人呢！”清脆甜美的聲音從巷口傳來。
我抬頭，明顯感覺到自己內心的失望——隻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紫色長發被雨水略微打濕了一點，有幾根黏在白皙粉嫩的臉上，她撐著傘，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透著一股靈氣。
那些不良少年們有些不屑的笑笑。
她也笑了，與那些猥瑣的笑不同的微笑，好像被注滿了自信的力量——把傘收起，淩厲的轉身，漂亮的手刀，疾風的速度將那幾個少年打的落花流水。然後她笑著走過來，看著我。
我有些驚慌的愣在那裏，想站起來，四肢卻酸痛的無力，隻好轉過頭——掩飾狼狽。
她咯咯笑著，來到我的身前，嬌小的個子仿佛隻要一抬起頭就可以看見我的窘態，我隻好把頭低的更低。
突然，她問我：“哥哥，你餓麽？”
“……”我愣在哪裏。肚子裏卻傳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我隻好幹笑著。
“呐，哥哥，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她輕扶起我，將傘打起，扶著我走出小巷。
* * * * * *
她帶我來到的是一間蛋糕店。
“哥哥，你好好坐在這裏哦，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她笑著走開。我局促不安的坐在座位上，透過隔窗玻璃，我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沒過一會，她走過來，將一大盤食物放在我麵前：“哥哥，我買了好多好吃的。喏，你看，有起司蛋糕，巧克力派，葡式蛋撻，草莓餅幹和果汁牛奶。”
“你叫什麽名字？”我問她。
她抬頭，眨眨眼，迷蒙的眸子裏透著水色的光芒：“哥哥問這個幹什麽？”
我扭過頭：“沒什麽。”
“我叫鳳九天，朋友們喜歡叫我小鳳，媽媽叫我天天。嗬嗬，哥哥，我有好多名字呢！”
“哦。”我低下頭。
她將熱牛奶和蛋糕遞給我：“哥哥，熱牛奶和蛋糕是絕配哦！”
“？”
“吃掉啊。”她眨著星眸充滿期待的看著我。
“哦。”我捧起玻璃杯，喝下牛奶，暖暖的液體充斥了肺腑，不禁的笑了：“小鳳，謝謝你。”
“？”她不解的看著我。
“謝謝你的絕配。”
“那哥哥要把它們都吃完哦，呐，小鳳今天還有事先迴家了，食物的錢已經付了，哥哥一定不要浪費哦。”她笑著轉身跑出店外。嬌小的身影消失在遠方。
我愣在那裏，轉而低頭看著手中的糕點——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子呢？幫助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喜歡吃甜點，笑起來俏皮可愛的模樣，好像生命中從來沒有煩惱的存在。我死死握住拳，不論怎樣，我一定要找到她，至少，我要謝謝她，謝謝她給了我一個希望——在陰鬱的天空下，瘋狂下著的大雨間，嬌俏可愛的少女是記憶中永恆不變的畫麵……
* * * * *
我一定要找到她——這是在十年以後的四月。
“尚天高麽？你好，我是聖英學院的校長，這是你要教的班級的學生檔案。好好看看。”麵無表情的蠻校長將厚厚的牛皮紙袋遞給我，當我打開紙袋的時候，我就見到了她——鳳九天。照片上她紫色的長發在風間飄舞，仍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卻好像多了些什麽情緒。我下定決心要盡我所能讓她幸福。
可是我似乎做錯了，我一味的遷就她，她卻更加變本加厲——辦公桌上的咖啡變成頂級辣味水；原本搭在椅子上的襯衫穿上後有一種濃濃的蒜味；我給她的手機號碼被那些花癡學生快打爆了；從天而降的一桶冰水；不知什麽時候爬滿我書桌的毛毛蟲……
於是我越來越認定當初這丫頭救我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可是即使如此，作為受益者的我也應迴報不是麽？
可是我想錯了。
那次她的探病讓我真的很開心。可是也是在後來我知道了她的身體——一直不注意飲食規律的她竟得了胃出血，那可是嚴重的會致命的疾病啊。看到病曆單的時候，心髒也像被人揪緊一樣深深的疼——也許在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早已不知是報恩了吧。
然而，她不屑一顧的態度還是激怒了我——
“你隻知道玩，隻知道隨心所欲，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和別人的心情！在你眼裏究竟有什麽會比遊戲人間更重要？！”
“是啊，我隻知道玩，我隻會拖累別人，隻會拖累別人，那麽——”她推開他，退後一步：“你就應該離我遠點，不要讓我拖累你，別讓我拖累你……”她轉身便拉開門離開。
那是從她眼中流露出來的竟是我從所未見到的深深的深深的悲傷，這種悲傷就像漩渦一樣將她拉向深淵也將我——拉向她……
“尚老師。”
我轉過身，是小鳳的好朋友之一的，好像叫做——安雪研？！
“老師，我想和您聊聊天，可以麽？”一襲白衣的少女靜靜的微笑，如星芒一樣的雙瞳注視著我。
“當然可以。”
她縷了縷黑色的長發坐了下來：“天台總是一個能讓人靜下心來的地方。”
“是啊。”我笑笑：“從初中到現在，一有煩惱，我總是喜歡坐在天台上，隻要坐一會，再多的煩惱也會一掃而空。”
“老師也會有煩惱麽？”
“當然，無論是誰，在人生路上都會有大大小小的煩惱吧。”
“老師的煩惱是什麽？可以告訴我麽？”她靜靜的注視著我，眼中的星芒讓我突然有一股傾訴的欲望……
她淺淺的笑了：“老師的故事和我曾經聽到的一個故事好像哦，老師，你要聽聽麽？”
“……”
“我和小鳳從中學開始就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不過，你也許不知道，小鳳的爸爸條件很好，是個有名的公司總裁。小鳳從十歲開始就和她爸爸住在一起。”
“什麽叫做從十歲開始？”
“小鳳的爸爸年輕的時候是個花花公子，有很多的情人——小鳳的母親隻是其中之一。在小鳳的母親有了小鳳的時候，小鳳爸爸另一個情人也有了孩子。於是，小鳳的爸爸就告訴小鳳的媽媽：隻要誰能生一個男孩子，那麽鳳家的繼承者就是誰。結果，小鳳的母親生下了小鳳，另一個女人生下了小鳳的哥哥。”
我靜靜的聽著。
“後來，小鳳的母親就將所有得不到鳳家產業的責任推給了小鳳，她總喜歡在酒醉後打罵她，總喜歡在沒有生活費的時候讓她去街上打工，總喜歡說小鳳是個累贅，總喜歡說小鳳的存在會拖累她。我記得小鳳和我說過，在她九歲那年，她從她爸爸那裏要生活費，迴家的路上，她遇上了一個小哥哥，那個小哥哥被打得好慘，所以她就幫他解了圍，後來帶他到了蛋糕店用那些生活費買了些蛋糕。結果，迴家以後，她騙媽媽說把錢弄丟了，伯母很生氣的把她狠狠的打了一頓，然後就把她扔進了孤兒院。”
我的身體僵住。
“沒過多久，伯母就失蹤了。一年以後，因為小鳳同父異母的哥哥出車禍死掉了，鳳家除了小鳳以外沒有任何繼承者，就千方百計找到了呆在孤兒院的小鳳，讓她來繼承家業。”安雪研笑了笑轉頭問我：“老師，你說，現在的小鳳是不是真的很調皮？可是，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呢，因為，她的存在就像是一個錯誤——錯誤不就應該繼續危害人間麽？更何況，對她自己而言，她在鳳家也隻不過是個代替品而已。”
“……”
“你隻知道玩，隻知道隨心所欲，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和別人的心情！在你眼裏究竟有什麽會比遊戲人間更重要？！”
“是啊，我隻知道玩，我隻會拖累別人，隻會拖累別人，那麽——”她推開他，退後一步：“你就應該離我遠點，不要讓我拖累你，別讓我拖累你……”她轉身便拉開門離開。
那時她眼中的悲傷深深的深深的像是一個漩渦。
在我毫不猶豫的傷害過後，決絕的選擇了孤注一擲的轉身。
不在乎別人怎樣去用語言來傷害自己的人。
不在乎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
不在乎長者是是非非的話語。
那是怎樣的固執。
深深的深深的將頭發埋在腿間，眼淚好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的打濕地麵。
是我太過分了，對不對？
那一次的邂逅，本以為你的幫助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你卻因此開始走向孤單。
那一次的責罵，本以為是會讓你成長的訓導而已——卻那麽深的揭開了你的瘡疤。
是不是很過分？那麽你就應該在那次之後狠狠地打我的，卻選擇了固執的轉身離開，把悲傷和難過深埋心底。而我，卻深深的被那一次的悲傷打動，深深的想要和你一起墜落。
如果這個時候和你道歉，你會怎樣，會很厭惡的看著我？抑或是撲到我的懷裏訴苦？以你的個性是不是還會把我痛打一頓在大聲吼著：“那是沒有的事，就算發生了對我來說也無所謂。”一樣的逞強？
“老師，故事講完了。我也要迴到教室複習功課了，我相信老師的煩惱不隻是那麽簡單吧。”
我抬頭笑著：“謝謝你，我想我該知道怎麽做了。”
是的，知道應該怎樣做了。
至少，現在我不僅是要她一個人幸福而已——我想，我要給她最好的幸福——而能讓我相信的就是我所要帶給她的幸福——我們都要幸福下去，即使有一天，你的幸福不需要我，即使有一天你將會離開我，即使有一天——這一天也不會阻止我對你的喜歡；即使有這一天——我也絕不後悔，我對你的愛情……
整整兩天，流浪在外，出門時帶的銀行存折根本不能用，零用錢被花光了。第三天，我被一個好心的大叔收留了，我答應他，我幫他看著後巷的貨箱，一日三餐他不僅會給我麵包和水還會給些零錢。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
我縮在小巷的角落避雨，大雨淅瀝，雨水澆透了我的衣服也毫不猶豫的打在我的臉上，胸口，四肢，冰涼刺骨。
一群少年走了過來，衣服邋遢，發式古怪，隻輕輕一猜，便知道他們是不良少年。我抬頭冷冷的瞪著他們，卻被其中一個人拉起衣領：“別多管閑事！”
更多的手伸了過來，瘋狂的拳頭掃遍我的全身，瘋狂的掠奪貨物，瘋狂的雨水與瘋狂的少年在陰鬱的天空下固定成一幅黑白色的畫麵……
就像一隻螻蟻，被所有的人踩在腳下，找不到出口。淚水蔓延，和雨水混淆在一起，鹹惺的滋味穿透喉嚨直達心髒。
“呀呀~~在欺負人呢！”清脆甜美的聲音從巷口傳來。
我抬頭，明顯感覺到自己內心的失望——隻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紫色長發被雨水略微打濕了一點，有幾根黏在白皙粉嫩的臉上，她撐著傘，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透著一股靈氣。
那些不良少年們有些不屑的笑笑。
她也笑了，與那些猥瑣的笑不同的微笑，好像被注滿了自信的力量——把傘收起，淩厲的轉身，漂亮的手刀，疾風的速度將那幾個少年打的落花流水。然後她笑著走過來，看著我。
我有些驚慌的愣在那裏，想站起來，四肢卻酸痛的無力，隻好轉過頭——掩飾狼狽。
她咯咯笑著，來到我的身前，嬌小的個子仿佛隻要一抬起頭就可以看見我的窘態，我隻好把頭低的更低。
突然，她問我：“哥哥，你餓麽？”
“……”我愣在哪裏。肚子裏卻傳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我隻好幹笑著。
“呐，哥哥，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她輕扶起我，將傘打起，扶著我走出小巷。
* * * * * *
她帶我來到的是一間蛋糕店。
“哥哥，你好好坐在這裏哦，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她笑著走開。我局促不安的坐在座位上，透過隔窗玻璃，我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沒過一會，她走過來，將一大盤食物放在我麵前：“哥哥，我買了好多好吃的。喏，你看，有起司蛋糕，巧克力派，葡式蛋撻，草莓餅幹和果汁牛奶。”
“你叫什麽名字？”我問她。
她抬頭，眨眨眼，迷蒙的眸子裏透著水色的光芒：“哥哥問這個幹什麽？”
我扭過頭：“沒什麽。”
“我叫鳳九天，朋友們喜歡叫我小鳳，媽媽叫我天天。嗬嗬，哥哥，我有好多名字呢！”
“哦。”我低下頭。
她將熱牛奶和蛋糕遞給我：“哥哥，熱牛奶和蛋糕是絕配哦！”
“？”
“吃掉啊。”她眨著星眸充滿期待的看著我。
“哦。”我捧起玻璃杯，喝下牛奶，暖暖的液體充斥了肺腑，不禁的笑了：“小鳳，謝謝你。”
“？”她不解的看著我。
“謝謝你的絕配。”
“那哥哥要把它們都吃完哦，呐，小鳳今天還有事先迴家了，食物的錢已經付了，哥哥一定不要浪費哦。”她笑著轉身跑出店外。嬌小的身影消失在遠方。
我愣在那裏，轉而低頭看著手中的糕點——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子呢？幫助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喜歡吃甜點，笑起來俏皮可愛的模樣，好像生命中從來沒有煩惱的存在。我死死握住拳，不論怎樣，我一定要找到她，至少，我要謝謝她，謝謝她給了我一個希望——在陰鬱的天空下，瘋狂下著的大雨間，嬌俏可愛的少女是記憶中永恆不變的畫麵……
* * * * *
我一定要找到她——這是在十年以後的四月。
“尚天高麽？你好，我是聖英學院的校長，這是你要教的班級的學生檔案。好好看看。”麵無表情的蠻校長將厚厚的牛皮紙袋遞給我，當我打開紙袋的時候，我就見到了她——鳳九天。照片上她紫色的長發在風間飄舞，仍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卻好像多了些什麽情緒。我下定決心要盡我所能讓她幸福。
可是我似乎做錯了，我一味的遷就她，她卻更加變本加厲——辦公桌上的咖啡變成頂級辣味水；原本搭在椅子上的襯衫穿上後有一種濃濃的蒜味；我給她的手機號碼被那些花癡學生快打爆了；從天而降的一桶冰水；不知什麽時候爬滿我書桌的毛毛蟲……
於是我越來越認定當初這丫頭救我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可是即使如此，作為受益者的我也應迴報不是麽？
可是我想錯了。
那次她的探病讓我真的很開心。可是也是在後來我知道了她的身體——一直不注意飲食規律的她竟得了胃出血，那可是嚴重的會致命的疾病啊。看到病曆單的時候，心髒也像被人揪緊一樣深深的疼——也許在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早已不知是報恩了吧。
然而，她不屑一顧的態度還是激怒了我——
“你隻知道玩，隻知道隨心所欲，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和別人的心情！在你眼裏究竟有什麽會比遊戲人間更重要？！”
“是啊，我隻知道玩，我隻會拖累別人，隻會拖累別人，那麽——”她推開他，退後一步：“你就應該離我遠點，不要讓我拖累你，別讓我拖累你……”她轉身便拉開門離開。
那是從她眼中流露出來的竟是我從所未見到的深深的深深的悲傷，這種悲傷就像漩渦一樣將她拉向深淵也將我——拉向她……
“尚老師。”
我轉過身，是小鳳的好朋友之一的，好像叫做——安雪研？！
“老師，我想和您聊聊天，可以麽？”一襲白衣的少女靜靜的微笑，如星芒一樣的雙瞳注視著我。
“當然可以。”
她縷了縷黑色的長發坐了下來：“天台總是一個能讓人靜下心來的地方。”
“是啊。”我笑笑：“從初中到現在，一有煩惱，我總是喜歡坐在天台上，隻要坐一會，再多的煩惱也會一掃而空。”
“老師也會有煩惱麽？”
“當然，無論是誰，在人生路上都會有大大小小的煩惱吧。”
“老師的煩惱是什麽？可以告訴我麽？”她靜靜的注視著我，眼中的星芒讓我突然有一股傾訴的欲望……
她淺淺的笑了：“老師的故事和我曾經聽到的一個故事好像哦，老師，你要聽聽麽？”
“……”
“我和小鳳從中學開始就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不過，你也許不知道，小鳳的爸爸條件很好，是個有名的公司總裁。小鳳從十歲開始就和她爸爸住在一起。”
“什麽叫做從十歲開始？”
“小鳳的爸爸年輕的時候是個花花公子，有很多的情人——小鳳的母親隻是其中之一。在小鳳的母親有了小鳳的時候，小鳳爸爸另一個情人也有了孩子。於是，小鳳的爸爸就告訴小鳳的媽媽：隻要誰能生一個男孩子，那麽鳳家的繼承者就是誰。結果，小鳳的母親生下了小鳳，另一個女人生下了小鳳的哥哥。”
我靜靜的聽著。
“後來，小鳳的母親就將所有得不到鳳家產業的責任推給了小鳳，她總喜歡在酒醉後打罵她，總喜歡在沒有生活費的時候讓她去街上打工，總喜歡說小鳳是個累贅，總喜歡說小鳳的存在會拖累她。我記得小鳳和我說過，在她九歲那年，她從她爸爸那裏要生活費，迴家的路上，她遇上了一個小哥哥，那個小哥哥被打得好慘，所以她就幫他解了圍，後來帶他到了蛋糕店用那些生活費買了些蛋糕。結果，迴家以後，她騙媽媽說把錢弄丟了，伯母很生氣的把她狠狠的打了一頓，然後就把她扔進了孤兒院。”
我的身體僵住。
“沒過多久，伯母就失蹤了。一年以後，因為小鳳同父異母的哥哥出車禍死掉了，鳳家除了小鳳以外沒有任何繼承者，就千方百計找到了呆在孤兒院的小鳳，讓她來繼承家業。”安雪研笑了笑轉頭問我：“老師，你說，現在的小鳳是不是真的很調皮？可是，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呢，因為，她的存在就像是一個錯誤——錯誤不就應該繼續危害人間麽？更何況，對她自己而言，她在鳳家也隻不過是個代替品而已。”
“……”
“你隻知道玩，隻知道隨心所欲，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和別人的心情！在你眼裏究竟有什麽會比遊戲人間更重要？！”
“是啊，我隻知道玩，我隻會拖累別人，隻會拖累別人，那麽——”她推開他，退後一步：“你就應該離我遠點，不要讓我拖累你，別讓我拖累你……”她轉身便拉開門離開。
那時她眼中的悲傷深深的深深的像是一個漩渦。
在我毫不猶豫的傷害過後，決絕的選擇了孤注一擲的轉身。
不在乎別人怎樣去用語言來傷害自己的人。
不在乎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
不在乎長者是是非非的話語。
那是怎樣的固執。
深深的深深的將頭發埋在腿間，眼淚好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的打濕地麵。
是我太過分了，對不對？
那一次的邂逅，本以為你的幫助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你卻因此開始走向孤單。
那一次的責罵，本以為是會讓你成長的訓導而已——卻那麽深的揭開了你的瘡疤。
是不是很過分？那麽你就應該在那次之後狠狠地打我的，卻選擇了固執的轉身離開，把悲傷和難過深埋心底。而我，卻深深的被那一次的悲傷打動，深深的想要和你一起墜落。
如果這個時候和你道歉，你會怎樣，會很厭惡的看著我？抑或是撲到我的懷裏訴苦？以你的個性是不是還會把我痛打一頓在大聲吼著：“那是沒有的事，就算發生了對我來說也無所謂。”一樣的逞強？
“老師，故事講完了。我也要迴到教室複習功課了，我相信老師的煩惱不隻是那麽簡單吧。”
我抬頭笑著：“謝謝你，我想我該知道怎麽做了。”
是的，知道應該怎樣做了。
至少，現在我不僅是要她一個人幸福而已——我想，我要給她最好的幸福——而能讓我相信的就是我所要帶給她的幸福——我們都要幸福下去，即使有一天，你的幸福不需要我，即使有一天你將會離開我，即使有一天——這一天也不會阻止我對你的喜歡；即使有這一天——我也絕不後悔，我對你的愛情……